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遇一聽,這北門外的清兵居然是八旗兵。道:“既然這些是八旗兵,那清軍的將領一定在裏麵。我現在帶著軍隊,咬住他們,你去通知後麵的軍隊,立即趕來支援。”陳二喜道:“楊將軍,我們一起去追。這裏的情報,派個人回去稟報給馬將軍,我想他們一定不會讓這些清軍將領跑掉的。”
楊明遇一想道:“那好,我們趕緊追去。”頓時楊明遇和陳二喜就帶著軍隊,死死的咬住前麵的清軍。這些清軍在楊明遇二人的追趕下,也不敢停留,隻好一路往東跑去。一路上,都有掉隊的清兵,被後麵追來的複明軍給砍死。
現在是在追殺前麵的清軍要緊,何況還有清軍將領在,根本就沒有時間收攏俘虜。複明軍也不敢分兵來看押俘虜,畢竟誰也不知道前麵有沒有清軍埋伏。這一夥從北門逃出來的清軍,當然就是石善華等人。當時石善華帶著西門的清軍撤退,一路又有不少更上的來的就是八旗兵丁。
等石善華和金維藩帶著軍隊來到北門的時候,石善華的隊伍,已經有八百人左右了。兩人帶著敗兵來到北門一看,發現北門還沒有被陳二喜攻破。當即石善華又讓防守北門的劉之源,帶著軍隊一起出城。然後突圍,想利用水師的船,渡江北上。
然而陳二喜,雖然攻打城門不利,但是現在清軍要突圍,立即帶領軍隊拚命咬住。好在沒多就,楊明遇就帶著軍隊來了。這樣一來,石善華等人,也不敢在江邊上船了。隻好又帶著軍隊往常州趕,想去常州,然後據城防守。
誰知道後麵的明軍,卻不依不饒,依然死死咬住不肯鬆口。兩支軍隊就這樣,一個逃,一個追。誰也不肯停下來,拚命的往常州趕去。石善華帶著軍隊,向東跑了有十多裏路,眼看就要快到崮山,等轉過崮山就到大運河了。
前有大運河阻路,後有複明軍追殺,正是要陷入死地的時候。眼看著再往東是沒有路了,石善華便帶著軍隊又轉向南邊,想先去丹陽再做打算。本以為,這樣一來後麵追殺的明軍該放手了吧。
可是讓石善華惱火的是,後麵的明軍,根本就沒有停下,依然拚命的追殺自己。這一路跑下來,本來跟著自己的有八百人。加上劉之源的兩百多水師,出城的時候有一千人左右。
但是在北門外和明軍大戰一聲,損失了又兩百人,一路上掉隊被明軍殺死的。還有一些清兵被追殺的絕望了,偷偷散入田野的。現在還跟在身邊的清兵,總共不到五百人。而後麵明軍根本就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樣,先前看著大概有一千人,現在似乎已經達到兩千人了。
既然甩不掉追兵,就隻好繼續跑。等到天亮的時候,石善華已經帶著大軍,跑過丹陽了。由於後麵明軍追的太緊,石善華也不敢在丹陽駐守,隻好繼續逃跑。而後麵的楊明遇等人,也已經跑不動了。
等楊明遇帶著軍隊,進入丹陽後,正準備放棄追殺,讓軍隊在丹陽歇息一些時間。正好這個時候,馬寶帶著三千騎兵趕來接應。原來馬寶在鎮江,聽到楊明遇帶著軍隊追殺清軍將領。
當即便收集城裏和軍中所有的馬匹,組成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騎兵,然匆匆趕到丹陽。楊明遇一見,讓軍隊再丹陽休息,自己和馬寶又率領騎兵猛追石善華。
由於楊明遇想讓軍隊休息,所以清軍在這個時候,已經在渡過運河了。發現複明軍又追了過來,頓時沒有上船的清兵,便開始紛紛逃竄。但這次複明軍追來的是騎兵,哪裏是兩條腿能跑的過的。
結果沒有渡過運河的清軍,都被複明軍給屠殺一空。馬寶和楊明遇正想找船渡過運河,繼續追趕。就發現對麵已經有清軍趕過來救援了,而且清兵的數量也不少。發現清軍後,馬寶和楊明遇也不敢直接追擊。當即帶著軍隊,繼續想南,進入呂城鎮休息等待後麵的複明軍到來。
而對麵來的清軍,確實常州來援的守備高謙。這高謙當初在鎮江降清,後來讓知府戴可進背了鍋,他僅僅是被貶去常州做守備。如今得到鎮江被攻打的消息,忙帶著自己都手下的軍隊前來救援。
常州知府劉興漢見這次高謙如此積極,當即有將常駐的守軍調來兩千多人。讓高謙一並帶著請來救援鎮江,於是高謙就帶著三千軍隊,磨磨蹭蹭的趕往鎮江。結果剛出常州府城,便取道往奔牛鎮來。
正要在奔牛鎮渡過運河的時候,就發現了對麵大量騎兵迎麵跑來。還沒等高謙派人去打聽情況,就從運河邊上跑來一行人。高謙一看,這不是咱們大清的靜海將軍和鎮海大將軍嗎?
一看到石善華一行,居然隻有兩百人左右了。高謙也嚇了一跳,忙問道:“哎喲,石將軍,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跑這裏來了?”雖然高謙麵上看的十分謙卑,但在石善華等人的眼裏,卻是高謙在嘲笑他們丟失了鎮江。
頓時石善華等人臉色一沉,道:“這些事情,就不勞高將軍操心了。至於鎮江的事情,我們自己會向朝廷解釋。如今最主要的是,高將軍立即率軍渡過運河,擊敗對麵的明軍。”
高謙一驚道:“是明軍?不是說是地方亂匪攻打鎮江嗎?怎麽成了明軍了。”金維藩瞪了高謙一眼,道:“高將軍難道不相信我們的話嗎?”高謙忙道:“不不不,末將不敢,末將隻是想了解一下對麵叛軍的情況。”
石善華道:“你不用了解了,直接率領大軍攻打明軍就好了。”高謙迫於無奈,隻好讓大軍開始渡江。但整個高謙的隊伍都彌漫著擔心,上道守備,下到士兵,都對攻打明軍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底氣。
畢竟他們可是剛敢看到八旗兵,被明軍給追殺的到處跑。高謙的親兵,悄悄在高謙身邊道:“將軍,對麵的明軍能把石善華他們的打的這麽慘,肯定不是什麽善茬。現在卻讓我們貿然出擊,我看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去送死。”
高謙也恨恨的看了石善華一眼道:“還有可能就是讓我們背鍋,把丟失鎮江的責任推到我們的身上來。”一旁的親兵不解道:“不會吧,將軍。他們丟失鎮江在前,我們是來救援的。就算是我們失敗了,也是我們救援不利,丟失鎮江和我們沒有關係的啊。再說就算他們想要報複我們,也是讓我們畏敵不前。怎麽還能將丟失鎮江的責任,推給我們?”
高謙道:“這你就不懂了,朝廷可不知道是先丟的鎮江,還是我們先被明軍打敗?到時候,他們直接可以上報朝廷,說是我們救援不及時,又在城外被明軍給打敗了。這才導致他們,被迫放棄防守鎮江。那到時候,這丟失鎮江的責任可就是我們的了。”
親兵頓時急道:“那將軍,我們該怎麽辦?”高謙道:“我能怎麽辦?現在石善華和金維藩兩個狗賊,要逼著我們去和明軍硬拚,想栽贓給我們。我們現在又不能對他們怎麽樣,隻能和明軍去拚個死活了。”
親兵頓時急道:“將軍,不可莽撞啊!他們率領的可是滿清的八旗軍隊,他們還有城牆防守。就這樣他們都打不過明軍,我們能打的過嗎?”高謙有些不耐煩,看了看正在渡河的軍隊,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難道我們能不去和明軍打?”
那親兵看了一下周圍,小聲在高謙耳邊道:“如果將軍不願意,我們確實可以不和明軍打。”高謙轉頭瞪住這親兵,然後看了一下周圍,確實沒有其他人注意,才道:“你是想再次想明軍投降?”
高謙有些心動道:“現在還不能這樣想啊,上次看海賊來勢洶洶,還以為海賊能成事。誰知道我們剛投降海賊,結果海賊沒幾天就敗了。你知道這次來的明軍能撐多久?”那親兵道:“將軍,這次不同了。你想啊,石善華他們帶領的軍隊,可是滿洲八旗。明軍連這些軍隊都能打敗,他們還能弱到哪裏去?”
高謙撇了一下嘴,道:“打敗八旗軍隊,很稀奇嗎?海賊來的時候,不是一樣將八旗軍隊給打敗了。結果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被大清的軍隊給趕進海去了。據說現在返回福建,也不成氣候了。也沒見他們能翻出什麽大浪來,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那親兵見說不動高謙,也隻好閉口不說。這時,石善華和金維藩也過來,對著高謙道:“高將軍,你應該加緊催促軍隊過河,然後立即向明軍發起攻擊。明軍昨晚追了我們一夜,現在正是他們疲憊的時候。”
高謙對石善華兩人來幹預自己指揮,十分反感。當即道:“石將軍太心急了,我們的軍隊,昨晚為了救援鎮江,也一樣趕了一夜的路。大軍現在能過河,已經十分勉強了,那裏還有力氣去攻擊明軍。”
金維藩道:“怎麽?高將軍這是不打算攻擊明軍?”高謙道:“金將軍說的對,如今我的軍隊也已經趕路一晚。我看等渡過運河後,就先休整一天,明天再對明軍發起攻擊。”
石善華一聽,頓時不依道:“高謙,你這是畏敵避戰,明軍明明追趕了一夜的路。人員已經疲憊不堪,正是破敵的好時機,你卻借機不肯出戰。”高謙一直都表現的十分謙卑,見石善華等人一定要給自己頭上安罪名,頓時也來了火氣。
高謙頓時也提高聲音道:“石將軍,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說明軍追了你們一夜,你們是怎麽甩掉明軍的追殺的。不知道石將軍你們是用了什麽方法,居然能讓你們逃了出來。你看看對麵的明軍,那可是三千騎兵,你們有何德何能,能從三千騎兵的手裏逃出來?”
石善華聽見高謙的話,頓時也無話可說。他總不能直接告訴高謙,說這支明軍騎兵是天亮的時候才追來的吧。金維藩一見,頓時道:“高將軍,你也不要著急,我們也是想讓將軍盡快將明軍打退,然後再回軍收複鎮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