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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半天時間

  眼看著朱由棟的講話要冷場,楊茂勳想了一下,就要回答。朱由棟卻揮了一下手,製止了他。然後朱由棟對著下麵的將士道:“我認為,之所以能稱為軍隊,首先他得有軍法。有了軍法,還得讓人遵守。那麽軍隊的第一要義,就是要服從軍法,軍令。”


  說完這些,朱由棟有些憤怒的道:“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居然有人跟我說,他們為了五兩銀子,要棄軍令於不顧,而且延誤軍機。你們說說這樣的人,配說自己是軍人嗎?這還是大明的軍隊嗎?”


  說著朱由棟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些將領,指著這些人道:“軍人不能保家衛國,不能護衛百姓,你還當什麽軍人?眼看著天下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讓滿清韃子斷我們漢人的傳承,毀我們的衣冠。將我們漢人變成他們的奴才,讓我們留出這樣恥辱的發型。你們不感到憤怒嗎?你們就甘願一輩子,然後讓你們的子子孫孫都和你們一樣,屈辱的活著?你們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朱由棟越說越怒,幾乎是吼道:“你們願意,可我不願意。你們可以為了五兩銀子,就把你的尊嚴,人格全部丟掉。我不想,我也不能,更加不能讓你們來毀了我大明的希望。”


  朱由棟在上麵講的是怒火中燒,憤怒的恨不得現在就提刀跟清兵去拚上一場。就連在朱由棟身邊的苟興旺,夏國相。還有楊茂勳和周昌都聽的是熱血沸騰,個個都是雙手握拳,恨不得現在就找人來打上一架。


  但是唯獨麵前的士兵,個個就跟入定一般,根本就跟看大戲一樣。沒有一個人因為聽了朱由棟的話,而感到憤怒的。所有人都是一臉平靜,甚至有些茫然。就像根本不關他們的事,唯獨之前朱由棟說有人找自己要銀子的時候,不少的士兵眼裏閃出了精光。


  看著全都一臉茫然的士兵,朱由棟突然又有些無力。真的能和這些士兵說懂這些嗎?朱由棟突然見沒了信心,單純的國家大義,民族大義,說起來是人血沸騰,但是真正放在現實中,估計也就忽悠幾個毛頭小子罷了。


  看這些士兵的樣子,朱由棟又想起自己當初,不也是因為活不下去,才走上了抗清的道路嗎?如果,當時有人跟自己說什麽民族大義,讓自己舍棄家裏的田地去造反。估計自己也和現在這些士兵一樣,當那人是在胡說八道,還沒有五兩銀子的誘惑大,也更來的實惠些。


  頓時朱由棟也沒有了說下去的欲望了,直接讓親兵上來,將複明軍的軍規給宣讀一遍。特別是關於士兵在戰場上,或者軍隊裏的表現。將會直接影響士兵家人


  ,在後方的生活,頓時引起了士兵的激烈反應。


  等軍規宣讀完了後,朱由棟直接以擾亂軍心,和延誤軍機的罪名。將昨晚的那十幾個將領,全部斬首。之前對於複明軍的軍規,這些士兵還不以為然。現在見朱由棟真的將這十幾人全部都殺了,所有的士兵頓時神情一震,再沒有剛才那種懶散的狀態了。看向朱由棟等人的眼色,頓時也敬畏不少。


  然後朱由棟道:“我知道你們在想,等我帶著大軍離開後,你們又可以重新像前幾天一樣,我行我素。認為隻要你們人多,就連軍法都拿你們沒有辦法,法不責眾嘛。但是我現在就明確的告訴你們,不要妄想,也不要以身試法,否則你們絕沒有好果子吃。”


  朱由棟的話,現在自然有人幫忙往後麵的傳,以保證所有的人都能聽見。朱由棟繼續道:“我今天能斬了這十幾個將領,明天我就不怕再殺幾十個,甚至是上百個士兵。”


  然後朱由棟又將苟興旺叫了過來,道:“將我複明軍的連坐法,通曉全軍。以複明軍老兵為將領,另外將所有的漢陽降兵,降為下等兵。紅關大營的清兵為上等兵,上等兵可以直接升任為小旗。但下等兵必須要先升為上等兵,然後才能升任小旗。”


  苟興旺立即道:“好,我這就去安排。”朱由棟道:“還有,告訴所有的人,上等兵要是在這次行軍之中表現不好的,也是會被降為下等兵的。至於那些表現好的下等兵,是可以升為上等兵,小旗官對於小旗隊裏的隊員,有權決定自己隊員的等級劃分。”


  一旁的苟興旺忙和毛壽登趕緊讓人宣布,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條軍令。朱由棟接著道:“立即將軍隊裏的文吏全部調出來,讓他們就在這裏,登記所有人的籍貫,家人。然後就讓各個小旗的人上前點人,直接帶人現場組建小旗。讓所有的將士,盡快記住他自己的小旗官是誰,凡是以後敢亂走或者亂跑者,都會影響他們的晉升。”


  朱由棟看了一下楊茂勳道:“讓楊茂勳先去找人來登記,夏國相,去把你軍隊裏的文吏也先借出來。人手要是還不夠,就去縣裏找,隻要會寫字的人都可以。”楊茂勳和夏國相立即就去準備。


  朱由棟又道:“毛壽登,你立即去將軍隊裏的複明軍老兵集結起來,給他們講清楚,這次行軍之中,他們自己手下走丟了多少人,對他們一樣影響。對於受傷掉隊的人,隻要後麵跟隨收容隊,然後歸隊的人不算在內。”


  朱由棟說完後,毛壽登也立即去集合複明軍的老兵。朱由棟對苟興旺道:“半天時間能不能完成整編

  ?”苟興旺道:“如今又殿下的八千人震懾,半天時間絕對沒有問題。”


  朱由棟道:“那好,今天上午就給你用來整頓軍隊,下午的時候,我們再出發。先讓人去組織好大軍收容隊,千萬不可讓那些受傷掉隊的將士,散落在路上沒人照顧。”


  有了朱由棟手裏的八千精銳壓陣,苟興旺手下這一萬士兵根本就沒有人敢鬧事。何況,前麵還有十幾給將領的腦袋在這裏擺著的。很快,所有人都排著隊,上前由軍隊裏的文吏,將他們統一登記後,由已經被任命為小旗的複明軍將士帶走。


  苟興旺讓之前已經分配到各部的副職人員,依舊按各級副職給安排下去。見登記的速度跟不上,朱由棟又讓周昌去將宿鬆城裏的教書先生,各個店鋪的掌櫃全部都召集了起來。終於用一個上午的時間,將一萬大軍的將士給登記完畢。


  朱由棟也不讓這些人白忙活,給這些人都發放了一兩銀子作為補貼。至於這個錢是從哪裏來的,大家都知道,宿鬆城裏幾家對大清特別忠心的士紳,如今已經家破人亡了,破敗的房子裏還有餘火沒有燃盡。


  見所有的將士都已經全部重新整編後,朱由棟就催促苟興旺安排大軍立即做飯。下午午時剛過,苟興旺就帶著大軍開始出發。


  這一次,苟興旺一聲令下,再也沒有那個將領,出現拖延的情況。然後朱由棟又讓所有的複明軍將領,全部下馬和將士們一樣,背上幹糧步行。將馬匹全部空出來,讓那些腳上已經受傷的將士乘騎。


  等大軍全部出發後,朱由棟才帶著夏國相的騎兵一起出發。雖然經過了強行整編,但是這些將士以前都是清軍,都沒有像複明軍一樣,經過長途行軍的訓練。等到了晚上,大軍到達太湖的時候。因為腿腳上受傷,不能再走的人,已經達到上千人之多。


  見狀,朱由棟隻好讓夏國相的騎兵也全部下馬,將馬匹全部讓出來。所有人,除了需要往前麵,去打探情況的斥候依然騎著馬以外,其他人都一樣,全部步行趕路。朱由棟也一樣,將馬匹給讓了出來。


  本來,白天麵對朱由棟強硬的將軍隊整編,還直接殺了那麽軍隊裏的將領。這些士兵對朱由棟的印象,隻能用殘暴來形容。但是現在看見,朱由棟居然為了受傷的士兵,將自己的坐騎都讓了出來,頓時讓這些士兵有感到異樣。


  以前的清軍將領,雖說不斷地找上麵的人要錢。但那不過是打著大家的幌子,給他們自己腰包裏撈錢。誰也不會管手下士兵的死活。如今朱由棟雖然一文錢都不發,但是所有的

  將領都和士兵一樣,全部下馬步行,還讓那些受傷的士兵坐再馬上。


  這種事情,以前聽也沒聽過,更不要說是見到了。頓時不少的士兵,都小聲跟自己的小旗或者是總旗打聽。問過才知道,複明軍人家訓練的時候,將領是跟著士兵一起訓練的。根本就不像清軍,要訓練了就把士兵拉出去,跑幾圈,然後也就再沒有人來管你。


  黃進是嶽州府的農戶,這次因為清廷的撤遷,他就被當地官府帶著遷到了武昌。後來張長庚擴編軍隊,被編入了紅關大營。然後在紅關大營裏,跟著眾人一同投降,這次又被苟興旺挑了過來。今天上午整編後,跟著隊伍一路走過來,這時候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已經麻木了。


  誰知道剛剛休息了一個時辰,大軍又要開始出發了。現在聽大家都在議論朱由棟步行的事情,頓時也對自己的小旗道:“大人,這複明軍的將領,真的也要和士兵一起訓練嗎?”


  他的小旗官叫郭淩,是在四川建昌衛投降的清兵,隨降兵一起到重慶,被編進了朱由棟的親兵衛裏麵。現在被劉震調給了苟興旺,郭淩在複明軍裏也沒有訓練多久,對複明軍的訓練也不是太了解。


  不過現在被手下一問,有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其他的小旗,總旗都說的頭頭是道的。隻好硬著頭皮道:“那是當然,我們在重慶訓練的時候,不管是百戶,還是千戶大人,就連總兵大人都要一起訓練。”


  黃進不解,道:“以前的軍隊不都是那樣嗎?新兵招來,隻要打上幾仗,等新兵的膽子大了,自然就會了。當時清兵就沒有要求訓練,大家都盼著自己不死,等成了老兵就好了。我聽說以前清兵就不訓練,他們就是把活下來的老兵全部集中到一起,讓他們訓練陣勢就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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