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賀禮
楚明歌一直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邊，一方麵在想著如何解決那個問題，另一方麵，卻還是在擔心，秦淩淵為什麽這個時候也沒有看到人。
寢殿的門吱呀被推開，楚明歌從聲音之中快速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眼睛的問題比之以前要好很多。
怕是藥膳的原因吧，要不然，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恢複成這般模樣。
“娘娘……”
玲兒麵上帶著不確信，帶著惋惜，心悸不已，不知道該不該把打探到的消息說出來，可是這樣的話……
“皇上呢？”楚明歌聽到玲兒得聲音摻雜著別樣的情緒，一顆心也慢慢的落了下來，隻恐怕，秦淩淵在忙政事吧，要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秦淩淵喝多了酒……
“皇上在養心殿歇息了……”
玲兒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她這樣一說出來，有些味道，就已經全變了。
“給他送醒酒湯過去吧。”
楚明歌一顆心跳個不停，她知道，秦淩淵，在養心殿歇息這句話的意思，或許，是因為真的喝多了酒，或許，已經有女子……
楚明歌就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猛然站起身，因為過大的衝擊力，很久才穩住身影，玲兒見狀，連忙上去攙扶住她。
“一同過去吧。”就算真的是那樣，她也想看看，秦淩淵對她說的，今生今世隻有她一個人，到底是怎麽樣子的說法，是不是隻是騙騙她而已，雖然在心底，楚明歌及其渴望隻有兩個人的相處，不想要與其他人一同分享秦淩淵。
可秦淩淵是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除非他自己能夠真正的掌握權利，要不然，這些事，總會被人無情的刺破。
而另一邊。
地上全是碎裂的瓷器，秦淩淵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著，青筋暴起，那些老狐狸，好大的膽子，居然趁著他醉酒，安排了女子在他的寢殿之內！
他記得出來的時候，是往楚明歌的寢殿而去的，可是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想到那些女人穿著輕盈的薄紗想要敷上他的身軀，秦淩淵就顫抖不止。
身子裏那股熱氣散不掉，一直在身體裏纏繞，看著那些眼花繚亂的身影，心中猛然閃過一人，秦淩淵大怒，一掌掃落桌上的茶盞，熱氣騰騰。
侍衛衝了進來，馬上就把那些女子帶了下去，秦淩淵一人躺在床上，心緒難平。
什麽時候，他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真是笑話，一天沒有收回全部的勢力，就多一天牽累其他人，這是不變的事情。
殿門被拉開一道縫，吱呀的聲音闖入秦淩淵的耳裏，那樣的清晰。
“滾出去！”
以為是那些女子，秦淩淵看也沒看來人，耷拉著眼皮就大口出聲，聲音淒厲無比，楚明歌即使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也被嚇到了。
剛才在殿門外，小順子說著，皇上在歇息，不方便稟報，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到達了這裏，楚明歌沒有理由再度退卻。
上前敲了敲門，可裏麵出奇的平靜，聽不出任何的聲音，楚明歌也隻能作罷，自作主張的就推開了殿門。
聽著秦淩淵的聲音，楚明歌心裏一陣疼痛，如果他們足夠強大，會不會不會是現在的樣子，秦淩淵不會被那些人逼成這樣子。
揮退了玲兒，楚明歌緊了緊手中提著的竹籃，裏麵裝的是新鮮的長壽麵，做好的第一碗，長時間等待的過程中，已經涼了。
楚明歌又吩咐玲兒去熱了一下，現在到這裏，風大，應該也不成樣子了。
秦淩淵沒有等到聲音，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立馬爬起身子來，就看到楚明歌佇立在不遠處，寢殿裏沒有點燈，楚明歌站立的地方，剛好能夠外麵的光線照射進來，渡在她身上，好不愜意。
她小步小步的挪著，因為害怕會摔倒，秦淩淵心頭一酸，連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裏的竹籃。
“不是說已經歇息了嗎，風大，怎麽趕過來了。”
秦淩淵讓她坐在床踏上，俯身就去脫楚明歌的鞋子，楚明歌微微往後縮了縮，眉頭緊鎖，“你沒事吧？”
偌大的宮殿裏，充斥著淡淡的酒香味，秦淩淵這是喝了多少，不知道身子承受不住嗎。
“剛才已經喝了藥，沒大礙。”秦淩淵抓住楚明歌的腳踝，輕輕褪去她的鞋子，“別，我自己來。”
楚明歌還是不能習慣秦淩淵這個樣子，連忙收回腳，避開了秦淩淵的身影。
秦淩淵的手放在空中，成落空狀態，心裏閃過失落，而後慢慢的放下，堪堪抬起頭來，“你知道了？”
知道那些老狐狸給她安排了人。秦淩淵心裏滿不是滋味。
“我端了醒酒湯過來。”楚明歌即使看不到秦淩淵這個輪廓，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秦淩淵的視線。
她下意識的附上小腹，那裏有一個孩子，可是現在……
秦淩淵慢慢的站起身，整理了床鋪，而後讓楚明歌躺平，“天色不早了，你先睡。”
而後親了親楚明歌的額頭，就起身打開了竹籃，意外的，那裏還有一碗麵，“應該已經涼了，要不讓禦膳房去……”
“剛剛好。”
秦淩淵笑了笑，而後大快朵頤起來，楚明歌又爬起身，靜靜的坐在船上，黑暗裏看不到秦淩淵的影子，可是感受到這個人還在身邊，那樣子就夠了。
“爹和我說了。”
楚明歌拿捏著輕重，將這件事和盤托出，總歸，秦淩淵也會知道的，這是避免不了的。
“嗯。”
意料之外的，秦淩淵沒有再多說，隻是悶悶的答應了一個字，太過於壓抑，楚明歌仿佛能感受到秦淩淵身上淡淡的悲傷。
她拉著被褥，“律令著實過於嚴苛，對於現在可能真的有促進作用，可是長期以往，隻會人心惶惶。”
看樣子，秦淩淵並沒有找到什麽對策吧，所以才會這樣子的失落。
“與我同期之中的監生，有些才能著實不錯，雖說修改律令迫在眉睫，可現在那些落位的空缺位置，現在也可以……”
楚明歌的話語迅速止住，因為她聽到，秦淩淵放下筷子的聲音，即使再怎麽的細微，也能夠從中聽出生氣的味道來。
“快睡吧。”
秦淩淵隻突出了這三個字，他不是不願意聽從楚明歌的意見，隻是太累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未來那一刻他能夠撐多久，總不能時常這樣讓楚明歌想辦法。
他是男人，就要擔負起責任，這是避免不了的，所以，不能夠怨誰。怪就隻怪自己能力不夠。
楚明歌聽著他的話語，心裏湧過一層又一層的悲傷，今天，她已經是第二代看到秦淩淵有發火的跡象了。
雖然這個責任重大，可是，她也希望，秦淩淵能夠開開心心的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當初錯了，以為幫助他坐上了皇上的位置。就能夠高枕無憂，可現在看來，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改變。
楚明歌慢慢的起身，摸索到鞋子，就要起身，卻被突然走過來的秦淩淵拉住手腕，意思很明顯，你的眼睛還沒有康複，不能到處隨便亂走。
可楚明歌隻是輕輕的握住秦淩淵，就拉著他往桌子那邊走，說白了，實際上是秦淩淵帶著她罷了。
“我也嚐嚐。”她說的天真，下意識便去摸索，秦淩淵搖了搖頭，而後想要起身，卻被楚明歌拉住，“別去。別點燈。”
就這樣也好，反正她也看不到，秦淩淵還是她記憶裏的樣子就行。
秦淩淵無奈，隻好看看坐下，“我已經吃完了，若是想吃，現在就去讓禦膳房做。”
實際上，麵已經涼了，楚明歌的脾胃不適合這些涼的東西。
“我和玲兒做的，味道怎麽樣？”楚明歌拉住秦淩淵的手，而後顫抖著詢問，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刻如何的不安。
果然，秦淩淵身體一陣，迅速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這個麵，是她做的。
就像是突然被砸中一樣，秦淩淵緊緊抓住她的手，“好吃。”雖然有些涼了。
“你說的不是真心話。”楚明歌慢慢的摸索，將手敷上他的麵龐，“你看，你都沒有笑。”說著，就捏了捏秦淩淵的臉頰，秦淩淵破涕為笑，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而後握住楚明歌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你都沒用心感受，怎麽就知道我沒笑。”而後伸手將楚明歌拉入懷裏，秦淩淵下巴抵在楚明歌的肩膀上，楚明歌伸手攬住他，頭靠在他的肩膀處，“我希望你能每天開心，要不然老是皺著眉頭，等皺紋布滿臉頰，到時候孩子問這是我的父皇嗎，原來我就是受他影響，都快老了。”
秦淩淵破笑出聲，兩隻手又緊了緊，楚明歌掙紮了幾下，生怕他壓著孩子。
突然之間，秦淩淵就像是反應過來一樣，不敢置信的扶起楚明歌，與她四目相對，“孩子……”
他哆嗦著嘴角，楚明歌剛才說……楚明歌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是我送你的生辰賀禮，從此以後，我們就不是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