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糾纏
罵完了自己的老婆，男攤主又笑眯眯看著張衛東三人，老爺子說道：“老爺子，小哥幾個不是我給你們麵子。隻是呢你說這個麵魚攤子就是我們的命根子，要是聽你們的話搬遷了，那我們靠什麽養活一家老小呀。老爺子你也知道，我上有八十歲眼瞎的老媽，下有三歲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家老小可都指望著它呢，所以，我這不慎重也不行了。”
隨後他伸出手，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說道：“不過，你們也放心，隻要這錢的事情解決了，搬遷的事情都好說，咱們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這是好事，好事。我肯定是要帶頭支持的，支持。”男人說完便坐在了躺椅上，裝模作樣的扇起了蒲扇來，笑嗬嗬的看著老爺子和張衛東三個，等著他們說話。
“小子，我可告訴你。小吃市場這麽多人呢，你可別壞了規矩。”老爺子氣不過，站起來指著男攤主罵道。
“老爺子，你先別生氣。咱們先聽他怎麽說，有什麽要求，咱們來不就是跟他們商量的嗎？”張衛東連忙勸老爺子說道。這是張衛東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總歸還是年紀小，跟社會人打交道的經驗還是少，所以呀，對於這種事情他沒有老爺子看的清楚，所以想著既然男攤主要錢，那就多給他點就好了。
“看，老爺子，還是這位小哥懂事。”男攤主奉承張衛東道。
老爺子氣的將張衛東拉到了一旁。生氣的說道：“小子，你是不知道，他這不是嫌給的錢少，而是坐地起價，他是認準了你們一定要他搬遷，所以呢就想訛你們的錢，想多要點錢而已。你不知道這小子，平時好吃懶做，全靠他那個媳婦忙裏忙外的，就這，這小子一不高興還打罵自己的媳婦呢，挺不是個人的東西，今天要不是為了你們的這事，老爺子我都懶得搭理他。”
“給他一個人多給點錢，倒是沒什麽。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們多給他錢了，那其他的攤主知道了，有意見了怎麽辦？老爺子我這是怕你們好心辦錯了壞事。你懂了沒？小子。”
聽老爺子這麽一說，張衛東心裏明白了。暗自感歎，這社會人心還真是複雜，還是自己太年輕啊，把人都想的太好了。隨後他問道：“那你說，老爺子，咱們該怎麽辦，我聽你的。”
“哎，這還差不多。按照老爺子我的意思，像他那種無賴的人，千萬不能慣著。當初瘦猴子在的時候，他就跟孫子一樣，現在你們來了，他是看你們哥幾個年紀小，年輕人又和善，所以覺得你們好欺負，這才拿捏上了。要是今天換了瘦猴子，他保證不敢這個樣子。”老爺子有板有眼的說道。
張衛東心裏默認了老爺子的話，當下一驚，忙問道：“老爺子，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學瘦猴子，嚇唬嚇唬他？”
誰知道老爺子搖了搖頭，擺手說道：“不是，不是。你們要是學了瘦猴子，雖然事情可以辦成，可那是嚇唬人的手段，得不到人心，他失了他一個人的心是小事，失了整個小吃市場的心才是大事呀。你們要想在這小吃市場長久的立足下去，還想將你們自己的事情繼續下去，用嚇唬人的手段可不成，得恩威並施。”
張衛東聚精會神的聽著老爺子的主意，老爺子繼續說道：“他這種人，老爺子我活了這麽久見的多了，你們呐先不要理他，他不是要坐地起價嗎？那你們就先晾晾他，不是還有那麽多攤主在嗎？咱們先去跟他們談，等其他人都同意了，該著急的就是他，而不是我們了，不能及時的搬遷，不能拿到錢，其他的攤主就會怪罪於那小子，最後他不想搬離也不得不搬離了。”
張衛東聽完良久說不出話來，他不得不承認老爺子的辦法非常的對，也非常的得當，雖說不出有多麽的高明，但是卻非常的恰當。他利用的是人心向背，這樣一來，不用自己使多大的勁，男攤主就是再混不吝，他也不敢和全小吃市場的人作對不是？最後，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但就是有些不地道。這也是張衛東心裏覺得不妥的地方，他認為既然這是自己和對方兩個人的事情，且雙方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能自己解決就不要假借他人的手了。
“老爺子，那有沒有其他辦法，讓他立馬同意了？咱們現在要是繞過他去跟其他攤主接觸的話，那他會不會搗亂呀？”張衛東說道
老爺子看了張衛東一眼，點了點頭。“小子，你說的也對，我覺得他肯定也要耍潑皮無賴，但你也別忘了你們是幹什麽的，這件事情對大家都是好事情，你們到時候就是嚇唬嚇唬他，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張衛東想了一會兒，也隻能如此了，這大概就是老子嘴裏說的恩威並施了，隻要市場的其他人都同意了，男攤主還不同意，那就意味著他站在了大多數人的對立麵，損害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到時候就算自己夥嚇唬了男攤主，也沒人會跟著他鬧，反而會支持自己夥。
張衛東點頭說道：“行，老爺子，我們等會最後一次爭取一下，不行的話就照你說的法子做。”
“行，就這麽辦。”老爺子也不墨跡，轉身和張衛東回到了原處。
老爺子和張衛東剛一回到原處，男攤主就笑嗬嗬的問道：“怎麽樣？老爺子，小哥，你們兩個商量的怎麽樣了？其實呢，我要的也不多，隻要能多那麽一點點就行。到時候不用你們說搬，我自己就麻利的搬了。”
“小子，你忘了瘦猴子在的時候，嚇破你膽子的時候了？現在怎麽，這幾個小哥想做點好事了，你怎麽還裝起樣子來了？小子，我告訴你，你可別得寸進尺。”老爺子冷冷的說道。
“老爺子，你別生氣，別生氣。他你還不知道嗎？”女攤主知道自己的男人什麽德行，所以也不勸他，勸了也隻會挨罵，故而隻是勸起來了老爺子。
“我讓你別張嘴，你是不是聾了？趕緊滾回家去，這事沒你說話的份。”男攤主剛才被老爺子揭了短，心裏正不高興呢，這女攤主一說話，他正好就有了發泄的對象。
女攤主被他這麽一說，委屈的就差哭出來了，兩滴眼淚愣是給擠回去了。而後一句話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女攤主就被男攤主數罵了三次了，眾人都看不下去了，錢江龍直接站了起來，眼睛瞪的渾圓，捏緊了拳頭。他有個姐姐跟女攤主差不多的年齡，平時屬他姐姐對他最好了。所以此刻看到女攤主挨訓，他心裏就冒出了火來，忍不住想要替她出頭。
錢江龍這一站起來，可把男攤主嚇了一跳，他看著錢江龍冒火的眼神。嘴裏結巴的說道：“你，你要幹什麽。我可告訴你，這地方人多，你要是敢打我，我可喊人了。”男攤主說著果真還喊了出來。“媽呀，打人了，老爺子帶著人打人了。”
這種行徑，不是潑皮無賴又是什麽？這被錢江龍瞪了一眼，他就說成是打人了，這真要是錢江龍動手了，他的嘴裏還指不定要冒出來什麽新名詞呢。
“行了，別喊了，誰碰你了，你就瞎咧咧？你要是再耍無賴，小哥幾個真揍你了，我可不管！”老爺子大聲嗬斥道。老爺子一喊完，男攤主果然不再喊了，露出一臉的委屈。
張衛東拽了拽錢江龍，錢江龍這才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這位大哥，你說吧。你有什麽要求，條件。咱們可以先商量商量。”張衛東忍著心裏的氣，笑問道。
“別，你也別跟我套近乎，我可當不起你大哥。我自己什麽樣我知道，招人煩。但是話說回來，誰跟錢都沒有仇，其他的攤主怎麽跟你們說的，我不管。既然你們要我搬離，那就得讓我滿意了再說。”
“這事呢，既然是給大家辦事情，那我們對待大家就都一個標準。如果有特殊情況的咱們再另說，你要是有什麽要求呢，就說出來。我們能滿足的就盡力做到，你要是有別的想法呢，我們就先不打擾了，去問問其他攤主了。”張衛東已經不想再就糾纏下去了，他這話一說，如果男攤主同意了，那最好不過。如果他不同意，那隻能照老爺子說的辦了，先晾一晾他。說不定到時候他還得反過來求自己呢。
隨後張衛東又對老爺子和錢江龍，猿金剛三人說道：“老爺子，那咱們去另外一家吧。”說完便扶著老爺子站了起來。
男攤主一看這情況，著急了，急忙站了起來，叫囂道：“哎！我說你們要幹什麽呀，咱們都沒有談攏呢，你們就要走？天底下哪有這樣談事情的。說談的是你們，這說不談的也是你們，我說你們總不能憑著自己人多，就這麽欺負人吧，你們要是這個樣子，那我們這些攤主可怎麽活呀。”
“小子，你別跟我來這一套，你什麽樣的人我是知道的，我明告訴你，你撒潑打渾對我沒用，這是大家的事情，你要是想動什麽歪心思，別說我不答應，就是其他的攤主也不答應。”老爺子也不管什麽臉麵不臉麵了，當即指著男攤主罵道，唾沫子亂飛。
被老爺子這麽一說，男攤主氣勢瞬間沒了，而後歪著腦袋說道：“反正我不管，既然你們要跟我談這事，就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才行不然的話，你們別想著走。我知道你們人多，可是我不怕你們，不怕。”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這個攤子的周圍已經聚了好多的人了，有吃飯的客人也有其他的攤主。有知道情況的，也有不知道情況的，他們都睜大了眼睛看起了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