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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尋人

  這個於青蓮還真有點兒意思。 

  資料極簡單,似乎看不出什麼不對,自從年初於青蓮的父親病死了之後,她除了陪相熟的客人,到也很少拋頭露面了。 

  不過,紅塵掃了一遍但凡和這女子有牽扯的公子哥兒們,數一數居然很是不少。 

  從宗室貴胄,官宦人家的公子,到尋常商戶子弟,平民秀才,不過兩年,加起來也有十幾個,遇見她之後,都沒少給她好處,銀錢是最次等,去年還有一個大鹽商想辦法給她整了一張鹽引,她把鹽引給了一個泉州那邊的商人。 

  這麼混亂,她這個女孩子居然沒讓人說出什麼不是,安安穩穩地到了今日,可真是不太簡單。 

  紅塵不由一笑:「我到想見見這位。」 

  可惜見不著了。 

  沒片刻,小嚴就打探到消息,從薛柏橋被放回來,幾乎算是平安無事之後,那個於青蓮就瞬間見不到人。 

  她一開始又不是犯人,也不可能被關在牢里,只不過許大人一開始還是派人看守來著,後來聽說上面發了話,不許對這個小姑娘無禮,許大人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一時疏忽,人就消失不見。 

  如今再想說人家誣告朝廷命官,想治人家的罪,但連人都找不見,還能有什麼法子? 

  寧侯這邊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得太大,甚至沒讓官府插手去找,如今外頭風言風語的,多做多錯。 

  薛柏橋一聽就氣得差點兒吐血。 

  他被人陷害冤枉了半天,正想著要好好出一口氣,甚至都在心裡琢磨了好幾遍,要怎麼抓住那個該死的女人好生教訓一通,非要逼她說出為什麼要害自己不可,結果想好的事,一樣也做不了。 

  薛柏橋急得破口大罵。 

  紅塵到沒那麼擔心,讓小嚴把那個女子的畫像拿出來,攤開放在桌上。 

  是鬼谷的人專門繪出來的,用上了紅塵教的技巧,十分傳神,栩栩如生,於青蓮有一張相當出色的臉。 

  林旭掃了一眼就笑道:「不錯。」 

  「不錯,很美麗。」 

  門口忽然傳來一個略有些諳啞的聲音。 

  薛柏橋一回頭,怔了下,一下子低下頭去,耳朵根通紅,臉上也浮出羞憤,閉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紅塵連忙起身過去,迎著雲淑君雲夫人進門。 

  這位和薛柏橋新婚不久,雖然已經換了婦人的頭飾,但還是老樣子,身上的英武和溫柔混合在一處,特別有魅力。 

  紅塵一直覺得,雲夫人這樣的女人是最讓她羨慕的那種女人。 

  現在她的丈夫鬧出這等事來,外面傳聞簡直不堪入耳,幾乎把她這個新入侯府大門的女子當做被丈夫冷落的可憐棄婦,換了旁人,柔弱些的直接哭死,彪悍的先把薛柏橋弄死再說,但云淑君卻瀟洒自在地很,這會兒看了那個傳言中紅顏禍水的畫像,也沒表現得怎麼激烈,不過,話語中還是帶出幾分調侃和氣怒。 

  「這女人也有氣質,不像是個普通的歌女。」 

  雲淑君嘆氣。 

  紅塵拉著她坐下,也笑道:「值得研究一下。」說著看薛柏橋的臉色,更是好笑,「別擔心,在京城她可跑不了,要是讓這人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跑了,那我這個靈師,還是不要做了。」 

  薛柏橋鼓著臉還是沒敢說話。 

  從出了這事兒,他回家在自家夫人面前就好像矮了一頭似的,他在外面,在朋友面前,可以賭咒發誓說他跟那個女人沒什麼,絕對沒有做任何醜事,最多了,坐在一塊兒喝杯酒,調戲那姑娘幾句,都是他們這幫公子哥兒在外面應酬做慣了的,以前也沒覺得口中花花幾句有哪裡不對,他算潔身自好了,就是去青樓喝花酒,也從來不過夜,最多就是叫上幾個相熟的女妓來助助興,還想怎麼的! 

  問題是,他在自家夫人面前,就很難這般理直氣壯。 

  雲淑君面上到平平靜靜,輕聲道:「這件事說大不算大,但也不小,對侯爺的聲譽有影響,郡主若有辦法,還是先找到那個於青蓮問清楚為好。」 

  紅塵點頭,轉頭看薛柏橋。 

  薛柏橋愕然:「幹什麼?」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的尋人術法,有沒有她身上的物件,無論什麼,拿一個過來,最好是貼身的物件。」 

  薛柏橋又閉上嘴。 

  紅塵先不逼他,轉頭看羅娘和小嚴。 

  小嚴皺眉搖頭:「咱們已經去於青蓮暫住的地方搜過,她很小心什麼都沒留下,我連她的梳妝台都仔細查過,纖塵不染,連根兒頭髮絲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空空蕩蕩的。」 

  「到是挺謹慎。」 

  紅塵嘆氣,轉頭看薛柏橋,「你和人家也算是交情深厚了,有什麼線索嗎?」 

  「什麼交情深厚,哪兒跟哪兒,有深仇大恨還差不多。」 

  「你要想報仇,就好好想想。」紅塵挑眉,「我和那人又不認識,也來不及查她的底細,不知道人家的生辰八字,甚至連名字也不知真假,你要是什麼都沒有,我也無法平白無故地做法尋人。」 

  薛柏橋偷看了自家媳婦一眼,才期期艾艾地靠過來,小聲跟紅塵咬耳朵:「以前收過她一塊兒手帕。」 

  紅塵:「……」 

  薛柏橋連忙急赤白咧地辯解:「我沒想保存,就是喝醉了借用一下,這不出了事兒才讓人翻出來,要是不出事,這東西也許沒兩天就扔了。」 

  「好吧,我們小侯爺從來憐香惜玉,不讓女孩子傷心,這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不過,你這習慣挺有用。」 

  薛柏橋耷拉著腦袋,聽而不聞,老老實實交出手帕。 

  那帕子有些皺,看樣子被他攥了好久,紅塵接過來一聞,登時就蹙眉,上面藏了一股暗香。 

  紅塵抬手遞給林旭。 

  林旭本來優哉游哉地坐在一邊喝茶,好像對薛小侯爺的事兒半點兒不上心,這會兒接過來聞了聞,臉色頓時一變:「是五迷散。」 

  紅塵覺得也很像。 

  五迷散這東西不出名,那是鬼谷早年一個棄徒自己研製出來的,因為他心術不正,被鬼谷先生逐出門牆,從此不知所蹤,聽說還從鬼谷偷走了許多了不得的東西,當然,他怎麼個心術不正,因為是醜聞,鬼谷的人,知道的從來都不說,紅塵自己也不清楚。 

  林旭這下子來了精神:「有意思呢,紅塵趕緊查查,我也想知道這個於青蓮的下落。」 

  紅塵應了聲,拿了薛柏橋提供的帕子,隨手就畫了一張符,摺疊成紙鶴。 

  薛柏橋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欲言又止,她以前用過很多種尋人方法,更多的還是設壇,需要的道具不少,也比較複雜,還有好幾次都用到法器,這回卻顯得十分輕鬆自如,似乎還有點兒心不在焉。 

  「郡主,您可別敷衍了事。」 

  紅塵白了他一眼,隨手拿起毛筆,沾了點兒硃砂,點了兩個點兒,紙鶴就多出一雙眼睛,伸出手在上面一拍一按,下一刻,紙鶴振翅,憑空而起,穿過窗戶就飛了出去。 

  「啊!」 

  薛柏橋嚇了一跳,跳起來就去追。 

  紅塵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手邊的東西,交代羅娘把她的筆墨硃砂都收好,別讓旁人碰到。 

  這東西都是特別煉製過的,家裡的小孩子們碰了也許會鬧笑話。 

  收拾完,才和雲淑君一起,隨著林旭和小荷一起出門。 

  薛柏橋已經急得滿頭大汗,見他們不著急不著慌的,頓時不滿:「你們都不把我當回事!」最討厭的就是那個林旭,自家兄弟的事一點兒不關心,此時上心也不是為了他! 

  林旭懶得搭理他。 

  雲淑君到是安撫地拍了拍自家男人的胳膊,自己的男人,有點兒小脾氣很可愛,值得嬌慣。 

  紅塵也笑了:「別擔心,要是這麼短的時間,人又在京城,還能從我手頭上跑了,唔,那我以後賠你幾個大美女。」 

  薛柏橋:「……」全部是好人!! 

  一路說話,一路跟著紙鶴慢吞吞地走。 

  那紙鶴身姿輕盈,飛得也不快,若不注意,還以為是一隻活得的小昆蟲,特別的小巧玲瓏,到不算引人注目。 

  走著走著就上了街。 

  街上人不算多,這會兒有風又冷,就是有行人也步履匆匆。 

  紅塵一邊走,一邊嘴裡念念有詞,神色到不見緊張,薛柏橋卻緊張得不行,也不敢再多話,生怕打攪了人家作法,那倒霉的就是自己。 

  步行大約一刻鐘左右,紅塵停住腳步,哎呀了聲。 

  薛柏橋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 

  林旭看了一眼,失笑道:「術法受干擾了?」 

  「唔,看來還不成熟。」 

  紅塵小聲嘀咕了兩聲,一伸手,半空中飛的紙鶴就落下來,落在她的指尖上,雙翅微微顫動個不停,眼睛居然也頗有靈性,幾乎不像是死物,紅塵側耳聽了半天,一邊聽一邊點頭:「好,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錯,都怪他不好,意念影響生靈,我們重新開始。」 

  說著,紅塵就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街邊一顆大樹上。 

  大樹枝繁葉茂,在這條街上已經生長了有百年之久。 

  紅塵走過去把手放在它的身上,閉上眼,又將紙鶴擱在它的樹枝之上。 

  這些花草樹木在此歷經風雨,產生些微靈智的不知有多少,他們雖然和那些在深山老林中成長的靈植不能比,詢問一些簡單的訊息,卻也足夠了。 

  紅塵要找人,找物,最好,最方便的法子,其實是藉助它們的力量,但她近來已經很少用,總是忍不住想出別的花樣來鍛煉自己的能力。 

  不多時,紙鶴又高高興興地振翅而飛。 

  紅塵滿意地點頭,走了幾步,想了想,伸手招呼牆角的一個小乞兒過來,蹲下身小聲道:「你去告訴前面那個穿灰色襖子的老婦人,她要找的人就在她以前住的老房子里,長了荷葉的湖水中。」 

  小乞兒滿臉驚訝。 

  紅塵嘆氣:「她會給你錢的。」 

  那小乞兒半信半疑,但他們這種人,平時大概也沒少做這種報信兒討報酬的活兒,也就沒有多問,老老實實地過去。 

  紅塵沒再多說,繼續向前走。 

  薛柏橋到很好奇,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就見那老婦人發了瘋似的,嗷嗷大哭,拔腿就跑,踉踉蹌蹌地,十分可憐。 

  紅塵看他好奇,嘆了口氣道:「我這術法還是不太穩定,剛才紙鶴受到那老婦人的意志影響,她身上大概也帶著一些靈玉一類的東西,讓我的紙鶴接收到很多垃圾信息,這種信息已多,就會影響它本身的目標。」 

  薛柏橋聽得似懂非懂的。 

  紅塵的臉色有點兒凝重:「那老婦人的孫兒丟了,她找了有五年之久,如今她大概壽數要盡了,已經病入膏肓,卻還是不肯死心,意念特別的強烈,要是不能讓她在生前如願,等她死後很有可能因為執念不能投胎轉世。」 

  聞言,薛柏橋浮躁的情緒也頓時消散了好些。 

  「哎。」 

  世間有無數人在受苦,他是受了冤枉,是覺得委屈難過,還受到驚嚇,但他是堂堂的小侯爺,別說是冤枉,他有自信,自己就是當真一時糊塗做了犯法的事,自己的父母還有朋友也會想盡辦法保護他,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危險,又何必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讓人看了也不開心。 

  林旭飛了薛柏橋一眼,笑道:「其實你愁眉苦臉的,我很開心。」這麼多年,他都做了官,可還是什麼心思都明明白白地擱在臉上。 

  薛柏橋:「……」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隨即,他又忍不住問紅塵:「那個老婦人的孫子……」 

  「死了有五年,被投入她們自家的湖中,至於為什麼沒被發現,那可不得而知。」 

  薛柏橋一下子沉默,又回過頭去看了看,雖然已經看不到那老婦人的身影,但可以想象得到,也許對這個老婦人來說,知道這樣的消息,比不知道還要難過。 

  「她大概早有預料。」 

  紅塵搖頭,「否則也不會那小乞兒一說,她便信了。」 

  走著走著,居然看到了皇宮,眼看著紙鶴飛入皇宮,紅塵連忙伸手把它召回,這東西可不能在宮裡飛。(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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