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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世事無常

  張長庚在一旁也不敢說話,他現在是說的越多,怕是錯的越多。之前十拿九穩的事情,已經說錯了兩次。張長庚現在考慮的是在戰事完了之後,該怎麽處罰王明德。好讓自己的在這件事情中,受到最小的牽連。


  而現在的王明德,經過剛才的激動時刻,居然坐在牆垛旁邊哭了起來。真是太不容易了,本來好好的三道防線,居然頃刻將就被明軍攻破了兩道。要不是最後時刻,漢陽城的城門被關上了,估計現在三道防線都沒有了蹤影。


  開始說的是銅牆鐵壁,結果表現還不如紙糊泥捏。現在功勞沒有他王明德的不說,平白無故的差點就讓他沒命了。好在現在漢陽城門關上了,明軍也被擋住了,隻要漢陽不丟,怎麽處罰他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正好這時候,長江上的清軍水師,也開炮了。大炮轟鳴,硝煙騰起,炮彈落下,頓時就見對麵漢陽城下的明軍,紛紛四下躲閃。就算明軍已經拚盡全力躲閃,依然有不少人被大炮直接命中,一時間明軍被炸的人仰馬翻。


  看著對麵,炮彈落下後,地上泥土飛揚,被炮彈命中帶起的殘肢斷臂,還有被震上天的明軍。眾人又有了信心,胡茂勳道“如此強大的炮火下,明軍再沒有攻下漢陽的可能了。恭喜總督大人,等我大軍過江後,定能一舉殲滅來犯之敵。”


  嶽樂也欣慰的看著對麵,道“這才像個樣子,如果真像之前那樣,你們這些官個個都該殺了。皇上將湖廣交給你們,可不是讓你們來糟蹋的。”


  張長庚忙道“是是是,安親王訓斥的對,卑職等一定嚴加督促各地官員,絕不在出現剛才漢陽的一幕。”


  這是水師戰船又發射了一輪炮彈,頓時炮彈如雨點般的砸在了,漢陽城外的平地上。這次清軍發射的是開花彈,炮彈飛出後,還響起了一連串的爆炸聲。頓時漢陽城外麵,就冒起了不少的白煙。接著猛的一聲巨響,似乎是漢陽城城門的地方被打中了。


  城上的官員想起剛才,還在城門口的明軍,頓時叫好。這時王明德也顧不得剛才的計較功利的心情,叫道“好啊,如此厲害的爆炸,明軍一定是屍橫片野,想來明軍已經膽寒了,如果此時有一支大軍殺出城去,明軍必然打敗。”


  就連張長庚也撫須道“漢陽城無憂矣。”李萌祖在嶽樂麵前道“這等爆炸怎麽有些過了啊,咱們大清水師的大炮有這麽厲害嗎?”


  嶽樂也皺著眉頭道“我也見過大炮,就連北京城鑄造出來的紅衣大炮,也沒有這樣的動靜,我看事情不對。”嶽樂的話剛說完,就見對麵情形已經逐漸清晰過來。


  但是漢陽城上的守軍,和城外的明軍都好像定住了,誰也沒有動,一時間讓武昌的官員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突然見到,城門下的明軍似乎動了起來。那些明軍正爭先恐後的往城裏衝。


  頓時張長庚,王明德如同掉進了冰窟裏,不約而同的想到“漢陽城破了。”不待他們二人反應過來,胡茂勳就吼道“不好,剛才的炮彈,打中漢陽城的城門了。快讓增援的大軍過江,否則漢陽城要不保了。”


  但是現在什麽也來不及了,就見明軍如同潮水一般湧入漢陽城。嶽樂也急了,道“讓水師去,直接往城裏開炮,一定要消滅對麵的明軍。”


  就算嶽樂等人怎麽著急也來不及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的清兵逃命,然後被明軍追上砍死。還有江邊的船隻也在紛紛離開岸邊。


  武昌城頭上揮動小旗,讓水師立即對明軍進行炮轟。但就在水師戰船要動的時候,對麵龜山上的炮兵陣地開炮了。但炮彈沒有落在明軍頭上,而是直接飛向了長江裏的水師戰船。


  王明德見狀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嘴裏道“完了,龜山炮兵陣地也落入明軍的手裏了,這些徹底完了。”周圍的其他官員頓時都回退兩步,離王明德遠遠的。很害怕現在跟他的關係,將來牽連到自己。


  李萌祖對嶽樂道“王爺,現在水師戰船已經對漢陽沒有什麽意義了,何況現在龜山炮陣落入了明軍之手,應該迅速召回水師,否則得不償失了。”


  好像在印證李萌祖的話,就這短短的時間,長江中心的水師,已經遭受到了兩輪炮彈打擊。有三艘船已經中彈,好在水師提督李國棟當機立斷,直接讓船隊後退。但就算這樣,那三艘中炮的戰船,也已經動不了了。這三艘戰船損失太嚴重,現在已經在快速下沉了。


  明明好好的一場大戰,偏偏得到如此的一個結果,嶽樂當然怒不可止。張長庚見狀頓時一把拖過王明德道“你這個漢陽知府是怎麽當的?你不是說漢陽防守萬無一失嗎?你還吹噓自己三道防線是銅牆鐵壁,怎麽半天時間就被明軍給攻破了?”


  這時候,王明德還那裏說的出話來,但是見張長庚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身上。頓時也急了道“總督大人,這不能怪我啊,是大人讓我來武昌的,現在漢陽都是知縣一個人在處理啊。”


  張長庚吼道“你來武昌,但是防務是你布置的,你不是說你的炮兵陣地能堅守朗個時辰嗎?現在又連個時辰嗎?”


  嶽樂聽見兩人相互推諉,頓時喝道“好了,難道還不夠丟人嗎?明軍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將漢陽奪了去。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嗎?”


  在場的官員頓時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張長庚道“王爺,這確實是卑職等的恥辱,我們立即發兵奪回漢陽,將這些明軍全部殺光。”


  要說這張長庚,本來也隻是一個文官,初任秘書院編修。後來遷弘文院侍讀,秘書院侍讀學士兼佐領,遷國史院學士,充殿試讀卷官。一直當地都是徹徹底底的文官。後來官運來了,被順治提拔外放為湖廣巡撫。


  本來好好的當個巡撫,也沒他張長庚什麽事。隻是大明突然不行了,洪承疇帶著大軍進入雲貴,這讓他這個巡撫,也有些眼熱洪承疇一個文官,得了那麽多的軍功了。


  恰好這時候,順治一時間找不到人選,就讓張長庚先頂著這個湖廣總督。然而張長庚又是一個不安分的人,見人家洪承疇,五省總督都幹的好好的。於是他自己心裏也就火熱了,覺得洪承疇不過也是一個文人,他能幹的好,我也能。


  結果自從上任以來,先是被洪承疇的人給壓這,好不容易洪承疇離開了。自己終於能做主,結果就碰上這些事。去年還好,基本上湖廣也平平安安的過了。先前還嘲笑郎廷佐在江南幹的不好,遇上鄭成功這麽個麻煩。


  誰知道現世報來的這麽快,這才剛過完年,明軍動作頻頻。先是雲貴的驛路斷了,然後就是夔東的明軍頻頻出現。現在好了,湖廣清軍敗了兩陣後,形勢就急轉直下。如今更是打到了自己眼皮下了。


  但是現在不管怎麽樣,必須先打敗漢陽的明軍。否則自己很有可能,直接就步馬逢知抄家滅族的後塵了。剛跟嶽樂保證完,就看見王明德居然還坐在地上,頓時氣道“混賬東西,漢陽丟了,居然不思補過,居然還敢端坐於此。朝廷養你何用,大清要你何用。”


  說完直接一把奪過旁邊清軍的腰刀,直接一刀將王明德捅了個對穿。王明德怎麽也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張長庚居然直接將他給殺了。


  張長庚殺了王明德之後,看向其他人道“之前你們撤遷不力,我不予追究了,但是以後還有人敢對朝廷,對總督府的政令敷衍了事的,一律嚴辦,決不輕饒。王明德就是你的榜樣,誰要是覺得本都的刀不夠鋒利,盡管來試”


  在場的官員頓時全身一震,見張長庚滿臉崢嶸,手裏提著血淋淋的刀。誰也沒想到,突然間張長庚就直接下狠手。根本不給王明德絲毫的解釋機會。頓時都齊聲道“卑職等一定竭盡全力辦好朝廷的差事,絕不敢再有絲毫敷衍,也不再讓總督大人煩惱。”


  張長庚道“希望諸位大人說道做到,我們共同完成朝廷的差事。”然後對旁邊的撫標總兵卜世龍道“立即去調集大軍,準備發兵攻打漢陽。我們的水師去不了漢陽,估計運兵過江的船也去不了,我們得另想辦法。”


  胡茂勳小心道“總督大人,準備調多少軍隊過江?”張長庚道“如今看明軍的規模,估計在一萬五千左右,我們調集三萬大軍應該沒有問題了。”


  然後張長庚又向嶽樂道“王爺你看怎麽樣?”嶽樂道“我不管你這些,隻要你盡快將漢陽奪回來就可以了,其他我一概不管。”


  這時城上的人又聽見對麵龜山上的大炮響了,忙上前查看。果然是清軍的運兵船,被龜山上的明軍發現,開炮阻攔清軍。運兵船本來就慢,如今在大炮的威脅下,也不敢再往北岸去,這時隻好掉頭返回武昌了。


  這下,眾人再沒有什麽可說了。李萌祖突然道“我看再調三萬人去,這樣也有把握些。”張長庚不明白李萌祖的意思,道“李大人,就一個小小的漢陽,用得著四萬大軍嗎?是不是有些太看得起這些明軍了。”


  李萌祖道“誰說是要調四萬大軍了。”胡茂勳道“那大人說的三萬人是什麽意思?”李萌祖道“我是說調三萬民壯去攻城,這樣一來,就是憑人堆也能將漢陽堆下來了。還有張總督不要忘了,就是這支不大家被看得起的明軍,剛剛才打下漢陽,還有兩個炮兵陣地。”


  嶽樂陰沉著臉道“還有漢口,我們的漕糧也丟了。”眾人一看,果然漢口那邊也有不少的清兵正在往外逃,後麵還有明軍在不斷追趕。


  見狀,張長庚頓時也就不再說什麽。回頭一看卜世龍居然還站在自己麵前,頓時怒道“沒聽見李大人的話嗎?還不快去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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