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集結地遇見小黑熊
周誠一看氣氛有些僵,連忙走上前笑著勸道:「咱們就別為難學濤哥了,他確實不能收徒,大伙兒想想,他自己都拜了師傅,既然有了師門,這種收徒弟的事怎麼能擅自決定?」
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大伙兒有了這個台階下,臉色稍霽。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咦」了一聲,緊接著又問道:「周支書,為啥你喊濤子叔叫哥?明明咱倆年紀差不多啊!」
「就是,剛才我就想問了。」
「這麼稱呼,咱們不是比周支書差了一輩?」
「這怎麼行,必須讓周支書改口!」
一番插科打諢之下,大伙兒把剛才發生的一幕徹底拋在了腦後。
山林中奔波了一天,眾人都有些倦意,一番嬉鬧之後,有些講究的三兩相伴去小溪邊作睡前的洗漱,另有一部分則乾脆直接進了帳篷,倒頭睡下。
在山中過夜,其實是件比較危險的事,所幸虞山的猛獸並不多,尤其是這麼些年從未出現過狼群,再加上有白毛四隻體型碩大的黑背犬在一旁看守,所以大伙兒睡得還算踏實,但守夜卻是必須的。
周誠作為村委幹部,這次打獵的組織者,自覺責任重大,當仁不讓的擔負起守夜一責,梁學濤去小溪邊洗了個腳,又擦了把臉,然後轉身舉步往篝火旁走去,耳邊突然響起白毛幾個的狂吠聲。
梁學濤當即足尖一點,幾個起落到了近前,這時一個黑黢黢的身影從眼前閃過,白毛幾個正在它身後狂追不休。
若是換了旁人,大概未必能看清那道身影到底是什麼,梁學濤卻看得明明白白,那是一頭幼年小熊,棕黑色毛髮,體型大概只有四五十公分長。
他轉過身發現白毛幾個越追越遠,連忙把它們喊了回來,白毛似乎有些忿忿,直至梁學濤安撫的拍了拍它的頭,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這時張愛民等人也匆匆趕至,七嘴八舌的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梁學濤擺了擺手,「沒啥事。」
眾人散去后,梁學濤下意識的抬眼看了看那具成年狗熊的屍體,沉默了一會兒,信步走到周誠身旁坐下。
兩個人聊了幾句,周誠突然開門見山的問他,「學濤哥,你能不能勻一隻野豬出來?」
梁學濤不語,隨手拿起根木頭撥拉了幾下火星子。
周誠見狀,吃不准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囁嚅道:「學濤哥……」
「我說小周,周支書,你總這麼為別人著想,累不累?」梁學濤乜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耐。
他這麼說,周誠心中反而大定,當即有些激動的解釋道:「學濤哥,你聽我說,我問你要這頭野豬,並不是給其他的組員,而是帶回去分給村民,狗子大爺說你帶回來的那些野豬,少說也有三百斤,去了皮骨怎麼也有一百五十斤肉,咱們村目前為止共有一百一十三戶人家,不用多,一家一斤肉,讓他們解解饞就行。」
說到這,他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梁學濤,見對方始終不表態,又繼續說道:「到時候我會申明,這頭豬是你們第一組成員無償送給他們的。」
梁學濤冷哼了一聲,剛想說話,突然間神情一頓,緊跟著身形猶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周誠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他已經抱著一頭小熊走了過來。
周誠頓時瞪直了雙眼,「這是……哪來的?」
「剛抓的。」梁學濤摸了摸正在奮力掙扎並試圖咬他一口的小熊,然後扭頭瞥了一眼遠處岩石上的那頭狗熊,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前世紅玉死後,娟娟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由長嘆了一口氣,一絲靈氣瞬間湧進了小熊的體內,幾秒鐘過後,小熊徹底放棄了反抗,舒服的哼了幾聲。
周誠瞧著稀罕,湊過來問,「學濤哥,你打算把這頭小熊帶回家?」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復又說道:「不行,這小的後面肯定有大的。學濤哥,你趕緊把它放了吧,萬一它爸它媽來了……」
梁學濤不語,片刻后把小熊放下地,又從褲兜里掏出幾塊奶糖遞了過去。
小傢伙遲疑了一下,伸出爪子一把抓住奶糖,然後一溜煙竄了個沒影。
兩個人就著小熊的話題聊了幾句,然後周誠不死心的再次提起了剛才的事。
梁學濤臉上浮起了一片冷色,「野豬並不是我一個人的,組員不同意,我不能私自拿給你。」
周誠垂眸不語,他心裡十分清楚,這只是對方的一番推辭。
這時,忽有一陣山風呼過,眼前的火苗也隨之跳動了幾下,他下意識的撥動了一下柴垛,視線毫無焦點的透過篝火看向遠處,火光映著他的臉頰,一張略顯平庸的面龐滿是迷惘……
梁學濤揉了揉眉心,正要起身回帳篷睡覺。
周誠突然操著有些乾涸的聲音,低聲說道:「學濤哥,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覺得我這麼盡心儘力的對那些村民不值得,徐榮光在背後說我沽名釣譽,我也知道,其實我真沒想那麼多,我沒指望那些村民會記著我的這份情,以後會如何如何報答我,更沒想過以此來博一些美名.……」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之所以想拿出一頭豬分給村民,其實也是怕那些人有什麼想法,有一句話叫不患寡而患不均,我怕這些情況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將會導致他們鋌而走險,做出一些不利於村內安定團結的事。老實說,其實我也有私心,我在大田村呆了這麼長時間,早就認定它是我的第二故鄉,也是目前我唯一能立足的地方,我由衷的希望它能成為亂世之中的一片凈土!」
梁學濤聽完揚了揚眉,斜睨著他,「周支書,你這是在給我上課呢,還是在洗腦?」
周誠赧然一笑,「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真心話。」
「你就不怕那些人得寸進尺,養出一群白眼狼?」梁學濤問他。
周誠坦然道:「我會注意分寸,況且不幫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是不是白眼狼,若是真到那一天,憑我們占著理,又有民心,另外還有你這個世外高人助陣,還怕他們?」
梁學濤玩味的瞥了他一眼,閑閑的說,「我可沒說要幫你。」
他思忖了一番,然後拍拍周誠的肩,「明天自己去挑一頭豬。」
周誠頓時喜笑顏開,興奮的「欸」了一聲。
梁學濤這時有了些倦意,起身正欲離開,周誠突然在身後問了一句,「學濤哥,那三百斤糧食能不能……」
沒等他說完,梁學濤扭頭瞪了一眼,「臭小子,你還得寸進尺了!」
周誠嘿嘿一笑,連聲告饒,隨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期期艾艾的問,「學濤哥,你看咱們年齡相差挺多的,村裡像我這麼大的都管你叫叔,以後我也這麼稱呼你好不好?」
「行啊。」梁學濤隨口應道,然後快步走進了帳篷。
集結地一共搭了兩頂帳篷,由周誠提供,屬於賑災時使用的那種中型帳篷,裡面的空間雖然不是特別大,拆卸卻極其方便,並且自帶一張氣墊床。
周誠嫌打氣筒太重沒帶上山,但賴好有一層墊子,三十多個人睡下之後幾乎是頭挨頭,身子靠著身子,時刻都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梁學濤乾脆坐著修鍊了一夜的墨雲訣,至於另外一些睡眠較淺的,被同伴的呼嚕聲吵的翻來覆去睡不著,直捱到外面的天光開始發亮,才出了帳篷。
張愛民起的就很早,去小溪邊刷牙洗臉后回到篝火旁,幫著周誠把火撲滅了。
周誠一晚沒睡,精神頭還算不錯,只是眼裡布滿了血絲。
兩個人吃著乾糧說了一會兒話,期間陸陸續續有人從帳篷里出來,到了七點來鍾,四個小組再次分頭行動。
出發前,每個小組特意抽調了一名組員,負責看守獵物,白毛和大毛也被梁學濤留了下來。
儘管有人看守獵物,但大伙兒怕走遠了,一旦發生什麼事鞭長莫及,再加上下午就要下山,所以四個小組都在集結地附近轉悠,若是碰上獵物固然好,沒有的話,採摘一些野菜野果之類的,也算是聊勝於無。
第一小組運氣還算不錯,才往西走了半里路,沖在隊伍最前面的二毛和三毛就發現了一頭麂子,直接咬死帶了回來。
梁學濤俯身拍拍它們的腦袋,誇獎了幾句,兩隻黑背犬得到鼓勵,越發的鬥志昂揚,一路橫衝直撞,時不時還用鼻子嗅嗅氣味。
張林看得眼熱,期期艾艾的問梁學濤,「大神,二毛它們能不能和我家的母狗配個種?」
梁學濤點頭。
徐文書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腦袋,忍不住在旁邊插了一句嘴,「二子,你家養的不是公狗嗎?我記得叫什麼點點的。」
張林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傻逼,我不能找頭母狗帶回家養啊!」
話音剛落,腦門上頓時挨了一下。
張愛民眼一瞪,喝道:「好好說話!」(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