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能不能談談
秦淩淵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排場，就像平時一樣，沒有掉掉身份，卻彰顯了周朝的態度。
“姑娘，到了。”馬車外有聲音響起，拉回了楚明歌的思緒，“我們下去吧。”對著清彌說著，而後嘴角拉扯出笑容。
清彌無力的點了點頭，而後隨著楚明歌一同下去，宋番站在她們麵前，顯然已經等了好久。
“兩位請跟我來。”宋番慢慢的說著，而後在前麵帶路，清彌跟在楚明歌的身後，臉上蒙著麵紗，為了掩人耳目，隻能這樣做，畢竟她曾經進過宮，隔牆有耳，這個道理，她不是不知道。
“皇上在前麵處理政事，兩位請稍等片刻。”
宋番說著，然後便退了下去，偌大的宮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楚明歌不知道秦淩淵葫蘆裏賣的是什麽樣，將他們叫來，卻將她們晾在這裏，不過這倒也不怪他，他一天之內就要處理很多的政事，自然是忙的不可開交，而且現在西戎的大王來臨。
他是在忙著招待他吧，這樣想著，楚明歌倒也是釋懷了，心裏蕩漾起陣陣的微波。
“恭喜楚姑娘。”清彌在一旁坐下，然後對著楚明歌說道。即使他住在楚府的深處，卻也知道，秦淩淵將要迎娶楚明歌的消息，郎才女貌，她們兩個人是真的很配。
“謝謝。”楚明歌不知道說什麽，一想到清彌的情況，她的心裏就蕩漾起陣陣的哀涼，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清彌能夠留在這裏。
外麵的世界雖然精彩，可是也特別的危險，直到現在，想來楚明歌才暗自在心裏責怪自己。要是她不答應清彌，那該多好呀，可是那樣的話，無異於把清彌困在了自己的周圍，不讓她去完成自己所想的那樣，這跟殺了她有什麽區別？
“皇上是一個好男子，我還沒有見過大婚的模樣，那一天，我可不可以參加？”
清彌的話語裏藏著太多的哀涼，偌大的京城裏，她就隻認識風禦慕，那是因為小時候的交情，而風禦慕大婚的那一天，她卻沒有參加，自然是沒能看到那樣的場景。
所以在她的心裏，是無限的期望的，都說大婚，那是男子對女子的責任，秦淩淵是一個好皇上，他一定能夠好好對楚明歌的。
“當然。”楚明歌說著，就握住清彌的手，她的手沾染了晨曦的水霧，冰涼異常，嘴角已經染了紅潤，可遮擋不住她慘白的臉頰。
“他應該在你們大婚後就會離開吧。”清彌苦笑了一下，而後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做了好久的決定，不過，如果你願意……”
“不用了。”清彌抬起頭，已經換了另外一副表情，“不用這麽麻煩的。”楚明蕭不喜歡她，這才是關鍵所在，有時候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不經意，所以才把人逼近了不可挽留的地步。
楚明蕭誌存高遠，從她認識他的那一刻就知道，要不然，清彌也不會逼著他來皇宮裏偷藥了。
那個時候為了蘇月眉，他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汗毛，不管你是不是郡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是他們兩個還沒有相處的時候，他說的話，到底是為了蘇月眉，才會那樣的對她。那個時候，對於楚明蕭並沒有這樣的情感，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絕對不會招人楚明蕭。
“不用通知他的。”說著，清彌又低下了頭，像是不想要想起曾經的種種一樣，從他與她發生關係的那天開始，看了兩個人之間，有些事情就應該說清楚，有些關係就應該斷了。
隻不過拖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不過現在還不晚，她離開了以後，楚明蕭也能夠心安理得的去邊關，那個時候，楚明蕭的生活之中就再也沒有了她，他就不會活在愧疚之中了。
如此這樣，甚好，不是嗎？這一生，她得不到的東西，大概就是楚明蕭吧。不過她不後悔，能夠遇到楚明蕭，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我知道了。”隨著楚明歌的話語聲響起，宮殿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楚明歌連忙起身，朝著殿外走去，拉開門，就看到秦淩淵的身影。
“你……”
楚明歌剛說出口的話卡在嗓子處，她看到秦淩淵的身後跟著一個人，是穆羽？西戎的大王！
秦淩淵順勢走過去，拉起楚明歌的手，“這邊請。”然後對著身後的人說。穆羽大步走了，進來就看到清彌坐在不遠處的地方。
楚明歌紅了紅臉頰，剛想要掙開手，秦淩淵就像是洞悉了她一般，反而握的更緊。
“他略通醫術，還望清姑娘配合。”秦淩淵拉著楚明歌走了過去，然後對著清彌說著。
清彌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穆羽大方的在一旁坐了下來，而後隔著手帕替清彌診著脈，他的神情變化多多，眉頭緊蹙著，就像是無能為力一樣。
片刻之後，他才對著秦淩淵點了點頭，然後便慢慢站起身來，走了出去。楚明歌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二去的樣子，心裏分外的焦急，這是有辦法還是沒辦？
“我等會便過來。”秦淩淵湊近楚明歌說著，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耳垂，楚明歌大驚，水靈靈的眸子迅速的望著他，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這樣的觸碰。
她剛想去佛開秦淩淵的手，秦淩淵卻恰時候的鬆開了她的手。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辦法？”一出宮殿門，就看到穆羽站在門外，背著手，遺世獨立的風采。
“恕我無能為力，她身上的毒，我解不了。”早在很多年前的時候，穆淩囚禁他的時候，就毀去了宮中大部分的藥材。很可惜，那個女子所中的毒的解藥，就在這被毀去的藥材之中。
“嗯。”
秦淩淵話落，剛想要轉身，就聽到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嘭——”聲音響裂至極，秦淩淵回頭，就對上了清彌那雙水靈靈的眸子。
“是我唐突了，對不起。”清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反而釋然了，她本來是想要過來看一看，能不能夠出皇宮了，卻沒想到聽到這樣的答複，她在期待什麽，早在穆淩身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是身上的毒是解不了的。
就算是西戎的大王又如何，這個世間，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能夠辦到，不是嗎？
“清姑娘……”
秦淩淵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他本來以為是有把握的，卻沒想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民女先出宮了，多謝皇上的款待。”
在這裏一秒，就見證著自己日後該如何死去，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就算是她懦弱也好，現在她隻想要離開這裏。
“清姑娘——”楚明歌從身後追了出來，她本來是在替清彌泡茶，結果一轉身，就不見了她的蹤影。
“我同你一同離開吧，還請皇上成全。”
清彌所剩的日子還有兩年，秦淩淵沒有任何辦法，本來是想要去求穆淩的。可是聽到楚明歌對他說，這個毒，沒有解藥的時候，心裏反而釋然了，清彌早應該死了，淮陽候罪孽太深，家眷都已經被流放於塞北。
如果不是清彌突然被穆淩劫走，那麽，清彌的結局也許就是那樣的吧。這個世間最不缺乏的就是可憐之人。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太多的話，楚明歌伸出手，緊緊握住清彌的冰涼的手掌，然後對她展顏一笑。
“等到你成婚那天，你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日後我不在京城，你也不再要記得，你生命中出現過一個叫清彌的人，她欺騙了你們。”
“這是我最後的，唯一的要求，求你答應我好嗎？”
清彌眸子裏布滿了水蒸氣，似乎下一秒，就會淚如雨下，楚明歌在心裏搖著頭，可觸及到清彌視線的時候，又忍不住點了點頭。
而後，清彌展顏一笑，“謝謝。”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回到楚府的時候，意外的見到了楚明蕭，清彌本來還低著頭，餘光瞥到楚明歌停下步伐，她抬起頭，看向楚明歌。
意外的，看到了楚明蕭的身影，手掌下意識的握緊，這個時候，他們不應該再見麵的，對，等到楚明歌婚禮之後，他就是要去邊關的人了，自從兩個人在那天不歡而散之後。
這還是第一次，她看到楚明蕭，應該是楚明蕭有事回來吧，卻不成想，遇到了自己，嗯，就當是意外碰到的吧。
“我先回去了。”清彌轉過頭，對著楚明歌說道，而後從一旁與楚明蕭擦身而過，楚明歌剛想要叫住清彌，楚明蕭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我們能不能談談。”楚明歌聽到這話，自覺的退了下去，留下他們兩個人，清彌的身影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嗯。”
然後，不等楚明蕭再說什麽，她便朝著住處走去了。楚明蕭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心裏泛起一陣陣的疼痛。
他想要伸出手抱抱這個女子，可事已至此，無能為力，原來他的人生，是如此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