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孩子
“別啊，哎，我錯了，來來，多吃點多吃點。”風禦慕立刻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角，楚明歌看的直笑。
“嗯？”
楚明歌的腳被碰了碰，她抬起頭，便看到了風禦慕那副擠在一塊的臉。
楚明歌皺了皺眉頭，然後直直的望著他。
風禦慕是想要讓她說幾句話，要不然秦淩淵說的，明天就會變為真的，雖然摸不清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可是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好。
“怎麽，當著我的麵，什麽時候搭上賢妃娘娘了，要知道，這可是死罪。”
秦淩淵麵不改色的將眼前的菜夾進楚明歌的碗裏，而後頭也不抬的處理著碗裏的魚刺。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我夫人可在這呢。”風禦慕一把攬著蘇月眉，對著楚明歌，擠眉弄眼，在痛訴她的不仗義。
秦淩淵將魚肉放在楚明歌的碗裏，“時間到了，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我看蘇姑娘就留在這裏，你可以出去了。”
秦淩淵起毫不留情，夾著魚肉就放到楚明歌嘴邊，楚明歌臉色微微一紅，這桌上，可是還有另外兩個人存在呢。
“我自己來。”
她絲毫不扭捏，秦淩淵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不過今晚他倒是很奇怪，秦淩淵與風禦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兩個人一見麵，火藥味就這麽重。
“我還有很多事沒跟風夫人說，就聽從他的吧，今晚就在這裏。”
楚明歌連忙出來打圓場，其他人未再說話，一抬頭，就能夠看到風禦慕一副難受的表情，楚明歌慢慢低下頭，在心裏不斷的笑著。
風禦慕這個吃癟的模樣，這麽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算你狠！”他惡狠狠的吐出這三個字，而後低頭夾菜給蘇月眉。秦淩淵眉目輕挑，但也沒說什麽。
直到四個人用完膳，秦淩淵送楚明歌回去，廊簷下隻有兩個人的身影，“他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
要不然，天熱，兩個人都是和睦相處，沒有道理來到皇宮裏就變了一個樣子。
“沒有，你從哪裏看出來的。”秦淩淵摸了摸她的頭發，而後拉著她朝前慢慢走去。
兩道身影被拖的頎長，楚明歌心裏滿不是滋味，這麽淺顯的事情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他說的減免關稅，不是不可能，律令實行的這幾個月，民間自然不得太平，不過現在好在都平息了，比先帝還要做的好……”
楚明歌撿著秦淩淵好的方麵說著，“雖然關稅是不能剝削的，可是風禦慕是生意人，你就原諒他吧，啊。”
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情，兩人發生了不愉快，可是就是這麽細小的事情，就足夠秦淩淵記這麽久嗎。
“你們的關係怎麽會到達這一步？看來這些年我去了邊關之後，你沒少跟他接觸。”
秦淩淵一想到剛才在桌下，風禦慕伸腳踢楚明歌，心裏滿不是滋味，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真的不知道，楚明歌現在已經是賢妃娘娘了。
“原來是為了這樣。”楚明歌恍然大悟，抬頭看著秦淩淵，“你這個小氣鬼。”
他居然在生那樣的氣，不過細細想來，這麽幾個月以來，風禦慕還是從前的那般模樣，絲毫沒有收斂。
不過現在蘇月眉懷了孩子，等到孩子出生以後，他大概就能夠有所收斂了吧。
“我小氣？”秦淩淵順勢拉過楚明歌送過來的手，“所以你是打算跟別人跑了？”
“不理你了。”楚明歌縮回手，而後朝著麵前走去，秦淩淵勾笑，一把攬過她，“不過他說的也對。”
秦淩淵摸著楚明歌的肚皮，“雙生子？我可是功不可沒呢。”
楚明歌的臉頰順勢間飛上幾朵紅潤，“秦淩淵——！”
她一頭紮進秦淩淵的懷抱，不在看他，自從進宮之後，她都被秦淩淵給帶偏了。
“還有六個月。”秦淩淵摸著楚明歌的肚皮，一臉幸福，宮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頎長。
夜深人靜，一夜好眠。
清彌離開了蘇州之後，就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小村裏，順著河水乘船而下，經過一個熱鬧的村子，她沒有停留，一直行駛了一天一夜，才到達一個偏僻的地方。
她在這裏紮根，周圍的村民看她姑娘家年紀輕輕出來闖蕩，尤其是一個月之後，發現自己懷了孩子之後，她一直憂心忡忡。
周圍的鄰居待她不錯，隻是看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吃的也不怎麽好，便自發的給她送了些吃的。
清彌不好拒絕，著實，自從來了這裏，一切從簡，再也沒有了榮華富貴，誰也找不到她。
到了第四個月，她行動遲緩，可是顧及孩子，營養必須跟上，不好，麻煩其他人，她隻能自己去小鎮裏買些食材。
沒想到，她真的懷了孩子，而且是楚明蕭的……清彌心裏滿不是滋味。
以前她欺騙楚明蕭，說是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可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會這個時候來臨，太醫說，她還能活兩年不到的時間。
可是她的身體已經托不住了，進來咳血也一直增多，孩子已經四個月，她先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按照現在的情況，她是不便利留下孩子的。
所以在一次次的勸阻之中，一次次的猶豫之中，孩子卻在肚子裏呆了四個月。
而她，也不能一拖再拖，清彌離開了那個村子，風禦慕留給她的銀兩足夠了。
她穿著寬大的衣衫，恰好能夠遮掩肚子，帶著麵紗，她要返回京城。
她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孩子生下來之後，她沒有能力撫養，如果送人，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對孩子好，如今之際，隻能等到孩子出生之後，交給風禦慕了。
風禦慕不會拒絕她，肯定能替她撫養孩子。
對不起，孩子，是娘沒有照顧好你，“咳咳咳……”清彌喉頭腥甜，扶著牆壁咳嗽不止。
血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染紅了她的白衣，還有六個月，十月懷胎，她等得起。
舟車勞頓，身體上的痛，遠比心裏要痛的多，三天三夜，她才到達京城，在西郊客棧住下，那裏人少，出門也不會遇到熟人。
應該說，她在京城，也隻認識幾個人，這樣已經很好了，從此之後，兩不相欠。
楚明歌的胃口越來越大，嚐嚐晌午吃過，等到夜晚，便會被餓醒。
這可忙壞了秦淩淵，楚明歌眼睛裏水光瀲灩，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結果到最後，是她肚子餓了。
不過這也不怪她，聽聞孕婦都是這個樣子，她吃的，算是少的了。
秦淩淵吩咐人備著晚膳，生怕楚明歌一醒來，就吵著要吃。
看著懷裏熟睡的容顏，秦淩淵一陣心動，已經是很久了，他們兩個人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卻從來沒有一天，能夠讓兩人安心的在一起。
自從出了那件事以後，皇宮的人手增加了好多倍，他也嚐嚐陪在楚明歌身邊，可楚明歌這個人，天生就是書香世家，睡覺的時候，不溫習，她總會醒著。
那樣對孩子不好，雖然楚明歌嘴上說著知道，可夜晚，還是要秦淩淵念給她聽一些事情，她才能睡得著。
六月，天氣還有些許熱意，楚明歌依舊被包裹成一個粽子，不過秦淩淵沒在限製她的自由。
“你真的不帶我出去？”楚明歌坐在床榻上，詢問著秦淩淵，一副眼睛巴巴的樣子。
“現在最是喧鬧的時候，已經五個月了，過半了，聽話，等孩子生下來，我在帶你去。”
秦淩淵隻得安慰著楚明歌，沒想到孕婦的脾氣倒是真的很大，當下，楚明歌就背過身，獨自生悶氣。
“太醫不是說了麽，已無大礙，我天天呆在皇宮裏，就是閉著眼睛，都能想象那些場景。”
“聽說東郊要上演皮影，還有蓮花燈……”
楚明歌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等到秦淩淵再看，她已經睡著了，秦淩淵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拉過被褥，替她蓋上。
聽說孕婦脾氣大，對新事物也格外迷戀，民間明晚熱鬧之際，不知道怎麽的，這個消息居然被楚明歌知道了，非得吵著要去。
她已經五個月了，現在就是隨便走走，都已經汗如雨下，更別提出了皇宮。
熱鬧歸熱鬧，可也危險至極，他不敢拿楚明歌的生命冒險。
“最後一次。”
最終，秦淩淵不得不妥協，躺著的楚明歌猛然睜開眼睛，對著秦淩淵的臉頰就是吧唧一口。
“我就知道你最好。”她的眉眼彎彎，如果不是懷了孕的原因，她也不會這樣子的性情大變。
孕婦容易多愁善感，原本的楚明歌端的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自是做的正，行的端。
可是自從進了皇宮，應該確確來說，懷了孩子之後，她的言行舉止，越來越女子化，原本的那些大道理，都被她拋之腦後。
“到時候不能玩多長時間，我就在身旁，，要是不舒服，記得提醒。”
楚明歌不甚其煩，捏了捏秦淩淵的臉頰，“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為什麽她發現，秦淩淵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小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