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前往J市
說來也怪,今天的天氣,倒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上午還是晴空萬里,艷陽高照,到了中午地震那會兒,突然烏雲聚頂,黑壓壓的一片,不過個把來小時,厚厚的雲層開始漸漸散去,不見蹤跡。
J市距離大田村有三個來小時的車程,梁學濤一行人抵達J市已是下午黃昏時分。
柳文蘭見道路兩旁的建築大多完好無損,路上有不少車輛在行駛,人行道上的路人雖然步履匆匆,卻不見慌亂,心中緊繃的一根弦頓時放鬆了不少。
梁娟從小就和這位敢仗義執言,行事又爽利的蘭姨親近,這時覷著對方的神色,小聲勸慰了幾句。
不多時,大切諾基緩緩駛入一片老式住宅區。
下車后,柳文蘭領著梁學濤和梁娟七拐八拐的走了近十分鐘的路,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片違章建築群,一樓的居民在天井裡辟了一間房,以此來賺取房租。房門另開,房子由水泥和鋼板木料混合而成,看起來極其簡陋,門前串著一根尼龍繩,用來晾衣服,此時上頭空蕩蕩的。
柳文蘭快步走過去,敲了敲門。
片刻后,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裡頭探出大半個腦袋來。
一見柳文蘭,立刻喊了句:「媽,你咋來啦?」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能不來。」柳文蘭順勢推開門走了進去,環顧四周一圈,嘴裡同時問道:「你爸和你哥呢?你濤子叔也來了。」
開門的是柳文蘭的小兒子,名張林,村裡人都管他叫二子。
柳文蘭敲門時他正在洗頭,怕衣服被水打濕了,因而赤裸著上身,此時看見尾隨梁學濤進門的梁娟,頓時「哎呦」喊了一聲,忙不迭的找了件外套胡亂穿上。
農村裡光膀子,露大腿其實不算什麼事,也只有張林這個年紀,見著小姑娘還有些羞怯。
張林穿上衣服,撓撓頭,與梁學濤梁娟打了招呼,轉頭又和母親說道:「我爸和大哥去買菜了。」
柳文蘭暗自念了一聲佛,心裡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時候,梁娟忍不住拽了拽父親的衣角,附耳輕聲說道:「爸,我朋友家離這挺近的,這會兒也沒事,你和蘭姨他們聊著,我去看看他。」
梁學濤也不說話,只拿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她,直看的她心裡發毛,這才點頭同意,然後看了看手錶,問她:「半個小時夠了吧?」
梁娟一聽,小臉頓時耷拉下來:「那哪夠啊,怎麼著也得一個小時吧?」
「不行,最多四十分鐘。」
「五十分鐘。」梁娟雙手合掌,小聲拜託著。
柳文蘭得知丈夫和兒子在這次地震中安然無恙,此時心情極好,見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一把摟住梁娟,扭頭沖梁學濤笑道:「濤子給我個面子,就五十分鐘怎麼樣?」
梁學濤原本就是故作姿態,見閨女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滑稽,忍不住逗了逗她,柳文蘭這麼一說,便順勢點了點頭。
梁娟走後不久,柳文蘭丈夫張愛民和兒子張海從菜市場回來了。
張愛民生的濃眉大眼,嘴角略微有些鬆弛,往下耷拉著,顯得一張臉有些嚴謹肅穆。
他和梁學濤平時打交道的機會不多,關係一般,說了一番感謝話后,扯著這次地震的話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方聊了起來。
地震過後,J市的通訊網路處於全面癱瘓的狀態,因而張愛民等人對於J市的受災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
一個小時后,梁娟折返而回。
梁學濤一看時間不早了,隨即起身告辭,柳文蘭則留了下來。
張愛民等人把和梁學濤和梁娟送到了停車點。
梁學濤坐上車,扭頭看見一旁的梁娟眉眼舒展,嘴角還噙著一絲笑意,忍不住揶揄的問了句:「放心了?」
梁娟撅起嘴白了他一眼,然後故作大方的點了點頭。
大切諾基一路飛馳,回到了大田村。
今天月色不好,村裡又停了電,四周黑黢黢的,只有零星幾戶人家的房舍內閃著微弱的燭光。
梁學濤取出手電筒照著前路,父女倆往家走去。
進了堂屋的門,梁學濤看見魏紅玉單手托著下巴,傻愣愣的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旁八仙桌上昏暗的煤油燈燈光恰好映在她的臉上,淡黃的光暈下,越發顯得她眉眼精緻,幾可入畫。
梁學濤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似是而非的感覺,軟軟的酸酸的,又帶著一股甜味,一時也忘了身後的梁娟,快步走過去,捧起魏紅玉的小臉,「吧唧」親了一口。
魏紅玉嚇得差點沒叫出聲來,回過神之後忍不住拍了他幾下。
「哈哈….……」梁學濤暢快的笑了起來,摟著魏紅玉又順勢親了幾口。
身後的梁娟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她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見梁學濤扭頭看過來,眼神似有不善,忍不住一咧嘴,笑著問道:「媽,家裡有吃的沒?」
大田村到J市,一來一回近八個小時,除了在路上喝了幾口水,她是滴米未進,此時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魏紅玉這時才發覺梁娟也在場,忍不住嗔怪的瞪了梁學濤一眼,又沖著他腰身的軟肉狠狠擰了一把,這才應道:「媽這就給你下面去。」說完,起身去了灶房。
她前腳剛踏出屋門,梁娟立刻得意的笑了起來。
梁學濤看著閨女挑釁的嘴臉,皺著眉頭沖她招了招手:「娟娟,來坐下,咱們好好談一談你那位好朋友的事,叫什麼來著?哦,方煜明是吧?」
梁娟:「………」
吃完麵條,梁學濤出了門,去了梁老太的住處。
梁老太早已鎖了院門在裡屋炕上躺著,梁學濤敲了好半天的門,她才聽到動靜。
,一開院門,見是梁學濤,頓時沒好氣的說道:「紅玉那有我大門上的鑰匙,你咋也不拿一把。」
梁學濤挨了埋怨也不敢吭聲,母子倆一前一後進了堂屋。
「今天地震的事,到底是個啥情況?」梁老太回裡屋披了間外套,走出來問道。
梁學濤推說時間太短,電話也打不通,還來不及打聽。
梁老太長吁短嘆了一陣,端著大瓷缸啜了一口涼白開,輕聲說道:「你們三兄弟在跟前,有啥事我就算幫不上忙,好歹心裡也有個數。你大姐自打讀大專起,就一直在大城市裡呆著,輕易不回家,結婚後更是連電話也不來一個,如今我只當她死了。我心裡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妹妹梅子,說起來,他們村離咱們這也不遠,也不知道這次地震她家到底咋樣…….」
梁學濤聞言知雅意,當即表示明天要是再聯繫不上人,直接跑一趟梁學梅家。
梁老太老懷欣慰的點了點頭,雖說三個兒子個個都孝順,然而唯有眼前這位最中她的意。
翌日一早,大田村的通訊網路恢復正常。
梁學濤當著母親的面,給妹妹梁學梅去了電話。
梁老太絮絮叨叨的問了又問,囑咐了好半天,這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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