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苟興旺抬頭就看見複明軍的幾個將士,正趴在護城河邊看著自己,頓時大怒道:“你們管我做什麽?快炸開城門,攻進城去啊。”
苟興旺一直在護城河底,還不知道城門已經被炸沒了,還在催促複明軍的人去炸門。趴在河邊的複明軍道:“將軍,剛才城門處的火藥被引爆了,現在城門已經炸了。”
苟興旺本來就大量失血,整個腦袋現在暈乎乎的。聽了上邊幾人的話,頓時氣的差點直接就背過氣了,吼道:“城門都被炸了,你們攻城啊,看著我幹什麽?你們這些狗日的混球。”
聽見苟興旺的話,頓時複明軍的人才反應過來。漢陽城的門沒了,剛才還趴在地上的複明軍,頓時一下跳了起來,怒吼道:“城門沒了,衝啊,殺清兵了。”吼叫著就直接衝進了城去。
城上的清兵,被剛才劇烈的爆炸,震得還頭暈呢。這時都還沒反應過來,城下門洞裏的清軍。已經在剛才的爆炸裏,被炸的粉身碎骨了,連屍體都沒有一具完整的。現在城門處一個人都沒有,隨著這幾個複明軍將士衝進城去,剛才爆炸炸蒙了的人,仿佛才回過神來。
城牆裏麵的人叫喊著往城裏跑去,城外的複明軍,也瞬間爆發出了驚天的歡呼。所有的複明軍將士,爭先恐後的往城裏衝去,追著已經開始逃跑的清軍砍殺。
城上的清軍,這時也不敢再笑了,各自尋找道路,紛紛逃跑。隻有苟興旺依然躺在護城河底吼道:“你們些個狗崽子,也不用全部都跑啊,快讓人拉我上去。”
剛說完,就聽見上麵又有人道:“將軍莫慌,我們來救你。”這才發現是自己的親兵,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裏找的一條布帶,扔了一頭下來,又順著布帶爬下來了兩人。將布帶綁在苟興旺往的身上,然後上麵的人就開始拉,下麵的兩人幫著往上舉。
苟興旺就這麽被幾人像提貨物一樣給拉了上來,然後又有其他將士過來幫忙,將下去的兩個士兵給拉了上來。苟興旺一看,旁邊還有十幾人在那裏蹲著呢。苟興旺道:“你們還不去攻城,在那裏蹲著做什麽?”
苟興旺剛才被拉上來後,整個漢陽城下,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就這十來個人再這裏最顯眼。那幾個人頓時委屈道:“將軍,不是我們不去啊,我們去不了。”
苟興旺怒道:“混賬,現在正是攻城的時候,你們在哪裏蹲著,怎麽就去不了。還不快衝進城去殺敵。”要不是現在苟興旺雙腿受傷,早過去抽這幾人了。
那幾個兵聽將苟興旺發怒,頓時也不敢在蹲著了,忙起身往城裏跑去。但幾人跑路的姿勢卻不對了,都用手提著褲子,然後將刀抱在懷裏。
苟興旺這才道:“你們的褲帶呢?”那些士兵頓時都看向了苟興旺親兵的手裏。苟興旺這才明白,剛才拉自己上來用的布帶,就是這些士兵的褲帶。隻好道:“好了,你先回來將褲帶給係吧。”
一翻忙碌後,城外已經沒有士兵了。另外兩條堤壩上的清軍,已經被複明軍給消滅了。有些膽小的已經投降。堤壩也被複明軍給全部占領,剛才留在那裏的複明軍,已經開始在布防了。長江上的清軍水師,見複明軍已經全部攻進城去,現在也不便再發炮。
反而是龜山上的炮陣,開始對著長江上的清軍水師發炮。複明軍現在的炮兵雖然規模不大,但都秉承了朱由棟的覆蓋式轟炸。龜山上的炮手在周林元的要求下,不再單一的瞄準,而是集中起來對水師戰船進行炮轟。
最開始隻有一門大炮發射,這是測試距離。清軍水師隻認為這是龜山上的炮陣,為了增援漢陽城而發炮。隻是誤差大了些,畢竟這個時代的大炮,能不能打中,真的隻是靠運氣。所以長江上的清軍,也沒有在意。
但沒過多久,猛然就聽見,龜山上的炮兵陣地,連續的大炮轟鳴。然後炮彈就鋪天蓋地的,向水師戰船飛來。這時,清軍水師才明白過來,剛才的那一發炮彈不是誤差大,而是龜山上的整個炮兵陣地都丟了。
清軍水師提督李國棟,見龜山上的大炮,直接向自己的戰船開炮。頓時吼道:“快掉頭,轉舵。”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飛來的炮彈,頓時在江麵上激起了幾丈高的水柱。二十幾發炮彈,覆蓋式的砸向水師的戰船,立即就有三艘戰船被擊中。
有兩艘還好一些,隻是砸壞了船上的一些建築。但有一艘就比較倒黴,足足被三顆炮彈砸中。有一顆炮彈直接打中了船尾處的船沿,將那個地方的木板直接打斷了好幾塊,露出一個七尺見方的一個大洞。頓時江水就嘩嘩的往裏灌,船上的清軍想去將洞口堵上。奈何被打出的洞太大了,怎麽也堵不住。
這時候,李國棟知道艦隊不能再做停留,立即催促舵手和船工開船離開。但是頓時間內,又那裏能夠走的了。就剛才這一耽誤,各船還沒掉過頭來,龜山上的大炮又開始咆哮了。
這一次,打過來的炮彈更加準確了,有六艘戰艦受損。其中四艘都沒有多大問題,隻有兩艘轉船受損比較嚴重。一艘船打穿了水下的船體,正在進水。另一艘被連續幾發炮彈打中,現在已經失去了動力,正在下沉。
無奈之下,李國棟隻好帶著能動的武昌水師,開始後退,然後派小船去,將幾艘受損嚴重的戰艦給拖回來。但效果不是很大,這三艘船,基本上現在是不能動了。清軍的小船過去,剛將繩子套上,還沒來得及拖走。
這三艘船就被龜山的大炮,集中照顧兩輪後,紛紛沉入江中。船上的清軍,也紛紛跳水逃命。李國棟見狀隻好帶著水師艦隊返回武昌水寨去了。
被親兵抬著進城的苟興旺,可不知道現在清軍水師,在長江上的情況。隻是聽見龜山上的大炮在響,頓時也就放心了。進城後,就見不少的民壯和清兵在四處亂逃,苟興旺立即讓人去維持秩序。
從漢陽城的鳳山門進入縣城後,一條正街直接連通縣衙,右手邊就是官倉和校場。苟興旺被抬進縣衙後,立即就有郎中來給苟興旺處理傷勢,剛才在城外隻是簡單的止了血。現在郎中才將苟興旺的傷口打開,重新清洗過後再進行縫合。
一邊由著郎中治療,一邊不停的指揮各處複明軍,清剿城裏的清軍。漢陽由於東靠長江,北邊又與漢口隔著漢水。所以縣城外麵,依然有這各種官署和碼頭。
這時候,千戶董爾昌正帶著人衝出東門,沿長江攻打各處官署和碼頭。整個長江邊上混亂不堪,不光是清軍在跑,還有碼頭上的船家,民壯。很多人一不小心就被擠進長江裏去。
雖然複明軍的人在後麵大喊:“投降不殺。”但依然效果不大。不是這些人不怕死,而是在漢陽這邊的人,大多數家產家人都在對麵的武昌。他們現在要是投降了,清軍能放過他們的家人嗎?
漢陽縣令剛從東門出來,也不敢停留,直接跑到洗馬口碼頭。讓手下仆人去搶了一艘船,將其他人全部都趕下船來,然後仆人過來讓縣令他們上去。縣令見自己帶的人都上了船,立即就讓船家開船過江。
船家剛要開船,岸上就跑來一隊清兵,大呼小叫的讓船上的人立即滾下來。漢陽縣令見狀,大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了,也不看看老爺我是誰,敢讓我下來,你們活的不賴煩了。”
這時,清兵後麵走來一個總旗,直接上來就給了那縣令一個耳光,道:“要不是老子們護著你,你狗日的現在就被明軍給剁了,你神氣什麽?趕緊給老子滾下去,否則老子將你丟進長江去喂魚。”
縣令的仆人要上前去理論,頓時和那些清兵推搡了起來。岸上這時候又傳來了明軍的喊殺聲,幾人頓時都慌了起來。那幾個清兵見狀,頓時使力的猛推了兩下,本來不大的船頓時搖晃起來。
結果這縣令是個文弱的讀書人,本來幾人推搡,他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現在被突然搖這幾下,更加站不住了,直接“撲通”一聲,掉進長江去了。
那百戶在後麵看的真切,見這下貨闖打了。就是把這縣令救上來,估計他也不會善罷甘休。何況現在岸上複明軍又追的急,頓時心一橫,直接上前去,一不做二不休。抽刀將縣令的兩個下人砍了,然後將屍體往長江裏一扔。大聲道:“縣令被明軍殺死了。”
正好這時複明軍的人也追了過來,周圍的人一聽,頓時也不跑了。看著複明軍衝過來,碼頭上已經沒有船了。想活命的人,頓時都跪地投降,不敢再跑了。
剛才上船的總旗,將縣令等人扔進長江後,直接就用刀逼著船夫開船走了。離開的時候,那總旗還抄起船槳,直接一槳打在縣令的頭上。那縣令在水裏冒了兩下,就在也沒有動靜了。
董爾昌帶著人過來,見這些人都跪下投降了,忙叫人將他們看住。然後自己帶著人,又往前麵的月湖口和集家咀碼頭追去,一路上清軍再沒有組織起抵抗。至於剛才掉進長江的縣令,已經沒有人在乎他了。
等董爾昌追到月湖口的時候,從龜山上帶人追下來的周林元,已經從集家咀碼頭過來了。該扣留的船隻也都留下了,還收攏了不少的俘虜。
兩人又合兵一處,往西麵的武聖廟渡口去。兩人剛到武聖廟渡口,就發現從漢口方向,過來了不少船隻。這些船正在靠岸,走下來不少的吏員和商人。
這些人剛下傳來,就見董爾昌等人帶著軍地過來。本來還以為董爾昌等,是去支援漢口的,頓時道:“將軍,你們不用去了,漢口已經被明軍給占領了,那些奸賊啊,用運糧的隊伍做掩護,直接就衝進了漕糧庫。那裏防守的軍隊,已經被明軍給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