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可以侍寢了
小公主的遺體總算被收殮了,送去了皇陵安葬。
而慧妃,她被皇帝親自用鑾輿送回了承乾宮,而皇帝也留在了承乾宮中陪伴。
嚶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沉默了。
柏貴人一旁冷笑:「如此看來,皇上不但寬恕了慧妃,還對她憐愛更勝以往了!」
嚶鳴直直看著柏貴人,無比認真地道:「雖然你我俱與慧妃敵對,但是——此事,我不願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慧妃!」——沒有哪個一個母親面對自己孩子死去而不悲痛欲絕,不管怎麼說,皇帝是她的依靠,這個時候,她想著抱著孩子去求皇帝,也是理所當然的。
柏貴人一愣,旋即她散去了冷色,嘆道:「是婢妾失言了。」——心中想到自己小產之後的悲痛欲絕,便也絕口不提那種話了。
「只是——」柏貴人略略一頓,「如今慧妃的悲愴自然不假,可是等她走出悲傷,悲去恨來,敢問這恨又該記在誰頭上呢?」
嚶鳴笑了笑,「當初在圓明園,是本宮將她推下水,之後又是皇后舟車勞頓將她接回宮,她最恨的自然是本宮與皇后了。」
柏貴人正色道:「所以,娘娘千萬不要因為可憐她,就對她失去了警惕。」
「自然不會。」嚶鳴微笑著道,又忍不住嘆息道:「宮裡的孩子,總是這樣的薄命。」
「是啊……」柏貴人神情哀悵,彷彿又回想起自己失去腹中孩子的痛楚,一時間竟不能自抑,眼圈也漸漸紅了,「我的孩子若沒有小產,現在……想必也和三阿哥那樣可愛了。」
嚶鳴忙執了柏貴人的手道:「柏姐姐如今身子康復,必然還會再有孩子的。」
柏貴人滿眼是淚,朝她點頭,「若讓我再得一個孩兒,哪怕讓我即可死去。我也甘願!!」
嚶鳴忙遞了帕子給她拭淚:「柏姐姐說什麼死不死的,日後的好日子還長遠著呢。」
慧妃失去孩子的悲痛欲絕。終於感動了皇帝,也叫皇帝萬分憐惜,皇帝幾日來除了晚上和批摺子,幾乎都留在承乾宮安撫慧妃失女的悲痛。甚至格外給慧妃之父高斌升任從三品光祿寺卿,慧妃之兄加恩賜五品的御前三等侍衛銜,一時間高氏一族倍加榮耀。同樣也叫一些嬪妃私底下多加咒怨。
在皇帝安撫慧妃的日子裡,皇帝也很少召幸嬪妃。時常是三五日才翻一次牌子,自然是以嚶鳴被翻牌子居多。倒是柏貴人自那夜之後,便沒有被翻牌子了。
嚶鳴嘆息一聲,便對柏貴人道:「你那晚上的侍寢,終究時日不對。如今皇上憐惜慧妃,想起那晚因召幸你而冷落慧妃,所以就……」
柏貴人淡淡一笑,「只怕不止如此,婢妾那晚的侍寢。慧妃若是知道了,只怕是恨得不行。這連日來,皇上流連承乾宮。慧妃怎麼會不進讒言呢?慧妃是什麼性子的人,婢妾早年就清楚極了!」
聽著語氣。柏貴人對慧妃看樣子也多有怨言啊!可見是當年在承乾宮的時候,柏貴人有孕的時候,只怕也吃了慧妃不少打壓羞辱。
這一日,嚶鳴和柏貴人才從長春宮請安回來,便徐晉祿說咸福宮許常在身邊的宮女竹兒來了。
竹兒的年紀與許常在差不多,圓嘟嘟小臉一團孩子氣,據說是許常在的陪嫁侍女,她急匆匆衝進來,便噗通跪倒在嚶鳴腳下。便嗚嗚咽咽哭到:「娘娘救救我家小主吧!!她流了好多血!」
「什麼?許常在受傷了?」嚶鳴不禁一臉的驚訝之色。
竹兒忙不迭點頭:「早晨起來,小主的床榻上便滿是血!」
額……這樣話。那應該是大姨媽來了吧?嚶鳴看了看竹兒,她這個年紀,想必也是沒來大姨媽,所以才驚慌成這般模樣。
嚶鳴飛快趕去咸福宮的時候,便瞧見一個二十多歲宮妃打扮的婦人正在許常在房中,柔聲安慰:「這沒事兒,女人都會來這個的!」
那女子見嚶鳴到來,急忙行禮:「婢妾陳氏,給舒嬪娘娘請安。」
嚶鳴暗想著,這個應該就是和許常在同住一宮的陳常在了吧?據說是皇帝藩邸舊人,可惜早已失了寵愛,不過瞧著性子很是溫柔軟綿。
嚶鳴幾步走到床邊兒,只穿著中衣的許常在突然「哇」地大哭一聲,便撲進了嚶鳴懷裡,「舒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嚶鳴不禁發笑,忙撫摸著她的頭髮道:「陳常在方才說得對,女人都會來這個的。茹芸既然來了,那便是總算長大了?」
許常在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她獃獃萌萌望著嚶鳴:「長、長大?」旋即她嘴巴一癟,揉著自己的小肚子道:「可是長大好痛啊!而且還有流那麼多血。」說著,不禁又嗚嗚咽咽啼哭了起來。
嚶鳴只得一通安慰。
這時,陳常在溫聲道:「我哪兒還有上個月沒用完的月事帶子,許妹妹若是不嫌棄,就先將就著用吧。」
許常在還是一臉呆傻:「月事帶子?」
嚶鳴忙道:「那就煩勞陳常在了。」
陳常在笑著道:「婢妾與許常在同住一宮,她年紀這麼小,多多照拂也是應該的。」說吧,便做了個萬福,轉身吩咐貼身宮女去取月事帶子。
而嚶鳴也吩咐了膳房沖了一大碗熱騰騰的紅糖水給許茹芸,喝了紅糖水,又用上月事帶子,許常在的肚子也沒那麼疼了,總算止了哭啼。
陳常在面貌柔婉,一旁笑呵呵道:「許妹妹也別覺得傷心,來了月事,才算是女人,以後許妹妹也可以侍寢了。」
許常在一愣,臉頰頓時羞紅了。
陳常在又道:「去年和許妹妹一起進宮的石答應,也是年初才來了月事,如今綠頭牌也掛上去了。許妹妹等身上凈了,便可通告敬事房把綠頭牌掛上了。」說著,陳常在那溫婉的臉上浮現幾分打趣的笑意。
許常在羞地臉色潮紅,早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一晚,仍舊是嚶鳴去養心殿體順堂侍寢,如今敬事房太監可比從前學乖了不少,雖少不得再外頭候著礙眼,可也不再敢提醒皇帝說什麼勞什子的「時候到了」。祖制再嚴苛,也抵不過一個性情專橫的皇帝的威懾力。
雲收雨歇之後,皇帝將帶著騎射老繭的手插入她的發間,整張臉亦埋在她的一瀑青絲中,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皇帝雖說格外寵她一些,也留她時辰比旁人多些,但素來都會在子時前叫人送她回儲秀宮。一則是不想落個耽於女色之名,二則也不想耽誤了嚶鳴歇息。
嚶鳴也靜靜合上了眼睛,暗自趨到方才得到的那一縷細微卻精純的龍氣匯入丹田之中,暗自感受著丹田內的六個小小的白色氣團,因多有藉助帝王龍氣,所以那氣團上也染了幽微不可察覺的淡金色。六個小氣團,全都交相輝映一般緩慢旋轉著,那樣寧靜。
年前她便是練氣五重了,如今足足花費了三個多月才到六重。按照每一重差不多難度加倍的規律來看,下一重怕是要半年才能達到。唉,看樣子她也不能光靠皇帝,自己也得努力一下才成。如今雖然她的法力微薄,不足以趨勢仙鼎煉製仙丹,但多喝些葯井水想必有用。
只是——那葯井水不知怎的,越來越苦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跟苦藥汁子一般味道了!嚶鳴想到的唯一導致葯井水變苦的原因,便是那株日益蔥鬱的朱果靈樹了。雖然靈樹沒有再開花結果的跡象,不過卻似的葯園世界的靈氣濃度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也似的葯井水的藥效增加了不少。
「鳴兒……」皇帝突然低低喚了一聲。
嚶鳴急忙回過神來,不再想葯園世界的變化。
皇帝面有嘆息之色,「朕的子嗣那樣稀薄,莫非有生之年,就只有這三個兒子了嗎?」
嚶鳴一臉黑線,三個還嫌少?難道你想要三十個!心裡吐槽不易,卻乖巧地伏在懷裡,柔柔道:「皇上還年輕,以後自然會有更多皇子的。」又隨著他的情緒也跟著嘆息了一聲,「若是柏貴人當初沒有滑胎的話,皇上便有四位皇子了。」
嚶鳴如今重提柏貴人的可憐之處,也是出於同情,自然了也是不想讓慧妃的讒言得逞。
皇帝「唔」了一聲,眼底浮現出幾分複雜之色,只是柏氏的滑胎終究與太後有幾分關聯,皇帝著實不願多提,便轉而撫摸著嚶鳴那汗意消退的發間,「可朕更盼著,鳴兒能給朕生個阿哥。」
嚶鳴內心裡再度翻了個白眼,她現在也不過才虛歲十六歲,生毛孩子!!於是眼瞼一垂,嘆息道:「吃了那麼多葯,都懷不上,我有什麼法子。」——反正宮裡吃滋補陰虛之葯的嬪妃多了去了,她也加入其中一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只是嚶鳴想著,柏貴人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待過些日子,柏貴人停了葯,她也不吃那勞什子的九珍補虛湯了!真特么的苦死了!
皇帝也忍不住嘆息,於是將嚶鳴抱在懷裡,抱得更緊了幾分。眼底的憐惜也更濃了幾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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