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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泓園的女主人

  一直在後花園待到暮色十分,才回到正堂。 

  晚膳,嚶鳴特意從葯園世界里的葯河裡撈了些河蝦,捉了一條二十斤重的大青魚——青魚膽是一味良藥,不但能明目,還可治療乳蛾喉痹。作為一種藥材,所以能夠養殖在葯河中。 

  青魚是四大家魚之一,算是很普通的魚類了。比起泓園廚房玻璃大水缸里那些秋刀魚、比目魚,以及來自海外的大馬哈魚、金槍魚這些,這條大青魚似乎上不了檯面。 

  可實際上,哪怕是條泥鰍,養在葯河裡,肉質之美味也絲毫不遜色河豚! 

  在幾位大廚驚訝的目光中,嚶鳴告訴他們,今晚這條魚是主菜,叫他們盡心烹調。——弘曆的傷勢還沒有痊癒,多吃些葯園世界的食材,對身體元氣的恢復大有好處。 

  大廚們雖然有些意外,但並不敢違背泓園女主人的命令。因為嚶鳴是泓園主人第一個泓園的女人,而且是以未婚妻的身份帶回來的。沒人敢挑刺。 

  因此,晚膳的時候,飯桌上全都是她提供的食材製作出來的。那叫一個鮮美四溢。 

  鳳尾蝦球和龍井蝦仁是用淡水葯河裡的河蝦烹制而成的,色香味俱全。 

  那條大青魚被做成了六道菜,魚頭燉湯,湯汁奶白得宛如牛乳,可見火候把握得極好,尾巴做成了紅燒青魚尾。魚身上肉質最多,因此分成了四道菜:清湯魚丸、香煎魚排、宋嫂魚羹和糖醋魚段。 

  嚶鳴一直提倡葷素搭配,所以還挖了幾顆百合球莖、幾根山藥根莖。 

  百合配了西芹腰果清炒,看上去很是清爽宜人,山藥則用來悶了道羊肉,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羊肉的膻腥味盡去,山藥里也滿是鮮美的肉香。 

  嚶鳴幽幽道:「廚藝果然比我好多了……」——燉湯的火候拿捏得比她准。魚丸大小均勻,不但鮮美,彈性也極佳,可見刀工上勝過她無數倍。雖然都只是簡單的菜色,可愈是簡單,愈能顯出廚藝高超。這樣的廚藝,已經不遜色御廚了。 

  弘曆喝了口金銀花茶,消食解膩,「啟泓貪圖口腹之慾,園中廚子都是重金都別處挖來。其中有一位還是御廚呢!」 

  「就是稍稍油膩了些……」不過也不能怪人家,誰叫她準備了那麼大一條魚呢? 

  泓園的上房是泓澄堂,面闊五間的大屋子,完全的古典樣式,不過吸取了現代建築的精華,採光上有很大改善,窗戶又大又敞亮——自然了,都是軍用級別的鋼化玻璃,不但透明度高,還能防彈。都這個年代了,沒人會喜歡紙糊窗。 

  泓澄堂兩邊是抄手游廊,四方合抱,將泓澄堂圍成一個四合院。所以泓澄堂其實是個單獨的院落,堂前栽植了碧桃、郁李——桃李羅堂前,最是合宜。不過眼下都不再花期,只有綠意蔥蘢。 

  堂外的漢白玉月台上特意擺放了不少時令花卉添彩,兩隻青花瓷大缸養睡蓮,開得甚是優雅;幾盆茉莉,色白如雪,香氣習習滿堂;還有幾盆怒放的芍藥,大紅大紫,甚是惹眼。 

  晚膳后,弘曆把人都攆了出去,也落了院門鎖。就是不想讓人打擾二人世界。 

  窗戶敞開,讓堂外的花香都隨風吹了進來。嚶鳴伸了個懶腰,咂咂嘴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冰鎮金銀花茶。別看是古典式的堂屋,可屋裡現代化的電器一樣不少,金銀花擱在冰箱里放著,倒是比冰塊鎮著方便多了。 

  弘曆卻一手攔了下了,「入夜了,別喝太多涼的東西。」 

  嚶鳴笑了笑,便從善如流關了冰箱門。——冰箱是紅木色的,上頭還嵌了螺鈿花鳥,不曉得的人還以為這是個大柜子呢。因此,顯得十分協調。若是用白的或者銀色的冰箱,只怕就要格格不入了。在軟裝修上,泓園也是下了功夫的。 

  弘曆看了看時間,便低聲道:「鳴兒,時候不早了,咱們歇下吧。」 

  嚶鳴的確有點困了,她早就養成了早睡的習慣,著實熬不了夜。便把電腦關機,轉頭問弘曆:「睡衣在哪兒隔著?」 

  弘曆打開床前的花梨木大衣櫃,道:「都在這兒呢。」——裡頭都是絲綢質地的睡衣和一些貼身衣物,主要是弘曆的……嗯,其實是啟泓的。還有兩身嶄新的薄綢睡衣,都是腰間系帶袍子式的,穿脫都十分簡便。一件明黃的,一件月白,都十分惹眼。因為睡衣貼身穿,所以也沒綉什麼,簡簡單單。可見是特意為她趕製出來的。 

  嚶鳴挑了那件月白色的,扔在古色古香的拔步床上,正要脫下身上的裙子,卻感覺到了背後那火辣辣的目光。 

  嚶鳴回頭瞅了一眼,果然弘曆那雙眼珠子已經跟餓狼一般了。她不禁黑線,便道:「算了,我不換睡衣了,就這麼睡吧!」——雖然是大夏天,可室內有隱藏式的中央空調,清涼如春,不用擔心會熱。 

  弘曆卻從後頭一把抱住了她,「鳴兒……」弘曆的口齒有些發乾。 

  嚶鳴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傷勢還沒痊癒呢!」 

  弘曆急忙道:「早就沒事了,不信我脫了衣服讓你瞧瞧?!」 

  嚶鳴黑了臉,脫你妹的!!磨了磨牙,嚶鳴推了他一把,「行了,別鬧了!」 

  弘曆笑著走到她面前,額頭抵著嚶鳴的額頭道:「鳴兒,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什麼?」說著,突然一用力,便攬著嚶鳴的腰肢,壓倒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嘶——」嚶鳴暗道,力氣還真不小! 

  弘曆早就迫不及待了,好不容易身邊沒人嘰嘰喳喳了,他自然按捺不住。兩百年前的時候,他一天天老去,每每想跟鳴兒親熱,卻漸漸力不從心。最後那幾年,更是病老纏身——他已經有好幾年沒親近鳴兒了。 

  如今總算有心有力了,他當然心猿意馬,只覺得渾身都發燙了。 

  弘曆埋頭在嚶鳴的脖頸上,一寸寸啃噬著那潔白細膩的玉頸,同時,手已經不規矩地伸進了嚶鳴的裙子底下,抓住裡頭的小內內,便急不可耐地往下扯! 

  嚶鳴又驚又急,急忙一把摁住弘曆的賊手:「停!……停下!弘曆!!」一邊叫著,一邊急忙從他身下掙脫,飛快爬到了拔步床裡頭。大口喘著氣,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你、你——你別亂來!」 

  嚶鳴警惕防備的樣子,讓弘曆一怔,心裡有點不舒服:「鳴兒……」——即使退位后,他已經是個糟老頭子,鳴兒都不曾這般抗拒親熱,怎麼現在卻…… 

  弘曆站在腳踏上,便脫了自己身上的袍子,露出自己的上半身,「這傷真的不妨事了……」 

  嚶鳴瞄了一眼,便急忙垂下眼瞼,好傢夥,這幅身板的確是身材絕佳,一塊塊肌肉鼓囊囊的,絲毫不遜色弘曆年輕的時候。 

  「反正就是不行!」嚶鳴梗著脖子道。 

  弘曆眉頭微蹙:「鳴兒,你這是怎麼了?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我竟不知自己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我……」嚶鳴長長嘆了口氣,「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我還不適應。」 

  弘曆一愣:「不適應什麼?」 

  嚶鳴抬頭瞅了他一眼,「你現在的模樣,雖然跟以前很像,但是——終究不是一個身體,我……」——她總覺得有點紅杏出牆…… 

  弘曆聽了這話,「噗嗤」笑了,「我變年輕了,難道不好嗎?」——他終於不必比鳴兒老了,弘曆心裡可高興得緊。 

  「當然沒什麼不好,可我不習慣……」嚶鳴低低道,「你總得給我點時間來習慣……」 

  弘曆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不過——」弘曆伸手上來握住她的手,「不過你也要快點習慣才行……」——他可是憋了好多年了,以前是心裡想,現在既是心裡想、身體也想呢…… 

  如此,蓋被純睡覺到天亮。 

  作為重要的皇族成員,又即將被加封為郡王的弘曆,這泓園自然少不了擺放著。弘曆嫌麻煩,便對外宣稱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以此為由不見任何人。 

  當然,渤海郡王啟淳是個例外。 

  第二天,他就過來了。他是來帶婧歡去琅嬛學宮做抽血檢驗,另外告訴了弘曆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剛剛打聽到,大長公主不在圓明園。你若想求見,只怕得等等了。」 

  弘曆皺眉,心中暗忖,懿兒不再圓明園,那是去了哪兒呢? 

  啟淳拍了拍弘曆的肩膀:「大長公主經常行蹤不明,有時候過幾天就回來了,有時候好幾年都下落不明呢。唉——毓盛公主那兒,我已經打電話親自解釋了,說你身體虛弱,必須好好休息。等身體養好了,會去毓盛園登門拜訪的。」 

  弘曆才不想去拜訪毓盛公主呢,不過啟淳的做法,的確是最合宜的,「先拖住她也好……」 

  嚶鳴已經帶了婧歡過來,「我們現在就啟程去琅嬛學宮么?」——她也想瞧瞧,女學宮會是何等模樣。 

  啟淳卻擺手道:「弟妹還是留在泓園,不要外出了。」 

  嚶鳴一愣,忙問:「為什麼?」 

  啟淳沉著臉色道:「你是四寶唯一一個帶回來的女人,又跟四寶生了個女兒。無疑已經是毓盛公主孫女的最大敵人,因此,你也必然會成為毓盛公主的眼中釘肉中刺。」 

  嚶鳴臉色一沉:「這裡可是京師,她就那麼肆無忌憚?!」 

  啟淳笑了:「這在皇族,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弟妹以後還得慢慢適應才是。」說著,他朝婧歡招了招手,「小婧兒,伯父親自帶你去。」 

  嚶鳴眉心一蹙,便道:「大哥先等等,我叫煙兒替我去吧。」——既然她是別人的眼中釘,那婧歡又何嘗不是呢?!她可不放心自己女兒的安危,還是煙兒的武力值保險些。 

  這話一出,啟淳立刻歡喜極了,他拍手道:「好啊好啊!!」 

  嚶鳴黑線了:她是不是送羊入虎口?! 

  「我需要聲明一點,煙兒的性取向很正常!若是又男人對他毛手毛腳,他可不會客氣!」嚶鳴冷著臉道。尼瑪,你不是有了那個什麼叫杭星羅的嗎?!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渤海郡王還真是私德不修啊!! 

  啟淳訕訕笑了,「弟妹,你多心了……」 

  嚶鳴燦然一笑,道:「我也是好心提醒大哥,因為煙兒身手了得,我也不希望自己弟弟把大哥你打成豬頭。」 

  看著嚶鳴的笑容,啟淳不禁心裡拔涼拔涼的,同時又有些不信,長得那麼白白瘦瘦的,身手能有多厲害??啟淳心中蠢蠢欲動…… 

  結果,傍晚,啟淳把婧歡送回來,真的成了豬頭…… 

  煙兒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塵,一臉風輕雲淡。 

  婧歡瞅著自己的大伯,既同情,又無奈:誰叫你不聽額娘的話,現在吃虧了吧? 

  去的路上,坐在同一個車裡,當著自己大侄女的面兒,啟淳竟也絲毫不收斂,先是搭著煙兒肩膀,侃侃而談,然後就開始摸煙兒的小手…… 

  起初,煙兒還忍著,忍到婧歡抽了血,走到琅嬛學宮的僻靜處,啟淳的賊手居然摸他的屁股,臉也都快帖到他耳根子上了。 

  煙兒忍無可忍,於是一拳揮了出去。 

  第一拳,啟淳一時不妨,結結實實被打了眼冒金星。可他不服,立刻又警惕地湊上去。煙兒一把捉住他的手,直接給摔了大背跨,結結實實摔在了草坪上。 

  啟淳牛勁兒上來,爬起來又張牙舞爪衝上來—— 

  煙兒一記勾拳,砸在啟淳肚子上,啟淳登時傴僂得跟個蝦子似的,煙兒有心給他點顏色,便又補上一個肘擊,再一腳踹倒在地…… 

  反正,就是啟淳單方面挨揍。啟淳不是沒反擊,可都被煙兒輕而易舉奪過,而煙兒每一次攻擊,啟淳都躲避不得。 

  而且啟淳為了接近煙兒,還特意讓保鏢隨從們都遠遠的,所以保鏢趕上來的時候,啟淳已經被煙兒揍成了豬頭,趴在地上,疼得再也爬不起來了。 

  弘曆瞅著啟淳那張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淡淡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四寶,你還說風涼話!」啟淳氣急敗壞地候著,卻扯痛了嘴角的那塊青,疼得呲牙咧嘴。 

  煙兒冷冷道:「吃了這次虧,我想渤海郡王殿下會學乖點的……」——永璋的八輩孫子,跟永璋一個德行!不過永璋比啟淳識趣多了,在看到他一拳撂倒一匹馬之後,雖然還沒死心,起碼沒敢對他動手動腳。 

  啟淳眼中飽含淚水凝望著煙兒,無比傷心地道:「你就那麼討厭我……」 

  煙兒臉色異常難看:「你讓我噁心!」撂下這句打擊啟淳的話,煙兒甩袖子,揚長而去。(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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