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霸道
秦淩淵聽到楚明歌的話語，巨大的震驚中回不過神來，一把攬住楚明歌，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真好，不是兩個人了……
真好，從今以後，就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奮鬥了，總是一個人成長到如今，那些吃過的苦，都成了人生中的一筆財富。
“秦淩淵……”楚明歌感覺到脖頸間有冰涼的液體劃過，而抱著她的人，始終保持著一個動作，絲毫不敢鬆手。
秦淩淵……哭了……楚明歌搜羅到這個信息，沒有在說話，而是靜靜的陪伴著秦淩淵。
“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就要做父親了……從此以後，這個世上，就有了牽絆他和楚明歌的關係，孩子，一定要好好的長大。
秦淩淵不知道抱著楚明歌多久，直到懷裏的人傳來陣陣的呼吸聲，他才察覺到，這個人的真實存在。
將楚明歌輕輕的抱起來，然後放到床上，隔著黑夜，靜靜的打量著這個人。
已經多久了？他們兩個人沒有一同好好的在一塊吃頓飯了，每天下早朝之後，楚明歌都會小憩，等自己離開，她才會醒過來，這幾天來，一直如此，看來，是懷了身孕的原因。
秦淩淵將手放在楚明歌的小腹處，那裏，有他們兩人的孩子，小小的生命就醞釀在這樣的懷裏。
他就要做父親了，肩上的擔子越來越大，所以，他更應該去掃清一切障礙，留給楚明歌別樣的人生才是。
窗外的月光投進來，撒在兩人的身上，溫暖異常，第二天，賢妃娘娘懷有身孕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
皇上大喜，在宮中大擺筵席，加上前一天還是皇上的生辰，更是喜上加喜。
“娘娘，這些都是禦膳房才送來的，你試試看，要是不合口，奴婢再吩咐人做。”
玲兒在一旁小心的侍候著，楚明歌懷有身孕，自然不能夠怠慢的。
楚明歌皺了皺眉頭，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自從那天晚上之後，秦淩淵無論多晚，都會過來陪著她一起睡。
而她的孕吐也越來越明顯，先前的身子太過於羸弱，吐過之後，身子就癱軟，隻能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沒有一點兒血色。
楚明歌慢慢的舀起一勺子的粥，溫潤的感覺傳入舌尖，這幾天，她吃的及其清淡，都快忘記食物本來的味道了。
“她怎麽樣？”
楚明歌突然突兀的出口，玲兒在頭腦裏索羅了一番，才知道楚明歌說的是誰，“自從來到這裏，一直恪守本分，雖然做事毛手毛腳，但還算利索，可總是去青湖看一眼，然後再回來。”
青湖？楚明歌皺了皺眉頭，眼睛在這幾月的恢複下，已經能夠看清不事物，雖然還不算清晰。
“青湖鏈接著外頭的渭河，奴婢派人打聽過，尚書府就在渭河旁。”
看到楚明歌不明所以的樣子，玲兒趕忙解釋著，生怕楚明歌下一秒會下什麽命令。
果然，有一個這樣的丫頭在身邊，是最和人心意的，楚明歌在心裏泛起陣陣的水光。
看來，這李雪兒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出去吧，那這樣子的話，就說明她想要離開皇宮，那之前那些，是她多想了。
楚明歌瑉唇，看樣子，應該跟秦淩淵提一提，讓他恩準李雪兒出宮。
“我娘什麽時候到？”楚明歌慢慢放下手裏的勺子，而後問著玲兒，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看到娘了，自從在自己宴會那天和娘說了幾句話後，就沒有再見到她。
已經過了三個月，肚子也展現出來，楚明歌的孕吐這才好了一點，開頭兩個月，隻要聞到食物的氣味，就會吐個渾天黑暗，卻連累秦淩淵日夜守在她身邊。
“老夫人現在已經過了華清宮，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估計就到了。”
玲兒收拾著桌上的東西，而後回答著。楚明歌緊了緊手指，俯在肚子上，而後由一旁的宮女攙扶著起來。
“我們先過去。”
清風陣陣，已經到了盛夏的末端，天氣還是一樣的炎熱，楚明歌懷有身孕，沒走幾步，就已經大汗淋漓，還好她穿的是薄紗的衣衫，可還是一樣炎熱。
玲兒在一旁扇著蒲扇，不一會兒，楚夫人就已經到了。楚明歌拉著母親入坐，林秀端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的符，遞給楚明歌。
楚明歌失笑，“娘，宮裏頭有太醫。”
“這怎麽行，你身子骨弱，娘可是去寺廟裏請主持開過光的，這個啊，可靈驗著呢。”
楚明歌搖頭，她娘就愛這些符，就愛相信這些。人老了，就把這些都交給了上天，如果上天能夠聽到，他們會不會不是這個樣子。
“好好，歌兒知道。”楚明歌作勢自己帶上，可因著身孕，動作太過遲鈍，身後有手接過，撩過她的頭發。替她帶上。
楚明歌偏頭，就看到了秦淩淵，果然是他，自從知道自己懷有身孕之後，就時刻不停在自己身邊。
“你怎麽來了。”楚明歌撇了撇嘴，都說懷孕的女人脾氣大，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歌兒。”林秀端連忙出聲提醒楚明歌，怎麽能這樣說話，楚明歌臉頰微微一紅，“老身參見皇上。”
“免禮吧。”秦淩淵作勢在楚明歌的身邊坐下，“不怪歌兒，我說過，在我麵前，她可以一輩子這樣。”說著，揉了揉楚明歌的秀發。
楚明歌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淩淵，他剛才用了我字，而不是“朕”，如果不是能放下架子，他也不會這樣，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這樣。
“我還有事，就讓歌兒陪著您老，多在宮裏頭住些日子吧，省的歌兒整天抱怨我不帶她去看您老，脾氣可大著呢。”
秦淩淵說完，還替楚明歌拉了拉衣衫，而後拿過宮女手中的衣衫披到她身上。
“熱。”
楚明歌作勢要脫掉，卻在接觸到秦淩淵視線的時候，縮了縮脖子，而後又回過神來。
“那老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秀端在一旁應承下來，楚明歌這才作罷，要是剛才跟秦淩淵抬杠，在自己母親麵前，她可真的就抬不起頭來了。
“你懷了身孕，自然不能吹涼風，皇上多貼心。”
著實，楚明歌身上，就隻有薄紗，可層層疊疊，也包裹著身軀，根本看不出來，別以為她不知道秦淩淵打的什麽對策，開始盛夏，實在熱的不行，楚明歌就隻穿了一件輕巧的薄紗在寢殿裏休息，結果沒有太多注意，皮膚大片漏了出來。
秦淩淵當時就把她包成一個粽子，“秦淩淵，很熱。”她是被熱醒的。
“不知道你身體差點兒被別人看完了嗎？！”他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而後又緊了緊手中的被褥，楚明歌汗顏，宮裏頭可全是宮女啊……
這男人，實在霸道。“是，歌兒知道。”楚明歌嘴上答應著母親，心裏卻在腹誹秦淩淵，說她脾氣大，可她懷有身孕，肚子裏的孩子常讓她無法安睡，每天都要貼在肚皮上，讓孩子不要再鬧騰，她才能安然入睡。
脾氣大點又怎麽了……安排了母親的住處，楚明歌一身冷汗，讓玲兒扶她去了浴池，這才作罷。
“這是哪裏來的？”出來的時候，看到桌上擺著一個香袋，楚明歌好奇，拿過來看了看，這幾個月，她可沒忘記學習醫術，分辨了裏麵的藥材，都是安神的物品。
不會是秦淩淵讓人送過來的吧，正在思索之間，卻看到李雪兒連忙跪在地上，“奴婢擅自做主，還請娘娘贖罪。”
原來，是李雪兒送的，楚明歌心裏劃過陣陣的微波，也是應該跟秦淩淵提一提，讓李雪兒出宮。
“起來吧，這正好解決了本宮這幾天的睡眠，你何罪之有。”
楚明歌讓玲兒將香袋掛在了帷幔上，隨著那些琉璃穗子隨風飄蕩。
“奴婢有一事請求娘娘，還請娘娘幫幫奴婢。”
李雪兒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嘴角動著，楚明歌讓玲兒將她扶了起來，“說來聽聽。”
她對李雪兒，到真是改觀了不少，這樣一個女子，出了宮，應該會找到屬於自己的良人的吧。
“奴婢牽掛家人，這幾月在宮中一直未曾見麵，還請……請娘娘準許奴婢給家裏送一封信。”
楚明歌失笑，原來是為了這樣的事，“玲兒，去拿筆墨來。”是應該提一提，要不然，將人家關在這裏一輩子，蹉跎了青春。
筆墨已經拿來，可李雪兒卻躊躇不堪，楚明歌看出了她的為難，可是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奴婢……奴婢不識字……”李雪兒雙眼通紅，就像再說一件難為口的事情一樣，楚明歌回過神來，她以前的身份，一直都是男兒之身，自是博覽群書。
李雪兒不會識字也不足為奇，不過，李家說起來也是大戶人家，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嗎？或許，是這李雪兒有什麽難言之隱罷了。
“那本宮代筆吧，不知你可否介意？”楚明歌端正身體，而後詢問著李雪兒，畢竟，家書的內容，本就私密，她還是問清楚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