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冰釋前嫌
“其實走了這麽久，我還是在黑暗中混沌，什麽也找不到，我一直回避著你，就是不想麵對從前發生的事情，可是我知道，如果那天你沒有出現，還是同樣的結局。”
蘇月眉閉了閉眸子，有眼淚橫流下來。如果那天風禦慕沒有出現將她帶走，那麽陳老爺一定會發現她懷了孩子，一定不會放過蘇家，到了現在，她才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活在愧疚中，不想麵對風禦慕，原來是她錯了。
“一直以來都是我自欺欺人，所以我現在想明白了了，這件事情無論是誰錯，我們都不要再糾結下去，我隻希望你永遠的像從前一般大大咧咧的，毫無顧及。”
風禦慕收緊了手裏的動作，然後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仿佛他是一個受傷的孩子一般。
不過如果真能這樣的話，那就好了，如果你離開的話，我一定會追隨你而去，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能夠讓我留戀的東西。
“少主，沈大夫回來了。”陸老九的聲音響起，蘇月眉的瞳孔驟縮，沈紹均，他怎麽回來了？應該說他已經回來了。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她不想讓他看到。
“讓他來主屋。”然後放入一把，，抱起蘇月眉，朝著房間而去。“不行，別讓他進來。”蘇月眉不斷的掙紮著，想要掙脫風禦慕的束縛。
沈紹均的治療辦法就是針灸，那樣的話就要脫去所有的衣衫，她不願意那樣。她已經問過沈紹均，如果再這樣拖下去，她至少還能活一個月的時間，至少這一個月，有風禦慕陪著她，那就夠。
“難道我所有的努力你都看不到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如果你走了，我也絕對不會苟活。”
風禦慕說的鎮定，聲音裏沒有任何的顫抖，眼睛是看著她的，沒有任何的隱藏。
沈紹均進來的時候，蘇月眉已經躺到了床上，因著寒氣，她又睡了過去。
“這一次，隻求你能夠救救她。”風禦慕的聲音裏，褪去了所有的驕傲，就像是一隻落水的鳥一樣，失去了所有的輝煌。
“蘇姑娘與我認識這麽多年，我是知道她的脾氣的，她不願意再進一步，所以，即使是你，我也不敢為她治療……”
沈紹均看著床上的人，心裏不斷的糾結，他怎麽可能不想救救床上躺著的人，可是那個人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這麽說你是有辦法救她了？！”風禦慕從他的聲音裏捕捉到一絲信息，而後站在他的麵前，用王者的氣息，壓迫著眼前的人。
“原先在蘇州的時候，我已經跟她提到過，隻是那個時候……”沈紹均頓了頓，不想要再說下去，連忙轉移了話題，“現在她的病情已經惡意的變化，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把握。”
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把握能夠治得了蘇月眉的病情，畢竟那個時候已經是危在旦夕，可是她依然決然的不讓他靠近。
“有什麽事情我來承擔，你隻管履行你的醫德。”聽到有著擔保，即使沒有萬分之一的能夠痊愈，隻要有一絲機會，他就一定不會放過！
“我說采用的方法是針灸，經脈大部分集中在背後，可是蘇姑娘……”沈紹均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我也隻能幫到這裏了，如果你要救她的話，就必須……”
“吩咐人將熱水準備好。”回頭朝著門外喊了一聲，而後風禦慕就走過去，抱起蘇月眉。“一切就勞煩沈大夫了。”沈紹均受寵若驚，這樣說，風禦慕同意了？！
他耳根子紅了紅，其實這樣隻不過是大夫麵對病人時的樣子，也沒什麽好害羞的，可是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那個女人，寧肯每天備受著煎熬也不肯讓他治療，不知道她醒了之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熱水不斷的被注入木桶裏，蘇月眉依舊沒有醒來，風禦慕遮擋著沈紹均的視線，沈紹均也自然而然的垂著頭，將手中的銀針鋪開，風禦慕順勢將蘇月眉身上的衣衫解開，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整張後背全部都袒露出來，該遮掩的地方，風禦慕已經全部將她遮擋。
“按住她的雙手，不要讓她亂動。”沈紹均吐出幾口氣，然後拿著銀針，在燭火之上燒了燒，找準一個穴位，就慢慢的刺了下去。
昏睡中的蘇月眉感覺到頭痛，額頭動了動，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風禦慕眼疾手快的拉扯住。
“一次不能夠施展太多，今晚隻能用十針，或許要慢慢的看起色而定。可能會有一點疼，你要拉扯住她。”
沈紹均再度吩咐，而後目不轉睛的拿起一根銀針，在燭火上燒了燒，又刺進皮膚裏。
“嗯——”
蘇月眉的雙手不斷的倒騰著，後背的疼痛不斷的重來，“你放開我……”有銀針插入後背，這麽熟悉的感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是誰呢。還有抱著她的人，這樣的熟悉，是風禦慕。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替她做這樣的決定，她已經這樣的受人唾棄了，怎麽可以再牽扯別人呢。
“別動，這已經是最後一一針了。”風禦慕按著她的頭，不讓她掙紮，蘇月眉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眼淚橫流。
等到最後一針刺進皮膚，沈紹均。就迅速的轉過身，“半個時辰之後，我會再來取針，這個時間段之內，不要讓她情緒有巨大變化。”
說完以後，沈紹均便移動著步子，離開了這裏，從看到風禦慕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就是蘇月眉一直在尋找的人。如果不能夠和她在一起，倒不如成全於她，這是他對她最後的祝願。
得到也不能擁有。這就是他對於她到最後的底線。明明知道，他們兩人在一起，才能夠更快樂，可心裏還是隱隱約約的疼痛。
“為什麽要替我做決定呢，你明明知道……”
蘇月眉如鯁在喉，什麽也說不出來，是啊，沈紹均是大夫，救治病人本來就是他的責任，為什麽她還是一直耿耿於懷呢。
“我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現在還有什麽能夠留住你更重要的呢。如果你不見了，那麽即使是到了地獄，我也會同你到一起。”
風禦慕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至極。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在一塊說話了。
蘇月眉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下來。“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我過於狹隘了。”
她靠在風禦慕的身上，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聲音哽咽。
“等把你的病治好了，，你想要去哪裏，我就陪著你去，到時候你不要再離開了。”
他是真的不想讓她離開了，已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心中的思念，已經勝過了一切。
蘇月眉微微睜開眼睛，然後抬起一隻手，緊緊的抓著風禦慕的領子，指甲陷入了他的手臂。
“你為什麽要出現呢？為什麽會有你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傻瓜，在等著這樣一個不清白的我。”
她以前好喜歡丞相府的二公子，為了他與家人決絕，為了他身負邊關。為了他放棄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可到頭來。原來還是敵不過時間。楚明瀟注定會出現在她的生命裏，然後慢慢的遠去，有些人走著走著，就已經消失不見，很有一些人終歸會陪伴著你。
很顯然，風禦慕就是陪她到最後的那個人。
“隻要你的心屬於我，我不在乎過往的一切，有什麽醉虐，我們一起承擔。”
“以前為了你，放棄了一切，甚至跟你說出來有很多的話語，原諒我始終不敢麵對你，到了現在我才知道我的生命中就隻剩下你，如果連你也離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你不要再逃避，我們一起麵對。”
風禦慕緊了緊她的腰身，這些話他在心裏好久好久，到了現在，在這個適當的時候。
還記得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她裝作是智商受損的模樣，本來哪天是帶著她到風月之地，並沒有想著要做其他的事情。可是偏偏，就遇到了楚明蕭一行人。
其實他也好想一天就那樣一直的走下去，可是楚明瀟並沒有給他那個機會，以至於後來輕而易舉的就讓楚明蕭和她發生了關係。
這是他一直後悔的事情。，如果那天晚上，他強行帶他離開，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一切。
“可是，我身上有很多的汙點，你選擇和我在一起，就會被其他人不齒，我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局。”
蘇月眉伸出手，攬住她的脖頸，如果如果他們能夠突破一切，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哪怕隻有這一刻。也就足夠了。
“我說了，所有的事情我們一同承擔，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
風禦慕抓住她的手，盡力平複著她的心情，剛才沈紹均說過，不能夠讓她有情緒的巨大變化。
“好。”蘇月眉緊了緊手，然後將全身的力量掛在他的身上。堪堪閉上眸子，“……”小聲嘟囔了幾聲，又睡了過去。
等沈紹均進來拔針的時候，就看到了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