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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辰

  皇宮的莊嚴自己上一世就已經領略過一遍,如今再而三的往返,看來,自己是真的與這皇宮有著莫大的牽連。


  暌違已久的皇宮還是亙古著屬於它的痕跡,絲毫不鬆動半分。


  “一切安好,莫要擔心。”每一次的邊關軍事,都是這幾個字,楚明歌識得那字樣,是秦淩淵的字樣。


  雖然秦淩淵早就已經離開這麽多年來,可到底,深度追究,楚府與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即使沒有在帝都,這麽些年來,依舊保持著書信,簡約的幾個字,至少證明,他在那邊,一切安好。


  這也排除了蕭家的肆意窺探,一石二鳥之計,如此這般的美好。


  楚明蕭終究還是不能完全接納自己,而楚懷風那空穴來風的敵意,也著實讓自己頭疼。


  離開了楚明蕭的住處,楚明歌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去了皇宮的宮牆之上。


  細數而來,秦淩淵已經離開了好多年,而自己,早就已經過了女子的及笄,那是誰也不知道的秘密。


  也隻有娘親偷著為自己舉行了儀式。


  趕來也巧,自己生日的那一天,同許多女子一般,楚明歌依舊是男裝掩蓋住身軀。


  自從回了楚府,整日的閉門不出,整日的埋頭在書海裏。


  可那一天終歸是不同的,獨自一個人走在集市上,著實的熱鬧,女子們巧笑倩兮,紛紛遮掩著臉龐衝著自己指手畫腳。


  “她們笑你,是因為你長的著實俊逸。”當是時,自己還在查找身上是否穿錯了衣服,亦或是露出了什麽破綻,那道聲音便那樣衝入自己的耳邊。


  “誰?!”防備之心自是不可無的,這也是自己對這個年頭的最後的殘留幻想。


  “小的不才,不識公子是楚府嫡子。”那道身影比自己略高出一個頭,修長勻稱的身影,因著建築兩邊懸掛著的燈籠將身影脫得頎長,“不過,這楚府正在熱鬧的舉辦公子的生辰,公子卻是這般悠閑於此,到還真是博了相爺的身份。”


  看著那人並無惡意,隻是語氣淡淡,臉上無端的多出一副麵具,隻是露出那一雙眸子,那般的晶瑩剔透,隔著那麵具,楚明歌仿佛有種熟悉的感覺,眼前的人,似乎是自己所熟悉之人,可是如今,卻是無心分辨什麽的。


  “晚宴隻是請了好友賓客,再而說,誰人都知曉我向來不愛熱鬧,在場約莫便已足矣,如今來這集市上,到也別有一番趣味,你說呢?!”


  並未再深究眼前出現的人到底是做如何的打算,隻是覺得莫名的熟悉之感,那聲音似乎也在哪裏聽到過,隻是聽得出極力的壓製著,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既是楚府嫡子的生辰,理應熱鬧所有人才是,小的慕名公子的通秀有餘,今個又是公子的生辰,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公子收下。”


  一步步的那人不斷的走進,隨後便來到楚明歌的身邊,攤開手心,一枚方形玉佩便躺在那人的手中。


  此時候已是夜幕,河床上不斷的有人放著河燈,明亮閃爍般的鋪滿了整條河道。


  岸邊不斷的有人來往,身旁的大紅燈籠還在微微放出自己的光芒,垂柳隨風飄搖,一切仿佛是在畫卷之中。


  說不出的熟悉之感,自己為人處事這麽多來,閱人無數,隻是眼前的這個人,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楚明歌堪堪接過玉佩,方形的形狀從中間斷裂了一塊,四角處依稀還能看出花紋,在光芒的照射下,隱約泛著點點光芒。


  握在手中,沒有再多的情緒的感染,楚明歌極力保持著鎮定的模樣,微微勾起唇角。


  “若是公子不介意,小的陪公子走完這段路,也好趁機像公子討教一二。”


  楚明歌僵持住身影,眸子裏的精光在眼前的人身上不斷的流轉。


  “好。”收緊玉佩,楚明歌微微向前一步,隨後與那人擦肩而過。是什麽樣子的感覺呢,或許是自己不斷的逃避,早在那人伸出手之時,玉佩躺在手心,自己拿起玉佩之時,就已經知道了眼前的人是秦淩淵。


  手心裏因著尖物被劃傷過,即使自己當初拿了藥膏給他,可當時,依著自己的身份,秦淩淵對自己的戒備,那藥膏卻是沒有派上用場。


  後來冰釋前嫌,想必,那時秦淩淵再次塗藥膏之時,始終是錯過了最佳時機的治療,手心裏依舊會有那道淡淡的傷疤。


  再者眼前人的眸子,那雙盛滿太多情緒的眸子,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窺探過的,裏麵到底是怎麽一種情緒,這麽些年來,自己從來沒有真正敢正視過。


  可自己不會認錯,若他不是秦淩淵,可給自己的感覺,卻是那般的熟悉。那時候邊關節節傳來勝報,那個時候,秦淩淵應該在邊關曆練才是,又怎麽會出現在帝都?


  當時自己著實奇怪,可是就憑借著自己與他的師生關係,亦或是同盟關係,在這一天,何德何能能夠讓他親自跑來一趟。


  “公子的禮物我姑且收下,既然公子說著欽佩在下,那公子可否願意留下聯係,日後,也好歹有個照應。”


  肩並肩,過多的情緒釋然,明知道是秦淩淵,卻不能當麵戳穿,一來,從邊關歸來,若是讓蕭家知道,指不定又會鬧出什麽樣子的事端。二來,既然秦淩淵選擇帶著麵具,那自己再如何的戳穿,豈不是薄了他的麵子。


  “喔……”秦淩淵一雙慌亂的手不知如何擺放,原本是打算送完玉佩便走,哪成想不知怎麽的,自己會提出這般的要求。


  楚明歌的一席話,倒是把自己給繞了進去,平白無故出現的人,順著欽佩於你,卻不願意告訴你如何取得聯係,這不是透露著怪異嗎?

  “我常年漂泊,居無定所,來到這帝都實屬偶然,一路都聽聞公子的美譽,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在下就不叨擾公子了。”


  天色已晚,如今趕回邊關,非得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能夠尋了這樣一個機會走到楚明歌身邊,自己又怎麽會放棄。可終究不得不說再見。


  “是嗎?”楚明歌堪堪轉身,與身邊的人四目相對,“那我也不打擾閣下了,閣下好走,還謝謝閣下的一番好意。”


  明明熟悉的兩個人,卻隻能這般的演繹一出啞劇,著實讓人過目難忘。


  “告辭。”秦淩淵微微作揖,而後堪堪轉身,腳步堅定,再也沒有回過頭,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一個舍不得,便會暗自回不去邊關。


  那自己當初逃離有什麽用處,若不是為了躲避自己對楚明歌的感情,又怎麽會想出去邊關這一險招。


  在邊關的這些年,經曆過生死,經曆過一切,每次想要放棄,一想到那大業,一想到還與楚明歌有著約定,心裏就燃起陣陣熊火。


  自己不斷的逃離,殊不知,心裏始終是放不下。


  “幹什麽?!”才走出沒幾步,楚明歌的聲音便響在耳邊,秦淩淵匆匆轉身,便看到楚明歌與人爭執不休,手裏不斷的爭搶著東西。


  秦淩淵一個健步上前,聚集腳下的力道,一下子就把那人踢開,“瞎了你的眼,楚府嫡子也是你敢造次!”


  原來,帝都是這般的不安全,莫過於邊關,還好自己來的及時。


  “原來是楚大少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就走……這就走……”


  那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就消失在了楚明歌的眼前。


  楚明歌自然也是沒有想到,會遭遇這一切,手裏不自覺的握緊玉佩,臉上的心悸之色已堪堪褪去。


  “謝謝閣下出手相救。”不知道秦淩淵此次前來是有什麽打算,隻是再得如今下去,若是蕭家知道了秦淩淵暗自歸來的消息,配上一個賊子不說,可能還會有殺身之禍。


  如今之際,也隻能快速轉移秦淩淵的視線,“在下多謝閣下今晚的饋贈,隻是這天著實過晚,閣下若是不介意,到楚府一聚。”


  秦淩淵的衣擺被風帶起,涼風入身,才堪堪反應過來如今身在何方,“我還有事,謝楚公子的好意,來日方長,日後見麵之時再請教,我就先走了。”


  那人堪堪轉身,隨後步子沉穩一般,消失在楚明歌的眼前。


  陽光刺眼,早已經過了冬天,經曆了炎熱的夏天,如今絲絲涼意帶著微薄的氣息吹拂在自己的身上,這般的愜意至極。


  楚明歌伸開雙手,往事仿佛就在眼前,那方形玉佩就這樣子的陳列在自己的手心裏。


  不知道當時秦淩淵是怎麽想的,為著一個生辰,便千裏迢迢隻為了送這玉佩,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楚明歌微微搖了搖頭,暗自收緊手中的玉佩,視線直視著前方,良久,等風獵獵飛揚,帶起自己的衣擺,楚明歌才不舍般的回了梧華苑。


  該來的,始終會來,藏在暗處的,始終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打動人心隻是一瞬間,而就自己現在而言,用什麽樣子的方式才能化解自己與楚明蕭等人之間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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