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苟興旺帶著眾人,全部進入縣衙後,清軍已經到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眾人隻好和清軍拚死一戰。僅剩下的一百多名複明軍,紛紛擋在縣衙大門處。
就在這時,城外突然傳來大量的大炮聲,聽聲音不下幾百門的大炮在開炮。這炮聲響了沒多久,清軍的攻勢也不在激烈了。反而不少的清軍開始往城外撤退。看的苟興旺等人莫名其妙,誰也搞不清楚清軍到底唱的哪一出。
看著已經全部撤走的清軍,苟興旺一時間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還以為是清軍要來勸降了。結果等了半天沒看見有人來,毛壽登在剛才撤退中,被清軍一刀砍中,現在正在包紮。
苟興旺道:“你們守在這裏,我出去看看。”說完,苟興旺就帶著兩個民壯,出了縣衙的大門。到外麵一看,才發現不光是整個縣衙前麵已經沒了清兵,就連城裏的街道上,也沒有一個清兵存在,就好像清兵根本就沒有來攻過城。
一個民壯道:“真是見鬼了,清軍明明馬上就能將我們全部殺死了,怎麽突然就消失了呢?”另一個民壯道:“或許是清軍突然醒悟了,我們都是漢人,他們不願意和我們打了。”
先前的那個民壯道:“盡胡扯,他們要是能醒悟,什麽時候不醒悟,偏偏等到這時候來醒悟?”苟興旺道:“都不要說話了,我們往城門方向去看看,看清兵走了沒有。”
於是苟興旺就帶著兩個民壯,一路謹慎的往城門而去。當剛走到一半距離的時候,苟興旺突然道:“你們聽聽,是不是另外那裏有喊殺聲?”兩個民壯頓時仔細的聽了一下,道:“將軍,真的有喊殺聲,不會是清兵從我們後麵攻過來了吧。他們從後麵偷襲,現在不是已經打進縣衙了?”
苟興旺也頓時一驚,但隨即一想。便道:“不可能,就算他們從後麵攻擊,但是就在一個縣城,怎麽會喊殺聲如此的小。而且剛才他們已經快攻進縣衙了,現在來偷襲不是多此一舉嗎?”就在三人完全不懂瞎猜的時候,突然走後麵跑來一個複明軍。
遠遠的就喊道:“大人,有人在攻城。”苟興旺嚇了一跳道:“誰在攻城?他們攻到哪裏了?清軍又多少人?”
那複明軍將士喘了兩口氣,才道:“大人,不是清軍在攻城,是我們的人在攻城,我們的人在攻打武昌城了。”苟興旺還以為是這將士糊塗了,道:“你居然敢如此信口雌黃,武昌城是多大的堅城,豈能說打就打。除非是殿下帶著大軍到來,否則誰。”
苟興旺猛然醒悟過來,道:“你說什麽?你說我們的人在攻打武昌城?”那複明軍將士點頭道:“是的,大人,剛才有民壯跑來說,他們跑到長江邊上,才發現武昌那邊有人在攻城。現在對麵武昌城裏火光衝天,看樣子已經都攻進了武昌城了。你想,現在能去攻打武昌城的,可不就隻有我們複明軍了嗎?”
苟興旺頓時興奮的團團轉,一邊搓著手,一邊來回走動道:“對,現在隻有我們複明軍會去攻打武昌城。既然是複明軍在攻打,那一定就是殿下他們到了。我們的援兵到了,我們得救了。”
說到這裏,苟興旺頓時高聲對著那個複明軍將士道:“你知道嗎?殿下帶著大軍來了,我們有援軍了,我們得救了。”那複明軍將士一聽,也想明白了。頓時激動的哭道:“我們援兵來了,我們得救了。”說完就自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旁的兩個民壯,還一臉茫然的看著苟興旺和那個複明軍將士。好半天才高興的歡呼起來,道:“我們得救了,我們的援兵到了。”然後就瘋狂的往縣衙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
那複明軍將士見狀,不敢讓苟興旺在這裏停留,忙扶著苟興旺也返回縣衙去。等苟興旺返回縣衙是,整個縣衙已經陷入了狂歡之中。雖說是狂歡,但是所有人都在嚎啕大哭。
苟興旺現在也感慨萬千,頗有九死一生的感覺。苟興旺現在明白了,清兵之所以退去,是看到有複明軍攻上的武昌城,他們這是為自己留後路。但苟興旺也不敢大意,布防是沒有用了,畢竟現在漢陽城裏的複明軍,總共隻有一百人,還全部都帶著傷。
但苟興旺還是派了幾個民壯出去打探情況,不一會兒,民壯回來道:“將軍,現在城外的清軍,已經全部退回軍營去了,外麵根本就沒有人。我剛才在城牆上看了,清軍水寨那邊炮火連天啊。打的那叫一個凶狠,要是有人的話,估計都給炸成肉渣了。”
苟興旺又問道:“那現在武昌城裏怎麽樣?”那民壯道:“具體怎麽樣,我也不知道,但是整個武昌城裏都是火光衝天,而且城牆上還有人不斷在交戰。”
苟興旺急道:“說這些有什麽用?現在清軍的形勢怎麽樣了?我們的軍隊攻到哪裏了?”那民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道:“將軍,我光顧著看熱鬧了,沒看清楚。”
苟興旺無奈,這時毛壽登也已經包紮好了,對苟興旺道:“大人,要不還是你去看看,要是有什麽變化也好安排。”苟興旺道:“可是,我要是走了,清軍再來偷襲a辦?”
毛壽登道:“沒事,有我在這裏看著,如今我們也就隻有一百人,其他的都是一些婦女兒童,要真的來了清兵,大人你在這裏也未必有用。”隨後毛壽登又道:“其實大人也不必擔心,既然剛才清軍都退了出去,現在武昌那邊戰事又如此激烈。清軍在對麵戰事沒結束之前,是不會在來攻打我們的。”
苟興旺想了一下,也覺得毛壽登講的有理。何況他自己也十分想出去了解一下情況。便道:“那好,我出去看看。你們也要小心些。”
苟興旺來到城牆上,一路上到處都是屍體。清軍已經全部退回軍營去了,整個漢陽城,到處都是一片寂靜。有些被點燃的房屋依舊燃著大火,時不時的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苟興旺看著對麵,已經徹底陷入喊殺聲裏的武昌,似乎想起了前幾天的漢陽。如今城下還堆著無數的屍體,如果膽小的人,恐怕剛站在這裏就已經膽寒了。
黑夜中,突然傳來腳步聲,聽聲音還不止一人的腳步聲。沒一會就傳來對話道:“大人,看著樣子,漢陽城已經被清兵給攻破了,城外早就沒有清兵了。城裏也聽不見有打鬥的聲音,估計第一軍的兄弟們都全部殉國了。”
接著另一人道:“哎,可惜了,本來還想著能救幾個人出來呢。結果他們全部都已經殉國了,我們隻好先回去選個地點,準備接應大軍渡江了。”
跟著苟興旺一起出來的複明軍,頓時接口道:“那個王八蛋在胡說八道,老子還站在這裏呢,居然說老子殉國了。”城下的人也嚇了一條,頓時喊了一聲“媽呀,碰見鬼了。”
苟興旺的思緒也被打亂了,頓時朝城下怒道:“你們是哪個軍的狗崽子,有你們這麽當斥候的嗎?一路上嘰嘰喳喳,你當清軍都是聾子嗎?趕快給我滾出來。”城下的人這才走了出來,總共有五六個人。
這些人站在城下,畏畏縮縮的看著城上的苟興旺三人。其中一人道:“幾位是什麽人?你們怎麽隻有三人站在這裏?我們是水師的將士,來查看城裏守軍狀況的。”
苟興旺沉吟道:“水師?咱們複明軍的水師隻有三千人,怎麽突然來武昌了?你們是哪裏的水師?”城下的人道:“將軍,我們是洞庭湖水師,前幾天剛剛才反正的。”
苟興旺自言自語的道:“洞庭湖水師?這是清軍的水師啊。”然後又大聲對城下的人道:“原來如此,也好,你們來了多少人?對麵是殿下在攻城嗎?”這個問題城下的人就回答不出來了,畢竟隻是一個小兵,道:“將軍,我們這次來的人不多,對麵攻城的人,具體是誰我們也不知道。”
見狀,苟興旺道:“拿你們現在來了多少人,你們盡快進城吧。”旁邊的複明軍見狀道:“將軍,不可啊,如此輕易的就讓他們進城來,如果他們是清軍假扮的怎麽辦?”
苟興旺道:“就算不假扮,難道清軍就攻不進來了嗎?要不是剛才清軍退了出去,我們還能擋住清軍的攻擊嗎?如果真是清軍,他們進來後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什麽?”
當下兩個複明軍將士也沒法反駁了,暗道:“是啊,就隻有一百人的複明軍,那裏還能阻擋清軍攻城?”不過接下來的事實,證明兩人的擔心是多餘的。沒過多久,剛才城下的人就紛紛進城了。苟興旺等人暗中數了一下,大概有一千人左右。這些人,當然就是朱由棟安排,過來增援漢陽城的洞庭湖水師。
確認這些人都是複明軍後,苟興旺也就放心了。畢竟能夠活下去的情況下,誰也不願意去死。水師也說了一些對麵的情況,苟興旺這才知道,對麵真是朱由棟帶著大軍到來,目前真在攻打武昌。
等苟興旺知道情況後,想了一下,道:“如今武昌城的戰況,估計已經沒什麽差錯了。現在在漢陽城外的清軍,卻是一大變數,我們要想方法解決掉。”毛壽登道:“大人想怎麽去解決?如今清軍有五萬多軍隊,我們隻有一千人。”
苟興旺笑道:“這有何難?有時候,打敗敵人不一定就要軍隊,伐謀攻心才是上策。”聽了苟興旺的話,毛壽登道:“大人想去勸降?”苟興旺道:“有什麽不可呢?現在清軍失去了武昌,他們現在就是無根之萍,這時候去勸降是最好的。”
漢陽城外,複明軍和清軍的實力對比,可就懸殊的很。清軍又五萬多大軍,還有接近三萬的民壯,實力如此懸殊,苟興旺依然堅持要去勸降。其他人攔不住,也隻好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