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勞你費心
“你騙我!”花漓的一雙眸子霎時間亮晌起來。掙脫掉穆淩抱著自己的雙手,“你明知道這麽多年我都在找哥哥,你——”
花漓再未說其他,身影快速奪過身旁將士拿著的弓箭,快速拉弓,抽箭,“嗖——”清冽的聲響劃過天空,劃出一道映像,直朝著野獸而去。
楚明蕭的雙手已經無力,一隻腳一登,踢中野獸的腹部,那野獸嘶吼陣陣,身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放鬆。
再也支撐不住,雙手一鬆,野獸的血盆大口直下來,“嗖嗖——”
接二連三的箭矢劃過天空的蒙響,直射到那野獸身上。因著力道,楚明蕭往身旁一滾,那野獸匍匐在地,血液噴灑一地。
花漓射出最後一箭,轉而從那士兵身上抽出一隻利箭,直朝著穆淩而去。
周遭的人沒人敢向前,都知道眼前的女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穆淩眼神一橫,而後快速抽出身旁的利劍,擋去了花漓握著的箭矢,而後一劍抵在她的下頜處,“放了底下所有人,將宋番給朕帶到養心殿!”
而後,刀劍沒入血肉的聲響,花漓的肩頭處映出一道道的血印,“你不該摧毀我最後的底線!”
而後抽出利劍,血液不斷的滴落在地,花漓兀自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雙腳不聽使喚的抵擋在身旁的木欄杆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穆淩,殺氣盡顯。
腳步聲漸行漸遠,花漓捂著肩頭處的傷口,轉而望向底下的人,哥哥,你在哪?
剛才那一箭箭,就當是報答了楚明蕭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楚明蕭……”見著那野獸倒了下去,蘇月眉猛的掙脫出宋番的拉扯,朝著楚明蕭奔去。
“我沒事。”肩頭處有血印漏出來,血跡斑斑,嘴角已經莫名的發白,蘇月眉看著楚明蕭的臉龐,眼淚涕流。
還沒等自己再有什麽反應,眼前大片大片的白光閃現,便倒在了楚明蕭的懷裏。
場上死傷無數,獄卒見狀,趕快帶人打掃著,死的便拖去了亂葬崗,活著的便押進了牢房。
穆淩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景象,那是整個西戎的景象,站在最高處,可以將一切的風光盡收眼底。好不愜意。
“人已經帶到,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也該辦到。”
沒有任何的疑問,穆淩悠悠開口,而後堪堪轉身,望著床上的花漓,玩味的笑容在一室之中盡顯。
花漓看著眼前的人,一身的凜然,麵容雖比不上秦淩淵,可眉宇間也是英氣盡顯。
“你將他傷成這個模樣。”花漓匆匆下床,望著隔間外的人影,一雙眼已經盛不住太多的憂傷。
“快叫禦醫。”花漓轉身衝著穆淩嘶吼道。
“忙什麽。我們的事還沒有著落呢。”穆淩走到花漓身邊,伸手摸了摸花漓的下頜,“怎麽樣,若是你再有什麽動作,我保證,你這輩子休想再看到他!”
早些年,母後生下自己之後,便被帶離身邊。後來年歲漸長,有宮人說漏了嘴,那個時候才知道她還有一個哥哥。
隻是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於別處。
穆淩的話但是有幾分真誠,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如此的相信他,眼前的人便是她的哥哥。
再何況,宋番的模樣眉宇間也著實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說不出那種感覺,總之,花漓一眼便認定,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我答應你。”生如浮萍,這麽多年來,被父王掌控期間,從小便要習武,原來,是為了給他打下江山。
穆淩看著花漓六神無主的模樣,嘴角勾起,而後伸手抱住眼前的人,一個打橫,便將眼前的人抱了起來。“來人,將他帶下去醫治。”
燭火點亮了一室,床上的帷幔被放下來,地上剝落了一層又一層的衣裳。
兩具身體交織在一處,床上映出朵朵盛開的血花。
一室的旖旎,燭火見證了發生了什麽。
一切結束,穆淩撐著身體看著身旁的人,睡著的模樣著實安靜,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烈性。
伸手將她攬入懷裏,原來,這就是她的味道。穆淩勾起嘴角,而後抱著花漓陷入了沉睡之中。
宋番醒來的時候,周遭是明晃晃的燭火,支撐著身體起來,身上的傷口成撕裂狀。疼的直皺眉頭。
“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複原,好生安歇。”
身旁的禦醫正在診脈,渾濁的眼看到床上的人兒,滿臉的焦急吩咐著。
皇上吩咐過,可要好生待著他。
“我怎麽會在這裏?蘇姑娘呢?”宋番打量著四周,而後匆匆問著身前的老者。
“將……”禦醫霎時間閉了口,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將軍了,“這老臣可不知道,老臣奉命醫治將軍,還請將軍莫要為難老者啊。”
禦醫一臉的語重心長,匆匆收起一切禦醫院帶回來的東西。
宋番望著眼前的人的反應,即使沒有明眼上的承認,可他知道,按照這樣的反應,蘇月眉應該還在地牢。
宋番微微拱手,送別禦醫。而後穿好放置好的衣裳,打開門就像門外走去。
“將軍。”
兩旁的宮女見到宋番,連忙行李。
“將軍?”宋番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一夕之間他就又成了將軍。想必現在問出口,她們估計也不會說什麽。
宋番微微往外走了幾步,也沒有人阻擋自己。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宋,宋將軍。”
牢裏的獄卒看到宋番的身影,大吃一驚的同時,卻也是極為的恭敬。
先前打了他那麽多鞭子,生怕他又會換回來,頭低到塵埃裏,不敢抬頭看宋番一眼。
“蘇姑娘。”
一進牢房,便看到了蘇月眉的身影,楚明蕭安靜的將蘇月眉抱在懷裏,兩眼無神,懷裏的蘇月眉眼睛閉著,嘴角發白。
“給我打開牢門!”
“是——”
獄卒急切的拿出鑰匙打開牢門,恭敬的站在一旁。
“楚明蕭——”
叫了一聲坐在牢裏的人。
“救她——”
楚明蕭將話說完,便倒了下去,懷中的蘇月眉跟著栽倒下去。
“來人——”
宋番的聲響在整座牢房裏不斷的回響。這是怎麽回事,自己醒來,已經又成為了將軍,昨天還在那樣的野獸場。關在牢房裏未曾治愈。
“蘇姑娘隻是高燒不退,怕是傷口感染。才暈厥過去。將軍莫要擔心。”
“將軍,那位男子醒了。”有宮人急匆匆的跑來,而後低聲說著。
“他要見將軍。”
“將他帶過來。”想必,楚明蕭怕是要見蘇月眉吧。世間的癡情啊,為什麽呢,他哪裏好,你如此的對他死心塌地。
宋番看著床上的人,一臉的疼痛。
“將軍,藥已經煎好。外敷的也一同帶過來了。”
禦醫在一旁說著,打斷了宋番的思緒。
殿門“吱呀”的一聲打開,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楚明蕭的身軀不斷的晃動,眼神晦暗不明。
腳步虛浮的朝著蘇月眉走去,“她怎麽樣了?”
宋番著實沒想到,楚明蕭搶得這樣子的重,怎麽在短短世間內就醒了過來。
“這是外敷的藥膏,她傷口感染,先前有宮女已經幫她換過藥膏。我先下去。”
宋番朝著楚明蕭淡淡的道,而後揮退了手下的人。
腳步聲漸行漸遠,整個大殿裏,霎時間隻剩下兩人的呼吸。
楚明蕭看著床上的人,眸子一寸寸的深了下去。
拿起身旁的藥膳,輕輕掀開被子,後背上光裸著,隻敷了幾塊白布在上麵。楚明蕭輕輕揭開,猙獰的疤痕映入眼簾,還猩紅著,周邊泛著淡淡的白色。
楚明蕭將手上的藥膏輕輕塗在上麵,接觸到的皮膚瑟瑟的模樣。
蘇月眉,對不起。
楚明蕭的眸子暗淡下去,指尖冰涼,一顆心無處安放。
屋外的宋番緊緊握著拳頭,從野獸場上他就看出,蘇月眉對楚明蕭用情至深,君子有成人之美,很顯然,他以前不是。可是為了這一次,他甘願放下一切。
“將軍,皇上請你過去。”有宮人匆匆來報,聲線裏藏著不平靜。
宋番剛才還失落的模樣霎時間恢複過來,怎麽會?穆羽這一次,打的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主意。
養心殿裏,穆淩將花漓的手緊緊攥住,“等會兒見了他,朕給你們機會。”
穆淩偏頭看了看身旁的人,而後伸出頭靠近花漓,碰了碰她的眉眼。
而後堪堪起身,抽身離去。有些事情,隻有他們自己解決才合適。
如今,自己要一顆心的放在攻占金翎關的計劃上!
“怎麽是你?”宋番到達養心殿的時候,絲毫沒有任何穆羽的身影。
而當今雲泱國的公主花漓卻坐在上麵,不經一陣疑惑。
“你的傷可好些了?”花漓看著眼前的人,微微起身,眉眼溫和,看著與自己遙遙相對的人。
“就不勞煩公主費心了。”
“等等。”
宋番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卻被後麵的聲響輕輕鎮住,不知道這一刻,她要說什麽。對於她的聲明,他早有耳聞,如今他深陷在西戎,可牽掛的,依舊是金翎關。這一次能夠出去,他定要遠離這個繁亂的塵世。
“我會將他們送出去,如果你想走,我也……”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