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指婚
清彌望著眼前的人，竟然忘記了說話，耳根子已經紅了一圈。眼神四處閃躲，一副嬌羞的模樣。
楚明歌站立在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看著眼前的人，沒來由的覺得當初撿到這串佛珠是多管閑事。
“姑娘……”
楚明歌再度叫了一聲，而後望了望眼前的人。
“喔。”
“是、是我的。謝謝。”清彌堪堪接過，無意中觸碰到楚明歌的手指，一顆心更是緊張到不行，沒想到，京城之中，還有比女人還生的俊俏的男人。清彌一顆心就像沁滿了滿池的池水，輕輕晃動。
“天色已晚，姑娘還是快些回去，皇宮之大，隻怕姑娘會迷路。”
楚明歌微微說著，而後後退了幾步，她女扮男裝這麽多年，不會不知道眼前人眼裏蕩漾著的情愫。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眼見前方的人便要離開，清彌上前幾步，而後詢問著。
“在下楚府楚明歌。姑娘是？”看著裝，不是公主也是郡主，隻是這麽多年來包括上一世，這宮裏的公主她倒是知道，可到底沒見過眼前的人。
“我，我是淮陽候的女兒清彌。”清彌說著，又堪堪低下頭，麵對著楚明歌，她始終保持著女孩該有的矜持。
“原來是清彌郡主。瓊林宴會馬上開始，你可隨我一同前往。”
楚明歌淡淡的聲音環繞在四周，落在清彌的耳裏，格外的親切與舒服。
“好。”
兩人一同前往瓊林苑的時候，楚懷風喝著酒一股子差點噴出來，什麽情況！這楚明歌怎麽跟郡主混一塊去了？好你個楚明歌，這麽會功夫，你倒是真是幾時！
已經落座，歌舞升平。
隔著眾多的人影，楚懷風的視線不自然的落在對麵清彌的身上。宮燈下，這才得以好好看看眼前的人，卷翹的睫毛，小臉吹彈可破，挺翹的鼻子，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美，實在美！
這樣的美人，要是收入他的囊中，可就是大好事一件了！
“淮陽候常年在外，清彌郡主這次也是第一次入宮吧？”
秦淮喝了一口酒，而後目光灼灼的望著座下的人。
“回皇上，承蒙皇上厚愛，清彌得以進宮。”
這次來的人，都是身居高位，座下的人自然是高官。算是接風洗塵，開辟好的兆頭吧。
秦淮身旁坐的是皇後蕭冰漪，三宮六院，這宴會，也隻有蕭冰漪一個。李兆雪稱病，不適合來。哪裏是不適合，隻怕是有心躲避於他才是。
看著座下清彌的模樣，倒也是讓他想起了蕭冰漪年輕的時候……那些事到底過去了，還去想幹什麽。
秦淮一口喝盡酒盞裏的酒水，因喝得急，連連咳嗽。
“皇上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最好還是不要喝酒了。”
蕭冰漪淡淡的聲音響起，有那麽一刻，秦淮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麽多年，兩人的誤會越來越深，都沒想給對方一點好臉色。這一次宴會，是蕭冰漪主動前來，也是，她是皇後，他又如何阻止？
這一番話，大概是這麽多年來，他們兩個好好的對話吧。隻是，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終歸是逢場作戲罷了。秦淮在心裏暗笑幾分，而後堪堪偏頭，接過小順子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恢複到熱鬧的酒宴之中。
“郡主也不小了，可有什麽合適的人家？”
秦淮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清彌沒來由的看了看對麵左斜方的楚明歌，一張臉更是燒個不停。
“回皇上，清彌……”
“小女未曾有合適之人，若是皇上賜婚，那再好不過了。”
淮陽候看了看身旁的女兒，而後幫襯著她作答。他是淮陽候，這其中的利益關係，無心之人又怎麽會看不清楚。
“哈哈……”
“朕還做起月老了？哈哈……”
秦淮笑了笑，身旁坐著的人的餘光不斷的往這邊瞥，秦淮心裏大好，“剛才郡主沒說完，可是有喜歡之人了？若是有，趁著這次宴會，朕替你做了這個主。”
秦淮的一席話說完，座下的人都坐立不住，這可是難得的事情，由皇上親自指婚，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楚明歌是最靠近皇上的人，雖然坐在席下，憑借著楚府嫡子的身份，可算得上是距離有些近得了。
心裏沒來由的慢了一拍，不會吧……剛才在假山，清彌郡主那般神情，該不會……
心裏還在暗自思襯著，手端著前方的杯子也顧不得那是什麽，便放在嘴邊嚐了嚐，在聽到女子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楚府楚明歌”幾個字時，楚明歌端著的杯子嚇的一歪，酒水全部流在了手腕上。
“喔，楚明歌與你年紀相仿，這倒是也合適，隻是不知……”
“楚明歌。”
“臣在。”
楚明歌微微起身，堪堪拱手，頭低的不能再低，麵上火紅一片，都是敗清彌所賜。這，這算什麽事……
“清彌郡主有意於你，不知你怎麽看？”
秦淮眯著眼兒打量著楚明歌，淮陽候是王公貴族，而楚府則是相府，這樣子看來，兩個人著實般配。隻不過，這其中的利益關係……
“臣，臣……”
“臣覺得不妥。”
楚明歌的聲音一出，周圍都是細細的交頭接耳的聲音，大概是在說她不識好歹，放著這麽好的婚事。若是真成了，豈不是更有利於這樣的格局。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了違背。皇上本就看中民風，文化普及一時，臣生於楚家，自受家風影響，著偏兩情相悅，臣與郡主不過一麵之緣，就讓皇上親自指婚，實屬不妥。”
楚明歌微微拱手彎了彎腰，而後堪堪轉身，朝著清彌的方向微微拱手，再度轉身麵見皇上。
“臣一心撲在事物上，對這事不甚興趣，若是郡主不介意，可先從友人做起，時間一長，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這樣的答複無疑不是最好的答案。她一介女流，怎麽可能與女子成婚。清彌好歹是郡主，淮陽候的勢力又是無法忽視的，她這樣說，大概也給了皇上一劑安心丸吧。畢竟這樣的結合，於情於理，都是天子之怒。
“話說的不錯，可是郡主……”
“回皇上，就按照他說的吧，剛好我也可學習京城的事宜。”
清彌在楚明歌開口拒絕的時候，臉色已經紅一陣白一陣，但最後，大底也聽得出，楚明歌想要將這件事推遲，這樣也好。
“既然郡主這樣說，那就按照你說的吧。”
楚明歌頭上沁出薄薄的細汗，這件事告了一段落，楚明歌坐回位置，隱隱感覺有視線在她身上來回的掃蕩。
一旁的楚懷風早已經接連喝了好幾杯酒，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人，這楚明歌一出場，就讓她搶了去！這讓他如何不怨恨楚明歌。
這等陰差陽錯的事，到頭來還真是打了自己的臉！楚懷風恨不得在楚明歌身上鑿出幾個大洞！
瓊林宴後，淮陽候率兵返回封地，而清彌郡主則留在了京城。一來時為了楚明歌口中說的“相處”，而來則是為了鞏固政權，誰知道，這淮陽候會不會反了呢。
皇上果真一手好棋，輕易的就拿下了這一局。把所有的苦頭全推給了她。這一來，便要保證郡主的安全了。
這……真是那次就不應該把撿到的佛珠還給她！
“郡主，我……”
看著眼前女子天真的模樣，楚明歌實在開不了口，也算是無奈吧。經得郡主像皇上的請求，她居住在了楚府，真是……一個屋簷下，要是真沒有見麵的機會，那可真是稀奇了。
“你不用有壓力，總要一步步來的嗎？”
清彌說的天真，這幾天的相處，早已經摸清了楚明歌的作息以及喜好，也放開了她應有的矜持，骨子裏，在封地裏，早已經練就了人來熟的模樣。要不然，那麽大的宴會，她怎麽可能說出那樣的話。
“我……”哎，在心裏不斷的歎氣，這大概是這麽多年來，最糾結的一件事了吧。她是女子身，這件事隻有娘和奶娘知道。
在其他人眼中，她是一介書生，一個男子。哎，楚明歌微微轉身，手裏緊緊攥著衣袖。該怎麽開口？真是頭疼至極！
“對了，我對你們京城不甚了解，你可否帶我去轉轉？”清彌手裏拿著花枝，不斷的轉著把玩。
爹可是吩咐過，要好生招待清彌，她說的命令，哪有不從的。
“你不要到處亂跑。”看著清彌一到集市上就四處觀看的模樣，楚明歌不自覺的擔心起來，她到這來，人生地不熟，要是這樣丟失了，她楚明歌又得費一番功夫在清彌身上。
“堂弟，我說，你也不用這樣大張旗鼓的帶出來吧？”
不用回頭，楚明歌也知道是楚懷風的聲音，看樣子，他是對清彌感興趣了？！
楚明歌勾了勾嘴角，“你在這邊，我處理下事。”對著清彌道了道。
楚明歌才堪堪回首望向楚懷風，“郡主要出來，我也是奉爹的命令。她剛來，對京城不熟悉，這不熟悉熟悉，也好加快事情的發展嗎。”
楚明歌說的直白，她不怕楚懷風不明白，楚懷風心思不正，決不能讓他靠近清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