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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重要的一戰

  聽朱由棟說到這裏,周大柱也明白過來,道:“殿下還是想要在宿州,發動對順治的襲擊嗎?可是我們現在根本沒辦法聯係到周幕漢,更不可能傳替消息過去。就連周幕漢等人的具體情況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太沒有把握了。”


  朱由棟道:“放心,他們的都已經在清軍裏麵了,而且我也相信他們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對於朱由棟如此的自信,周大柱道:“什麽?難道是軍情司那邊聯係到他們了?”


  在這種情況下,能聯係到周幕漢等人的當然不是軍情司。軍情司的情報主要是大方麵的信息,一般都是官方或者是大的事件。能單獨聯係到某個人或者是查到某一件隱秘的事情,當然還是要錦衣衛才能辦的到。


  朱由棟也沒有必要說出消息的來源,隻是對周大柱道:“消息十分確定,我們可以放手的去做。而且已經告訴的了周幕漢,不能在返回宿州之前暴露出來。隻要我們能保證擋住清軍,並逼他們退回宿州。我們之前製定的襲擊計劃,就依然能執行。”


  雖然朱由棟沒有具體說出消息的來源,但是既然讓朱由棟如此決定,必定是有很大的把握。當即周大柱道:“既然殿下都考慮到這樣的情況了,想必隻要我們把清軍逼回宿州,一定能讓清軍退回北方去吧。現在的情況雖然很不好,但隻要我們在堅持一下,在馮雙禮和衛都來之前,還是能擋住清軍的。”


  說完,周大柱聽見陣地上的戰鬥聲音,又重新響了起來。道:“雖然殿下對這個計劃很有把握,但是還是要說一句。等下要是有什麽變化,還請殿下盡快退往鳳陽。千萬不可逞強,如果殿下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大明將沒有希望了。”


  說完深深的看了彭昌寶一眼,然後帶著親兵直接朝橋頭方向的戰場走去。彭昌寶雖然不是很懂,但也對朱由棟道:“殿下,我們的兵力真的太少了。硬要周將軍扛到援軍到來,是不是有些太過勉強了。”


  朱由棟沒有回答彭昌寶的話,似乎有些不著邊際的道:“我們發展的太快了,軍隊的戰力也變的良莠不齊。複明軍到底能不能扛起光複大明的重任,能不能讓全天下的漢人百姓,都看到我大明的希望,就隻能是這一戰了。”


  彭昌寶不懂,複明軍不是已經光複了南方大量國土了嗎?難道這還不算是希望?難道就在這裏打一場勝仗,天下人就能看到希望了?彭昌寶道:“複明軍一直都是大明的希望啊,夔東眾人,晉王的軍隊。他們都是這樣認為的,難道這樣都不算嗎?”


  朱由棟沒有回答彭昌寶的話,如同入定一般


  ,站在一個土堆上,看著煉獄一般的戰場。看著不斷有人死去的戰場,朱由棟沒有絲毫憐憫。在這個混亂的年代,以往的心慈手軟都要被拋之腦後。


  從朱由棟為了活命放下農具的那一刻起,已經注定不能再有半點對敵人心軟。剛才朱由棟說的希望,與其說的天下百姓的希望,不如說是朱由棟自己的希望。朱由棟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憑自己能拯救天下。


  哪怕已經走上了抗清的道路,從心裏來說,朱由棟依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根本沒有什麽大局觀,或者是雄心。一直想的都是怎麽讓別人去做什麽事,從來不認為自己能打敗或者是拯救天下。


  最開始和夔東的十三家合兵,不過是想要讓他們出來擋住清軍而已。不管當時嘴裏說的多麽的光明正大,讓自己躲在別人背後這才是朱由棟自己的想法。至於宗室的身份,更是朱由棟以一個普通百姓想到的高招。自認為隻要自己有了這樣的身份,就能讓夔東的軍隊替自己賣命了。


  要不是當時四川兵力稀少,又加上朱由棟自己亂拳打死老師傅。不顧一切的直撲李國英的主力,又被宋高舉從後方偷襲成功。恐怕當時在四川定遠,就被清軍殲滅了。後來朱由棟領軍進入雲貴,同樣是躲在了永曆朝廷的後麵。


  當時清軍全力去追擊朝廷的大軍,還有李定國的軍隊。也讓朱由棟鑽了清軍的空子,才能在雲南鬧出那麽大的事情來。然後就是複明軍東進,攻打湖廣和南直隸,不過是重複之前的事情。


  如此看來,複明軍從最開始到現在,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大戰。比起當年李定國攻打湖南還不如,那時候李定國可是和清軍硬碰硬的大戰無數次,才奪回了湖南。可是沒多久,防守湖南的軍隊,就變成了孫可望的軍隊。


  也正是如此,讓明軍對趕來的清軍,變得不堪一擊。朱由棟對於抗清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必勝的信心和決心。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不斷的勝利,還有清軍的潰敗,讓朱由棟不由的有些不安分的想法了。


  甚至還在心裏不斷的對自己說,清軍也不說很厲害,難道我真的能夠打敗滿清了?加上現在複明軍的壯大,軍心也變的比之前更加團結。壯大的複明軍,也變成了清軍的主要勢力,這讓一直都想躲在別人後麵的朱由棟,再沒有可以躲的對象了。


  可是現在的複明軍,真的能和清軍對抗嗎?對於這個問題,朱由棟也不止一回對自己發問。可是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朱由棟,必須由朱由棟自己來判斷。朱由棟又想起了之前李定國進


  湖南的事情,讓他心裏又沒底了。


  所以這才有朱由棟想要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和滿清硬抗的實力。當時在南京出發來阻擋清軍的時候,朱由棟都隻想的是打下鳳陽,憑借城牆來消極防守。但是事情的變化,永遠比計劃來的快,鳳陽沒有打下來。


  這時候,複明軍就麵臨放棄鳳陽,然後退回滁州防守。但是滁州離南京太近了,根本沒有緩衝的地方。何況那裏已經是南京的邊緣,清軍一旦到達滁州,南京頓時也會變的人心惶惶。


  剛剛光複南京的複明軍,恐怕也就隻要變成弘光朝廷一樣,如曇花一現,瞬間就會在清軍的攻勢下,灰飛煙滅。而且還不光是這樣,四川的軍隊,幾乎全部被帶了出來。隻要東征的軍隊失敗,整個複明軍的士氣和軍心,到時候一定大亂。複明軍光複的地方,也就如同當年李定國光複的湖南和廣西一樣,會被清軍摧枯拉朽般給奪回去。


  而且現在可沒有當年在雲貴的大西軍,鄭成功也因為之前攻打南京,大傷元氣。想要在擋住清軍,天下在沒有任何軍隊能做到了。所以朱由棟不得不放棄這一方案,硬著頭皮采用更加激進的方案。


  率領大軍在宿州一帶,疏散百姓,堅壁清野。讓複明軍放棄有城牆便利的滁州,來到固鎮防守。結果到來的清軍,在沒有任何他人牽製的情況下,依然被複明軍給打敗了。就連鼇拜也同樣戰敗了,這對朱由棟來說,頓時發現了一絲希望。


  讓朱由棟有了能獨自打敗清軍的信心,雖然之前朱由棟也一直都在說嗎,清軍並不可怕。但是朱由棟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戰勝清軍的信心。如今清軍的幾次失敗,都是在沒有其他勢力影響下,複明軍獨立完成。


  有了這幾次的勝利,頓時讓朱由棟有了和清軍一站的心思。而且現在複明軍也不算是孤注一擲,朱由棟要是至少看複明軍在不利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現在離馮雙禮的援軍,最多不過兩個時辰。複明軍就算是擋不住,後麵也有軍隊來接應,不至於真的就一敗塗地。


  到時候複明軍還能借助鳳陽的城牆,也能擋住清軍。但是複明軍要是打敗了清軍,那對複明軍來說,影響就太大了。首先整個南方半壁江山,複明軍的統治就更加穩定。天下反清的勢力,必定封複明軍為複明正統,這對複明軍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政治利益。


  而從此以後,複明軍上下對清軍的心裏也將產生必然的轉變。雖然之前複明軍也不斷的在勝利,但是明白情況的人,都不敢輕視清軍。沒有人敢真的和清軍爭鋒,所有的戰事都是瞻前顧


  後,猶豫不決。


  但隻要這次勝利後,就如當年太祖朱元璋一樣,天下歸明已經是大勢所趨。複明軍上下,必定產生本質的變化,重塑軍隊必勝的決心。同時朱由棟也不用再擔心軍隊的事情,軍隊也將真正的達到鐵血之師。


  朱由棟想到這些,不由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握住。朱由棟太過專心,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間已經悄然流逝。現在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天色已經大亮,戰場上的情形也是一目了然。而複明軍的情況也比剛才更加危急,交戰的地方,早已經後移了不少。見朱由棟一直沒有動靜,彭昌寶不由的都有些焦急了。


  朱由棟這時回過神來,道:“不行,這一次一定要勝利,否則就算我們在鳳陽擋住了清軍。對整個複明軍來說,最好的結局恐怕也就是南宋一般。想要真的北伐光複大明,到時候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我能等那麽久,可是天下的百姓等不了。那些被暫時壓製下去的士紳,也不會給我那麽多是時間。”


  旁邊的彭昌寶見朱由棟回過神,不管朱由棟在說什麽。忙道:“殿下,不管能不能勝利,現在我們都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兩翼的軍隊,都已經守不住了。孔同慶和馮雙禮將軍,都在天亮前逐漸靠近了中軍。現在基本上和中軍匯合在一起,兩翼已經沒有軍隊了。”


  朱由棟看了看天色,道:“兩翼軍隊靠了過來正好,讓大軍開始緩緩往後退。讓出我們之前的陣地,讓清軍進入那裏。然後通知炮兵,把我們要拋擲的炮彈全部搬去後方,在預定的地方組裝。這樣的時候,估計馮雙禮他們也快到了。”


  彭昌寶道:“馮雙禮將軍的軍隊,確實快到了。之前就有傳令兵來報,說馮雙禮將軍他們一定巳時前趕到。現在已經是卯時末,最多一個時辰,應該就到了。”朱由棟道:“大軍奮戰了一夜,現在能站著已經不易了,還有一個時辰,你們也去吧。雖然不能完全替下他們,但也能減輕一下他們的壓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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