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滿倉自豪道:“將軍你不知道,我可是見過何少保的人。不光是我見過,我們這些在洪湖打漁的人,多半都是何少保的部下。”
鄧滿倉說起何騰蛟,就忍不住回憶道:“當初何少保被殺後,有些人就投降了清軍,還有一些人逃進了四川,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本地人,那裏都去不了,也就隻好繼續回來打漁了。”
朱由棟道:“既然你們當初都是何少保的部下,如今我們真要攻打清軍,你們就不想為何少保報仇嗎?之前也許是大家力量小,打不過清軍,如今有我們複明軍打頭陣,你們可願意一起打清軍?”
鄧滿倉道:“不是不願意,而是我們現在已經打漁很多年了,這戰場的本事也忘的差不多了。在讓我們去戰場廝殺,也有些力不從心,我們現在也就剩下這打漁的本事了。不過我可以幫將軍問問,其他人有沒願意的。”
彭昌寶見鄧滿倉推脫,便道:“現在不需要你們去廝殺,你們隻是將船帶出來,讓我們過江去找清軍廝殺。”鄧滿倉道:“這沒問題,我這就去找以前的老夥計們。剛才來的時候,以為是清軍為了抓我們,誆我們出來呢,所以不敢說實話。”
朱由棟道:“那就有勞鄧大哥了,將那些漁船都找來,我們也是急著想要過江。”鄧滿倉道:“將軍放心,我這就去找人。”彭昌寶道:“要不要我派兩個人跟著你去,這樣其他人也不會說你撒謊。”
鄧滿倉愣了一下,便答應了。彭昌寶便去找來兩個水性不錯的將士,跟著鄧滿倉去找漁船。
結果鄧滿倉一走就是兩天,既不見有漁船到來,也沒有見派去的人回來報信。彭昌寶幾次要在派人去尋找,都被朱由棟攔住,道:“你現在派人去有什麽用?”
彭昌寶道:“可我們這樣等這也不是辦法啊,如今兩天過去了,沒有絲毫音信。大軍可都在這裏等著啊,殿下,第一次派人去就出了這些事,我.……。”
朱由棟道:“這不怪你,我們也是沒辦法,之前的情況沒有打探清楚,隻好病急亂投醫。如果真出了什麽意外,你現在派幾個人去也沒有用。還是先等一下,實在不行,我們再想起他辦法。”
後麵趕來的周大柱道:“殿下,如今蔣超也沒有消息,我看要不就再派出軍隊,往下遊在去找找,或許會有船呢。”
朱由棟道:“不能再往下遊走了,我們派出的斥候在沙鎮附近,已經發行了清軍派出的斥候,如果我們再往下遊去,一定會碰上清軍的斥候,那時候就一定暴露了。”
一
旁的馮雙禮道:“殿下,清軍的斥候居然派到了承天府,看來清軍十分警覺。我們這時候去進攻,對於清軍的軍情也不是很了解,真有把握嗎?”
朱由棟愣了一下道:“說實話,之前的每一次進軍,我都有必勝的信心,但唯獨這才的進軍,我沒有絲毫把握。對於我們將會是個什麽結果,我根本就沒有把握。”
麵對朱由棟的回答,已經到來的幾個將領都麵麵相覷,沒想道朱由棟會說出這樣的話。馮雙禮道:“既然殿下沒有把握,為什麽還要非常堅決的進行這次進攻呢?其實我們退回四川,也並不是就一定會很被動。我們可以在四川調集更多的兵力,也擁有四川的地裏之便。”
朱由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一下道:“是啊,為什麽我要急著讓大軍進攻呢?其實不是我怕清軍來攻打我們。我反而擔心的是,我們退回四川後,清軍不來攻打我們。”
麵對朱由棟的解釋,眾人一時間接受不了。李如碧上次被朱由棟罵了後,一直奉行的是低調。但是現在朱由棟的解釋實在是太過離奇,忍不住道:“殿下說的太過深奧了,我等不明白。”
朱由棟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口,糧食。”周大柱道:“殿下是說四川的人口和清廷占領的地方人口?”
朱由棟道:“是啊,我們沒有他們那樣多的人口,我們不管怎麽努力,都不可能比得過清軍的發展。他們還有江南的富裕之地,可是我們隻有雲貴川三省。而且去年清軍在三省的破壞,短時間也恢複不了。如果我們這次退了回去,他們徹底封鎖我們幾年。到那時,清軍一來我們也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朱由棟站起來,走道眾人中間道:“還有,就是人心,我們這次攻打湖廣,大家都能感覺的到,這裏的百姓對我們有一種陌生感。去年延平郡王攻入南京,讓滿清知道了,這些地方還有大量的地方士紳懷念我大明。”
朱由棟擔憂的道:“如果讓他們穩定下來,一定會對這些人下手。等滿清將這些人給清理完了,剩下的人,必定是對我們十分敵視的士紳。那個時候我們再想光複大明,我們將會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的代價,才能打下這些州府。可是光四川的人口,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周大柱道:“所以殿下才想趁這現在一片大好的形勢,一舉攻下湖廣?”朱由棟道:“或許吧,所實話,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們,這一次到底要攻到哪裏去。”
確實,現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反而讓朱由棟有些摸不著頭緒了。主要是朱由棟想借著永
曆的被害的由頭,出兵緬甸。因為朱由棟十分清楚中國的地形,想要出海的話,很容易就被人給掐住脖子。
但是如果出兵緬甸,從緬甸找到一個出海口,那中國也就不會長時間的困在內海,跟一些西洋國家糾纏。比如台灣的荷蘭,澳門的葡萄牙。再往外走一點,還有渤泥國,滿剌加等地的西班牙人。
當然這些扯的有些遠了,但也正是這些原因,讓朱由棟沒有調回雲南的大部分兵力。否則朱由棟完全可以在湖廣與清軍對峙,然後讓大軍出兩廣,攻福建。然後夾擊江西,由鄭成功出兵騷擾沿海,根本就不懼清軍的這個什麽堅壁清野。
但是現在不行,大量的軍隊沒有調回,讓朱由棟有些兵力不足了。出兵後,現在感覺有些後勁不足,總感覺整個部署,到處都是漏洞。否則,朱由棟絕對要喊出打下南京,在南京登基。
雖然大家都知道,朱由棟登基的是早晚的事情。但是由於沒有公布永曆的死訊,所以大家都隻是默認,沒有嚷出來。朱由棟也就不能直接說,大家打進南京,我登基做皇帝,給你們封大官。
雖然朱由棟的心裏也有些激動,但朱由棟不能將這些原因說出來。隻好扯出一些,什麽人口不足之類的理由。見眾人已經明白,便道:“但不管我們打到哪一步,武昌是必須攻下來,這是破壞清軍圍剿我們的最好方法。”
朱由棟的理由有些牽強,但朱由棟現在也顧不得怎麽多了。好在軍隊都對朱由棟忠心耿耿,加上複明軍到目前為止,打的基本上都是勝仗。也不至於讓人有其他想法,畢竟之前明軍對上清軍一直都是敗多勝少,就算勝利也隻是小勝,敗就是全軍覆沒。
但不管怎麽說,朱由棟明顯的感覺到,如今目標不明,對複明軍已經在形成一個威脅,一個隱患。如果能一直保持勝利還好,如果打了敗仗,可就不好說了。
如果長期這樣,精銳的軍隊也會變成烏合之眾,所以朱由棟對蔣超沒有消息,顯的格外焦急。如果一切都按照朱由棟的安排在發展,軍隊至少表麵上依然是精銳。提別是一些降將,也就不會再有什麽不該的心思。
正在這時,有斥候跑進來,激動道:“殿下,船,船來了,好多的船。”眾人一聽,頓時大喜過望,紛紛出去查看。
朱由棟也送了一口氣,看來情況並沒有改變。朱由棟也隨著眾人出來,果然看見長江上遊,一大片的船正向這邊駛來。
看船的大小,基本上都是小船。朱由棟知道,這些都是漁船。如果有大船過來,朱由棟就要小
心了,可能來的是清軍的水師戰船。
沒過多久,鄧滿倉就帶著大量的漁船,在朱由棟等人附近靠岸。鄧滿倉將船靠岸後,跳上安來,對著朱由棟道:“將軍,怎麽樣,我沒說假話吧,這裏有整整兩百艘漁船。要不是怕將軍等的急,我們還能在收集一百艘漁船來。”
朱由棟笑著拉起了鄧滿倉的手道:“夠了,夠了,有兩百艘就夠了,這次真是太感謝鄧大哥了。”
鄧滿倉道:“將軍,你先別急著謝我,我們這些人可是有要求的。”朱由棟道:“鄧大哥,你說,你幫了我們這麽打的忙,你又什麽要求我們都答應。”
鄧滿倉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看你的軍地裏,隻有步兵,可是沒有水軍。所以我們這些人就向讓你收了我們,讓我們給你當水軍。不過說好了,隻能是水軍。”
鄧滿倉一說,朱由棟頓時愣住了,這還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來。自己之前就向這要把這些人編成水軍,那時候,鄧滿倉拒絕了自己。估計是誤會自己,想讓他們編成步軍了,如今鄧滿倉到是自己說了出來,還特地交代是水軍。
鄧滿倉見朱由棟愣在那裏,還以為朱由棟不答應。頓時又些氣餒道:“我知道這事有些讓將軍為難,但我們都是水上好手,我們給你當水軍,一定不給你丟臉。”
朱由棟忙道:“不會,一定不會。有你們給我當水軍,這是如虎添翼啊。這事我哪能不答應啊。”鄧滿倉一聽頓時高興道:“這麽說,將軍你是答應了?”
朱由棟道:“答應,怎麽不答應,我高興的很呢。”鄧滿倉聽說這事,頓時高興的轉身,對著那些漁民吼道:“兄弟們,將軍答應讓我們當水軍了,我們又是大明的軍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