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皮肉之苦
而後輕輕拉下她的後麵的衣衫。血肉模糊,難怪,一路上,她時常氣息虛弱的樣子。
“去外麵候著,莫要人再進來。”
楚明蕭焦急的說著,拿起木盆裏的帕子,沾了沾水,就擦拭著蘇月眉肩膀上的血跡。
不能請大夫。在西戎,人生地不熟,就隻能如此親力親為了。
“嘶……”
似是感覺到疼痛,蘇月眉皺了皺眉,而後身子微微動了動。
楚明蕭放慢手裏的動作,指尖觸及到蘇月眉光著的皮膚時,一陣激流湧過心底。
先前他們最為親密的那一次,也隻是隔著鞋襪幫她揉了揉腳踝。
而這一次……
楚明蕭的眸子暗了暗,臉上似是有火在燒著。
快速的清理完傷口,楚明蕭將身旁的布條扯過,一圈一圈的繞在蘇月眉的肩膀處。
許是剛才進樹林的時候,從拐彎處跑過來的時候,看到蘇月眉捂著手,以為沒事。沒想到……
楚明蕭心裏泛起陣陣酸澀,這是怎麽樣子的女子。
“你幫我照看她,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楚明蕭將蘇月眉掩好被子,而後堪堪起身,關上門。
低聲對著門前的雲娘說著。必須得用草藥,要不然,傷口腐爛……
“現在的藥鋪都被下令不敢開門做生意,你就別為難老朽了。”
楚明蕭一隻手撐著門沿,滿眼的焦急,“醫者父母心,求你幫幫我,我娘子生產大出血,必須得止血,求求你……”
一向清冷高傲的楚明蕭,竟也會如此的卑躬屈膝。
他如果不這麽說,別人到真的以為他是刺客的可能就很大了。
“無能為力,你去別處看看。”
門被緩緩關上,楚明蕭冷著臉望著門縫。
身影在每一處寫有“藥鋪”的店門都打擾過,真的如雲娘說的那樣,穆羽這是要趕盡殺絕!
集市上的侍衛還在不斷巡邏,楚明蕭躲進一處小巷,眼神瞥了瞥眼前的青瓦片,好在,當初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比楚明歌差,醫書之類還是懂一些的。
楚明蕭堪堪起身,天色已經壓了下來,想來,是在翠羽軒耽誤了好長時間。
輕輕掀開頭頂上的瓦片看了看,底下已經熄了燭火,黑暗一片。
楚明蕭看了看四周,而後順著窗沿翻了進去,摸出早已經找出的匣子火,點燃,在每個暗格不斷的搜羅著要找的草藥。
最後放了銀子在櫃台上,才撤離。
回到翠羽軒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許多。楚明蕭裝作登徒子一般進去,再到蘇月眉的房裏。
拜托了雲娘去煎藥,他則將簡單的外敷藥材揉碎敷在蘇月眉的傷口上。
“楚明蕭……”在楚明蕭進來的時候,蘇月眉已經輾轉而醒,眼神晦暗不明,虛弱的開口,身體因著疼痛而略微的皺眉。
“別說話,等你傷好了再說。”楚明蕭仔細的敷好藥材,而後再將布條一層一層的繞上。
抬手穿過蘇月眉的手臂下,認真異常。
燭火幽幽,沒一會兒,蘇月眉便又昏睡過去。
夜,席卷著血腥而來。有些事,是注定的。
秦淩淵趕著馬車,特地繞開一層一層的追兵,許是宋番,半路上便有人前來接應。
“你可無恙?”李基宇與秦淩淵退出來,望著他一副濃濃的惆悵,心裏不禁捏了一把汗。
“無事。”秦淩淵微微轉過身,“他們在那邊生死未卜。穆羽發現密室中的人不見的話,肯定會發兵金翎關。”
說出了心中的擔憂,秦淩淵微微歎了一口氣,留楚明蕭在那邊,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隻是……如果西戎士兵知道——”
李基宇頓了頓,而後抬起頭望了望秦淩淵。昨天接收到信息,行致中途,果真發現了秦淩淵的身影,還好自己帶夠人馬,不然後果還真的不堪設想!
“等他醒來,問清楚情況,與穆羽長得這般相像——”
秦淩淵慕的想起穆羽在密室中說的話,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嗯。葵勖夫人已經安排妥當,還有城裏的部署,疏散百姓的通道也已建好,到時候就等著你下令。”
院裏的桃花開了遍地,滿目的旖旎,讓人深陷其中。
“嗯。”秦淩淵的眸子霎時間暗淡,天上的月光順時暗淡下去,想要一同爭去光輝。
秦淩淵微微看了看周圍的景象,來邊關已經這麽多年,並不知道京城現在的場景。
大戰在即,誰也阻擋不了。
這一夜,秦淩淵睜眼到天亮。
楚明蕭不知道消息,現在西戎肯定加緊了防範,想要再進去,恐怕比登天還要難。
救不了楚明蕭,好像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那人醒了。”
幾乎是門外的聲音響起,秦淩淵就忽的起身,快速隨著李基宇去到廂房裏。
“這是金翎關。”望著眼前人虛弱的模樣,秦淩淵主動開口,解釋著一切。
“多謝……咳,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穆羽麵對秦淩淵時,並沒有表現的有多害怕。
而後,便是主動攀談起西戎的事。
“在下有一事不明。”秦淩淵將軍醫送來的草藥遞給眼前的人,“為何……你與如今西戎的大王長的這麽像。”
兩個人長得像並不奇怪,可怪就怪在,穆羽幹嘛軟禁他,這著實讓秦淩淵一頭霧水。
“現在的穆羽不是穆羽,我才是真正的穆羽,如今西戎的大王是穆淩,我的孿生弟弟。”
穆羽接過藥碗,小口小口的輕戳著。
“西戎有一個習俗,生雙兒便是不詳,所以母妃保全我們兩個,將他寄養在舅舅家。後來他知曉了身份,就趁著我出宮把我替換軟禁,多虧了你們。”
沒等秦淩淵問出疑惑,穆羽就將秦淩淵帶著的疑惑說出。
心裏百感交集,可是如今的身份,就算去西戎,西戎子民大且也不會聽命於他。更何況,當年他的母妃就是因為穆淩,才會逝世。
“那你有辦法阻止戰爭?”秦淩淵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的望著眼前的人,瞳孔裏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不。戰爭一直不是我願,所以他才奪了皇位。”
秦淩淵微微放鬆身體,看來,這大戰,是不得不發動了,隻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是怎麽樣子的場景。
與穆羽聊了一些別的,秦淩淵便堪堪退出。
“有何打算?”李基宇站在門口,望著秦淩淵,神情一下子驟變。
秦淩淵將穆羽所說的與李基宇說了以後,背著手,一隻手握著劍,“吩咐下去,所有將士提高警惕,這一仗,必定要打贏。”
到時候,扶持穆羽登位。短短時間相接觸,穆羽是什麽樣子的人秦淩淵已經有所了解。
想來西戎在這樣一位人的手下,定會是盛世太平。如果能沒有戰爭,會是什麽樣子的情景。
自古以來,戰火不斷,百姓流離失所,荼毒了多少了,才有如此的局麵。可這樣的局麵,到底還是會打破。秦淩淵望了望天空,而後堪堪低下頭。
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起身去訓練場。
西戎。
“給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城中的人找出來!”
穆淩將手中的茶盞砸到地上,眼神凶狠。果真,這西戎皇宮是有多少內幕!居然敢這樣的瞞天過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將人救走!
穆羽!穆羽!穆羽!我一定要殺了你!
“打開牢房!”穆淩堪堪踱步到牢房,明晃晃的袍子,珍貴萬分,在這一幽暗裏著實的讓人側目。
“告訴我他們在哪裏,我就放了你。”
語氣淡淡,就連眼前人因為疼痛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嗬嗬……要是找得到,就去找,何苦來問我。”
宋番四肢被釘住在木板上,身上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有的模樣。
“我給你機會,你既然不要,也怪不得我心狠。”
穆淩堪堪舉起手裏的烙鐵,通紅的還冒著煙氣。
“嘶嘶。”
慢慢像宋番走近,“你可是知道,如果我抓到那丫頭,你猜我我會怎麽做。”
將烙鐵湊到宋番的身前,“嘖嘖,看你,一臉英氣,若是燙壞了,是不是讓那女人心疼。”
“哈哈……”
“穆羽!有什麽衝著我來!不要動她!”
知道這時候自己的娘已經被救出,而蘇月眉和楚明蕭還逗留在城內。
心裏捉急的很,死一個宋番有何足惜,隻要珍視的人活著就好。
“真是期待你們在一起受苦的模樣,放心,不會太久的,很快,她就會與你見麵!”
眼前不斷的冒著煙霧,有燙熟的味道發出。
穆淩已經將烙鐵壓在宋番的身上,發出,“嘶嘶”的聲響。
而宋番疼的滿頭大汗,青筋因為痛苦而顯現出來。
牢房裏靜謐無聲,宋番沒有大叫,默默承受一切。
“給我好生待著他!”見宋番並未喊叫,穆淩突然失去了趣味,轉而像著身旁的獄卒說道。
牢房裏處罰措施多樣,生不如死。他宋番嘴硬,那就讓他玩個夠!
“明天把人送到刑場,傳出消息,朕就不信他們不來!”
穆淩撣了撣手上的灰塵,而後邁著腳步堪堪離去。
明天,便是甕中捉鱉!他不信,他們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