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黃泉河畔
轟隆！
風雨更急，蘇牧羊抱著蘇福的屍體，在風雨中哭到淚幹，痛到心死，哪怕呂凡提著劍，踏過一地血流成河，在這黃泉河邊為她撐起一把傘，蘇牧羊也沒有任何反應。
呂凡也不說話，就這麽撐著傘，站在風雨中，這一地血流成河，還有那黃泉河中空空的神龍軀殼，已經讓他知道發生了一切。
隻是，他沒有想到蘇福竟然也會死，而最後活著的人會是蘇牧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雷霆漸熄，風雨稍停，呂凡收了傘，抖落一地雨水，冰涼的雨絲拍打在蘇牧羊臉上，她就抬起頭，目光空洞，望著呂凡，“都死了。”
“我看到了。”
呂凡微微頜首，“其實我以為你第一句話會問我，我怎麽還活著？或者問我哪來的傘？”
蘇牧羊望著他，隻是重複道，“都死了，你也會死。”
“正常。畢竟人都是要死的。”
“但我不會死。”
蘇牧羊就慘笑起來，站起身來，扯住呂凡的衣領，“你聽到沒有，我不會死！我永遠都不會死。我吃了長生不老藥，我可以長生不老的。”
“我知道。但隻是長生不老，沒說你不會死。”
呂凡微微皺起眉，覺得蘇牧羊好像有點瘋掉了。
“有區別嗎？我吃了長生不老藥，真正的長生不老藥。來，殺了我，吃了我。你就可以長生不老了。來啊，吃了我啊！”
蘇牧羊大吼起來。
呂凡推開蘇牧羊，彎下身，摸了摸蘇福的屍體，“都涼透了啊。大家終歸同行一場，也不好見他們暴屍荒野，來，幫個忙，我們挖個坑，把他們都埋了吧。”
“呂凡！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我吃了長生不老藥，不，我就是長生不老藥，吃了我，吃了我你就可以長生不老了！你現在在這裏裝什麽好人！你不就是衝著長生不老來的嗎？
你就不要再給我假仁假義，來啊，你吃了我啊。你這個王八蛋，你吃了我啊。你吃了我啊！”
蘇牧羊捶打著呂凡，呂凡不管她，隻是開始挖坑，準備將死掉的眾人都埋掉。
“你為什麽不吃了我，你為什麽不吃了我。你為什麽不吃了我！”
蘇牧羊癱坐在地上，喃喃嘶吼，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被呂凡抱起來，要放進坑裏掩埋掉的蘇福。
蘇牧羊就如同瘋子一樣爬起來，跌跌撞撞，推開呂凡，對著蘇福的屍體大喊大叫，“你起來啊。你為什麽不吃了我！你起來吃了我啊！”
呂凡就搖搖頭，讓到一邊，看著蘇牧羊在那裏發瘋。
等了好一會兒，看到蘇牧羊趴在蘇福的身上，隻是哭，他就走過去，拉開蘇牧羊，“瘋夠了。那起開，入土為安。”
蘇牧羊跌坐在地上，無力的伸出手，看見呂凡寸寸用黃土將蘇福掩埋，徹底失聲。
呂凡也不管她，將所有人的屍體都掩埋了，又走到黃泉河畔，繞著那神龍軀殼走了一圈，才慢悠悠的回來，看見蘇牧羊還在那裏呆滯跟個傻子一樣。
呂凡就搖搖頭，生了堆火，拿出幹糧烤起來，烤好後遞給蘇牧羊。
蘇牧羊無視。
呂凡就硬塞到蘇牧羊嘴裏，在蘇牧羊憤怒的目光中，淡淡道：“喪父要哭七天的。吃點東西，等下你才有力氣接著哭。”
“呸！”
蘇牧羊吐掉呂凡塞到她嘴裏的幹糧，跌跌撞撞爬起來，就要跟呂凡拚命。
呂凡單手就把蘇牧羊按住，任憑她亂打亂踢，但打不著，嘿嘿。
“看你現在還有力氣打人，估計還能餓一頓。那你休息一下，等會兒繼續哭。”
呂凡一邊吃著幹糧，一邊隨口戲弄著蘇牧羊。
蘇牧羊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嘖嘖。女人果然是水做的。我還以為你淚水都哭幹了，這休息一下，又有了。”
呂凡嘖嘖稱奇，一邊烤火吃幹糧，一邊看著蘇牧羊哭。
“呂凡，你王八蛋！你畜生不如，你……你，啊，我跟你拚了！”
蘇牧羊忍不了了，你能想象你在這邊傷心哭泣，那邊一個男的一邊烤火吃東西，一邊對你的哭泣指手畫腳嗎？
呂凡不慣著她，再次幹淨利落的單手將蘇牧羊按住，任憑她瘋叫著，跟個瘋婆子一樣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你打不過我的。你看，我一隻手就能解決你。”
呂凡認真的說著，看到蘇牧羊呼吸變得急促，手腳慢下來，就將烤好的幹糧遞過去，“要不，吃點東西，恢複一下力氣，然後再跟我提拚命的事？”
蘇牧羊激烈喘息著，咬牙切齒的瞪著呂凡，張嘴要說什麽，呂凡眼疾手快，就把幹糧給塞她嘴裏了。
咳咳！
蘇牧羊劇烈的咳嗽起來，差點沒有被呂凡噎死，想要吐出來，但看著呂凡拿著劍玩味的看著她，她就咬咬牙，細嚼慢咽著。
“這就對了嘛。”
呂凡滿意的放下手上劍，“吃飽了，想通了。有什麽想說的就跟我說，我現在還蠻有興趣聽，但過幾天，就不一定了。”
蘇牧羊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吃飽了。繼續幹活。”
呂凡站起身來，拔劍在手，來到黃泉河邊，唰唰幾劍，從神龍軀殼上敲下幾塊龍鱗，重新回到蘇牧羊身邊。
蘇牧羊冷冷的看著他，譏笑道：“龍已經死透了，帶幾塊龍鱗回去，也算是紀念了。”
呂凡頭也不抬，反手將龍鱗倒插在之前掩埋眾人的墳前，“龍鱗做碑，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蘇牧羊就愣了一下，看見呂凡手中長劍翻飛，似乎是想在在龍鱗上刻上某某之墓，遲疑一下，想讓呂凡也給蘇福立個碑，但又不想求他。
“哎。這人叫什麽名字來著？”
呂凡忽然轉頭問道。
蘇牧羊就哼了哼，“戚廣。”
“以前幹什麽的？”
呂凡繼續問。
“好像是個將軍吧。”
蘇牧羊想了想，低聲道。
“戚廣將軍，大業千秋，永垂不朽。怎麽樣，還可以吧？”
呂凡看了看自己的手藝，龍飛鳳舞，筆走銀蛇，果然不同凡響。
“你的字醜死了。”
蘇牧羊站起身，“起開，我來寫，你照著刻就是了。”
“來，你來，你來。”
呂凡讓開，看著蘇牧羊用手指在地上寫著，眉清目秀的字跡，婉約秀氣了一些，卻也比他的字好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