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後院爭鬥
萬壽節大宴上,自是觥籌交錯,皇子們依次跪賀弘曆萬壽,底下滿堂兒孫賀壽,弘曆倒是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
席上,十四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挺著個大肚子,行動蹣跚,著實不宜,幸好身邊有個機靈漂亮的淺碧色宮裝女子布菜斟酒,伺候地很是妥帖。
這個宮女……看著倒是眼生。
薛嬤嬤在耳畔低聲道:「娘娘,十四福晉身旁服侍的,就是十四爺剛剛帶回來的那個侯佳氏。」
嚶鳴一愣,心道,怪不得長這麼漂亮!
「她不是懷孕了嗎?」——不好好養胎,跑到萬壽節宴上,給伊爾根覺羅氏充丫頭做什麼?
薛嬤嬤笑著道:「將養了幾日,聽說已經無礙了。」
嚶鳴心道,在皇家,侍妾格格服侍嫡福晉,倒也不是稀奇事兒。林晞露身邊,不也占著兩個永瑤的侍妾,負責布菜嗎?
這個侯佳氏倒是有些心眼,一進門便跑去巴結嫡福晉,懷著身孕,也不肯好好歇息。她若想要在昌華宮立足,巴結伊爾根覺羅氏的確是最好的法子。況且,嫡福晉有孕,她也有孕,這明擺著是給嫡福晉添堵,所以她才這般殷勤,便是想讓嫡福晉消氣接納她。
瞧著萬壽宴上的一桌桌,一家家,哪家都有好戲。
只不過在弘曆大壽之日,倒是個頂個和睦,沒人敢鬧事。
年年萬壽,年年都叫嚶鳴覺得累得慌,一想到用不了多久就是她的千秋,便更是疲憊不已。這一整天,穿朝服帶朝冠,脖子都要壓斷了……而且特么滴還必須保持端莊得體的微笑,真真是笑得人腮幫子都抽筋了。
好不容易熬到散宴,總算可以回海晏堂歇息了。
一眾宮女們忙上來服侍她寬衣,一身沉重裝束歇下來,登時輕了好幾斤。
再洗掉滿臉脂粉胭脂,這才覺得皮膚可以呼吸了。
今日盛裝,那可是足足塗抹了一個時辰,真真是把臉皮當牆一般粉刷了!!
長長嘆了一口氣,嚶鳴便道:「今兒早早歇息吧。」
可是,有人不想讓她歇息,才剛躺下,小文子便咚咚敲響了寢殿的殿門:「主子娘娘,不好了!昌華宮出事兒了!侯佳格格摔倒小產了!」
嚶鳴一個骨碌爬了起來,這個侯佳氏,你丫的活該!懷著身孕,不好好養胎,跑去圍著嫡福晉巴結!!這下子出事兒了吧?!
「她怎麼這麼不小心?」——在萬壽節宴上,站了一整天,孕婦早就累得腿腳酸軟了,估摸著腳下一步留神,摔著了吧?
可沒想到,並非如此!
小文子道:「回娘娘,昌華宮來報說,侯佳格格是跟尤格格起了爭執,似乎原本嫡福晉打算叫尤格格伺候著萬壽節宴的,後來不知怎的換上了侯佳格格。尤格格便覺得是侯佳格格搶了她露臉的機會!所以鬧騰了起來!幸好嫡福晉訓斥了二人,便叫她們回屋去了。可沒想到尤格格把洗腳水潑在了侯佳格格房門外,以此泄憤。而侯佳格格夜裡起身出來,外頭天黑,便沒看到地上的水漬,結果侯佳格格就踩在了上頭,生生滑到了!」
還挺複雜的!!
「傳個太醫去吧!」——大晚上,她也累壞了,才沒興趣親自去瞧瞧呢!反正已經小產了,也挽不回不了了。侯佳氏身子如何,她倒是不在意。
不過就是侍妾間爭寵的事兒,那是伊爾根覺羅氏該管的事兒,只要別鬧得太過,嚶鳴也不想過分插手。
這時候,弘曆也剛好來了海晏堂,自然聽了齊齊整整,那老臉自然有些不好看。今兒可是他萬壽,昌華宮便有侍妾小產,雖落下的孩子尚未成型,不知男女,弘曆也不免有些心疼,唉,生生少了一個孫兒啊!!
嚶鳴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個意外,叫琇瑩處置就是了。」
這點小事,自然還犯不著讓皇帝過問,弘曆只是稍稍覺得有些遺憾罷了,畢竟小產的只是永琚一個侍妾,又不是兒媳婦伊爾根覺羅氏。
翌日一大清早,伊爾根覺羅氏便挺著個碩大的肚子,來海晏堂請罪了。
「都怪琇瑩沒管教好尤氏,才致使出現這種事兒,還請皇額娘降罪。」伊爾根覺羅氏滿臉愧色,便要跪下來。
嚶鳴急忙便叫人給扶住了,這麼大的肚子,哪裡能說跪就跪?
她這兒媳婦,到底還是有些城府心計的,永琚的侍妾小產,對於她而言,只怕是巴不得的事兒呢,哪裡來的愧疚呢?只不過身為嫡福晉,的確有管教後院侍妾的責任,一旦出了事兒,先認錯,那肯定是錯不了的。
嚶鳴忙叫搬了把扶手椅來,讓伊爾根覺羅氏坐下,「尤氏本來就愛爭風吃醋,你進門前便是這樣了,自然怪不到你頭上。」
聽了這話,伊爾根覺羅氏這才鬆了口氣,她連連嘆息道:「侯佳氏自打進了昌華宮,與尤氏之間就有些不睦。因侯佳氏懷著身孕,所以兒媳特意叫人拾掇了西面的小院兒宜安堂給她單獨居住,原是想叫她安靜養胎。沒想到,竟出了這種意外!」伊爾根覺羅氏不禁唏噓。
昌華宮如今甚是寬敞,西面重建出了好幾個精緻院落,當初可是花了不少銀子,自然修建得精美絕倫,自然人人都想住進去。不過如今獨住一院的,除了側福晉崔佳氏之外,就只有生了二阿哥綿鋅的赫舍里氏了,初此之外,其餘侍妾都是兩三個住一處。
如今侯佳氏享受到了這等特級待遇,而尤氏……卻要和別人擠在一塊,她自然心中不忿。
不過伊爾根覺羅氏的做法,也無可指摘,畢竟人家懷了身孕嘛!!自然身子金貴,自然可以享受特殊待遇!!
嚶鳴又問:「事情的經過,本宮已經聽說了。就是不曉得,尤氏潑水,是激憤,還是故意想叫侯佳摔一跤?」
「這……」伊爾根覺羅氏露出幾分猶疑之色,「兒媳想,尤氏雖然愛惹事了些,但還不至於如此。想來只是一時衝動罷了,畢竟她也沒想到,侯佳氏大晚上還會走出房門。」
是啊,入了夜,很少有人出門。
「那侯佳氏又是為什麼要走出房門呢?」被兒媳婦這麼一說,嚶鳴也覺得有點奇怪了。折騰了一整天,侯佳氏只怕也累了,應該早早歇息才對呀!
伊爾根覺羅氏道:「是赫舍里氏親手縫了些精緻的香包,說是請侯佳氏去挑幾個。」
嚶鳴眯起了眼睛:「大晚上請人去挑選香包??」——這舉動,也太不正常了些吧?
伊爾根覺羅氏忙解釋道:「侯佳氏新來京中,夜裡睡得不好,赫舍里氏縫製的香包懸挂在帳中,最是能安睡了。所以侯佳氏才不惜漏夜前去。」
「哦。」嚶鳴淡淡應了一聲,果然後院這種地方,必定少不了爭鬥啊。
「這事兒你看著辦吧。」——赫舍里氏是故意還是無心,也不好判別。不過人家只是好心請侯佳氏去挑選香包,誰叫侯佳氏自己走路不當心呢?
伊爾根覺羅氏點頭稱「是」,便退了下去。
如嚶鳴所料,尤氏大呼自己無心之失,結果只被伊爾根覺羅氏罰禁足三個月。赫舍里氏那裡,也只是加以訓誡,便輕飄飄揭過了。
不過嚶鳴明顯發現,赫舍里氏失了寵,永琚自侯佳氏小產之後,便沒去過她院子。尤氏也遭了永琚厭棄,不再召她去前殿侍奉。
赫舍里氏好歹還有綿鋅,日後自有機會翻身,可尤氏以後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