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死了,也是解脫
“臭娘們你有完沒完了!”
醫院走廊的人因著他的怒吼聲頻頻回頭,陸慶平氣狠的拿著手機轉身去了沒人的安全通道。
“我為了你什麽都舍棄了,我不要離婚!離了婚我還怎麽活啊!”
“我管你怎麽活!TM瘋婆子一個現在還想和我談條件啊!離婚!限你一個晚上,明早我就讓人接你去民政局,你去也得去,不去我就綁著你去!你自己看著辦!”
嘟嘟嘟——
楊柳聽著電話那端的電波聲,恨得將嘴唇都咬出了血。
陸慶平這是逼她去死!
想她死?嗬,她才不死呢!
“秦簡,都是你惹出來的,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認識陸慶平這個人渣!”
她恨恨的將錯全都推在秦簡身上,整個人低氣壓的可怕。
女傭戰戰兢兢的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精神高度緊張了好幾天,這會兒襲來睡意,枕著門框眯了會兒眼。
孩子沒了大人的輕撫,立即哭了出來,哇哇的聲音越來越大。
楊柳本就遊走在理智和崩潰的中間,一聽孩子的哭聲,那根叫做理智的線終於嘣的一下斷了。
“陸夫人!陸夫人您要做什麽啊!他還是個孩子啊陸夫人啊——”
女傭被狠狠撞開,懷中的孩子被楊柳瞠目搶過,不是抱在懷裏,而是用吃人的目光盯著,然後丟在地上。
才幾個月的孩子經這麽一摔,頓時昏了過去。
女傭急急將孩子抱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朝小嘴裏吹氣。
楊柳卻後退一步,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什麽山盟海誓,哈哈都抵不過你這個病懨懨的孩子,我不活了,你也跟我走吧!”
她癲狂的笑,女傭嚇得想要奪門而出。
若不是那孩子太可憐,她良心過不去,她這會兒已經跑了出去。
孩子的意識在女傭的不斷搶救下漸漸的開始回轉,女傭還沒來得及笑上一下,脖子猛地被楊柳掐住。
“夫呃夫人,救,救命,我錯了,我,錯了,求……”
楊柳大笑,“你錯了?你錯哪兒了?除了說你錯了,你還會說什麽!死吧都去死吧!連你也瞧不起我,哈哈看不起我的人都去死吧!”
女傭的她掐的幾乎斷氣,楊柳的視線才從女傭身上轉到剛醒過來,眼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完全不懂什麽狀況的孩子身上。
“嗬嗬我的寶貝,你看看你沒事的時候多乖,多可愛,你爸爸怎麽就不喜歡你呢?明明我的寶貝最聽話了。”
她瘋瘋癲癲的又將孩子抱在懷裏,輕聲細語的哄著。
孩子像小動物感知到威脅似的一個勁的朝女傭伸手,躲著楊柳親下來的嘴唇,盡管還不能說出單詞,但還是努力的啊啊喊著。
楊柳的溫聲細語頓時變得尖酸起來,“你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就為生個你,我都變成什麽樣了!”
孩子顫抖,她卻越說越興奮,“天生癲癇?你還不如沒生出來!我真後悔為什麽要生你給自己遭罪!嗬對啊,你活著也沒什麽意義,還是死了吧!死了,也是解脫!”
她說著,突然掐住孩子纖細的脖子。
微微用力,生命的脈搏在指間跳躍,甚至能夠想象得到血液是如何在那細微的跳動中如何流動。
楊柳就這樣一點點收緊,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濃。
初時懷裏的孩子還在奮力掙紮,又哭又嚎,不多時哭聲漸熄,指間的跳動也消失不見。
楊柳怔怔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像是被嚇到般將孩子甩到了女傭身上。
女傭半跪在地上,喉嚨幹澀的厲害,突然被砸了個東西,頭猛地撞到了牆上。
“孩······孩子······死······死了。”
等她發覺地上躺著已經沒了氣息的孩子,女傭嚇得捂住了雙耳,哆嗦著向後退。
探過了鼻息,摸過了脈搏,沒有任何征兆顯示孩子還有生的氣息。
楊柳後知後覺的走過來,眼淚撲朔落下。
“孩子我的孩子!”她哭,像有多心疼孩子般的將他禁錮在懷裏,就這麽呆坐了一整夜。
女傭因著孩子死了,受了刺激,對著地板直接吐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眼圈發黑,搖搖欲墜。
夜,深得可怕。
楊柳呆坐了一晚,次日一早不到七點,拿起了電話。
秦簡因為赫連靖宇要加班,獨守空閨了一晚,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手機在響。
她以為是赫連靖宇的電話,摸著手機放到耳邊,眼睛半睜半眯。
“唔這麽早——”
“秦簡,你想知道你爸死的真相,八點到和平路的坎特爾咖啡亭。”
秦簡猛地瞪大雙眸,軟趴趴的趴姿也變成了坐姿,“楊柳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不想再助紂為虐了,信不信由你。”
楊柳的電話戛然而止,秦簡沉默了幾秒,起身去了洗手間。
八點,坎特爾咖啡亭。
秦簡裹著淺駝色大衣坐在靠窗的位置,視線在窗外不斷逡巡。
大概過了幾分鍾,楊柳抱著什麽匆匆躲閃著走了進來,見她已經坐下,抿了抿唇,快步坐了過去。
秦簡沒先開口,她要先聽聽,楊柳要說什麽。
但出乎意料的,楊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負麵表情,反而一坐下就開始摟著懷裏的東西,大哭特哭。
秦簡擰眉瞥向她懷裏的方向,視線漸漸上移到麵前哭得淒慘的女人身上。
“你不會就是為了出來陷害我欺負你這種幼稚戲碼的吧?”
楊柳抹抹眼淚,鼻音濃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我們娘倆命太苦了。”
她說著又要哭,秦簡看不下去,再加上旁人都往這邊看,她開始後悔自己當時一聽到父親的事就激動的跑了過來。
來之前要是和赫連靖宇說一聲就好了,但立即她就打消掉這種想法。
自己的仇隻能自己報,她最近實在是太依賴靖宇了。
“我沒想到陸慶平婚後就露出他的真麵目,當初結婚的時候他對我百般示好,生孩子前又是前後服侍,可現在,除了踢打家暴,他還要拿孩子出氣。”
楊柳說的哽咽,滿懷愛意的看向懷中的寶寶,“我知道你你恨我,我該死,我罪該萬死,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陸慶平若是知道孩子有了癲癇,我,我和孩子都得沒命啊!”
她半真半假的朝秦簡哭訴。
謊言中一旦加入了大半的實話,就讓人開始懷疑真實性。
秦簡不相信楊柳,但她說的話卻不無道理。
若是陸慶平把她們娘倆都弄死了,自己的仇豈不是沒法報了?
她斂眉,默然。
楊柳見她反應如此,眼底閃過一抹亮色。
“我對你贖罪都來不及,我不求你原諒,真的你這輩子怎麽懲罰我我都沒有怨言,但請你看在這孩子無辜的份上,救救他吧!”
“行了!”秦簡被她哭哭啼啼弄得心煩,冷哼一聲,楊柳立刻捂著臉住了嘴。
“你的確罪無可恕,不,你和陸慶平沒什麽兩樣。”她壓抑自己不把視線放在她懷裏的孩子身上,“但你說的也沒錯,孩子無罪。”
“不,不好意思,我能去趟洗手間嗎?”楊柳突然打斷她,捂著肚子,臉上的淚痕還未幹,整個人表情看著有些扭曲。
“孩子早上受了點風,我照顧了他半天,一直忘了去洗手間。”她的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難堪。
秦簡揮手,楊柳又道:“我去洗手間這段時間,能幫我照顧下他嗎?”
秦簡恨楊柳,但看著孩子熟睡的孩子,到底還是伸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