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撕破臉
郭祥林心裏很清楚，自己要是說一個不字的話，那就是代表著駁了張明的麵子，那張明還能給他好臉色？可是他也很清楚，這事情要是交給張明，腳上天也被他帶走的話。
那自己飯店被燒的事情永遠就會成了懸案，自己的麵子也別想掙回來了。張明這些警察的手段他是很清楚的。說自己賴皮，其實某些披著警察製服這身皮的人比他們更無賴，也更可恨。
自己是正大光明的壞人，可是那些人卻是掛著羊頭在賣狗肉，背著好人名聲的壞人。
郭祥林盯著張明愣了一會兒，笑著說道：“張局長，這些都是小事情，就不麻煩你們了。你們一天也挺辛苦不是？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你看咱們能出去說話不？”
郭祥林說著就要伸手邀請張明出去，他這是下了大決心了，在張明還沒有把話說死之前，自己先給他盡最大的忍耐給一些好處吧，可是現場有還這麽多人，有些話是不方便說的，所以隻能借一步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話。
他那麽貴重的飯店都被燒了，就是給張明一些好處，就算貴，可是跟飯店比起來的話，又算的了什麽。
郭祥林這麽一個舉動，在場的都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他是要幹什麽。可是他們也知道張明是個什麽人，圓臉蛤蟆，煙鍋李，放羊佬三個人一臉緊張的看著張明。
生怕張明會跟著郭祥林出去，這萬一張明要是得了郭祥林的好處，那可就毀了。張明甩手不管的話，這裏還有誰能鎮得住郭祥林？他們的心裏堅信中帶著些許的擔憂害怕，尤其是放羊佬。
張明心裏更加清楚郭祥林的打算，可是他今天既然來了，就不打算會給郭祥林麵子。所以他也不打算跟著郭祥林出去。他了解自己的為人，如果郭祥林價碼開的太過於誘惑，那自己肯定是經不住誘惑的。
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出來，他索性就不出去了，直接跟郭祥林隨意的說道：“郭老大，這是怎麽啦？有什麽事情在這裏說就行了，難道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不能當著大家夥的麵說。”
聽到張明這麽說，圓臉蛤蟆三個人的心頓時放在了肚子了。可是郭祥林的臉色卻變得難看了起來。這還用多尋思嗎？這張明分明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給自己麵子啊。看來軟的是不行了！
郭祥林的笑容尷尬在了臉上。“張局長，你這，你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誰知道張明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搖著手說道：“哎！郭老大，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現在是代表公安局來的，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份，這是公事，就算你我的私交不錯，可現在是公事，麵子不麵子的，你就不要提了。”
“你要是我覺得有什麽不對的，這樣吧，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了，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禮，你看怎麽樣，郭老大？”
這張明完全就是不給郭祥林任何機會，好話壞話都讓他給說盡了，你郭祥林不是說我不給你麵子嗎？事後我都要請你吃飯了，你還能說我不給你麵子？公安局局長請你吃飯，那就是天大的麵子，盡管這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可在大家聽著這就是麵子。
郭祥林心裏要氣炸了，偏偏還說不出來什麽反駁的話。他已經漸漸有些壓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了，右手好幾次都在沙噴子的附近徘徊著，在他身後的周雲天早已經洞悉了這一切，一臉戒備的緊盯著郭祥林。
當著這麽多的人，跟警察，還是公安局局長玩槍的話，這還了得？郭祥林會瘋，可是自己不能看著他瘋。
“張局長，那你今天是什麽意思呢？非要跟我為敵嗎？”郭祥林笑的有些難看。
張明一臉的詫異，忙解釋道：“哎，郭老大，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什麽叫我跟你為敵啊？我是警察，警察你知道不？警察就是有人報案的話，我就得管，你知道不？”
“既然是現場，那就不存在私人感情了，今天就是我老子犯了罪，我也得依法辦事，你明白了吧？”
“你飯店被燒這事不是沒調查清楚嗎？既然沒調查清楚的話，那就得靠我們警察來調查清楚，既然腳上天有嫌疑，那你就應該把他交給我們讓我們帶回去調查清楚。”
“可話又說回來，就算這事調查清楚了，就算是腳上天幹的。要懲罰他還有我們，還有法律呢，不是？你這私底下把人帶走拷問的話，這可就犯法了，就是我能答應，這法律也不能答應不是？”
“所以，兄弟！”張明說到這裏，拍了拍郭祥林的肩膀。“咱們都是聰明人，可不能幹犯法的事情，誰燒了你的飯店，等我找到凶手了，讓他給你賠不就完了嗎？你說呢？”
張明的口吻完全就像是一個大哥在訓小弟一樣。不管他說的是什麽，本身這樣做就是對郭祥林的侮辱。想他郭祥林，堂堂的一方老大，手底下也有三四百的兄弟。
平時都是他吆五喝六的吆喝別人，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就算是平時和張明說話，那也沒這樣過不是？老大就是老大，一直當孫子那可不成，這就是郭祥林。
“所以呢，您張大局長到底要怎麽做，您給我個痛快話吧。”郭祥林冷著臉說道。
張明千等萬等等的就是郭祥林翻臉，他都說了這麽多的話了，要是郭祥林不翻臉的話，可就有些對不起他說的這麽多的話了。隻要郭祥林跟自己翻臉了，那自己有的是法子整治他。
郭祥林變臉了，可是他還得端著這個局長的架子繼續笑一會兒。“你看你著著急什麽啊？你是怎麽聽的話，我這半天不是都在說這件事情嗎？”
“這件事情呢，就交給我來管了。你呢，在家裏放心的等我們消息吧。”
“對呀，對呀，張局長說的對，郭老大，這事情你就交給他吧。不是老說，有什麽困難就找人民警察嘛，我相信他一定會調查清楚真相，給你一個交代的。”煙鍋李在一旁笑嘻嘻的勸道。
雖然他說的是好話，但並不是什麽好心。他就是在故意惡心郭祥林，他巴不得郭祥林此刻跟張明起衝突呢，這樣就可以省去自己好多事情了。
“煙鍋李，你個老東西，別跟老子在那充好人，咱們兩個賬還沒算清楚呢，你給我等著。”郭祥林破口大罵，他會顧忌張明，但絲毫不會給煙鍋李麵子。
煙鍋李是個老油條，他知道此刻自己應該怎麽說怎麽做。一臉委屈的指著郭祥林說道：“你看你，郭老大，你怎麽可以這樣呢，我又沒哪裏得罪你是不是？你跟我發什麽火呢？”
“我知道你飯店被燒了，心裏不好受，可是你也不能這樣亂發脾氣是不是？我這也是好心啊。”
明麵上，煙鍋李是說給郭祥林的，可實際上他是裝無辜給大家看的。
“行了，你別他媽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用不著你跟我好心。”郭祥林再次罵道，他在張明跟前憋了一肚子的氣，這一下都發泄在煙鍋李身上了。
“張局長，你看他這……”煙鍋李跟張明再次裝可憐道。
其實張明也挺瞧不上煙鍋李這德行的。準確的是，在場的每一個人他都瞧不上。不管怎麽樣，總之他是官，而他們是匪，這就是他內心的驕傲所在。所以他就可以瞧不起這裏的每一個人。
他瞅了一眼煙鍋李，而後看著郭祥林問道：“怎麽，郭老大，聽你這說話，是對我有意見啊還是怎麽滴？有脾氣的話你就衝我來唄”
張明說完之後，盯著郭祥林看，郭祥林也在盯著他看。兩雙眼睛就這麽抽著，瞅著，總有一個人會先眨眼，敗下氣勢來的。
周雲天怕郭祥林再起事端，在後麵拽了他一下。郭祥林甩開了他的胳膊，他明白周雲天的意思。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在沒有背後勢力明確的指令之前，他暫時還不想把事情鬧大。
他心裏很清楚，自己還沒有牛逼到可以和圓臉蛤蟆，煙鍋李，放羊佬，張明這四個勢力一起為敵的地步。其他三個人還好說，就是這個張明比較特殊。
郭祥林不情願的連連點頭道：“行，行，我交給你，交給你。我現在可以走了吧？”郭祥林瞪大了眼睛，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但是剛轉過身，還沒邁出一步呢，就被張明在身後給叫住了。“郭老大，你這急什麽啊。我話都沒說完呢。”
聽到這話，郭祥林一臉憤恨不解的慢慢回過身來看著張明。這他媽的也欺人太甚了吧？自己已經讓步了，還想自己怎麽樣呢？轉過身就咆哮道：“我都已經照你說的做了，你還想我怎麽樣？”
此時嗎，郭祥林已經在情緒崩潰的邊緣。
張明也黑著臉道：“你一聲不響的跑到人家的地盤，現在鬧成了這個樣子，你就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啊？有人燒了你的飯店你就變成這樣了，那你砸了人家的廠子，人家能樂意嗎？”
張明說的時候看了一眼放羊佬。
郭祥林盯著張明看了一會兒，而後笑了起來，他徹底爆發了，指著張明就罵道：“張明，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老子飯店被燒的時候你在哪裏？現在跑到這裏來裝好人了？”
“我去你媽的，拿了老子的那麽多好處，連條狗都不如，老子就是拿個骨頭喂了狗，狗還能給我搖搖尾巴呢。你算個什麽東西，別他媽老拿公安局長出來嚇人，你信不信，老子讓你再也穿不了這身皮？”
“別以為你的那點破事沒人知道，你不讓老子好過，你也別想過的舒坦。我就不信警察都是你和李萬明這個樣，我就不信你的那些破事沒人管。要死，大家一起死。”
郭祥林突然的爆發，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除了張明的上司，還沒有人能這麽明目張膽的數落張明。張明也愣住了，他想到郭祥林會跟自己翻臉，但是沒先想到是這麽的快，這麽的猛烈。
他頂多想著就是壓一壓郭祥林的脾氣，打打他的麵子，郭祥林就是跟自己翻臉，也不應該把話說得這麽倔吧？什麽叫大家一塊死？這是要魚死網破的節奏啊。
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自己還怎麽震住他？這自己跟他們同流合汙的時候，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從來沒有擺到台麵上來說過，他以為是官，他們是匪。匪是不敢威脅官的。
可是現在，郭祥林居然當著這麽多的人說出來了，這讓他多想有些傻眼。現在不是他威脅郭祥林，而是郭祥林在威脅他。這身份的反轉，讓張明有些適應不了。
周雲天在郭祥林講話的時候，拽了他一次，但還是沒有能阻止得了。郭祥林現在氣勢洶洶的講完了話，這也代表著他和張明的臉皮徹底被撕破了。
圓臉蛤蟆三個人也是一臉的震驚，張明和郭祥林以前的關係是怎麽樣的，他們和張明的關係就是怎麽樣的。這好處也是沒少給的。他們背後也說過類似不少的話，可是從來沒有當著張明的麵說過。
他們試想了一下，如果現在對麵站的他們，被張明欺負到這個份上了，應該也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撕破臉皮吧，畢竟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震驚之餘，煙鍋李則有些竊喜，郭祥林跟張明翻臉，對於自己來說是好事情。圓臉蛤蟆則有些謹慎，現在的張明和郭祥林，說不定就是未來的自己和張明。
放羊佬此時已經想不到太多了，他心裏頭恨郭祥林，恨不得他死。所以巴不得張明和郭祥林兩個人越鬧越凶，最好是張明拔槍斃了郭祥林，這樣就一了百了了。
“你，你是在威脅我嗎？”張明有些生氣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郭祥林沒有說話，隻是紅著眼睛盯著張明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