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雙華道“我們要不要派兵接應一下,也好與劉迎南和蔣超部加強聯係。”朱由棟道“是該派兵接應,這樣,讓郭李愛去,上次他的軍隊被打散了,現在在昆明城裏處處被人排擠,長此以往怕有人會坐不住了。”
趙世超道“也行,屯齊隻能防守蔣超,我們現在派兵去,從背後夾擊,屯齊一定首尾不相顧。我們要不要通知劉迎南的軍隊,也接應蔣超一下。”朱由棟道“不用了,劉迎南現在既要防守著大理府和北勝州的清軍,還要清剿姚安府的兵匪,已經焦頭爛額,就不要通知他了,派人告訴他,隻要守好姚安府就記他頭功。”
趙世超見朱由棟沒有其他安排,頓時就要出去。剛走到門口,卻又想起來道“侯爺,我們現在要不要派兵去廣西府和廣南府,之前派過去的都是一些小股部隊,在當地的土人配合下搜捕一些被打散的清軍還可以,如今形勢變化,如果清軍開始全軍往廣西撤退,我們恐怕守不住。”
朱由棟道“這事我想一下再說,對了讓你手下的人加緊往緬甸方麵打探。”趙世超答應後,就出去了。
譚雙華見狀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朱由棟道“你先別管,先將剛才的決定讓林壯通知下去。”
等譚雙華也離開後,朱由棟一直看著輿圖發呆,始終也下不了決心去直接攻打被困在雲南的清軍。就在朱由棟為難的時候,帳外突然傳來袁廓宇求見。
朱由棟一愣,怎麽也沒想到袁廓宇現在會單獨來求見自己。等袁廓宇進來後,見朱由棟看向自己,居然直接跪下去,然後深深的伏在地上道“卑職拜見侯爺。”
朱由棟也愣住了,好半天才道“你這是做什麽?我大明就算是下官拜見上官,也沒有說是要跪拜。先起來吧。”但是袁廓宇卻沒有起來,依然伏在地上道“卑職拜的不是上官,是主公。”
朱由棟一聽,笑了,道“你這人到時奇怪,我是大明的侯爵。你雖然是清廷的降官,但我怎麽就成你的主公了。這話可不要亂說,你就算投降歸明,咱們也是同為大明臣子。”
袁廓宇道“不,卑職投降的是侯爺,不是大明。我是侯爺的臣子,於大明何幹?”朱由棟頓時臉色就拉了下來道“袁廓宇,你可知道你說的這話,是如何的大逆不道?如果走漏一點風聲,整個大明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袁廓宇道“如果侯爺自己走漏風聲,我袁某就當是有眼無珠,看錯了人。再說我本就是清廷的降臣,投降後,清廷不會放過我。我出仕清廷,在大明也沒有出路,這與死又有什麽區別?”
朱由棟聽袁廓宇說完後,冷笑道“這就是你們攛掇將領,分裂朝廷的初衷?你就這麽肯定我朱某會背叛朝廷?去做那曹操的事,我就和孫可望一樣會悖逆大明?”
袁廓宇道“不,侯爺絕不會悖逆朝廷,同樣也不會投降滿清。”朱由棟反而好奇道“這從何說起?”袁廓宇道“侯爺是以大清子民的身份起兵,這在清廷已經斷了退路。清廷是不會讓一個反叛之人再投降的,再加上侯爺一直是以大明宗室的身份示人,所以清廷更不會讓侯爺投降。”
朱由棟道“這確實是個理由,但你又怎麽會突然想認我做主公?難道我就不會做一個朝廷的柱國大臣?保大明江山,這樣一來可比你出仕大明少了很多好處啊。”
袁廓宇道“這很簡單,還是因為侯爺的大明宗室身份,大明從太祖之後,對宗室身份可謂是提防萬分。侯爺真有這層宗室的身份,不要說日後的皇上會怎麽辦,就是朝裏的大臣也不會讓侯爺得到善終。”
朱由棟道“可你又為什麽要來我這裏?”袁廓宇這時候,當然不會說為了自己的前途,頓時鏗鏘有力的道“如今天下,能救大明江山的人隻有侯爺。為了大明江山,為了漢人萬千百姓,不淪為夷狄鐵蹄之下,神州不至於淪為檀惺之下。我願盡畢生之力,輔佐侯爺拯救天下蒼生。”
朱由棟搖頭道“恐怕讓袁大人失望了,朱某並沒有那麽大的誌願,隻要這天下不為夷狄侵占就好。等到皇上回來,朱某自當還政朝廷,然後做一個平常百姓罷了。”
袁廓宇心裏暗道“鬼才相信你?你要不是留戀這權利,早在十天前就發兵攻打雲南的清軍了。以現在清軍的狀態,恐怕當時發兵,現在整個雲南的清軍,都全部被消滅了。”
袁廓宇雖然心裏這樣想的,但嘴上依然道“侯爺這就錯了,朝廷諸公現在流落外邦,國內將領在清軍的攻打之下,早已經肝膽俱裂,對清軍也是談之色變。敢問朝中諸公,誰能擔此重任。侯爺這樣做,難道是要一手毀了抗清大業嗎?如果侯爺真要如此做了,到時候也何麵目去見大明曆代先皇?如何能給天下一個交代?”
袁廓宇這一通說,朱由棟要是不直接另立一個大明朝廷都有罪,朱由棟隻有自己握著軍權,自己領導大明抗清才對的起祖宗。朱由棟道“袁大人過了,袁大人還是起來說話吧。”
袁廓宇知道這是自己撇開大明,隻想跟著朱由棟混,現在朱由棟已經動心了。當即又向朱由棟行了一禮才起來。朱由棟歎道“現在朝廷和皇上都流落外邦,如今大明該何去何從啊。”
朱由棟看似在自言自語,但袁廓宇知道這是朱由棟讓自己給他出對策。說好了,朱由棟就接納自己,要是沒有什麽建樹,估計自己也混不到個什麽?
當即袁廓宇打起精神道“皇上流落外邦,現在緬甸在形勢不明朗之前,他們還不敢做什麽。加上晉王和大部分的大明軍隊都在緬甸邊境,所以緬甸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也是緬甸一直扣押皇上,但又不表態的原因。”
朱由棟道“是啊,我們現在又不能出兵強攻,否則緬甸在戰事不利的情況下,做出對皇上不利的事來,我們可就悔之晚矣。”袁廓宇雖然是來投靠朱由棟的,但他並不知道朱由棟對永曆的態度。
當即隻好道“不然,如果我們真的是強攻緬甸,我們大軍壓進的情況下,估計緬甸方麵絕對會將皇上還給我們。”袁廓宇見朱由棟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又道“但是從前幾次晉王他們的結果來看,似乎皇上並沒有很堅決,否則緬甸也不會拿到聖旨。”
朱由棟道“對,這也就是我擔心的事。如果繼續強攻,就是違抗聖旨,不尊聖意。但是我們不強攻的話,又不能救回皇上。所以我們現在隻能等晉王的消息,可惜我們現在軍力不夠,否則能和晉王合兵一處,應該能就會皇上。”
聽朱由棟這麽一說,袁廓宇頓時就明白過來。朱由棟絕對沒有想過,要真正的救回永曆。當日,朱由棟帶著四萬多軍隊,就敢攻打十幾萬清軍駐守的昆明。現在加上整編的降軍,複明軍已經有十萬大軍。卻說軍力不足,還要和晉王合兵,才有可能救援永曆,這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
袁廓宇明白朱由棟的心思後,道“侯爺說的是,但是現在皇上更加危險,因為吳三桂和卓羅帶著一萬多大軍,也進入緬甸了。他們的目的就是追捕皇上,很有可能在緬甸殺害皇上。所以我們要盡快攻打清軍,否則讓清軍得逞,這對我們抗清的打擊非常大。”
朱由棟道“是啊,我們現在對緬甸是鞭長莫及,中間還有幾十萬清軍擋路,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讓皇上處於危難之中嗎?”
袁廓宇道“侯爺,我覺得我們應該讓將士們,知道清軍去謀害皇上的事,然後號召大家為皇上報仇,為天下的大明百姓報仇。”朱由棟不由的看了袁廓宇一眼,自己正想著利用清軍去殺永曆的事情,來提高抗清的士氣,消除永曆被殺的影響,這袁廓宇居然也想到了。
朱由棟道“那你有沒有什麽建議呢?”有了朱由棟這話,說明朱由棟心裏是想自立,而且可能早就在想讓永曆死了。袁廓宇當即就放心了了,道“首先,我們要留著雲南的清軍,等需要的時候,將其殲滅,鼓舞士氣。然後是要對百姓和將士宣傳,讓他們明白。是清軍使用奸計,誘使緬甸殺害皇上。皇上不是死於清軍之手,否則這會使將士抗清的士氣低落。”
朱由棟重複道“讓緬甸的人動手?”袁廓宇道“對,隻要皇上不是死於清軍之手,軍隊的士氣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朱由棟道“也好,緬甸首鼠兩端,存之必生後患。正好留著這個由頭,日後在和他們算賬。”
袁廓宇心裏一驚,這平虜侯好大的野心,現在大明還沒光複,就開始惦記這緬甸的土地了。恐怕後來也是一個窮兵黷武的主,看著麵善,可別到最後也弄個身敗名裂。袁廓宇在心裏,突然有些擔心了。
袁廓宇接著道“清軍在湖廣和兩廣的軍隊調動有限,侯爺應該早些出兵才是,拖延的越久,對清廷越有利。”朱由棟道“這些事,恐怕還要等到徹底平定雲南後,才能出兵了,我們的大軍都被牽製在了雲貴。”
袁廓宇明白,現在朱由棟最在意的是永曆的生死,雲南的清軍現在對複明軍,根本就造不成威脅,加上現在複明軍裏麵,雲南各地土人來來往往,根本就徹底的倒向了複明軍。朱由棟現在說雲南的清軍根本就是借口。但袁廓宇不能多說,否則剛剛接納自己的朱由棟,恐怕就要懷疑自己的目的了。
正在這時,譚雙華急急忙忙的進來,剛要說話就看見袁廓宇。當即也不理他,在朱由棟耳邊道“剛剛收到消息,十二月十五日,莽白在吳三桂等人的幫助下,發動政變,殺死了緬甸王莽達,自立為緬甸王。”
朱由棟一愣道“是吳三桂他們直接出兵的,還是莽白自己完成的?”譚雙華又要說,朱由棟道“袁廓宇也可以聽聽。”袁廓宇猛的盯了朱由棟一眼,頓時起身向朱由棟行了一禮,然後規規矩矩的坐好。
譚雙華沒想道,朱由棟居然讓袁廓宇也知道這事。還是道“林壯的軍情司傳來消息說,吳三桂出兵幫助莽達攻打了阿瓦城。第二天,莽白以緬甸王的名義,要皇上冊封自己為新的緬甸王。皇上沒有同意,但是馬吉翔等人借口居住緬甸,讓皇上冊封莽白。也被沐國公當麵斥責當回。”
朱由棟道“如此看來,皇上在緬甸過的很不好。如今莽白篡位,被皇上駁回了敕封,恐怕莽白會鋌而走險,徹底的投靠清廷了。”
譚雙華道“是啊,就在十二月二十日的時候,緬甸不斷的派出使者逼迫皇上,而且還說要讓皇上派遣大臣在新年之際,和緬甸當局吃咒水盟誓。”
袁廓宇一聽,當即道“不好,這是緬甸要動手謀害皇上了,這是要先殺害皇上同行的大臣。”朱由棟一聽也頓時覺得,這是莽白和吳三桂等人要開始動手了。
朱由棟當即道“立即叫林壯過來。”譚雙華見朱由棟突然焦急起來,也不敢多問,直接就出去讓人去找林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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