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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洞悉所有

  蒼翠欲滴的蕉葉經過一夜的洗禮,耷拉著腦袋似做疲憊狀。天空由一碧如洗變得渾濁不堪,變幻無窮的雲色隨風而逝,光芒刺碎滿地的青苔之色,綠幽幽的石徑上往返纏綿。


  額前的鬢發因著風向,被吹到一旁,那雙烏黑的瞳孔亮的驚人,邪魅的嘴角不動聲色,微微抿著,眼窩處似藏有太多的言語讓人輕易無法窺尋。


  墨色的袍子似乎沒能抵擋住涼風的侵襲,秦淩淵的皮膚在觸及到那風的時候,明顯的瑟縮了一下。而僅僅隻是一瞬間,便回複往常,淡定從容的把袖子拉下來,手裏的書卷裹攜著風中百花的味道一同吹進他的鼻息。


  “三皇子。”有宮人端的誠惶誠恐步伐悠悠的走過,自己麵不改色,那雙眼睛如同寒冷的風霜,隻一眼,就令人害怕不已。


  秦淩淵隨著那聲音追尋過去,待的看清來人,也猜中了十之八九,那是自己派出去通知楚明歌祭祀時間更改的人。明明楚丞相自會告知,可偏偏自己還是多此一舉,或許是為了太子的那一番話,心中有數才派出人隨去通知,又或者……


  秦淩淵沒有往下麵再想,眉頭皺起的弧度霎時好看,風略過,不沾染任何色彩。手指纖長的拿捏著古卷,身旁的利劍自是銀光閃閃,刺的人睜不開眼。


  宮人巍巍諾諾,畢竟跟隨在秦淩淵身邊那麽多年,所有的脾性早已摸清,才敢如此,心中一衡量,畢竟這是皇宮,眼前的人再不濟,也是當今的皇子,風輕雲淡到了嘴角,十打十的轉換了意味,“楚世子明日便會抵達。”


  “知道了。”這是秦淩淵自己所沒有發現的,不再是那終日緘口不言的冷然樣子,聽從教會,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也能這般的神態自若完成與宮人的對話。


  時間會帶走一切,也會帶來所有,默默的轉變竟會是如此的細微,小到人都沒有絲毫察覺的時候,就那樣橫空出世,赤裸裸的鋪陳在眼前,讓人看不真切,卻能感受得到,因為,那是自己本身的樣子。


  待得宮人離去,秦淩淵才把視線轉移到身旁的利劍上,利劍出鞘,自是比擬世間萬物,鋒利無比,割切所有。


  對於太子,他還是所知甚微,自己從小受的苦,太子脫不了幹係,可秦淩淵不明白,在自己的眼中,太子性格那樣的乖厲,雖然有幾分才智,可那是大智若愚,不見得這麽多年能夠一直未被父皇發覺。


  嫡長子始終是嫡長子,也隻是那樣了吧。


  人生飄飄浮浮,恍惚之間就是一世,待的周遭全部恢複安靜,平靜止水的眼眸才微微閉起。


  “楚家輔佐的曆來都是明君……況且以後的事誰又能把握呢。”


  “雖然太子已立,可是這麽多年殿下還不知道這天下該是什麽樣的人才能擔任這一國之君嗎……”


  想起來的,全部都是朝夕相處中楚明歌暗自對自己說的話,如此的大逆不道,可是句句在理,沒有絲毫能夠辯駁的機會,或許,自己真的如她所說那般委實考慮。


  步調悠悠輾轉,身姿已然站立幾時,荒涼的場景訴說著無限的蕭瑟,眼前的事物卻迷糊了眼光。


  秦淩淵暗自握緊拳頭,兩手空空,終得太子所說那樣,獵場這邊可以說人煙罕見,在這宮中生存,或許就是這樣的小心翼翼,身份低微,就要時時僅留著那一腔熱血。


  按照太子所說,自己赴約,可不見人影,晨光熹微之時,下早課之後,端坐幾分,便來到這獵場,長時間的緘默以立,烈風飛揚,絲毫不見人影。


  一顆心沉入水底,看來,自己還需得多曆練曆練才是。


  喧鬧的街道上。


  楚明歌一襲長衫,足足包裹住嬌小的身軀,眼神四處的流轉,任憑自己再怎麽樣的視而不見,蘇月眉的身影還是撞入了自己的眸子。


  剛下早朝,楚明歌就從父親口中聽得祭祀延遲以及熙嬪有孕的事,難怪,距離出發前短短幾天皇上也不動身,也難怪明明是春天,可卻如倒寒天那般的刺骨涼意。


  本想即刻動身回皇宮,可奈何那人偏偏找上門來,好說歹說,楚懷風那張憋氣的臉以及那雙嗜血的眸子,仿佛要將一切燃燒殆盡,免不得其難,隻好推遲一天回去。


  “先生,你怎麽了?”蘇月眉與楚明歌並排走著,雖然從認識的那天,自己也跟著眾人那般喚楚明歌世子,可是終被打斷,自己跟隨他學習筆墨,那也就得叫一聲先生。


  幾日不見,如隔春秋,現在好不容易尋的一個空子,說什麽也不能錯過,隻是現在身足未遠,可蘇月眉依舊能感受到楚明歌滿滿的惆悵與擔憂,一雙眸子裏寫滿了風霜。


  本還想著秦淩淵那般沉默寡言的一個人,也會派人通知自己的時候,眉頭微微舒展,可楚明歌依舊不能釋懷,也許是上一世的經曆,這讓她恍惚之間產生錯覺,或許將會發生什麽。


  “無礙,隻是微微感歎我離開這裏逾一個月,如今再回來倒也是差點認不出了。”楚明歌悠悠答話,笑意四現,讓人完全信服而忽略了她眼中的心事。


  蘇月眉拿捏著手指,自己平常大大咧咧慣了,光風霽月下也尚且懂得收斂自己,上次發生的事,也給她趁機敲響了警鍾。


  “先生說得對,東城實在變化極快,月眉也覺得……”


  “小心。”楚明歌眼疾手快,還沒等蘇月眉說完所有,纖細的手一把拉過蘇月眉,兩具瘦弱的身軀就實實的往後倒退了一大步,步子繁亂,還好跟隨的下人眼疾手快慌忙敢去扶住她們。


  “光天化日之下,竟也膽敢如此。”待得穩定,楚明歌微微震身,剛才的地帶已是橫七八躺的睡了好幾個人,周遭很快有百姓圍繞起來,七嘴八舌麵帶疑惑的討論起來。


  市井民巷裏的吆喝聲,打鬧聲充斥期間,看得來首的人,楚明歌心聲怒意,這雲國何時變得這般如此,違法亂紀者居多,隨意就能踐踏別人的生命。


  自從有了上次楚懷風的經驗後,張琦倒是聰明了不少,楚家在這東城,無人敢為之撼動,自己好說歹聽,也側麵摸清了所有。


  如今這著,他是沒有想到,自己收拾幾個輕薄姑娘的賭徒,倒也老天不長眼,又讓他碰上楚家的人。


  “公子所言甚是,隻是這登徒浪子該當何罪,在下隻是出於眼見所為。”即使達官顯貴,可是這回,張琦絲毫沒有像上回那般讓步,這雲國的天下,治理民安,如此之事,在他張琦眼裏,那些人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嫌夠。


  聲音如洪鍾般響起,在這集市上響起,全然壓住了百姓的議論身,楚明歌這個時候才煞有介事的打量起說話那人來。


  臉上雖有傷疤橫貫到下額處,可麵容上的英俊還是不能遮掩,那雙眼亦如初升的太陽般,光彩迷人,“若是因此,何不送去官府,這雲國束法,定當其罪。”


  雖然隻是匆匆一麵,可楚明歌卻全然相信眼前的人,那般的氣概,絲毫不能阻擋那顆熾熱的心。


  “公子,你莫要怪罪張公子,剛才真的是幾位賭徒見色起意,想要輕薄於我,張公子這才出手的。”人群中不知何時擠進了一個女子,一臉的心悸過後的模樣,依稀還有風幹的淚痕。


  “把這幾個人帶去官府。”楚明歌對身後的下人吩咐幾句,看著眼前的女子,著實心驚,她若不說,楚明歌也能完全信服張琦所說,這樣一來不過是一個台階上下而已。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終歸是酒囊飯袋,在這一刻盡顯狼狽。


  受到應有的懲罰,百姓這才像是看完一出戲後紛紛離去,那女子也貌似由家裏人帶走,斥罵著非要進去摻合,也對,女子貞潔大如天,那女子如今這樣橫插進來,倒是也讓所有人都知道差點被輕薄。


  身後的蘇月眉一臉震驚的模樣,還真是……腦海裏恍惚之間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隨後又消失不見。


  “在下佩服公子的所為。”楚明歌微微躬身,仿佛一見如故般,張琦並沒有隨之離開,那雙眼睛盯著他,帶著要洞悉一切的神情。


  “這雲國此刻正缺乏人才,公子這般武藝,若不入軍營,倒還真是枉枉白費了公子的一身武藝。”楚明歌說的沒錯,僅僅隻是幾個瞬間,自己的閃躲,也分明能看出眼前人的身手不凡,現在雲國水深火熱,正是用人之際,此等的身手藏於這世間,倒還真是枉費了所有。


  張琦的身軀不時一顫,自己年少經曆了太多,臉上的疤痕是最好的見證,入軍營,也曾是自己的誌向,可惜當年自己與賭坊簽定了八年之約,即使現在想為國出力,憑借現在的狀況,也是萬萬不能的。


  一雙眸子情緒翻滾異常,對於楚明歌,此時此刻,他還真有如得到的消息裏一樣由衷的為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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