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 第三十六章 狐假虎威
一陣慌亂急切的腳步聲密集的響起,幾個長得嫵媚動人的錦袍女子快速衝了過來,卻沒能阻止風文宇。她們站在窗戶前,望著那已經跑遠的風文宇的背影大聲叫道“文宇君,你跑什麽!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奴家,奴家可是為了你天天獨守空閨啊!”
幾名女子目光幽怨,掩麵欲泣,卻隻能無奈地望著風文宇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她們的聲音很是響亮,引得大街上過往的人流紛紛駐足觀望,不少人對著她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然而,這幾名女子絲毫不懼路人的目光,甚至其中一人冷哼了一聲,斥道“看什麽看,不想死趕緊滾!”
路人一哄而散。這幾名女子穿著如此雍容華貴,任誰都能看出其出身不凡,誰也犯不著找這種晦氣。
幾名女子轉過身來,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著月彤,其中一個長著一張瓜子臉,嘴角有一顆美人痣的狐媚女子突然欺身上前,一指托起月彤的下巴,微笑道“呦,妹妹生的可真是水靈呢,難怪我們家文宇會看上你。”
“切,這也長得不怎麽樣嘛,我還以為有多漂亮呢……”
“文宇怎麽會看上這路貨色呢?定是這小賤人用了什麽方法迷惑了文宇……”
月彤剛剛被人占了便宜,如今竟又被人調戲辱罵,不由得怒火中燒。
啪!
月彤把狐媚女子的手拍落,冷聲道“別碰我!”
“哎呦!”狐媚女子吃痛,抱著手掌一陣痛呼,細看來,她的手背竟然微微腫脹了起來。
冬梅蘭芝二女見狀急忙將月彤護在身後,生怕小姐與對方再起衝突。
那狐媚女子劇烈地喘息,目光怨毒地盯著月彤,還沒等她開口,她身邊的另幾位女子早已搶先怒道“該死的小賤人,下手竟如此歹毒!來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順著樓梯衝上來六個五大三粗的家仆。這些家仆手中皆握著一根長約五尺的黑色木棒,一個個凶神惡煞,將獨孤止水和月彤他們這個小桌團團圍住。
“該死的小賤人!今日你若不給我下跪道歉,就別想活著從這裏離開!”那被月彤打傷的狐媚女子怨毒地吼道。
“你敢!你可知我們家小姐是什麽人!”冬梅也被激出了火氣,今日小姐竟然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若是再出什麽事,回去之後可如何向老爺夫人交代。
從始至終,獨孤止水冷眼旁觀,他早已感應到周圍的六名家仆皆是武者,四個武者初期,一個武者中期,還有一個武者後期。對月彤應該構不成太大威脅。
“我管你是什麽人,惹上我別想好過!”
狐媚女子欲揮手發令。一幹奴仆早已躍躍欲試,兩眼放光地盯著月彤,如同一群餓狼,正在等待撲食孱弱的小綿羊。
而月彤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
此時二樓吃飯的客人都早已被嚇跑,生怕被殃及池魚,隻有少數幾人站在樓梯口那裏想看好戲。
“先把這小賤人的手給我廢掉!”狐媚女子發令。
“我家小姐是月家的子女,你不想活了嗎!”蘭芝急道。
狐媚女子瞳孔微縮。
“等等!”一幹奴仆正欲有所動作,那狐媚女子突然揮手製止。
另外幾名女子湊到狐媚女子近前,低聲道“媚娘,月家可不是好惹的,如果這個小賤人……小姑娘真的是月家的子女,那可就麻煩了……”
幾人一陣竊竊私語,最後走出一人,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父親是月家家主的堂弟。”
月彤知道對方想確認自己的身份,所以直接搬出了家主,以此來威懾對方。不僅如此,她還從懷中掏出了月家的身份玉佩。
顯然她是對的,那幾名女子一聽跟月家家主扯上了關係,又看到她手中的月家身份玉佩,臉上頓時閃過一陣驚慌。幾人臉上不約而同地堆上了笑容,和顏悅色、滿含歉意地說道“月小姐,今日之事純屬誤會,還請不要生氣啊。”
“是啊,月小姐大人有大量,是我們幾個姐妹眼拙,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才得罪了小姐……”
就連看起來身份最高的狐媚女子也服軟,“月小姐,今日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叫李媚娘,我父親是當朝虎威大將軍李時弼,說起來我們兩家還是世交呢。”
這李時弼雖然貴為朝廷正三品大將,但是在大夏三大家族麵前依然不夠看,即使是對上日漸衰落的月家。這李媚娘生於官宦之家,自然深諳此道。
看著麵前變臉一樣的幾名女子,月彤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便是權力的力量麽……
“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追究什麽,但是你們要告訴我一件事。”月彤聲音中透著疲憊,她沒想到自己今日竟然也狐假虎威了一次。
“何事?隻要我知道一定會告知月小姐。”
“是啊,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你們先前追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月小姐,你不知道嗎?”那狐媚女子奇怪,“那人叫風文宇,他的身份挺神秘的,不過據我觀察他肯定出身不凡。”
月彤皺眉,疲憊地揮了揮手,“好了,你們走吧。”
幾名女子如蒙大赦,匆匆離去。
“小姐,別生氣了,吃點東西吧。”蘭芝柔聲道。
獨孤止水叫來店小二,重新點了幾樣飯菜,先前的飯菜早已涼了。
幾人沉默著吃了一頓飯。
月家,月彤的小院。
獨孤止水和月彤幾人回來時已是黃昏。夕陽西斜,天邊的火燒雲低垂,宛若熊熊燃燒的烈火。
獨孤止水把在藥販那裏得到的金釵斛烘幹後研磨成了粉末,又加入幾味輔藥做成了藥丸,供月彤在使用洗髓散前服用。
把藥丸交給月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今夜星光黯淡,不知何時天上竟聚起了烏雲。鉛雲厚重,遮住了月亮,整個院落之中漆黑一片。風驟起,小院裏的花草簌簌作響,不時還傳出陣陣陰森的呼號。
獨孤止水坐在月彤房前的石階上,看著漆黑的院落一陣發呆。冬梅蘭芝都已經被月彤打發走了,這院中隻有他一人在黑暗中安靜地坐著,背後的房間裏燈還亮著。他心中有些不安,那洗髓散藥力恐怕不弱,不知道月彤是否能夠扛住。他知道月彤一心想要變強,但是他也沒什麽辦法能夠改變她的天賦根骨,這洗髓散月彤一定會用,勸她也是沒用的。既然如此,他隻能在門外守著,萬一出了什麽事也好能及時發現。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裏突然傳來一陣陣壓抑的痛苦呻吟,正處於呆滯狀態的獨孤止水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忙問道“小彤,你沒事吧?”
房間裏沒有回應,隻有斷斷續續的痛苦呻吟聲。獨孤止水心中著急,卻又不能直接闖進去,隻能不停地來回踱步。
房間裏,月彤正著身體盤坐在一個大木桶中,桶中盛滿了紅色的液體,一直沒過她的肩膀。此時,這液體正不斷翻騰著,宛如沸騰了一般,房間裏一片雲煙霧繞的景象。月彤臉色潮紅,表情極為扭曲,可以看到正有一絲絲紅色的能量從水中進入她的身體,與此同時,她的皮膚上也在慢慢的滲出一團黑乎乎的粘液。她牙關緊咬,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可是刮骨剜心般的痛苦讓她幾近昏厥。她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木桶的邊緣,細看來上麵已經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獨孤止水怕她撐不住這洗髓散的藥力,讓她分兩次使用,這樣雖然在效果上可能會差一些,但是可以少很多痛苦。奈何這月彤也是個倔強的主,她不顧獨孤止水的建議,還是選擇了一次性將這洗髓散用盡,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副光景。
痛,深入骨髓的痛,這是現在月彤腦海中唯一的聲音。她努力地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理智卻不斷地被淹沒在無盡的痛感中。絲絲鮮血不斷地從她毛孔中滲出,原本淡紅色的液體變得越發濃豔。她銀牙緊咬,強自忍受,卻是由於用力過大連牙根都已經咬出了血。
多少次她真想跳出這一桶如同熱油般的液體,可是心中的不甘和多年來積鬱的怒火讓她一次次的坐了回來。
房間裏發生了什麽,獨孤止水能猜個大概。其實他心中清楚,月彤還知道痛,還能叫的出聲來,這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起碼這說明她還能忍受,還不至於出什麽岔子。若是房間裏一直沒什麽動靜,可能月彤反而會更加危險。可是話雖如此,聽著房間裏一陣陣壓抑的慘叫聲,獨孤止水還是很心疼。
“連叫都不敢放出聲音來麽……”獨孤止水心中一歎,這個女孩太苦了。
這一晚對獨孤止水和月彤都是煎熬。房間裏痛苦的呻吟聲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夜的時間,獨孤止水守在門外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時,房間裏的聲音才漸漸消失,獨孤止水在門外感知了一下月彤的氣息,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已經穩定了下來,應該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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