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水師而來的周大柱和馬惟興,帶著軍隊已經先一步過江去了對岸。林日勝帶著林興珠來見朱由棟,朱由棟見了也十分高興,道“林將軍能反正歸明,是我們大明的幸事。”
林興珠道“殿下過獎了,罪將愧不敢當啊。當初我們都是延平王的部下,無奈之下降了清,一直都是心中的憾事。今生還能重歸大明,我們今生無憾了。何況現在還能為大明出力,和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朱由棟道“好,將軍對大明的忠心是天地可鑒。但是接下來還要煩請將軍,帶著水師戰船。護送複明軍的將士去鎮江,由他們攻打鎮江,讓鎮江的清軍,不能估計南京的戰事。”林興珠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安全的護送複明軍的將士到達鎮江。隻是不需要我們水師的將士參戰嗎?”
朱由棟道“水師的將士當然也要參戰,隻是你們的對手不是鎮江清軍,更不用水師將士去攻打鎮江。水師將馬惟興的軍隊安全送到鎮江後,立即封鎖鎮江段的長江。不讓瓜洲的清軍操江水師,衝過水師的防線,攻擊我們攻城的軍隊。然後盡量用炮火,支援馬惟興他們攻打鎮江。”
林興珠道“這點殿下不必多慮,現在清廷的操江水師巡撫是朱衣助。這人膽小怕死,當初延平王來攻打南京的時候,他當場就嚇的投降了。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說的,延平王居然沒有殺他。結果等延平王退走後,奇怪的是,清廷也沒有殺他,依然讓他做這個操江巡撫。”
朱由棟眼見天色漸晚,便對林興珠道“水師戰船,在晚上過江沒有什麽困難吧。”林興珠信心滿滿道“九江水師要是連這點任務完不成,還如何成為南京的屏障。今晚上要是有一個將士掉進長江,我親手宰了九江水師的這群兔崽子。”
聽見林興珠的話,朱由棟笑道“好,有林將軍的這句話,這裏的三萬複明軍,我可就交給林將軍了。明天一早,要讓大軍全部過江。”正在這時,鎮外一陣嘈雜,原來是胡一青等人終於帶著大軍趕到了。
看著源源不斷的軍隊,朱由棟之前的擔心終於放下了。見朱由棟要去處理現在到達的軍隊,林興珠都“殿下的事務繁忙,末將也不在打擾了。我先去督促水師兵將。運兵過江,保證能在上半夜讓軍隊全部過江。”
朱由棟當即道“好,那就有勞林將軍,讓你叔父林日勝也和你一起去吧。”等兩人走後,朱由棟這才找來胡一青等五人。五人一見麵就開始請罪了,道“殿下,末將等人延誤軍機,請殿下責罰。”
朱由棟揮手道“不必過於放在心上,先說說是怎麽回事?”王興道“殿下,這些士兵都是清軍俘虜整編,他們的很多在清軍那裏養成的習性,都還沒有更改過來。這一路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一會兒說的行軍太累,一會兒又說行軍太急。”
朱由棟道“這些事情,都不算是大事,但你們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李如碧道“殿下,我們這次的行軍確實有些太急了,特別是最後這兩天,平均每天都要行軍一百三十裏以上。軍隊裏掉隊非常嚴重,各軍掉隊的人,多達兩千人左右。我們五支軍隊,一共掉隊達到一萬人,幾乎是所有軍隊的兩成了。”
胡一青道“短時間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估計是不能達到。如果我們的軍隊能有兩個月就的訓練,一定能達到殿下的要求。”朱由棟道“我也想要兩個月的時間,但是沒有,一個的時間都沒有。如今王慶帶著兩萬騎兵,正在鳳陽府大戰。還要憑著兩萬人,去阻擋北麵來的清兵援軍。”
朱由棟看著長江邊上,依然在不斷等船的軍隊。水師的將士已經打起了火把,整個江邊都亮如白晝。朱由棟道“現在我們渡過的每一個時辰,都是我們騎兵將士用命換來的,我們能不珍惜嗎?還有,我們的騎兵整體來說,根本就不能和清軍的騎兵相比。但是他們依然的出擊,就是為了給我們擋住清兵援軍,為我們攻打南京做準備。”
聽見這些話後,王興、胡一青等人,都紛紛的低下了頭。朱由棟看著馬寶道“馬寶,按說你也是大明的淮國公。對於領兵打仗也是久經陣戰了,怎麽連這點都不懂?我知道,你怕我在乎你曾經投降過吳三桂。但是這不能成為你不作為的理由,在重慶的時候,我是奪了你的兵權。”
朱由棟又對著其他讓人道“你們也是一樣,都被奪了兵權。但那是不想讓你們陷入政鬥之中去,你們是將軍,是將領,戰場才是你們的歸宿。如果你們因此而變得意誌消沉的話,我還怎麽能放心的用你們,再將軍隊交給你們?”
馬寶等人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朱由棟又道“這天下依然被滿清占領,我們需要打的仗還很多。作為將軍,你們能讓天下人信服的,唯有你們的戰功。而不是整天想著怎麽抱怨。這對你們毫無用處。文臣死諫,武將死戰,這是天下至理。”
馬寶等人都有些羞愧,道“殿下,,末將等明白了。殿下放心,這次攻打南京,我們一定接近全力,不在做其他什麽想法。”
朱由棟道“你們今天能趕到,說明你們還是有能力的。馬寶、李如碧,你們二人不用去南京了,你們明天直接跟著水軍去鎮江。你們要攻下鎮江,然後擋住蘇州和常州的清兵。在我們攻下南京後,立即出兵攻打蘇州等地。”
馬寶和李如碧先是一愣,隨即聽見自己是去攻打鎮江。頓時道“殿下放心,我們一定拿下鎮江,擋住蘇州方向的清兵。”朱由棟又道“好,你們等下先不登船,你們直接坐水師的戰船去鎮江,我在南京城裏等你們。”
朱由棟又想王興道“那些掉隊的人,都是受傷不能行走的嗎?還是有其他原因的?”王興道“大多數士兵,都是受傷不能行走的。但也有一些人是因為我複明軍行軍太苦,而且不能像以前清軍那樣提前發放餉銀。”
王劉倉道“其實依我看,最主要的是我們沒有發錢,還不讓他們去搶劫百姓。”朱由棟道“那這些人暫時不能要了,他們的心裏如今隻記得怎麽搶錢,短時間是變不了。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去處理他們,先讓收容所裏的人將他們給看住。等這次戰事結束後,直接送去雲南,那邊正需要人口。”
隨後朱由棟道“你們先去安排大軍休息,然後明天過江後,走溧水攻句容。從南邊攻打南京。這次告訴將士們,攻下南京城後,滿城不封刀。”
聽見這話,所有人都驚了。複明軍從成軍以來,從來沒有屠過一座城池。就連當初在重慶,昆明,城裏已經多半都是親近清廷的士紳和清軍將士,朱由棟都沒有下令屠城。如今要麵臨大明的南都,可以說是江南第一城。崇禎皇帝在煤山自縊後,南京就成了漢人心裏的都城。
眼看著就要攻下南京,朱由棟居然下令屠城。這對一直被要求不擾民的複明軍來說,簡直就是破天荒的事情。但是眾人一想,又不覺得奇怪了。就現在滿洲人住的地方,可就是以前的大明皇城。
這就好比平常人家,被人家霸占了家產。如今主人發達了,要將當初霸占家產的人趕出來,怎麽也的胖揍一頓。何況這是關於皇家的事,誰要敢動皇帝的東西,還不得誅滅九族啊。怎麽一想,屠殺駐進皇城的滿洲人也是對的。
當下眾人也就不再說話,這時劉震過來道“殿下,蔣超將軍的軍隊,已經全部渡過長江了。現在是我們先過江,還是讓王興將軍他們先過江?”朱由棟道“還是我們先過江吧,他們已經連續趕路兩天了,讓他們的軍隊先休息一晚。”
然後朱由棟又向王興等三人道“今晚先讓軍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出發後,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南京。我知道你們軍隊裏,大多是一些清兵,現在能讓他們鼓起士氣的,也就隻有錢財。你們可要告訴他們,破滿城後,不封刀。但是必須兩天之內趕到南京城下,我不希望到了南京後,你們依然來找我請罪。”
然後朱由棟便對劉震道“走,我們現在就過江去吧。通知已經過江的馬惟興和周大柱,立即率軍先一步出發攻取當塗。我們帶著大軍,隨後就到。”說完,朱由棟便跟同劉震一起趕往江邊。
留下王興等人在原地,王興看著離開的朱由棟等人。皺眉道“我們要是等到明天早上再出發,恐怕是追不上殿下他們的速度。我看不如我們今晚不休息,直接讓大軍出發。”
王劉倉道“雖然我們知道時間緊迫,但是如今將士們不肯走,也不能再走了,我們該怎麽辦?”胡一青狠狠道“我聽說當時,苟興旺他們的軍隊也是行軍遲緩,結果殿下逼著在宿鬆整編後,行軍的速度這才提升起來。”
王興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也整編?可是我們的軍隊,基本上都是清兵俘虜,根本就不能起到彈壓效果。”一旁的李如碧和馬寶也對這個問題發愁,李如碧道“是啊,苟興旺軍隊裏,有一半都是複明軍調過去的老兵,我們這裏麵可沒有。”
胡一青道“不怕他們都是新兵,經過這一次行軍,我們也知道有些人,確實是願意跟著我們走的。隻是一些清軍的老兵油子在裏麵鬧事,才哄帶著大家都不願意走。殿下說的對,這些人想要短時間改變是不可能的。不光是我們現在沒有這些時間,而且還不能留下來給收攏隊。那樣起不了震懾作用,不如直接來個殺雞儆猴。”
馬寶道“對,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湖廣了,這些兵要是敢跑,他們被清廷抓住了也是死路一條。我們把這些給他們講了,肯定能壓住一部分。我們再拉攏一些願意跟著我們走的人,給他們升官。把那些鬧事的人全部剔出去,這樣我們一定能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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