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難
整個村子的力量行動起來,紅塵他們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順利。
好像連土地,流水,風都給予他們最好的幫助,法台一次成功,製作的符紙也一次成功。
宗廟,祖墳,所有的一切都給了紅塵春風化雨般的感受,有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能力驟然飆升,比以前高出十倍八倍的。
懷裡有兩本風水秘籍也笑說——紅塵要是一直保持現在的水準,說不定能得一個天下第一靈師的封號。
什麼天下第一暫時連想都不敢想,先把夏蟬什麼的教訓一通,也挺痛快。
半空中陰雲密布。
花婆婆,還有好些受了傷的村民都集中到這附近。
不少人戰戰兢兢,心中害怕。
這兩天村子里發生的事兒太古怪,換到誰遇上,也還是會害怕擔心的。
紅塵笑道:「諸位,我們要承認,石昀這次請來的人很有一手,他們的手段也毒辣,諸位要多加小心。」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清楚楚地傳入眾人的耳朵里。
村民們本來害怕的厲害,說不定還有幾個心裡藏著小心思,甚至動搖了下,想著乾脆妥協算了,不就是給帶個路,幫個忙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但紅塵這麼一說,他們也不知為何,一下子就堅定起來,咬牙切齒——對這種向自家村子動手的混球妥協,將來死了都無顏面去見祖宗。
「注意!」
紅塵面容一肅。
天空彷彿壓低了幾分。
村民們一瞬間覺得渾身不對勁,頭暈眼花,心慌意亂。
紅塵輕輕舉起手,周圍就起了風,一時間陰影重重。祖墳里升起一片片的熒光。
眾人屏住呼吸。
石恆滿臉喜悅:「好了,祖宗顯靈了。」
這還真有些祖宗顯靈的意思。
半空中。一片黑色的濃雲壓下,而地上被風托起一條黃色的土龍,橫衝直撞,沖入濃雲,攪動之下,黑霧隱約有些破碎的跡象。
石恆和花婆婆他們臉上都露出笑意。
紅塵卻一皺眉,低聲道:「奇怪,怎麼覺得這氣比起往日有些弱……不對,諸位小心!」
下一刻,半空中忽然響起炸雷。不遠處紅光閃爍,竟下起雨來,那條土龍茫然失措,四下打轉,竟一調頭,沖著紅塵他們這邊吼了一聲。
聲音不是真實的。
但卻在眾人的心中炸響。
「啊啊!」
「我的眼睛。」
「頭,頭破了。什麼東西?」
天上的雨水變成了冰雹。
整個村子都亂了起來,村民們四處亂跑,驚慌失措,控制不住自己。
花婆婆勉強高聲喊著,讓大家鎮定,卻根本就沒一個人聽,似乎也聽不到。
紅塵的臉色難看:「沒想到……石昀是什麼人。是不是你們村子里什麼大人物?」
好些村民都嚇得連連抱怨:「要不然算了吧。都是自家人,鬧這麼大做什麼。」
「是啊。石昀可是咱們嫡系,跟他說一聲,他想做什麼咱們幫一把也無妨。」
石恆的臉色灰白,心裡難受的要命,可這種時候,難道還要怪只想平安無事的村民?
花婆婆嘆了口氣:「石昀的爹,曾經是我們族的族老,侍奉過山神,做過大巫祝,在村子里的地位比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高,他祖上也是建造村子的三位侍奉神的侍者之一。」
「……怪不得。」
紅塵苦笑,「是我大意了,我該問清楚才對。因為石昀在對面,祖墳和村子的龍氣把他當作了自己人,恐怕這才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為我們出力。」
石恆欲哭無淚:「這可如何是好?」
紅塵搖了搖頭,閉上眼沉思。
村子里越來越亂,議論聲也越來越響亮。
石恆都要絕望,想著大不了回去跟自家姑姑們同生共死,算了吧,紅塵忽然睜開眼,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小姐?您有法子了?」
紅塵失笑拍了拍手:「不難,不難,剛才是沒反應過來,所謂邪不勝正,龍氣畢竟依附於村子而生,必然還是要保護村子的,只要引導一下就行。」
說著,她伏案寫了一張符,擱在一邊,想了想,眨了下眼睛:「保險起見,再管點兒閑事。」
低頭拿起符紙,寫了一行字,摺疊成紙鶴,一揚手,紙鶴就越飛越遠。
不遠處,石昀一臉的激動。
「看看這回他們還怎麼跟咱們斗,大師放心,若是能闖入那山中神棲之地,諸般珍寶,靈丹妙藥,由您先挑選,我給您三成。」
他心中想著,除了長生不老葯不能說出來,其它東西過給這位大師些也無妨。
如此厲害的人物,交好總沒錯。
他是個生意人,做事多少要講究和氣生財,黑吃黑那也要看時候的。
反正這一次,他沒打算吃掉合作夥伴。
雲生坐在一塊兒石頭上,膝蓋上擺放著一本泛黃的族譜,身邊還有一把奇怪的鏡子和長劍。
夏蟬細細地梳理自己的長發,嘴角噙著笑,兩個對視,隱約有些詭秘的愉悅。
他們多多少少也猜得到石昀的想法,只是石昀怕再琢磨個十年八年,也不會明白他們相遇不是偶遇,根本就是自己主動找上門的,他們想要的,也不獨是這人以為是秘密的不老葯。
夏蟬笑起來:「珍寶東西都是其次,我們純粹想見識一下大雪山。」她聲音軟綿綿,輕飄飄,很是動聽。
石昀連連點頭。
心裡卻想,這堆無聊人士純粹有病。
他也知道,雪山年年有人想探一探,最近還好了,早些年那是前赴後繼。死都快死絕了也還是總有年輕人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天地寵兒。能一切順利,要什麼有什麼。
在他看來,為了寶貝也就算了,為了驚險刺激要去闖雪山的,腦子都有病。
就是眼前這兩個,再有能耐,在他眼中也屬於不正常的那類。
不過,不正常好啊,不慕名利好啊,不對。只要不要利益,想要什麼名都無所謂。
他什麼都不要,就是要好東西,要那他們家族世世代代守護,卻從沒有見過的長生不老葯,要他爹臨死都念念不忘的玩意兒。
石昀舉目遠眺,雖然不太明白。卻也心裡有點兒數:「我看再過一陣,火候就差不多了,說不得有聰明人主動過來投誠,為了村子,族長和花婆婆他們也會睜一隻閉一隻眼,由得我們去做事。」
雲生和夏蟬笑著點頭。
石昀更是志得意滿。
正得意時,他眼裡隱隱約約看見一隻紙鶴飛過來:「咦?那是什麼?」
雲生看了他一眼。皺眉:「什麼?」
「……你看不到!」
那紙鶴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顯眼,石昀掃了一眼。發現雲生大師目光茫然,登時嚇了一跳,剛想說點兒什麼,耳朵里忽然鑽入一個細細小小的聲音。
「石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石昀一愣,腦袋深處微微刺痛,心裡想:做什麼,做一番大事,做祖輩父輩都做不到的偉業。
「那是你們石家祖祖輩輩生活的村子,你現在給一個外人你自己的族譜,讓他施法,他在破壞你們石家的氣運,別忘了,你也是石家的人,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一個心懷叵測之人,你難道就不害怕?」
石昀愣住。
「我告訴你吧,你身邊的兩人,一人是大雲寺叛逆,一人是夏家的偽女兒,都不是省油的燈,你當那長生不老葯的事情他們不知道?當他們只為了什麼挑戰而來?這種胡話,任誰都不會相信,他們為的怕也是不老葯,而且還會不擇手段。」
「想想吧,如今雲生一作法,整個村子里所有姓石的,或者石家的親戚都開始倒霉,你呢?你不姓石?」
石昀臉上一白,越來越白。
他不肯信這種藏頭露尾的傢伙說的話,可是這話就像在他的心裡說,一時間,他甚至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
是別人說的,還是他自己內心深處就這麼想?
石昀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心中也越發的害怕,看雲生的目光,隱約透著一股子探究。
「哎喲。」
石雨姍忽然叫了一聲。
石昀嚇得一哆嗦:「怎麼了?」
「沒,沒事兒,叔父。」石雨姍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胳膊有點兒疼。」
這本不是大事兒,胳膊疼而已,石雨姍也不是嬌氣的小姑娘,可石昀卻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去想——他把族譜借給這人,是對還是錯?
他作法……會不會連自家都要倒霉!
雲生大師猛地站起身,抬頭看,臉色大變,嘴角,鼻子,眼角,都滲出一絲血。
石昀大吃一驚:「大師?」
雲生怒瞪他:「你在想什麼?」
說著,身前的族譜忽然化作飛灰,消失不見,他的臉色更是難看,天空一炸響,大放光明。
本來都漸漸要消散的黃龍,忽然生出第二對龍角,勢如破竹,衝破了一切濃雲。
雲散雨停。
陽光洋洋洒洒而落。
石家村所有人,忽然感覺到暖洋洋的,心緒漸漸變得十分平穩。
花婆婆長長吐出口氣:「這就沒事兒了?」
紅塵冷笑:「沒事兒?哪有那麼便宜!」
鬥法從來都不和平,布局必須謹慎,身為一個靈師,術法失敗反噬,比什麼都恐怖。
紅塵口中輕輕發出一種奇怪的音符,隨手指了指前方,那條龍氣化作的真龍,長嘯一聲,飛入九天。
轟隆隆。
「啊!雪,雪山……」
眾人看到雪山在崩塌,腳下卻軟的不行,連動也不能動一下。
紅塵笑起來:「快看,景象難得呢。」
只是一種感覺。雪山當然不會崩塌,不過村外的一片土地卻一下子裂開。
「啊啊啊!」
骨碌碌。雲生,夏蟬,石昀,石雨姍,還有一群夥計,都滾了下去,頭破血流。
紅塵捂住嘴笑——那個什麼雲生一連受傷兩次,還是那種最不容易好的,一定會留下後患的傷……
這還罷了,反正她不認識雲生。也不會幸災樂禍,就不知道夏蟬會怎麼倒霉。
紅塵動手腳的時候,重點招呼的可是夏蟬。
地溝里,石昀掙扎半天,鑽出去,他那幫夥計也連忙上去,一塊兒幫忙把裡頭的幾個拉出來。
雲生臉色鐵青。一轉頭看到夏蟬,頓時臉色大變。
石昀也嚇了一跳:「這位,這位小姐,你的臉?」
夏蟬一愣,猛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臉,觸手一片血紅,額頭正好撞在石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泥污,雪水滲到裡面。
咯吱咯吱。
夏蟬的牙咬得死緊。
一陣很輕快的腳步聲傳來。
紅塵遠遠地立在山坡上。舉目四顧,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
夏蟬一眼看到她,瞳孔收縮,本能地想遮住頭臉,又一下子停手,心口劇痛。
一瞬間,她甚至想不顧一切,撲過去把那個簡簡單單就把她襯得不像樣的女人生吞活剝了。
為什麼!
夏蟬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自己手裡拿的明明不是一張爛牌,她還是上天的寵兒,上天還給了她提示。
紅塵站得遠遠的:「喂,我就不過去了,你身上的味忒難聞,能熏死人。」
她笑容和煦。
夏蟬的手指甲斷裂在掌心,深吸了口氣,這一次也掛不住那溫柔體貼的臉,腦子一熱,破口大罵:「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蔣二丫,我要殺了你!」
這是第一次,她如此失態。
紅塵眨了眨眼,看也不看,扶著小荷扭頭,沖石家村的人笑道:「大家別愣著,像這種人還是關起來處置了的好,總不能咱們只挨打不還手。」
這個不用她提醒。
村子里的老少早就憋著一口悶氣。
石昀是人多勢眾,可現在遍體鱗傷,都快半殘了,這裡又是石家的地盤,誰還會怕他們!
律風荷低聲道:「好機會,殺了她?」
紅塵甚至都沒考慮,連想也沒想,居然點了點頭,她也有些意外。
到不是意外自己竟隨隨便便就能不把殺人這件事兒放在心上了,雖然她自以為不是什麼惡人,對人命還相當看重,比世上大部分人都看重,但也不是沒見過血的女人。
若說以前她不會因為上輩子什麼事兒就去報復,但現在夏蟬做了這麼多的小動作,殺了她紅塵連臉色都不會變,相反,這是仁慈,死了什麼都感覺不到,活著才會痛苦。
她的意外,只是因為她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把夏蟬當一回事兒了。
自然而然的,潛移默化的,她竟毫無察覺地得到了解脫。
要知道,上輩子無論她承認還是不承認,她都被一個叫夏蟬的陰影籠罩著。
在夏家如此,離開夏家也如此。
「逃!」
按說離得很遠,雲生不一定能聽見這邊的聲音,但他還是做了最正確的選擇,不管石昀,長長的黑袍一卷,捲起夏蟬的身體直接向雪山的放下逃去,沒有向山下跑。
他的選擇再正確不過了,這種情況下,雪山上複雜的環境才是最大的保護。
紅塵:「……」
一幫子村民回過神,抄起傢伙就追了上去。
羅娘納悶:「他們是外來人,難道還能比人家山中人更熟悉環境?那傢伙不還受了傷?」
小荷也一眨眼就消失了。
紅塵喊了一聲,沒把人喊回來,皺眉。
小荷的身體還不太好,她可是真不樂意讓他去攙和。
石恆和花婆婆卻是一身的輕鬆,領著剩下的人,先把倔強地板起臉,一言不發的石昀一家子弄走,就客客氣氣地引領紅塵他們回屋。心下也竊喜——不用帶紅塵小姐進山,去見自家的姑姑們。真是再好不過了。
紅塵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反正我也知道山中的詳細情況,哪天有閑暇,說不定就進去轉一圈兒。」
石恆:「……」
「怎麼,你不歡迎?」
「歡迎,歡迎,肯定熱烈歡迎,必須熱烈歡迎。」
看看石昀那一夥子的下場,誰敢不歡迎?
反正他石恆是不敢的。
花婆婆,族長。整個村子上下都興高采烈,竭盡全力地給紅塵他們準備了一大桌子美食佳肴,都是雪山的特產,很多山珍,還有各類珍禽的肉。
就是有一點兒,除了花婆婆和族長敢作陪,好些人戰戰兢兢地敬了一杯酒。就撒丫子逃跑,說什麼也不敢和紅塵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羅娘還有點兒驚訝。
她家小姐向來可親的很,上到皇親國戚,下到販夫走卒,只要她願意,都能交好,這幫子人到有些奇怪。
花婆婆笑了笑。也不多說。只讓他們吃好喝好,早點兒休息。
「那位小哥你們別擔心。咱們村子里的壯小伙兒都上山了,肯定好好把人帶下來。」
花婆婆的氣色還好,笑道,「他是個有福氣的,後面還有大福氣要享。」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小夥子死了七天,還能活蹦亂跳的,豈不是有大福?
紅塵點點頭:「是。」
話雖如此,眾人還是都不肯去睡。
村子里的人明明被折騰了這麼久,都精疲力竭,卻依舊不肯休息,大家嘴上不說,心裡都憋著一口氣。
那石昀固然可惡,可害得滿村不得安寧的,還是那個雲生,他們更恨雲生。
不只是恨,還害怕!
有個這樣的敵人在暗處,換成任何人都會擔心,他們一族,縱然祖上可能也出過厲害人物,傳承到他們這一代,卻只是普普通通的山民了。
普通人碰上那種靈師,又得罪了對方,除非看到對方死,否則恐怕一輩子也心有不安。
萬一人家偷偷耍手段,他們可連怎麼防備都不知道。
花婆婆乾脆把大傢伙叫到一塊兒,就在院子里點上篝火,團團圍坐,一邊說些閑話,一邊等待。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空擦白。
紅塵猛地站起身,眺望遠處的雪山。
轟隆隆
一群人抬頭。
「啊!」
花婆婆面色如土,撲通一聲跪下,其他人也跪下連連磕頭:「山神發怒了,山神發怒了!」
雪山這一次真真正正的在崩塌。
這樣下去,說不定整個村子都會被掩埋掉。
還有山上的那些人們。
紅塵眯了眯眼,腦子一迷糊,站起身,隨手取出青鋒,在半空中畫過,厲聲喝道:「止!」
所有村民匍伏於地,有的嚇得閉著眼痛哭流涕。
良久,雪山咆哮的聲音越來越小,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天地傾覆,眾人這才抬頭,一下子都愣住。
紅塵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在門外,足下竟離地一尺,頭上的發簪歪了,幾綹秀髮落下,卻絲毫不顯得狼狽。
「神母娘娘!」
花婆婆迷茫地喊了一聲,猛地回神,吐出口氣,小聲道,「紅塵小姐?」
紅塵回頭,慢慢落下來,臉色也有些白,汗津津的,羅娘連忙取了一條帕子給她,細細地擦乾淨汗水,才道:「花婆婆,麻煩叫幾個人跟我上山。」
眼下這種情況,大家本來應該有多遠跑多遠。
村子里的人不是沒見過雪崩,卻沒見過剛才那般驚天動地的雪崩。他們的村子得天獨厚,似乎受到雪山的保護,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危險,也正因為如此,眾人的承受力也很差,但現在紅塵開口,竟沒一個人反對。
連花婆婆也想都沒想,利利索索地點了幾個熟悉山裡的後生,要不是她的腿腳不方便,恐怕也會跟著去。
「小姐,這兩日好些人受傷,後生裡頭也只有這幾個外姓的還好些,不過您放心,都是好後生,自幼就在山裡玩,誤不了事兒。」
再說還有一個石恆在呢。
石恆早就坐不住,他的整個心思都在山上,比別人擔心得多,別人只擔心自己,他還擔心山上的那些雪猴子們。
一行人顧不得天色還沒有大亮,點著火把浩浩湯湯殺進山裡面,一進去,石恆整個人都愣了。
山體崩塌,他所熟悉的一切彷彿都變了樣兒。
石恆渾身發抖。
吱吱吱。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猴子的叫聲,他才一下子回神,正好伸手抱住一隻跳到他身上的小猴子,兩個人耳鬢廝磨半天,石恆的臉上才露出一點兒輕鬆的表情,不過,還是很糾結,扭頭看了紅塵一眼。
那小猴子也扭頭看紅塵,露出個特別期盼的表情,張開手想向她身上撲。
石恆一把抓住小猴子的尾巴,死命拖回來,哪怕讓這隻小東西抓了兩爪子也不敢撒手。
一看紅塵也露出個很感興趣的表情,頓時手忙腳亂地把猴子塞懷裡,慌亂道:「小姐放心,咱們的人都沒受傷,小荷哥兒也好好的,就是那什麼大師還有那女的,很大可能死了,灰飛煙滅。」(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