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徹底合並
呂凡從巡捕總署出來，在街口的小攤買了隻燒雞，用荷葉包著，就這麽提著回家。
三年的時光並沒有在呂凡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倒是這省城變化有些大。
路過省立大學的時候，他看到不少人被巡捕攔著，封鎖了長街，當初被查封的清平教會，如今的天尊觀前，無數信徒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從長街盡頭，一直延伸到了天尊觀前。
穿著青色道袍的嶺南道天師就這麽麵無表情的看著信徒叩拜。
在敞開的殿門中，是香火鼎盛的天尊雕像，惟妙惟肖，宛如真人一般。
呂凡就下意識的停下來，可以看到那天尊雕像上籠罩著的乳白光輝，那是信徒的香火之力，沉澱質變，宛若神聖。
他若有所思，停留片刻，繞過街，就看到凡多文手裏捏著一張報紙，正無可奈何的看著長街上叩拜的人群。
“凡先生。”
呂凡打了個招呼，這三年，他與凡多文打過幾次交道，請教了一些關於凡學的問題，一開始凡多文還很熱情，但漸漸就變得生疏起來。
呂凡不知道是凡多文知道了他是林遲青哥哥的原因，還是因為凡多文很忙。
“是你啊。好久不見。”
凡多文點點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呂凡沒有在意他的態度冷淡，目光落在凡多文手上的報紙，是今天的報紙，他之前在巡捕總署已經看過了。
似乎注意到呂凡的目光，凡多文就忍不住道：“你對南北天師道合並，共尊林遲青為聖女的事情怎麽看？”
“怎麽看？用眼睛看？”
呂凡啞然失笑，沒想到凡多文會問他這個問題。
他能怎麽看，隻能說吾家有女初長成。
林遲青比他想的還要厲害，不過短短三年，就以一己之力統一了整個天師道，讓原本還想與嶺南道一起劃江而治，自稱北天師道的太平道服軟，與嶺南道徹底合並。
這般手段，當真是讓人驚歎。
“林遲青七天前上太平山，與太平道道主論法，三天後，太平道尊林遲青為聖女，結束了天師府長達百年的紛爭，從此之後，萬道歸一，隻剩下林遲青的天師道獨霸天下。偌大一個天師府，落入一個十五歲少女的手中。
你覺得這是正常的嗎？”
凡多文言辭激烈，問道。
“還好吧，她隻是做聖女而已，又不是做皇帝，而且國師不是依然是那個誰來著。”
呂凡無所謂的聳聳肩。
“那林遲青下山之後，入皇宮為陛下講道，蠱惑皇帝，三天之內，三位內閣大學士告老還鄉，你也覺得還好？！”
凡多文怒喝起來，“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林遲青……”
“凡先生！”
呂凡打斷了凡多文的話，“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但當著我的麵，這樣說她，未免有些過分了。”
凡多文頓時沉默一下，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當著你的麵說她，我隻是……算了，沒什麽好解釋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說完，凡多文轉身就走。
呂凡沒有理會他，隻是回頭看了眼天尊觀前，一邊是虔誠叩拜的信徒，一邊是被圍牆和長槍所擋住的省立大學學生。
這一幕仿佛無言的征兆，提示著呂凡，平靜的日子或許已經徹底結束了。
呂凡一直覺得自己這隻是這個時代的過客，雖然偶爾也會有向往激情歲月的時候。
但大多數時候，他都保持著對這個時代的漠不關心，將自己的一生安排得井井有條。
就像老話裏說的一樣，三十年眾生牛馬，六十年諸佛龍象。
他有的是時間，所以哪怕生活很平凡，在別人眼裏他也很平庸，但無所謂的，他早就榮辱不驚，不悲不喜。
為了還林威和林戚氏的養育之恩，他是可以就這麽默默無聞，平平凡凡的在這裏做一個普通人，如這紅塵中的眾生牛馬一般，任憑歲月平淡，然後為老兩口養老送終。
等到償還了林威和林戚氏的養育之恩後，這天下之大，便隨處可去，仗劍走天涯，徹底放飛自我，試劍天下。
如果有機會突破人間桎梏，更上一層，踏入化神境界，那就繼續修行下去，百年，千年，隨著這人間變化而變化。
如果最後終究時不待我，天地絕路，那麽就去尋找蘇牧羊的轉世之身，再度輪回轉世，靜等下一世卷土重來。
真的，他不知道這個時代別的修行中人都是怎麽安排自己的人生的，但呂凡真的很淡然了，因為他有時間，他可以踏著時光的洪流，一起等待著這天地最後的時候，羽化成仙，逍遙永恒。
當然，這中間可能也會發生很多的事情。
但隻要一直是向前走的，沒有耽誤他的修行，那麽所有的事情，不過都隻是過眼雲煙罷了。
千百年後，父母也好，林遲青也罷。或者是他在這條修行路上遇到的人，白宛，戚舒涵，小緣，凡多文……都隻會成為滄海桑田中，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雖然這樣說，太過冷酷。
但呂凡知道的，這個人間，唯一與他有著羈絆的，或許就隻有蘇牧羊了。
畢竟他對她有過承諾，也同樣需要蘇牧羊的幫助。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蘇牧羊的轉世之身，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時代並不能真正讓人超脫長生。
就算將蘇牧羊領上修行路，到最後也隻不過是再度遺憾兵解轉世罷了。
他沒有忘記對蘇牧羊的承諾，但他希望在他有把握的時候，再去渡蘇牧羊踏上這條修行路。
至少也要他能夠踏破練氣之門，進入化神境再說。
而不是現在。
畢竟練氣境無法延壽長生，唯有踏入化神境才可多活幾百年。
所以，你看，原本呂凡對自己此生的規劃是很清楚明白的。
奉養林威和林戚氏天年，然後雲遊天下，尋找踏入化神契機，不管能否踏入化神，最後都去尋找蘇牧羊的轉世之身。
當然這其中也可能出現一些意外，最壞的意外就是蘇牧羊轉世後出了意外，他正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