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翻供
「尹三啊尹三。」
紅塵吐出口氣。
別管後面還有多大的麻煩,反正只要知道這傢伙心裡惦記著大丫,一心一意為大丫著想就比什麼都好。
感情問題,外人無法解決,可除了涉及到人心的這些事兒,其它的總會有辦法。
「你把大丫休了,還操這個心做什麼?」
紅塵哭笑不得。
尹三登時低下頭,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良久,才呢喃:「我殺了人……」
他殺了人。
紅塵吐出口氣,專門去探聽了下,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就是那日蝶樓,宣州花魁呂鳳仙當眾表演鳳舞,吸引得滿宣州的男人們都過來看,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外地一客商就和人起了衝突,還讓人在後心扎了一刀,死得不能再死。
最後查出來兇手就是尹三。
「大丫還年輕,不能為了我熬著。」尹三面無表情,目光晶瑩,瞧著到像是自己做出多大犧牲似的。
紅塵簡直無語。
「所以你覺得,寫封休書,休了妻子,就很偉大,很為她著想?」
好吧,紅塵都覺得大丫踹了他算了,要是大丫是個獨立性強的女子的話。
問題是,大丫那性子,讓她離開丈夫,說不定轉頭安排好孩子就去跳河。
還有尹家的那一家子,尹三去指望一下他那位嫡母還差不多,他竟把事兒交給他親爹,那還能有好?
「你那點兒家產,那是尹家的,大丫都被休了。你還指望她能得到多少?能把嫁妝拿走,是尹家看重自己的臉面。至於孩子,更別指望,要是沒了你,你那閨女和小子,恐怕終其一生也見不到大丫,他們娘三個還不知落到何等下場!」
說完,紅塵甩袖便走。
尹三愣了半天,撲過去撞在了木欄上。
紅塵回家也沒瞞著大丫,她比男人更了解女人,要是尹三當真不要她。那自家這位便宜姐姐的下半生,恐怕就要陷入絕望的深淵裡去,說不定還會有各種後遺症。
但是像現在這樣,自家男人殺人入獄,當然也是晴天霹靂,但那是不可抗力的因素,總要好得多。
「……為了個花魁。爭風吃醋甚至殺人,他什麼東西。」
蔣庄先是一愣,隨即更為大怒。
大丫臉色蒼白,好半晌才道:「那,那豈不是要砍頭?相公會死嗎?」
「殺人者死。」
紅塵板起臉,「如果他真的殺了人,我不會救他。要是救他就是作孽。靈師作孽,可比普通人更慘。普通人的罪孽下了地府才會被清算,可我們,卻不知什麼時候就要因為自己做的錯事,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步去。」
撲通,大丫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半天,站起身就要出門。
「我要去看他。」
這會兒大丫是完全顧不上想自己男人去蝶樓做什麼,那種地方,文人騷客本來就常常去,尹三自己也時常做一些倒賣的小生意,還有一間鋪子,是他這幾年自己攢下銀錢置辦的,尋常出外應酬,到也不是沒有。
就是紅塵,知道尹三去蝶樓,最多也就翻個白眼,罵一句男人的劣根性,不會太當回事兒。
文人墨客求風雅,那份風雅,都是要女人來陪襯,要是天下的男人沒這份色心,蝶樓也不會發展這麼快,規模這麼大,還鬧得這般無孔不入。
大丫一出去,蔣庄也跺跺腳跟了出去。
紅塵就沒跟著湊熱鬧,反正宣州還算太平,蔣庄也是經驗豐富的,去大牢肯定知道賄賂賄賂人家牢頭。
臨走,羅娘還塞了個銀袋兒給他,裡面裝了好些碎銀。足夠把整座大牢上上下下都打點一遍,讓那個尹三舒舒坦坦地……呆到案子審結秋後處斬。
大周在這方面,法律堪稱嚴苛,幾乎比得上大雍了,就算是權貴子弟殺了人,交納大筆罰金贖罪,最後最輕的結果,也得落一個流放三千里。
像尹三這等人,殺人償命,那是必死無疑。
一直到半夜,大丫和蔣庄才返回。
蔣庄累得不行,去要了一桌子菜,又弄了兩斤酒,全都吃完喝完,這才休息。
大丫卻是滿臉愁容,木木愣愣。
一連好幾日,蔣庄和大丫吵架吵得不可開交,大丫要把自己的嫁妝,金銀首飾什麼的都給賣了,用來救尹三。
不止如此,她還跑到尹家,求尹三的嫡母把尹三留給她的莊子和田地賣了,還有那個鋪子,地段不錯,算是旺鋪。
尹家那位夫人許氏到是個拎得清的,一知道那些東西居然讓尹老爺收了去,就把東西折算成現銀,補給了大丫,只是叮囑她不要亂花,想一想自己。
可大丫要是非得拿出去讓銀子打了水漂,許氏也不會管,尹三又不是她親生的,她沒那麼多善心。
大丫是每日一大早就出門,也不知道去幹什麼,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出去,看樣子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尹三了。
蔣庄只當她在做夢,勸了好幾次,怎麼勸她都不聽,氣得蔣庄差點兒把她轟出家門!
「我現在就去牢里剁了尹三那混蛋,看你還鬧不鬧!」
自家的笨閨女一整天不吃飯,餓得和鬼差不多,蔣庄哄了幾句,半點兒用沒有,也氣急敗壞。
紅塵嘆了口氣,她這位蔣爹爹可是個性子穩重的,平日里為人做事,能讓一步,就讓一步,從來與人為善,待孩子們也溫和,現在能說出這種話,想來確實氣壞了。
這日,難得下了一天雨,天氣涼爽。
大丫又是一整天不見人影。
紅塵她們到已經習慣,因為有蔣家莊的後生仔輪流跟,到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早早就回房間休息。
月上中天,夢正好。臉頰上忽然有冰冰涼涼的觸感,正是青鋒在她耳朵邊散發冷氣。
說起來,最近青鋒越來越靈動,這把匕首,是紅塵第一個法器,也是跟她時間最長,她耗費的靈力最多,偏偏最難生成靈智的一個,到現在還只有懵懵懂懂的意識,甚至無法交流。
不過這幾天。到有點兒不同,只是它一不同,就開始調皮,喜歡貼著人,動不動就鑽到衣服裡面,挨著肌膚才肯安生。
紅塵嘆了口氣,捏住青鋒。隨手把它按回枕頭底下,點亮了燈燭,把門推開。
大丫和遊魂似的,在門口立著,耷拉著腦袋,恍恍惚惚,宛如夢遊。
紅塵牽著她的手。領著她近來。沏熱茶一杯,嘆道:「這可不行。你得定定神。」
伸手在她的太陽穴上按了按,大丫覺得腦子一清,張了張嘴:「一定是哪裡弄錯了,我相公不會殺人。」
紅塵眨眨眼,乾脆扶著她在自己窗邊的軟榻上躺下,
大丫揪住她的袖子,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沒一會兒袖子就濕乎乎一片。
哄著她睡過去。
羅娘過來翻了條毯子給大丫蓋上。
紅塵懶洋洋地站起來,坐到桌邊,敲了敲茶杯,若有所思:「尹三那人,大嘴,唇厚,面頰豐滿,嘴唇兩端下垂,我看他為人大方,性情穩重,有包容心,不像是個會殺人的。不過他奸門暗青,的確是有牢獄之災,整體看來,到有可能是被人所累。」
羅娘眨了眨眼,低聲道:「小姐的意思,那尹三沒殺人?可他不是自己都認罪了?衙門那邊這兩日就要升堂。」
「那也不一定。」
紅塵嘆了口氣,「面相畢竟只是一種大可能,有些人面相極好,是忠厚老實的,可偏偏也能犯下大罪,這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到是值得再查一查。」
畢竟是大丫的男人,看在大丫和孩子們的份上,該做的還是做得周全為好。
第二日,紅塵帶著大丫又去了一趟大牢。
那兩口子凄凄慘慘拉著手,默默垂淚,紅塵讓羅娘把大丫拖到一邊,看著日益憔悴不堪,哪怕如今伙食大好,也免不了消瘦的尹三,目光閃了閃,一轉念,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殺了人,我救不了你,到時候大丫也完了,她的性子你該知道,哪怕有孩子,也絕不可能獨活,到時候我把她的屍體埋蔣家祖墳里,你就放心,只當她是未嫁女,就算沒有兒女的香火,蔣家逢年過節,也能給她分點兒殘羹冷炙,至於你,想來尹家是要臉面的,即便是被斬首示眾,也不至於讓你曝屍荒野,自會找人收斂,那就不關蔣家的事兒了。」
大丫坐在地上,捂住臉,低聲嗚咽:「相公!你要是死了,我也絕不能獨活。」
尹三嚇了一跳,咬牙切齒:「胡說什麼,孩子怎麼辦?」
「有我在,孩子更不好過,咱們娘雖然不會多看顧他們,可娘也不是狠心腸的,會給他們一條活路。」
大丫的嘴唇青白,猛地抬頭,「你要是死,我在這世上也沒什麼活頭,大不了一起去,共度奈何橋,來世再做夫妻。」
紅塵哭笑不得:「下輩子還不定能不能當人,先別急著緣許三生。」
尹三根本沒聽見,只盯著妻子,看了許久,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這麼長時間,飽受煎熬,如今又見妻子並沒有像他想的那般,得到很好的照顧,還要……
他也終究還是支持不住,嚎啕大哭。
「不是我……是我二哥,我,我不能不替他認了這罪,要不然我和大丫也在宣州活不下去了,而且他們答應,要讓我娘葬在尹家祖墳里,也會照顧大丫和兩個孩子,我也不是為了什麼孝順虛名,只是我爹那性子,我要不答應,他真能讓我們一家四口生不如死……」
紅塵吐出口氣,苦笑搖頭:「真沒意思!」
還以為是個不俗之人,原來也這般俗氣。
只是世間都是俗人,她也一樣,做任何事都無法隨心所欲,諸般顧忌在所難免。
大丫卻是整個人都傻了。一把抓住丈夫的手:「什麼?你怎麼這麼傻,這等殺人的罪名。也能隨便認的嗎?」
說著,她就轉頭看向紅塵,目光含悲,「紅塵,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你這次要幫幫我,你要是不幫我,我也不知道該去求誰?」
她這些日子上下打點,可連正經的縣太爺都見不到。也沒人能去託付。
蔣家世世代代都是平頭百姓,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紅塵嘆了口氣,瞪了尹三一眼:「你老老實實翻供,把真實情況告訴那位縣太爺,你們這位知縣的吏部考核,年年是中等,不算多聰明。可也不是嚴酷之人,還能打交道。」
尹三欲言又止,小聲道:「大姑奶奶發了話,尹家下一任當家是我二哥,我二哥不能有事……她,她可是……」
紅塵翻了個白眼,根本不聽完。拖著大丫硬是把她拖走:「你要是怕。那就去死。」
一出大牢的門,大丫就狂奔。
紅塵搖了搖頭。騎著馬追上去,一把將她提溜到馬背上。
大丫咬著牙指路:「老二這會兒肯定在如意樓盤賬,我一定要去問清楚。」
紅塵嘆氣——這難道還能問出花樣來?
如意樓里,尹二果然在,就在大堂里坐著。
掌柜低眉順眼地立在眼前,臉上略帶了幾分憂愁,小聲道:「少爺,童老闆那是咱們尹家的老搭檔,這都三十多年,咱家的糖都是從他那進貨,這,這忽然換人,不大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
尹二一笑,「別人的便宜一成,咱們我們不要便宜貨,非要貴的?」
掌柜頓時苦了臉,還沒說話,大丫就氣喘吁吁地衝進門,掌柜連忙迎了迎,一見是大丫,顯見是認識,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叫什麼。
大丫推開他,站在尹二面前,瑟縮了下,卻努力抬頭,怒道:「你馬上去自首!」
紅塵:「……」這傢伙在這兒之前,恐怕還以為尹三會緘默不言,現在可好……不過打草驚蛇,也不一定就不行。
尹二瞳孔收縮,他這一張臉,長得比尹三俊美得多,而且衣著打扮十分講究,氣色端正,只是眉眼間有些戾氣,面上卻笑起來:「原來是蔣姑娘,您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
「你……我告訴你,我知道我相公不會殺人,你才是兇手,我都知道了,我相公也不會給你頂罪,你,你要是還不想死,趕緊去自首,說不定縣太爺會從輕發落!」
大丫可能一輩子也沒有這般氣勢洶洶過。
尹二冷下臉,皺眉:「原來是過來撒潑的,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敗壞我的名聲……」
他低下頭,小聲道,「你的兒子和女兒,可都在我們尹家。」
聲音滑膩膩,猶如毒蛇吐信。
大丫登時臉上一白,驚恐莫名。
「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紅塵冷笑:「不勞費心。」
拉住大丫的腰,拎著她出去,出了門就嘆氣:「一個鐵牛不夠用啊。」
尹三得保護。
那倆小的也得看護。
五日後。
尹宅。
一個黑臉的小廝偷偷摸摸進了芙蓉院,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才敲了敲二少爺的房門。
許氏管家很是嚴謹,不過二少爺已經開始跟著老爺打點外面的生意,又是男人,在外面自然有應酬,許氏也不會事事都去盯著,事實上,他不大管家裡的兩個兒子。
自從唯一的嫡子病死之後,許氏的心就淡了,大周以孝治天下,反正別管以後尹家歸了誰,在她面前都要恭恭敬敬,既然如此,她就安安生生地享自己的福,何苦多思多慮?
換了年輕的時候,那幫下人在她面前弄鬼,那都是找死。
小廝四下里看了看,大門一開,滋溜一下就鑽進去,沖著二少爺一揖:「少爺,衙門那邊果然出了岔子,那小子確實翻了供,衙門那邊兒看得太緊,縣令不是好應付的,真做不掉他。」
尹家二少尹德慢慢從椅子上站起。聽了那小廝的話,他慢慢收緊手指。硬生生把茶杯攥碎,吐出口氣:「去見大姑奶奶。」
說起來,這位大姑奶奶還是長輩,按照輩分,尹二,尹三,都要喊她一聲姑奶奶,連尹老爺都要喊他姑姑,可夫人許氏這邊,卻不能這麼論。
許氏和大姑奶奶的姐姐乃是同門。都是大儒葛先生的入室弟子,所以哪怕在尹家,許氏也和其他尹家人不同,叫大姑奶奶為妹妹。
葛先生乃是大周唯一一個真正有教無類的先生,聽說他老人家不光收下女徒弟做入室弟子,還有一隻野狗,一頭牛。一隻仙鶴,一個北燕來的殺手刺客,都是他的弟子,還不是那等只掛了個名號的,他是真心實意來教導這些……呃,弟子們。
論神奇,葛先生恐怕比鬼谷先生還要神些。
不過紅塵當年聽了傳聞。就覺得這位大儒恐怕有病。後來這輩子得了玉珏空間,偶爾想起來。到覺得那個什麼幻想症之類的,應該和他挺對應的。
當然,前提是葛先生不是像她一樣,能和那些狗,牛之類的東西交流,若是真能交流,收徒到是正常事兒。
尹家的大姑奶奶到不是葛先生的弟子,只是她當年曾經跟她姐姐住了一段時日,和許氏的關係也親密,後來寡居回了尹家,帶著兩個女兒,也很得許氏照顧,關係極好,當然,也有一點兒怕她。
這日,正是衙門升堂的日子,她也沒睡踏實,一早就醒了,不多時外頭敲門。
尹二一進來,撲通一聲,跪下磕頭,淚流滿面。
大姑奶奶看了他一眼,頓時就知道出了變故,也懶得問,皺起眉:「行了,什麼德性,起來。我保你平安無事。」
她心裡,尹二就和尹三不同,在許氏面前晨昏定省,規規矩矩,為人也比較會裝,尹老爺還給他機會,就顯得很有才華,都把人培養好了,就是下一任尹家的家主。
她可是要在尹家養老的,將來女兒要是有出頭之日,娘家就是尹家,這屬於大靠山,可不能亂了,尹三那是個養不熟的,根本指望不上。
為了尹家,尹三犧牲一下,也無不可。
「只要你一口咬定,那日陪我誦經,根本沒出門就行了,尹二翻供又怎樣,難道衙門除了那把匕首,還能找出像樣的證據?你也是白痴,和人爭執就算了,還一時衝動動了刀子,用的還是那一把,你可真有出息!」
尹二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心到是靜了許多。
還不到晌午,衙門就來了人,要傳尹二去大堂,尹二吐出口氣,雖然早有準備,還是有些緊張,慢慢吞吞站起來。
他一路到了縣衙,進門就見左邊跪著尹三,右邊跪著死的那個張姓客商的大兒子。
大堂之上,肅殺之氣瀰漫。
尹二深吸了口氣,鎮定下來,只聽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冷聲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小民尹德。」
之後就是很普通的問題,尹二通通推個乾淨,直言根本不認識那什麼死者。
尹三咬著牙,臉都紅了,一字一頓地道:「二哥,那日是你痛哭流涕,說尹家不能沒有你,有一樁很要緊的生意,如果失敗,尹家就完了,你不能出事,又發誓會照顧我妻子和孩子,我才替你來頂罪,為此還和我交換了咱們尹家子的貼身匕首,但現在我想通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也有妻兒在,不能為你死,這麼做,也對死者不公平,你一向是君子,為何不能坦然面對?」
尹二面上一冷,他也有點兒後悔,當初就不該由著爹的性子,真讓那個村姑回娘家,還這麼急著送什麼休書,到讓他們察覺出問題,鬧出是非。
如果關家裡讓她病幾個月,一個出嫁女,不逢年過節的,難道娘家還會來看?這事兒了了,塵埃落定,豈不是更好?
只是後悔也沒有用,他的面色陰沉,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三弟你太不像話,怎能為了活命就攀扯兄長?我向來潔身自好,從不去蝶樓那等地方,那一日,我更是陪著大姑奶奶誦經來著,整日不曾離開家門一步,你可不能隨意冤枉人!我還想說你,竟用爹爹賜的匕首殺人,實在污我尹家門風。」
「你……」
雙方爭執不休,偏偏蝶樓那兒雖然很熱鬧,可當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魁身上,誰有工夫去看底下的人,尹二還要顏面,化妝了一番,穿戴頭型都有所變化,再說,兩兄弟怎麼也是兄弟,說不像,也有個六七分的相似,便是有目擊者,大晚上的也不一定能分得清。
縣令也撓頭,正發愁,就聽堂外有人道:「哎,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大人,您現在手裡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證據不是那把兇器,刻著尹家標識的匕首,不如就問一問兇器如何?看看它的主人究竟是誰?」(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