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乞討
從破廟出來的之後，張小刀找了一個破麻袋，將刀包裹了起來，而後在廟旁邊的土裏藏好。這才跟著老小乞丐朝著縣城走去。
“小夥子，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能不做這個就不要做這個，我們是沒有法子才這樣的。聽我一句勸，盡早走吧。”老乞丐一邊拉著孫子的手，一邊說道。語氣真誠卻有無盡的悲涼。
要是能有口飯吃，誰能願意做這個最遭人白眼的乞丐呢？都是為了活命，為了混口飯吃。張小刀不知道老乞丐身上發生過什麽事，但他可以猜到，老乞丐一家肯定發生過不幸，迫不得已才帶著孫子乞討。
張小刀沒有回答老乞丐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們一直都做這個嗎？”
老乞丐側頭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往前走。“不做這個我們還能做什麽呢？老的老，小的小。”
聽的張小刀心頭不是滋味。“那你家裏沒有別人了嗎？孩子的爹娘呢？”
“家裏先是發大洪水，他爹娘都被衝走了，死了。莊稼也都被衝毀了，緊接著又是連年的大旱，村裏的人都餓死了，能動的都跟我一樣，跑出來逃荒乞討了。我這一把老骨頭，要不是可憐我這小孫子，我早就找個地方死去了。”
老乞丐說著眼睛紅了。用老樹皮一樣的手疼愛的摸了摸孫子的頭，孫子隻是乖巧的一笑。
張小刀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問道：“剛才那個年輕的是怎麽回事？我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正經乞丐，怎麽沒跟我們一起出來？”
“嘿！”提到青年乞丐，老乞丐忍不住冷笑一聲。“他呀，原本就是個街頭混混，在街上混不下去之後，才來的這破廟。我們都是一幫老弱病殘，也沒人跟他計較，他就自封為老大。”
“每天從我們討來的口糧裏，給他勻出一點，也就夠他吃的了。想讓他去討飯，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沒啥本事不說還死要麵子，嘿。”老乞丐說著又是冷笑一聲，似乎很瞧不上青年乞丐。
張小刀點了點頭，難怪他給自己的感覺是個不正經的乞丐，原來是這麽回事。
“對了，你盡量別跟他有什麽衝突。這人雖然沒啥本事，可是心眼小的很。你今天摔了他，他肯定記在心裏，想法設想的找回麵子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老乞丐不忘提醒張小刀。
“沒事的，他要是不老實，別怪我收拾他。”張小刀雖然嘴上不以為然，但是心底裏還是很感謝老乞丐的提醒的。對老小乞丐同情的同時，又多了些許好感。打算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盡力幫他們一點。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縣城街上，華陽縣由於是水路和公路兩棲運輸非常的發達，所以這裏的經濟也要好於上邽縣，自然這裏的人流量也要更大些。
正好今天又有一個宗教活動，所以街上的人比往常也要多上幾倍。而這樣的日子才是乞丐們最喜歡的，因為不光寺廟裏會有免費的饅頭吃，而且一些忠實的信徒也會救濟他們些東西。
但越是這樣的日子，也越容易出亂子，不光混混們之間搶地盤，乞丐之間也會搶地盤。因為不同的地方，乞討到的東西和數量也不盡相同。
而且他們搶起地盤來，要比混混還凶殘許多，事關生存，就是大事。不拚命不行。
三人先是去寺廟吃了一個飽飯，然後去的老街口。這地方是老小乞丐日常乞討的地盤。熟人會經常接濟他們一點的。張小刀隻是學著兩人的樣子在那坐了下來，低著頭，根本不好意思去看街上的行人。
雖然說老小乞丐教了他很多次，怎麽樣做一個好乞丐，但他還是抹不開麵子。惹得老小乞丐嗬嗬直笑。
他們到了沒多久，突然過來了三個中年乞丐，二話沒說，直接一腳踢翻了張小刀麵前的破碗，裏麵的幾分錢也滾落在地上。中間一個一臉不耐煩的罵道：“滾，滾……這個地方有人了。”
張小刀抬頭盯著來人。“看什麽看，讓你們滾知道嗎？”說著又是一腳將破碗踢飛，伸手去拽張小刀。
張小刀還沒有動作，就看見老乞丐突然站起來，伸手將那人和張小刀分開了，然後站在了倆人中間。“這位兄弟，這個地方我們都呆了好久了，怎麽今天就成你們的呢？”
老乞丐試圖和他們講道理，但毫無用處，三個中年乞丐絲毫不買賬，“什麽你們的地盤，你個老東西，是不是聾了？這是我們的地盤。趕緊滾蛋，不然連你一塊打。”
“跟他們費什麽話，不滾先打一頓再說。”另一個中年乞丐已經失去了耐心，就要動手。
小乞丐竄了起來，跑到了老乞丐的身前，警惕的看著三個中年乞丐。老乞丐看了他們一會兒，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對張小刀說道。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老乞丐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想生事，說完就要去撿地上的碗和滾落的硬幣。但是中年乞丐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趕緊滾蛋，這些都是我們的。”
老乞丐沒有理會，還想去撿。被突然站起來的張小刀摁住了肩頭，他轉過身來，不解的看著張小刀。隻見張小刀走上前去，擋住了他。
“我們還是走吧。”老乞丐怕張小刀和對方起衝突，用懇求的勇氣說道。
張小刀回過頭來，搖了搖頭，示意他放心。然後繼續回過頭盯著眼前的中年乞丐，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把地上的東西給我撿起來。”
“撿起來？笑話。我看你是找打。”中年乞丐絲毫沒有注意到張小刀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假裝轉頭，忽然伸出手就向著張小刀的臉上打去。
他本以為是完美的猛然一擊，可誰知道張小刀隻是輕輕的就用掌在他的大臂上切了一下，就瞬間卸掉了他的攻擊，胳膊就好像被抽了筋一般，軟綿無力。
左手抱著胳膊向後退去，吃驚的打量著張小刀，似乎沒想到張小刀能如此輕鬆的化解他的攻擊。但這隻是一瞬間，而後招呼著他的兩個同伴向張小刀圍了過來，他自己卻站在了後麵。
張小刀絲毫不懼。冷冷的說道：“把地上的東西給我撿起來。”
“不知死活，給我往死裏打。”剛才挨打的中年乞丐還在叫囂。他的兩個同伴果真就“不知死活”的衝了上來。
張小刀也毫不留情，直接右腳將右麵的一個一腳踢飛了。而後盯著左麵的一個，左麵的一個被他一看，心裏發毛，腳都在打擺子，而後轉過身直接逃跑了。
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了，當張小刀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嚇得他臉上的肌肉都在發顫，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乞丐是他惹不起的，張小刀朝他走去。
“大哥，我錯了。這地方是你們的，我這就走，這就走。”中年乞丐說著就要開溜。
張小刀大喝一聲。“站住。”中年乞丐愣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把地上的東西給我撿起來。”張小刀繼而說道。
“好，好，我這就撿。”中年乞丐生怕張小刀再打他，趕忙將碗撿了起來，然後找地上的硬幣。找了半天，終於都撿回來了，端著碗來到張小刀的跟前。“都撿起來了。”
“還有嗎？”
中年乞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了。”
“還有嗎？”
中年乞丐被張小刀問楞了，回頭又看了一遍地上，繼續搖頭說道，沒有了。
“你確定嗎？”張小刀牛眼一瞪，把中年乞丐嚇得不輕。“真，真沒有了。”
“你身上呢？”
中年乞丐反應了一會兒，“我身上？有，有……”說著便把自己的兜裏掏了一個幹淨，拿出來了幾分錢。而後委屈的看著張小刀。“這下真沒有了。”
“滾吧。”
聽到張小刀讓他滾，中年乞丐連夥伴都沒顧得上，撒腿就跑了。小乞丐一臉崇拜的跑到張小刀的跟前。“大哥哥，你真厲害。”
老乞丐則是一臉擔憂的來到張小刀身前，看他的表情不僅沒有一絲笑容反而是愁容密布。“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你打傷了他們，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回去叫人了。”
說著便拉著張小刀向外走去。張小刀雖然不解，但也沒有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