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這些人一旦反應過來,那自己該如何麵對,朱由棟根本就不知道。這也是朱由棟現在有些迷茫的原因,明明看到了危機,自己的三板斧已經用光了。現在朱由棟就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好在這個時代,並不是戰國,三國,五代十國的時候。那些時間,都是天下精英,計謀百出的時候。唯獨隻有大明這個時候,天下是個比爛的時候。隻要你不是爛的徹底,基本上還能自保。
但這樣的時間不會太長,一旦有人整理好自己內部的掣肘。那天下就會演變成為精英的戰場,自己恐怕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朱由棟想要活命,就隻有在這些人清醒前,迅速的占領大勢。
隻要朱由棟占據了大勢,那天下的能人義士,第一選擇就會成為自己的助力。隻要自己不出錯,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在喚起天下百姓的民族大義,將所有人綁在自己的戰車上,打敗清軍也就不在艱難。
這也是目前朱由棟唯一能擁有的優勢,朱由棟很想抓住這個優勢。但眼前的事情,讓他不得不立即麵對,就是清軍對自己占領南京的反應。清軍不會給複明軍太多的時間,讓複明軍去穩步發展。
而且整個大明的形勢,也容不得複明軍去慢慢發展。大明的各個政權之間在相互內鬥,你爭我奪。永曆朝廷經曆了孫李內訌,還有文官之間也是內鬥不斷。就連已經退縮去了夔東的眾人,也是你爭我奪,相互算計。南方的各個義軍,也同樣勾心鬥角。
鄭成功的內部同樣不平靜,派係林立,這也導致了鄭成功的很多決定,都猶豫不決,錯失良機。這樣看來,大明已經沒有救了。大明內鬥,滿清卻團結一心,眾誌成城。
其實滿清同樣也在相互鬥爭,隻是他們的鬥爭,沒有大明這樣明顯。加上滿清入關後,八旗兵丁的戰力急速下滑,已經不能為滿清征戰天下了。而且滿清的人口,也注定了八旗兵不能成為平定天下的主力。
所有清廷才不得不重用漢人降將,將這些投降的人。特別是能打仗的人都編進了漢八旗,然後用他們來征討天下。平定四川用的是李瀚國、李國英、吳三桂等人。攻打東南用的李成棟,王得仁,金聲恒等人。
後來為了攻打西南,又不得不啟用洪承疇等一批漢人將領,這才是滿清的現狀。可是他們也沒有停止內鬥,八旗之間,同樣在你爭我奪。隻是爭鬥的地方集中在北方,處於南方的大明軍隊都不知道罷了。
滿清的內鬥也不光是滿人之間的爭鬥,還要滿漢之間的矛盾。在滿清入關以後,也異
常突出。被朱由棟殺了的麻勒吉,後來的名臣圖海等人,都是因為滿漢衝突,被牽連。當然被牽連進去的漢臣就更多了。
也正是因為有這些內鬥,才讓朱由棟能夠機緣巧合之下。一通亂拳,打的所有人都有些發蒙了。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很清醒,複明軍也有人開始發暈。在重慶的時候,就有人想要搞內鬥。被朱由棟直,接用軍隊鎮壓下去。
然後又用對滿清的軍事動作,轉移了複明軍內部人員的爭鬥。當然也不是徹底沒有,但是暫時不會影響到複明軍的大局。朱由棟也就沒有去管,正要管起來,恐怕朱由棟就在沒有精力,來應付滿清的攻擊了。
當朱由棟發現,複明軍來到江南後。這裏的士紳,對複明軍將領和將士的分化,幾乎達到了肉眼可見的速度。朱由棟頓時覺得害怕了,但有沒有好的方法,來阻止這些人。
於是對於那些算計太深的地方士紳,朱由棟隻好借著清欠的理由,將他們先鏟除再說。現在不能分心去和他們鬥,因為複明軍現在要麵對的是滿清。一但複明軍失敗了,其他人還有可能活下去,他朱由棟是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的。
在這個比爛的時代,朱由棟是清醒的,但是他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去掌控一切。更沒有與生俱來的奸猾,能靠的就是一幫死心跟著自己的將領。但是現在光靠他們,已經不能維持局麵了。因為他們也不擅長與勾心鬥角,甚至有些愚笨。
複明軍的勢力越大,麵對滿清的壓力也就越大。但是朱由棟在轉過身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邊,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幫自己出主意。所以朱由棟就算知道,張長庚等湖廣的文臣不可靠,也依然要用他們。
現在姚啟聖把這些危機說出來後,朱由棟頓時有種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朱由棟暗暗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緒,道:“姚啟聖,你既然看的如此透徹,不知道你有沒有方法幫助複明軍擺脫困境呢?”
姚啟聖頓時不開口了,笑眯眯的看了朱由棟一眼,又返回牢中坐下了。見姚啟聖的動作,朱由棟明白了。姚啟聖是有心要投奔複明軍了,但是作為讀書人,他不得不端起自己的身份來。
想到這裏的時候,朱由棟心裏十分激動,然後也笑了笑。對彭昌寶道:“好了,先把姚啟聖給帶出去,然後給他棟院子。讓他好好沐浴洗漱一番,先休息一個晚上,我們明天再談。”
彭昌寶見姚啟聖又開始擺起架子,朱由棟居然不生氣,還讓他給姚啟聖準備院子。頓時就不滿道:“殿下,就他這樣的脾氣。我看就餓他幾天,什麽問
題都解決了。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我看就是被收拾的不夠。”
朱由棟道:“算了,不用多說了。讓你去準備,你就去準備吧。讓他休息一晚,,明天再說其他的。”說完朱由棟就離開了私牢。剛才姚啟聖已經說的很明顯了,複明軍的問題很嚴重。
朱由棟想要讓姚啟聖給建議,就不可能讓他在私牢裏說。朱由棟不是努爾哈赤那樣的殺人魔王,也不想用武力來逼迫他人臣服。但是如果真的沒有好的方法,朱由棟也不會放棄武力逼迫。
姚啟聖被放了出來,第二天早上,彭昌寶就帶著姚啟聖來見朱由棟了。剛見麵後,朱由棟便微笑著道:“怎麽樣?昨晚還過的好吧。”朱由棟不過是客氣的問了一句,姚啟聖也不會認為,朱由棟一大早讓自己來,就為了相互問個好。
當即道:“讓殿下惦記了,這是學生一個月來,睡的最好的一晚。不過看殿下的氣色,想來殿下有些誰的不好啊。”朱由棟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好的方子,為我治療這失眠之症。”
姚啟聖道:“殿下的失眠不難治,隻要找道結症之處,想要治療很容易。”說完也不等朱由棟詢問,便道:“殿下擔心的依然是複明軍該往何處去,今後還要如何麵對各方勢力,或明或暗的計謀。”
朱由棟點了點頭,道:“姚先生覺得我們該如何做呢?”姚啟聖道:“首先,複明軍最大的敵人,依然是大清。他們占據了天下正統,接下來也是最有可能覆滅複明軍的人。”
彭昌寶道:“這還用你說?複明軍上下誰不知道?”姚啟聖沒有理會彭昌寶,接著道:“先說大清的應對,現在複明軍發展到了這一步,對大清來說,威脅是很大的。就現在複明軍的情況來看,清廷必然已經知道。攻入雲貴的大軍,已經覆滅。這也就打破了清廷的幻想,不在寄予雲貴大軍回援。”
朱由棟道:“這是肯定的,我之前也想到了。清廷失去了大軍這麽久的消息,想來也不會再等待了。”姚啟聖道:“當然,要是滿清剛入關的時候,有範文程等漢臣籌謀。或者是像多爾袞,多鐸這樣的軍事老將,估計也沒有殿下你發展的地方了。”
雖然姚啟聖的話,沒有給朱由棟一點麵子,但也確實是朱由棟致命的弱點。朱由棟道:“我們確實該幸慶沒有遇上他們,但是這也是我們的機遇。這是上天給我們光複大明的機會,我們就不能再放棄。否則等我們有何麵目,去見地下的祖先。”
彭昌寶道:“滿清的人就算不相信,大不了就是大軍來攻。我們有這麽多的軍隊,
還怕他們不成。”姚啟聖道:“你到是認為不怕,但是你們經曆了這麽久的大戰,大軍估計也已經疲憊。難道你們就要用你們的疲憊之師,去迎戰大清即將到來的精銳之師?”
彭昌寶還要再說,姚啟聖搶先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估計複明軍也不會存在太久。現在大清在北方雖然軍隊不多,但是隨便湊齊二三十萬還是沒有問題的。現在浙江和福建的清軍,也又幾十萬軍隊。複明軍將麵臨兩線作戰,你居然想著讓複明軍和清軍去硬耗。你怕是認為,複明軍敗的不夠快。”
朱由棟也道:“昌寶,你不懂,就多聽少說話。”姚啟聖道:“這還隻是一點,另外還有清軍必須出兵的原因。現在複明軍攻占了南直隸,清廷也就失去了江南的漕糧。沒有了漕糧,這個北京還不得亂套了。北京可是全靠這艱難的漕運維持,他們還能坐的住?估計會拚盡全力來攻打南京的,這也是他們必須派兵南下的原因。”
姚啟聖說到這裏,又道:“你們想想,大清的這幾十萬大軍,來兩麵夾擊。你們要多少軍隊去抵禦?又要死多少軍隊才能把他們擋住?以現在複明軍疲憊的狀態,就算是盡了全力,能將清軍堪堪擋住,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殿下你能保證現在這些地方上的官員,都全力配合複明軍抵禦清軍嗎?”
朱由棟頓時臉臉露難色道:“複明軍在江南的軍隊,恐怕防不住清軍。”姚啟聖道:“對是,既然殿下都沒有信心能攔住,那些地方官員呢,他們會怎麽想?當時鄭成功才剛剛退走,張煌言在長江上遊光複的地方,就紛紛重歸了滿清。複明軍難道就不會,麵臨同樣的局麵嗎?”
朱由棟道:“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也正是我日夜不能入睡的原因。先生既然能說出這樣的局麵,不知道能不能幫複明軍破局呢?如果複明軍能渡過這才難關,先生就是首功,我複明軍上下必定牢記先生的功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