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心還是無意
做完針線活，楚明歌手都被紮了好幾下，林秀端勒令她趕快停下，楚明歌才不得不停下。
回到寢殿的時候，李雪兒正蹲在地上，，用棍子在泥土上不斷的劃著，玲兒剛要上前叫她，就被楚明歌止住，看她認真學習的樣子，歲月靜好，不忍打擾。
楚明歌讓玲兒去準備筆墨，然後便進了屋子，玲兒準備好一切，又將李雪兒叫了進去，真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不是故意的，都跟她說了幾百遍，墨汁已經是妍好的了，不用再做其他，可貌似，她什麽也聽不進去一般。
玲兒隻好隨她，楚明歌拿了一件大襖披在身上，臨近傍晚，天氣轉涼，她不敢拿孩子開玩笑，自從白天，母親給她說過昨天的事情，她就格外的注意。
“參見娘娘。”
李雪兒做出禮數，卻被楚明歌攔了下來。“從最簡單的開始吧，有什麽不會的，就問問玲兒。”
玲兒跟在她身邊，這個小丫頭，鬼馬精靈，見什麽學什麽，絲毫不亞於當年的自己。
“是。”
李雪兒低下頭謝恩，眸子裏閃過恨意，楚明歌看著她的樣子，才轉身進入了寢殿。
她們在一旁練習，隔著一道屏障，楚明歌則在屏障的另外一邊休息。光線尚好，將他她們的影子拖的頎長。
醒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沒有了李雪兒的影子，玲兒倒是在收拾著。
“她人呢？”看樣子，現在應該已經快入夜，晚膳還沒有用，自己是被餓醒的。
“回娘娘，她去端晚膳了。”玲兒看到楚明歌醒來，連忙放下手裏的筆墨紙硯，過來攙扶楚明歌。
“沒想到她的改變竟會是這麽大。”楚明歌啞然失笑，看著桌子上那些橫七豎八的黑色字跡，雖然不是太過於工整，可是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很好了。
“收下去吧。”楚明歌聞著那墨水的味道，心裏一陣嘔吐，轉過身，又看到帷幔上的香袋，李雪兒倒是有心了。
“娘娘，晚膳送來了。”李雪兒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楚明歌收回視線，連忙讓玲兒放她進來，菜色及其的清淡，可是卻是下了一番功夫。
當時她孕吐的厲害，秦淩淵幾乎是每時每刻都換著大廚，又讓其他人一塊想辦法，吃什麽不會吐。
其實那時候，她隻要聞到那些味道，就會吐，可是逼著自己吃了整整一碗白粥，結果到了傍晚，就吐的一幹二淨。
那個時候，秦淩淵命人將窗欞全部打開，晚風輕輕的吹著，屋子裏是安神的藥味，秦淩淵為了防止她受涼，就抱著她入睡。
這些細節，這樣想想，也是很溫暖的呢，要不然，秦淩淵也不會每次都這樣緊張於她了。
在秦淩淵麵前，自己那些所謂的堅強，剛毅，全部化作煙消雲散，在秦淩淵麵前，尤其是懷孕後，她可真的是詮釋了什麽叫做“矯揉造作。”
有時候，就連自己都討厭自己，可偏偏，秦淩淵還樂得其中的樣子。
“娘娘，想什麽呢，這麽開心。”玲兒將碗筷布好，而後輕輕開口，拉回了楚明歌的思緒。
她甜甜一笑，而後慢慢抬頭，“皇上今晚過來嗎？”其實，秦淩淵每晚都會過來，隻不過有時候時間會晚一點？。
玲兒怎麽會不明白楚明歌的意思，眼珠子轉個不停，“小順子公公差人來說，皇上可能在養心殿呆的會很晚，為了朝政的事情，已經一天沒用膳了。”
玲兒故意誇大其詞，皇上對於娘娘的情誼，她可是全部看在眼裏，縱觀其他的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可是在咋們皇上這裏，隻鍾情於賢妃娘娘一人。
怪不得民間那些女子，擠破了腦袋也要看看皇上是長什麽樣子。
“我們現在過去看看。”這幾天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按道理來說，秦淩淵不應該這麽忙碌才對，律令已經有了反向，提拔的那些人也已經在各自的官位上努力。
果然，一遇到秦淩淵的事情，娘娘就不淡定了，玲兒在心裏偷著樂，“好，奴婢攙扶娘娘過去。”
李雪兒在她們後邊跟著，手裏提著飯菜，心裏卻怨恨不停，她辛辛苦苦提來的飯菜，現在又要送過去！
剛才她可是以楚明歌的意思，送飯菜給秦淩淵，可秦淩淵呢，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讓人叫她離開！
可惡！到底哪裏出了什麽差錯！她在宮裏頭演了這麽長時間的戲，該死的，竟然連那些不喜歡的書寫也去學！為的，不就是讓楚明歌信服自己嗎！
可是在皇上眼裏！為什麽就是看不到自己！可惡的楚明歌！一定是因為她！一定是她在皇上麵前說了自己大壞話，所以皇上才這樣的排斥自己！可惡！
李雪兒憤憤的想著，腳下不留神，絆倒台階，身子往前摔去，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沒什麽大不了！要是將楚明歌肚子裏的孩子摔沒了，那才好！
到時候自己不過是受點苦頭罷了，本身就不是故意的，皇上正在為朝政的事煩惱，要真的因為這件事來懲罰自己，莫過於小題大做，到時候還會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啊——”
盤子碎裂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玲兒的聲音，楚明歌後背因為重力，猛然向前，玲兒眼疾手快，連忙拉住楚明歌，可背部卻被逼的靠在了柱子上。
反觀李雪兒，狼狽的趴在地上，衣衫上全是飯菜，手腕處還有被割破的血，流了出來。
可惡！剛才自己失身，居然將飯菜倒在了自己身上！
“娘娘，你沒事吧？！”玲兒反應過來，連忙焦急的詢問著楚明歌。
楚明歌臉色慘白，放在肚子上的手不斷的顫抖著，若不是玲兒，剛才撞在柱子上的，可真的就是自己的肚子了。
“沒事。”
楚明歌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然後慢慢拉著玲兒，“讓人將這裏打掃幹淨，找人帶她下去換身幹淨的衣衫，我們先回宮。”
李雪兒還在地上表現的顫顫巍巍的模樣，“起來吧。”楚明歌眉頭皺起，剛才背後被人猛然一推，是李雪兒吧，再看看李雪兒，全身上下沒有完好的地方，應該是她吧。
可是，真的是意外，還是故意？這就不得而知了，這無疑不是在楚明歌身上撒了鹽巴，她已經相信了李雪兒，可是剛才的事……
“喵——”
有聲音窸窸窣窣的響起，楚明歌一驚，抓著玲兒的手不斷的收緊，“我們快走。”貓，有貓叫，她最害怕的，便是這些動物，宛如黑夜裏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你。
“啊——”
有貓跳到廊簷的欄杆上，而後看著地上的飯菜，一雙眼睛賊溜溜的轉來轉去，楚明歌已經被嚇的滿頭大汗，玲兒見狀，連忙去哄趕貓咪。
可不知怎麽的，那貓咪突然抬起眼睛，看著楚明歌，作勢要撲上來，楚明歌被嚇到，後退一步，卻踩到了腳下的碎裂瓷器，“啊——”身子往後倒去。
楚明歌想要抓住什麽，卻是徒勞，而玲兒也已經來不及抓住她，後背朝地，一定會很疼吧。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反而是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楚明歌睜開眼，就看到秦淩淵麵色凝重的樣子。
他看上去渾身戾氣，眼神沒有與楚明歌交織，而是繞過楚明歌，望著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將人給我帶下去！”
玲兒已經被嚇到，連忙跪在地上，一旁的小順子公公連忙差遣著侍衛，將李雪兒帶了下去。
“不要，娘娘救我……”
她的聲音還飄蕩在四周，可是楚明歌的一顆心卻是怎麽樣子也平靜不下來。
秦淩淵一把抱起她，感受著懷中人瑟瑟發抖的模樣，還好他經過，要不然剛才那一摔，真不知道後果會怎麽樣。
可秦淩淵剛踏出一隻腳，原本跑開的貓咪又跑了回來，對著秦淩淵就撲了過來，與其說是秦淩淵，倒不如說，它的目標是楚明歌。
那貓咪就像是不屑氣一般，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楚明歌，暗夜裏散發著光芒，楚明歌兩隻手緊緊抓著秦淩淵的衣襟，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侍衛紛紛趕來，將貓咪哄走，全程保護著秦淩淵，可秦淩淵每走一步，身上就會滴落一滴血液，小順子欲言又止，連忙吩咐身後的人趕緊去找太醫。
剛才保護賢妃娘娘的時候，那貓咪撲過來的瞬間，秦淩淵用背部抵擋，這下子，肯定是被抓傷了。
“嘔——”回到寢殿，楚明歌被秦淩淵放下來，就朝著花盆處走去，扶著匈口，吐個不停。
秦淩淵連忙上前為她順著後背，心裏焦急不停，一臉的憂心忡忡。
“皇上，太醫到了。”小順子的聲音響起，秦淩淵連忙出口讓人進來，“先替娘娘診脈！”
太醫隻的遵從，楚明歌躺在床上，搖頭，示意秦淩淵自己沒事，可秦淩淵非要太醫檢查個究竟。
“娘娘隻是受了驚，胎兒並無影響。”太醫有驚無險，還好賢妃娘娘沒事，要不然皇上又的讓自己留在這裏，直到娘娘痊愈了。
“下去吧。”秦淩淵聽到太醫的話語，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太醫欲言又止，看看皇上，有看看楚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