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國粹
寒風遽起,暴雪肆虐,地上的積雪還未來得及凍成冰又鋪上了厚厚的一層,觸目所及,滿是白茫茫一片。
一場大雪,足足下了五天五夜,才徹底停了下來。
驟雪初霽,各家各戶便忙了起來,鑿冰取水、修繕房屋、上山砍柴…….
一大早,周誠的辦公室絡繹不絕的來了不少人,大多是向他討要發燒感冒藥。
這次大雪,不僅造成村中兩處房屋倒塌,砸死砸傷六人,各家各戶飼養的家禽家畜更是死了大半,並且不少人在此期間染上了風寒。
周誠手頭的發燒感冒藥所剩不多,村中唯一一條通往縣城的公路又徹底被大雪封上了,暫且不論他能不能弄到藥品,即便有門路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
手裡的物資畢竟有限,能節約點是點,尤其是這些或許能救命的西藥,必須用到刀刃上。
這麼一考慮,他也沒敢多給,前來討葯的人,一人發了三片。
葛小霞掂了掂手裡的藥片,不滿的嘟囔了幾句,有心再多討上幾片,一抬頭髮現身旁的幾位正齊齊的看著她,眼神似有不滿。
閔老太用胳膊輕輕的碰了碰她,小聲說道:「別不懂事,人家周支書又不是該咱們的,能給點葯就不錯了。」
「你都拿完了,別人還活不活了?」另一位老太太說完,刀子似的目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就是,吃完了要是沒效果再來拿唄!」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農村裡最忌諱犯下眾怒,尤其是老頭老太太的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葛小霞耷拉著腦袋,掩下眼底的一絲怨懟,匆匆出了村委樓。
周誠和梁學濤約好今天去他家吃午飯,在村委忙了一上午,到了飯點徑直去了梁學濤家。
進門之後,見梁學濤談話間嘴角始終微微揚起,顯見是心情不錯,於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幾天因為下雪,梁學濤出門次數大大減少,恰好又逢修鍊的關鍵時刻,基本上除了吃飯睡覺,沒事就回房修鍊。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墨雲訣運行完一個大周天之後,他終於能做到靈氣外放了。
周誠進屋前,他正在翻看空間里的玉簡,無意中發現靈氣外放不僅僅能幫人疏通經脈,調理身體,還有其他的妙用。
當然,這些情況肯定不能和周誠說,於是梁學濤胡亂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這時候魏紅玉端著一隻老式銅火鍋走了進來,喊他們吃飯。
周誠前兩日送來一隻羊,正好今天拿來做羊肉涮鍋。
涮羊肉只能用清湯鍋底,什麼都不用放,扔點蔥段就行。
蘸料則是魏紅玉現做的,將芝麻醬、韭菜花、腐乳、香油、雞精、胡椒粉、糖、生抽攪拌均勻就可以了。
鍋開后,將切的薄如紙片的羊肉往鍋里一涮,蘸上調料吃上一口——肉質細嫩鮮美,瞬間化在口中,美味的讓人恨不得吞掉舌頭。
梁學濤一共切了六盤羊肉,不過片刻功夫就被周誠掃了三盤。
大伙兒對此司空見慣,唯有梁娟有些詫異,忍不住問他:「周支書的胃口可真好,你這麼吃,怎麼還那麼瘦呢?」
「什麼周支書,聽著怪外道的,得喊周叔叔!」魏紅玉嗔道。
「媽…….」梁娟不滿的翻了個白眼。
「要不喊直接喊我名字吧?」周誠提議,一個妙齡少女喊他叔叔,說實話,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那怎麼行!」魏紅玉搖頭。
梁學濤乜了梁娟一眼,「就喊周支書。」扭頭見魏紅玉神色有些不虞,連忙岔開了話題,問起周誠蓋房的事。
提起這件事,周誠頓時一臉愁容,「師傅說了,得等到雪徹底化了才能開工,如今這才蓋了一半,就是全部蓋好還得晾上那麼一陣,這種天氣,沒四五個月別想往裡住人。」
魏紅玉笑了笑:「哪會一直這個天氣。放心吧,等開春天氣暖和了,曬上個把禮拜房子肯定干透了。」
「嗯!」周誠點頭。
吃完飯,收拾了桌面,梁娟鋪了張乾淨桌布上去,拿出一個匣子,往桌上一倒。頓時一陣嘩啦啦作響,她敲了敲桌子,開始吆喝起來:「打麻將啦,一缺三!」
一旁的梁豆立刻捂著嘴笑道:「大姐,你又想輸牛肉乾了?」
「烏鴉嘴!」梁娟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招手把梁豆喊到跟前,附耳說了幾句,梁豆先是搖頭,也不知道她又說了什麼,梁豆突然雙眸一亮,遲疑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魏紅玉從灶房回來,恰好撞到這一幕,笑著問:「鬼機靈,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梁娟和梁豆對視了一眼,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梁學濤和周誠抽完煙,從外面走了進來。
梁學濤剛想坐下,梁娟立刻嚷了起來:「不行,不行,你不能坐媽上家。」
她這麼說是因為之前打了幾次牌,梁學濤回回都不停的給魏紅玉喂牌,偏偏魏紅玉又因小農思想作祟,從來不做大牌,只求能胡就行。
這麼一來,牌桌上只有魏紅玉不停的在說「糊了」兩個字。
經歷了兩三次,梁娟再笨,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梁學濤換了個位置,打了一圈牌之後,他突然扭頭瞥了身後的梁豆一眼:「豆豆,你不回房睡覺嗎?」
梁豆瞥了梁娟一眼,果斷搖頭:「我…..不困。」
梁學濤看著他,意味深長的「喔」了一聲,回過頭,突然一把把牌闔上了。
「咦,爸你這是幹嘛呢?」梁娟眨了眨眼。
梁學濤沒理她,摸了一張牌之後,隨手在闔下的牌中翻出一張,打了出去:「九筒。」
「碰!」梁娟把梁學濤打出的九筒拿回來放好,又問:「爸,你不看牌,能記住嗎?」
周誠坐梁學濤對家,梁豆剛才的那些小動作他都看在眼裡,聽梁娟一再追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咋啦?」魏紅玉問他。
周誠笑著搖頭:「沒什麼,牌太好了。」
摸了幾輪牌之後,梁學濤用事實作出了回答,答案:當然是能記住的,要不然我怎麼能胡牌!
梁學濤收好戰利品——小袋牛肉乾若干包,然後沖梁娟挑勾了勾嘴角。
**
求收藏和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