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失去消息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舍的看著他,“你不和師父師母吃飯了嗎?”
他頓了一下,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放到我手裏,“把這個交給他們,他們就不會怪我的。”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信封,猜測著裏麵會是什麽內容。
裴以欽低頭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吻,莊重而神聖,“玉言,好好保重。”
這種感覺讓我有種永別的既視感,然而不等我說話,裴以欽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看著空蕩蕩的喜房,失落在心裏蔓延開來。
盯著手裏的信許久,我還是沒有打開。
整理了一下情緒,來到飯廳,師父和師母立刻就站起來,看了看我身後,見空無一人,師母不客氣的問道:“你男人呢,這是醜媳婦怕見公婆嗎?”
我臉色一僵,對於他們的形容能力越來越擔憂。同時也慶幸,裴以欽不在這裏,不然按照裴以欽的性格,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眼看他們還要說什麽,我忙打斷他們,“他說他有事要先走了,”說著我從袖子裏拿出裴以欽留下的信遞給他們,“這是他讓我給你們的。”
師父接過信封,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冷哼道:“別以為留了信我就可以原諒他,等下次見到他,我一定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今天的師父有點奇怪。
不等我細想,師母就為我盛了一碗飯放在我麵前,“吃吧,吃飽了好好休息,你現在可是非常時期。”
我也恰好餓了,沒想太多端著碗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發現師父和師母根本沒怎麽動筷子,這個發現讓我皺了皺眉頭,要知道之前吃飯的時候他們總是會搶一道菜,今天他們太反常!
我把這一點記在心裏,若無其事的站起來道:“師父,師母,我吃飽了。”
“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師母和師父對視一眼,轉而對我道。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
走到無人的地方,我立刻隱身悄悄走了回來。
直覺告訴我,師父和師母肯定有事瞞著我,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但心裏的不安卻在一點點放大。
躲在門口,恰好師父打開那封信,看了幾眼然後深深的歎了口氣,“老伴,你說著孩子的情路怎麽就這麽坎坷呢?”
“給我看看。”師母搶過信紙看了幾眼,臉色也變得難看,然後收起信紙對著師父囑咐道:“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玉言那孩子,隻怕她會受不住,現在她還懷著孩子,對她的身體不好。”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將我籠罩。
“可這到底是她的事,我們這樣瞞著真的好嗎?”師父不確定的看著師母。
師母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這孩子既然把玉言托付給我們,我們就有責任照顧好她,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師父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師母的做法。
而一直躲在門口偷聽的我卻心頭涼颼颼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口中的他一定是裴以欽。
可是他到底怎麽了?
我回想之前的相處,總覺得他在跟我告別。
可他不是要回去處理一點事嗎?
一時間,我的腦子亂糟糟的,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間,裏麵的一切都是我離開時的樣子,隻是少了裴以欽這個人。
我抱著他躺過的被子,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去看他!
但在這之前,我需要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而關鍵就在師父手中的信紙上。
這個時候,我忽然後悔了,早知道我就拆開先看了。
……
夜深人靜的時候,隱身的我從窗戶跳出來,然後去了師父和師母的房間。
房間裏漆黑一片,就在我準備潛進去時,師父的聲音傳來,“那孩子太心急了,我已經告訴過他,讓玉言這孩子和我行醫救人,可他偏偏選擇了一勞永逸的辦法。”
“這也表現出他對玉言那孩子是真心的,你也別太擔心了,一切都是命。”師母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疲憊,這個我印象中的她完全不同。
印象中她總是一副霸道不講理的樣子,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她嗎?
“我不信命!”師父氣呼呼的喊了一聲,師母忙道:“你不信就不信,那麽大聲幹嘛,嚇了老娘一跳。”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師母還是師母,隻是剛才她想到了難過的事才會這樣。
“是是是,我不該那麽大聲。”師父忙道歉,然後轉移話題,“但是如果要是出事了,玉言那孩子怎麽辦?”
“聽天由命吧。”師母再度切換成怨婦模式。
“不,這法子雖然危險,但也有一線生機,我們應該相信以欽那孩子。”師父堅定道。
這話讓我豎起耳朵,不想錯過一個字。
“可那法子到底是古法,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師母一盆冷水澆在師父頭上。
他們的對話聽得我雲裏霧裏,就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但我已經明白,裴以欽這次離開有危險,而且看樣子是為了我們。
一想到這個,我就顧不上太多,現身出來敲了敲師父的房門。
“誰?”師父立刻警惕的問道。
“師父,是我。”我應了一聲。
“怎麽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裏做什麽?”師父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責備,還有一絲心虛和緊張。
看來從他這裏問出事情的緣由有戲,繼續道:“我睡不著。”
“睡不著也回去,萬一著涼了怎麽辦?”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我還是聽到了穿衣服的聲音。
很快,房門就被打開,師父和師母看著衣衫單薄的我,“進來說話吧。”
我不客氣的走進房間,開門見山道:“師父,你告訴我,裴以欽出什麽事了?”
師父和師母對視一眼,還是將信紙拿了出來,“你自己看吧,那孩子對你確實用情至深,但是……哎。”
我沒理會他們的歎息,拿過信紙看了幾眼,身形忍不住微微一晃。
信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他要回去做一個秘法,把身上所有的陰德陽德都傳到我身上,但這個辦法從未有人用過,很是凶險,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托師父師母照顧我。
看完信的內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房間裏,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那麽冰冷,幾乎要將我凍僵。
“玉言,你這孩子別做傻事啊,你還懷著身孕呢。”師母拿著一件衣服出來披在我身上,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看著她擔憂的臉,我微微一笑,“師母,我知道,我不會做傻事的。”一開始的衝動之後,我已經冷靜下來。
他那麽努力的想讓我們活著,我怎麽能拂了他的好意,我會在這裏好好的等他,等他回來。
“那就好,夜深露重,我送你回去吧。”師母還是不放心,拉著我往房間走去。
我知道她的想法,也沒有反駁,任由她將我送回房間,然後看著我躺下,這才轉身離開。
等她一走,我就睜開了雙眼,卻沒有其他的動作,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前麵,目光空洞而無神。
“裴以欽,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握緊拳頭,輕聲道。
……
這一晃,就過了一天,依舊沒有裴以欽的消息,我變得越來越平靜,越來越沉默。
師父和師母都很是擔憂,卻束手無策。
一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裴以欽卻還是沒有消息。而我感覺到一種神秘的力量進入身體之中,讓我渾身舒坦,這種舒坦是發自靈魂的,這個發現讓我懷疑是裴以欽做了什麽。
想也不想就跑到師父的房間,“師父,你能幫我把把脈嗎?”現在也隻有他能看出來了。
師父見了我一眼,“坐下吧。”
他將指腹放在我的手腕上,閉上雙眼認真的感受,過了一會兒,他忽的睜開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已經完全好了,而且身體還比以前好。”
聽到這話,我卻高興不起來,這意味著裴以欽成功了。
可他呢,他怎麽樣了?
我抓住師父的手,近乎乞求的看著他,“師父,你實話告訴我,他用這樣的法子,還能活下來嗎?”
他微微歎了口氣,“這個法子在很久以前就失傳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的,但是成功率真的不高,而且要施展這個法子,需要耗費大量的法力,這個法子成功率低的原因之一還有實行者的法力太低,最後力竭而死。”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眼淚毫無征兆的滑落。
不管不顧的跑出房間,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玉言,你冷靜點。”身後傳來師父的呼喊,可現在的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院子裏轉了很久,最後終於想到離開這裏是要借助玉佩的力量。
毫不猶豫的咬破自己的指頭,瞬間我就離開了這裏。
來到地獄,還不等我進去,就有無數人從黑宮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沮喪。
“獄主失蹤了,我們該怎麽辦?”其中一人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