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走著瞧
“楚兄。”多日不見，楚明歌在映像裏似乎又瘦了一些。思及此，杜放的心微微跳了跳。慌忙之意在臉上盡顯。
他對楚明歌，怎麽能生出那樣子的情愫……
“這次可有把握？”入了國子監這麽多月，日子在苦學與考試中度過，終於還是迎來了鄉試。
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楚明歌連忙轉過身，便看到了一臉難以捉摸的杜放。
“應該不成問題。”杜放提著毛筆微微拱手，而後堪堪說著，“多謝你還不忘照料家中老母，此等……”
“不必客氣。”楚明歌微微拉扯著嘴角，心裏卻是動蕩不安，生怕這杜放，還是會和上一世一樣，反將一軍。那樣子的話，她可得快刀斬亂麻，杜絕一切才是。
“你我也算得上是同窗兼友人，定是能夠幫襯的。”
周圍不斷的有人朝著考試的指定地點而去，楚明歌望了望，眸子裏的色彩暗了暗，這無疑是一個翻身的機會，但是她不想，這一輩子，隻求平安闔家歡樂就好，又怎麽還會想要爭取那麽多呢。
“進場吧，考試也快開始了。”楚明歌微微緊了緊手中的狼毫，而後淡淡說道，嘴角扯起一個笑，便與杜放一同入了考場。
恰巧，楚明歌旁邊坐的便是楚懷風，時不時，餘光還能瞥到楚懷風挑釁的眼神。
楚明歌在心裏微微淡笑，這楚懷風，還真是如此，不爭個第一，他是不會停手的。微微搖了搖頭，便提著狼毫作答著。
“哎，楚明歌，要不我與你打個賭。”考試完畢，所有的監生離場，楚懷風眼疾手快，在門口攔住了楚明歌，過往的都是監生，有的人臉上洋溢著色彩，有的人也是愁眉苦臉。
“什麽？”楚明歌甩了甩衣袖，而後微微整理著著裝，見楚明歌這般模樣，楚懷風肚子裏的火都快要噴灑出來，“要是這次名次你沒我高，輸我一百兩怎麽樣？”
楚懷風雙手抱胸，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他比楚明歌高了一個頭，形成了緊迫的壓力。
“我為什麽要跟你賭？”楚明歌在心裏暗笑，這楚懷風，就沒有一次是正形的模樣，身為她的堂哥，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像楚家人。
“哎，這不證明各自實力的好時機嗎？你不願意？！我看你是不敢吧！”
楚懷風眯起眼睛，打量著楚明歌。這麽多日子呆在國子監，楚明歌是幾斤幾兩，他早就已經摸清楚，要不然怎麽會跟他賭。
要是他答應了，那這一百兩贏定了，還可以好好在楚明歌麵前耀武揚威一場。要是他不答應，到時候成績下來，得狠狠的羞襯他一場！
“明歌不才。身為楚府的嫡子，作風自是端的極正。楚府家風嚴厲，禁賭，還望堂弟不能做賭了。”
楚明歌微微拱手，便徑直從楚懷風麵前而過。留下楚懷風在原地發證。這叫什麽事！這理由，雖然有理有據，但這樣說出來，不就看不起他，把他扁的一無是處嗎！好你個楚明歌，這是變了相的玩我呢！咋們走著瞧！
上次太子找過她，輔佐太子登基，拉攏了丞相一脈，這無疑是最大的保障。她暗中答應，卻也是懷著找到情報的模樣，與太子“勾結”在一起。如今，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要架空太子的勢力，說到底，還是要架空蕭家的勢力才是。
放榜那天，無疑的，楚明歌的成績一直卡在不上不下。要是她有心，楚懷風還不至於那般在她眼前晃悠。楚懷風也隻是來“訴說”了幾句苦頭，而後便離去。
接下來，便是會試，依舊在楚明歌的掌握之中，一直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毫不起眼。
倒是楚懷風，每次都壓了楚明歌一頭，心中自是快哉不少。
經過這些天的調養，秦淮的身體雖然任然還是有抱恙，但也好了不少。這一次的殿試，他格外的重視，模糊著雙眼，看著奮筆疾書的監生，心中微微舒坦了大半。
如他所想，楚明歌就在這一行人之中，隻是坐在那裏，就能讓人如沐春風，渾然而生的氣質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原先就聽聞楚明歌，後來幾次三番發接觸，倒是一個可用之才。
“時間到。”
小順子在一旁提醒著，各位監生已經停筆，答卷被收走，考生離場，楚明歌卻被偷偷的留了下來。
秦淮看著眾多的答卷，心裏自是舒哉，好，甚好。
“先前有聞你的學識，怎麽今日這般啊。”秦淮看著楚明歌的答卷，不自覺的湊近看了看，而後微微的抬起頭望著殿下站著的人影。
按照楚明歌的水平，不應該是這般才對，雖說這次的答卷內容稱不上好，但也不能算壞。大頭還是點了出來，隻是不夠精細罷了。
“明歌承蒙皇上抬舉，明歌隻讀聖賢書，倒是忽略了大事。明歌盡力了。”
楚明歌微微拱手，皇上真不愧是皇上，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自己刻意在答題的時候省去了一些細致的地方，隻留下一個大體的框架。
她已經是楚府的嫡子，不用再去爭取什麽，這機會，還是多多留給其他人才好。
“嗯。既然知道不足，那就改進，下去吧。”
“是。”
秦淮看了看楚明歌的答卷，而後提起筆批注了一些細致入微的內容，楚明歌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秦淮微微搖了搖頭，而後又拿起下一份看。
等到最後消息下來，已經是幾天後。楚明歌是三甲同進士出身，而楚懷風則是二甲。
“我說，你當初不敢跟我賭，就是怕自己比不過我吧。事實證明也如此。我說堂弟，你還天天窩在書房，看我，該吃吃，該喝喝，怎麽的，也混了一個二甲，我說……哎你別走啊。”
楚懷風實在聒噪，在楚明歌麵前，終於可以揚眉吐氣，這麽多年，哪天不是活在楚明歌的陰影下。這回成績下來，怎麽著，他也是一個二甲，總算是壓的下楚明歌了。
楚懷風哼笑一聲，終究是在楚府，他沒敢造次，哼著小曲兒，便出了楚府，前往風月之地尋歡作樂。
“你這次做，哎。”
楚建章在知道楚明歌是三甲同進士的時候，心裏還是不免過不去。畢竟，自家的孩兒，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再怎麽著，也不可能落了楚懷風一頭。
“這周朝的天都要變了，還在乎一個職位幹嘛。”
楚明歌將手中的茶盞送到楚建章麵前，“爹放心，該爭取的，孩兒一樣沒落下。”
楚建章接過，堪堪飲了一口，而後微微轉身，望著窗外的芭蕉，蒼翠欲滴，“全聽你的，爹老了。”
劃拉了幾把胡子，楚建章的顏色更加的渾濁，“過幾天，皇上會在瓊林苑設瓊林宴，到時候見機行事，指不定皇上會怎麽對付我們。”
自家的爹話出口的時候，楚明歌便在心裏微微笑了笑，皇上怎麽可能對付楚府，怕是太子才會那般做，皇上，是玩玩不可能的。
“孩兒知道。”
楚明歌應允著，又與楚建章說了說別的事，便暗自告退。
楚懷風還是老樣子，時不時便來“嘲諷”她一番，這種日子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殿試甲第定下後，皇上便於瓊林苑中設瓊林宴。
楚明歌自是前往，天色尚且處於白天與黃昏的交接處。
“哎，我說，你這次可是揚眉吐氣了，回頭得請哥們好好玩一場啊。”幾個人攬著楚懷風，在後院說著。
水光凜凜，倒映著幾個人的身影，“這是當然，你們是沒看到，當時讓他跟我賭，結果那孫子立馬就泄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爽朗的聲音不斷的回蕩，一想起楚明歌，楚懷風就大氣已出的模樣，還好，這回兒，他可算是搬回了一程。
“呦，那是誰家的姑娘？”
剛路過一個假山，那裏的一抹倩影便立馬吸引了楚懷風的視線，隔著層層疊疊的假山，楚懷風還是一下子便看到了她。
“那啊，是淮陽侯的女兒清彌郡主，怎麽著，你小子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幾個人揶揄著楚懷風，楚懷風倒也是不惱怒，不過，如此看來，這郡主還真是生的清雋。
楚懷風摸著下巴，一雙眼在不遠處的人身上來回的打量，這小妮子，著實讓人歡喜啊。
想了想，讓其他人壓製住步子，便便靜悄悄的離開了假山那一塊地兒。
而那邊的清彌對這等事是真的不知曉，手裏拿著投喂的東西，不斷的扔給池裏的魚。
“這宴會一點兒也不好玩。”清彌狠狠的將手中僅有的東西扔到池塘裏，便自顧坐在身後的石頭上觀看起來。
“不知，這佛珠可是姑娘的。”
有聲音在身後響起，清彌本想著會被嚇一跳，畢竟，這皇宮，她也是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本是打著透透氣的意思出來流轉一下便回去。哪知道，就這般迷了路。
清彌堪堪轉過頭，本想大叫，卻再瞧的那人的容貌後竟忘記了一切。
清新脫俗，用在他身上，最合適不過了，那容顏，細看之下，竟然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