第36章 醫不自醫
耿墨眉頭微皺，抽回手冷聲道：“老人家身體不適，早點回去休息吧。”
“哈哈哈，老毛病了，我都習慣了，今天多虧了小友，走走走，到我家，我請你喝酒。”說著，董老又要伸手拉耿墨。
耿墨側身躲開，頗為怪異地盯著董老，明顯不樂意去。
我和你很熟嗎？憑什麽和你喝酒？
莫名其妙！
他不樂意，可耿父很樂意，在他看來，能和這樣的杏林國手搭上線，對耿墨未來的發展有著莫大的好處。
“小墨，董老是長輩，長輩有請你一個做晚輩的豈有不去的之理啊，快走吧。”
就這樣，耿墨被兩個老頭生拉硬拽地拖出了農貿市場，向著董老的住處走去。
周圍的人看到耿墨這待遇，紛紛搖頭感慨：“還得有真本事啊，瞧瞧人家，上來就被國手看上，以後肯定要飛黃騰達啊。”
眾人說著，還不忘看向旁邊的青年，一臉的幸災樂禍。
……
董老家離農貿不遠，也就十多分鍾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令耿墨驚訝的是，董老住的地方竟然有一個獨棟小院，院內種滿了各種藥草，這在寸土寸金的市區是很難想象的。
耿墨打量著董老的藥田，搖頭道：“這裏不適合種藥！”
“嗬嗬，誰說不是呢，兒女們也勸我種種花，養養草，可我和藥草打了一輩子交道，對於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花草草實在提不起興趣，幹脆還是種藥得了。”董老從屋內端來一副茶具，擺放在外麵的石桌上，笑道：“來，咱們先喝茶，林嬸買菜去了，很快就回來。”
耿父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驚訝道：“咦，這是什麽茶，以前沒喝過？”
耿墨端起茶杯，在鼻子前晃了一下，笑道：“爸，這不是普通茶，是藥茶，裏麵有枸杞，五味子，龍膽草，虎杖，綠茶和冰糖，可以滋陰養肝，解毒除濕；降轉氨酶。”
董老聽完他的話，不禁拍手讚道：“小友果然厲害，單靠嗅覺就將裏麵的藥草說得分毫不差，老夫佩服，佩服！”
耿父見董老對兒子讚賞有佳，頓覺倍有麵子，大笑道：“哈哈哈，這麽好的東西我可得多喝點。”
說罷，他便將杯子裏茶水一飲而盡。
耿墨搖了搖頭，製止道：“爸，凡事都講求一個度，東西再好也不能多喝。”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向董老，沉聲道：“老人家，這份藥茶不錯，藥性相生，搭配合理，但卻有一個敗筆！”
董老不禁一愣，這要是別人說他肯定已經將那人轟出去了，可耿墨說這話他就沒底了。
不論是那天在醫院裏施展的“羅漢九宮手”，還是今天的銀針救人，都說明耿墨不是一般人，中醫造詣頗高。
耿父擔心兒子得罪權威，影響未來的發展，連忙打圓場道：“嗬嗬，董老，小墨還小，不知輕重，您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董老回過神，笑著擺了擺手：“哪裏哪裏，耿小友在中醫上的造詣隻比我強不比我弱，既然他說有問題，想必是真的有問題，還望小友不吝賜教、”
說著，董老還對著耿墨拱了拱手。。
這一幕令耿父目瞪口呆，這可是一位國手啊，退休前可是在那地方工作，竟然給兒子施拱手禮。
耿墨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讚許地點了點頭，繼而指著茶壺道：“老人家，咱們都知道，是藥三分毒，中藥亦如此，若是將裏麵的冰糖換成甘草如何？”
董老頓一下，隨後拍著大腿道：“哎呀呀，看看我這腦子，甘草味甘性平，善於調和藥性，解百藥之毒，可比冰糖強多了，老夫受教了。”
耿墨很欣賞董老的性格，笑著說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點小道，董老早該想到了。”
“哎呀，老了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啊。”董老說著，轉頭看向耿父由衷道：“耿兄，我好生羨慕你啊，有個這麽優秀的兒子，不知令郎師從何處？”
耿父耿父受寵若驚，堂堂國手竟與他稱兄道弟，而這一切皆因他有個好兒子，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笑道：“我兒子……”
說到一半，耿父方才反應過來，他也不知道兒子是從何處，本能地看向了耿墨。
耿墨不想讓父親尷尬，接過話頭解釋道：“我跟著一個赤腳醫生學過三年中醫，對中醫略知一二。”
“小友太謙虛了，尊師定是位神醫，若有幸見上麵，死而無憾。”董老一臉神往，足見他對中醫已到了癡迷的程度。
董老這種人處事或許有些迂腐，但精神卻令人欽佩，耿墨很欣賞這種精神，便主動詢問道：“董老，你的病多長時間了？”
“唉，一年多了吧，很多人都看過，卻查不出病因，隻能這樣拖著。”董老長歎一聲，但隨後又淡然道：“生死由命，我都這歲數了，也不算皁夭，夠了。”
耿父看著董老清瘦的麵龐，驚訝道：“董老哥，您可是國手啊，難道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
“耿老弟，你不行醫不知道，我們這行有個規矩，‘醫不自醫’，莫說我治不了，即便能治，也不敢壞了規矩。”董老臉色鄭重，一副規矩不可破的樣子。
耿墨撇了撇嘴，這算什麽規矩，頂多隻能算是一個提醒罷了。
耿父不懂這些，隻是覺得一位國手就這樣死了未免有些可惜，便連忙看向耿墨，臉上露出探尋之意。
耿墨嘴角唚著自信的微笑，正要開口，一年逾五十的婦人推門進來。
林嬸看到父子二人，連忙笑道：“哎呀，今天有客人啊？那我馬上做飯，你們稍等一下。”
“等一下！”耿墨上前，不由分說地接過她手裏新鮮的蔬菜，轉身向著廚房走去：“這頓中午飯由我來做。”
林嬸不禁有些急了，跟在後麵阻止道：“這怎麽行呢，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
董老也急忙站起身，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友是客，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說我不懂待客之道的。”
知子莫若父，耿父知道兒子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便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兒子醫術高，這廚藝也不差，咱們今天就嚐嚐他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