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懷鬼胎
張小刀領著眾兄弟，一路洋洋灑灑的朝著步行街走去。而其他三個幫口因為不確認老猛子是不是已經死亡，再加上張小刀又重新召集了人馬，放出話來要報仇。所以他們將各路人馬聚集在一起，打算斬草除根，徹底滅了城西幫口，改朝換代。
張小刀手底下現在聚在一起的，大概隻有七十來個人。有一部分在出事的時候，就已經逃了，或者改投了其他幫口。在他們看來，混混不就是混嘛，既然是混，在哪都是一樣的，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可他們不知道，是混混的前提得先是人，做人就得講信義。
圓臉蛤蟆三人的手下總共聚集了接近兩百人的樣子，這也就意味著，張小刀的每一個手下，要同時對付三個跟自己一樣的對手，這個挑戰，是不是有點大呢？
他們還沒準備好出發，張小刀就已經率領著小弟趕到。圓臉蛤蟆三人的手下開始警覺起來，紛紛靠在了一起，盯著張小刀眾人。
張小刀一步一步的走到三個老大的麵前，死神一般的眼睛將三人一個一個都瞅了一遍。
反觀圓臉蛤蟆臉上一點也沒有意外的表情，倒是煙鍋李和王大川麵有揶揄之色，對張小刀有點不屑一顧的意思。
“大兄弟，你領著這麽多人，還都帶這家夥，來到了共有的地盤，你們這是要幹嘛呀，不會是要搶地盤吧。”煙鍋李吧唧著煙嘴說道。
“年輕人，就是火氣大。火氣大，那就去女人的肚皮上折騰嘛，在外麵隨便逛的話，搞不好可是要出意外的咧。”王大川也陰陽怪氣的說道。
“把猛爺交出來！”張小刀第一句話說道。
“你說那個老家夥啊？你問我們要，我們跟誰要去？說不定現在已經化成灰了，還是你跟閻王爺要去吧。”王大川說著便笑了起來。
張小刀沒有生氣，現在他至少有了一個判斷，那就是老猛子應該不在這些人的手上，現在他可以放開手腳的幹一場了。
隻有圓臉蛤蟆一直盯著張小刀的眼睛看。張小刀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身又回到了自己隊伍的前麵。
“今天，我張小刀不為別的，隻是為了報仇而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其他人要還是個人生父母養的，就別插手。”
“誰對猛爺下手了，誰自己站出來。跟你刀爺像個爺們似的站在這裏。刀對刀，眼對眼的打，不管誰先倒了，這事就這麽完了。”
“我倒了，算我張小刀沒本事，沒能給猛爺報了仇，那我的兄弟也不會上手，城西幫口在我死亡之後自動解散。希望你們也不會為難他們。”
“如果你們的人倒了，那麽我也希望，你們也遵守承諾。我也保證，這事就這麽過去了，以後絕對不會提及。但是城西幫口，猛爺在什麽樣，以後還得是什麽樣！”
“如果你們不同意我說的，那就隨便開戰吧，我張小刀今天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擋我者，死。不信你們就試試看，是我的刀硬，還是你們的嘴硬。如果你們都不怕死，那就盡管來試試。”
張小刀這一聲聲猶如驚雷一般，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裏，尤其是後麵的話，讓每個人心裏都有些膽寒。張小刀的凶狠和刀法，那是聞名上邽縣的，在場的哪個敢說，自己的嘴比他的刀硬？那純屬找死。
在白月光的籠罩下，張小刀的鋼刀通身散發出白色的光芒，在那些人看來，這就是冰冷的死亡之光。張小刀一臉的冷漠，死神的眼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心底裏打怵，這個人太可怕了，到底該怎麽辦？
隻不過，他們想再多也沒用，做決定的既不是他們，也不是圓臉蛤蟆三人，他們對於某人而言，都隻是一個沒有決定權的執行者而已，他要他們生，他們得感恩戴德；他要他們死，他們肯定多活不了一秒。所以他說什麽，他們就得做什麽。否則，比老猛子下場還慘。
在張小刀講完話後，現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被一個人打破了，“張小刀，你他媽的算什麽東西，你說單挑就單挑啊？你覺得你有資格說話嗎？”
“現在老猛子已經燒成灰了，你就是一條喪家之犬，還跑到鬧事？我們不找你就算了，你他媽的還自己送上門來。真把自己當跟蔥，小心等會給你砍得毛都不剩。”
“老大，你給我點人，讓我砍死那狗日的。”叫囂的這人就是煙鍋李手底下唯一的大將，馬四驢。
自從徐三炮死了之後，馬四驢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老二。雖然煙鍋李對徐三炮的死心有懷疑，可是他沒有任何的證據。要說凶手，哪一家的人都有可能，甚至馬四驢也是有嫌疑的。他也是個人精，沒必要為了一個廢死人再和活人較勁，反而是把更多的權利都給了馬四驢。
一時間，馬四驢在城南混的也是風生水起，甚至都差點忘了自己隻是老二，並不是老大。所以他此時當著三方勢力跳出來說話，是有點想給自己長臉的意思了。
哪知道，煙鍋李，並不給他這個出“風頭”的機會。徐三炮已經死了，馬四驢再出點意外，那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哭去，況且這是三家的事情，沒必要一家著急，損失了自己的實力，那就是賠本買賣了。
煙鍋李當即罵道：“給老子老老實實待著，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有你他媽說話的份嗎？丟人現眼的玩意。”
其他人都在看城南的笑話，被煙鍋李一訓，馬四驢臉漲得通紅，正好他旁邊有個小弟也笑話他，他上去就是兩腳……
“怎麽樣，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們是不是也該有個結果了。”張小刀等不下去了，催問道。
“早死晚死不都是死嗎？這麽著急死幹嘛？趕著去陪老猛子，黃泉路上再給他當幹兒子嗎？”王大川一臉不屑的說道。
張小刀眼中殺機閃現，手裏的鋼刀再次被握緊。看此情況，圓臉蛤蟆瞅了一眼王大川，而後對著張小刀說道：“小刀兄弟，我知道你重情義，老猛子待你也不薄，可是他已經去了。你沒必要再搭上自己不是？”
“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要為你手底下的兄弟們想想，這一打起來，誰生誰死那真就不知道了，更何況你們就這點人。”
圓臉蛤蟆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張小刀，可惜張小刀對他的話好像半點反應都沒有。
“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跟了我，我保證，沒人在敢追究你的麻煩，你依舊可以當城東的老大。咱們兄弟倆聯手，我保證上邽縣都是咱們的。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不要衝動。”
聽到圓臉蛤蟆這樣毫無顧忌的說話，另外兩個老大的臉都變了，一臉吃驚的看著圓臉蛤蟆。萬一張小刀真要是答應他了，那他倆豈不是……本來圓臉蛤蟆的勢力就挺大，再加上一個張小刀……煙鍋李剛要質問，就被張小刀搶先了。
“沒必要再考慮了，你們這幫人永遠不會知道什麽叫做義氣和感情，來吧，既然你們沒考慮好，那就讓我來替你們考慮吧。”
張小刀說罷，手裏的刀一轉，刀刃在前。“兄弟們，既然沒公道，那就咱們自己打出來。你們是我張小刀永遠的兄弟。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們能夠替我找到猛爺，我張小刀謝謝你們了。”
張小刀剛說完，本來萬裏無雲的夜晚，突然響了驚雷，頃刻間陰雲密布，大雨蓄勢待發。
“報仇，報仇！”張小刀身後的兄弟紛紛舉起手裏的家夥，喊了起來，喊聲和雷聲混在了一起，在閃電中，他們就像是一個個索命的惡狼，來到了人間。
張小刀忽然跪了下來。然後在胳膊上帶了一個孝圈，而後又在腦袋上綁了一塊白布。在張小刀之後，他身後的兄弟也都紛紛戴上了孝圈和白布。
孝圈就是一塊黑紗，上麵寫著一個孝字，哪家死人了，親屬都要佩戴。白布是為了區分敵我用的，不然人太多，打紅眼了，難免會有誤傷。
而後張小刀喊道：“猛爺，如果你現在已經在天上了，那就請你保佑小刀殺了那幫王八蛋，替你報仇；如果你現在還活著，那麽小刀先走一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張小刀說完磕了三個響頭，重新撿起了刀，死神一般的眼神再次盯著前方。
轟隆隆……伴隨著這個雷聲，傾盆大雨瓢潑而至。張小刀率先衝了上去，他的第一個目標不是別人，而是王大川和煙鍋李，至於為什麽不是圓臉蛤蟆，這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倆人哪會讓他如意呢？紛紛向後退去，被手底下的兄弟都保護了起來，張小刀隻能疲於應付身前的攻擊，卻無暇追人，他對小嘍嘍都沒有下死手，所以導致，他應付起來更加的吃力。
一個人被裏三層為外三層的圍了起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掛彩，倒地，甚至就這樣死去……
四路人馬混在一起，拚殺聲，喊叫聲，金屬撞擊聲，哀嚎聲混在一起，不絕於耳，每一秒鍾都有人倒下去。地上始終是血色的，雨水剛衝刷幹淨，又變了色。
低窪處的水坑裏，一片紅色，一腳踏進去，濺的到處都是。奇怪的是，雖然其他三方的人數多，可倒下去的大多數也是他們的人，不管傷口深淺，都在哀嚎著。
反觀張小刀這邊，雖然人少，可沒一個犯慫的。倒地了之後，都拿著家夥在砍對方的腿，這也是導致對方倒地太多的一個原因。
三個老大站在一旁，緊緊的盯著這一切……
“這個張小刀還真是猛，這麽多人搞他，到現在都還沒死。”煙鍋李一臉可惜的說道。
“再猛有啥用，老猛子比他猛，不也讓我們……他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分鍾了，他還真以為他是常山趙子龍啊，刀槍不入？切……”王大川冷笑道。
“老猛子，那個老家夥現在生死不明，我們等會要是殺了張小刀，你說要是那老家夥，再來找麻煩，可怎麽辦？”煙鍋李再次說道。
“瞧你那點出息……張小刀沒了，老猛子就是活著又能怎麽樣？拔了牙的老虎還叫老虎嗎？等這邊處理完了，立刻派出人手去找那老家夥，咱們也好安心的分了他的地盤不是。”
說到這裏，王大川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看著圓臉蛤蟆問道：“你剛才說和張小刀聯合起來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還真想和他平分上邽縣，反過來滅了我倆？”
“哼……”沒想到圓臉蛤蟆絲毫不給他倆麵子。“要不是他逼我和你們聯合，老子才沒興趣和你們玩呢，給我一個張小刀，誰的麵子我也不賣……”
王大川和煙鍋李沒想到圓臉蛤蟆居然這麽看得起張小刀，甚至不惜和他倆撕破臉皮。
“可你別忘了，搞老猛子也有你圓臉蛤蟆的份，你可別想著張小刀會饒了你。”王大川冷冷的說道。
“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會看著你倆先死的。”說話的時候，圓臉蛤蟆一直盯著被人圍起來的張小刀，看樣子，他的情況不太妙。
“哼，那咱們就走著瞧。”對於圓臉蛤蟆的態度，王大川很是惱火，可深知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他轉頭看向煙鍋李，哪裏知道，煙鍋李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吧唧吧唧抽著煙呢……這讓王大川更是惱火不已。
三個老大，各懷鬼胎的看著眼前的局勢，隻是張小刀他們還能堅持多久？我想很快就會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