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貴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一人大聲嗬斥道“誰說的大明國運將盡?”吳國貴轉頭一看,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人身邊有大量的侍衛,氣宇軒昂的直接走了過來。他身邊的侍衛個個都是精悍異常,殺人毫不拖泥帶水。周圍的關寧軍在他們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吳國貴見周圍關寧軍不斷後退,去開門的將士還沒將大門打開,就被衝過來的明軍給纏住了。隻有四個人將大門的門栓給抬了下來,門外的清軍正在拚命的推門。
這個年輕人正是朱由棟,朱由棟向張勇道“張勇,你帶人去將大門給堵死了。”張勇聽了後,看了吳國貴一眼就轉身撲向了大門處。朱由棟又對身後的胡一青道“你帶人上關牆去,將清軍趕下去。”又對一同趕來的朱守全道“你也去關牆上,凡是大軍到處不下關牆的,也不投降的,一律全部斬殺。”
聽見朱由棟的安排,被點名的將領都立即帶兵殺了過去,石階旁邊的清軍雖然拚命抵抗,但是這次來的複明軍都是生力軍,而且是複明軍老兵居多。所以清軍被衝的不斷後退,眼看就要全部退上石階處了。
在石階上的胡國柱,見吳國貴就要陷入明軍的包圍之中。頓時大急,朝著吳國貴喊道“吳國貴,快退啊,你想幹什麽?在不走就走不了了。”這時朱由棟抬頭看著胡國柱道“你不要吼,今天你們兩人誰都走不了。”
吳國貴見朱由棟直接無視自己,冷笑道“你年紀不大,口氣到時不小。”說著就帶著自己身邊的關寧軍往石階處衝去。朱由棟一揮手,周圍的侍衛立即就撲了上去。這些侍衛裏有不少的苗人,見吳國貴等人隻顧著逃跑,根本就不接戰。
這些苗人見狀立即從身上拿出吹箭,對著跑路的吳國貴等人就是一頓吹箭。吳國貴身邊的關寧軍到時倒下不少,但是吳國貴還是順利的跑上了石階。吳國貴和胡國柱一匯合,立即就往關牆上退去。
這時吳國貴還轉頭看向朱由棟,似乎在說“你看,我這不是要走了嗎?”但是吳國貴卻看見,朱由棟依然微笑的看著他和胡國柱。隻見朱由棟周圍的侍衛裏,有不少人從身上取出一個一個的小酒罐,上麵留著一條長線。
然後就見這些人用火把將這些長線都點燃了,拋向石階上麵。然後就聽見石階上麵一陣爆炸聲,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關寧軍,頓時大片大片的倒在地上不斷翻滾,哀嚎一片。
這些人倒下了,頓時將通往關牆上的石階給全部堵上了。從大門另外一邊石階衝上關牆的明軍,已經將清軍給打退到了關牆邊上,正在一步一步的奪回關牆。
剛才見大量的清軍攻上關牆,夏國相見狀想要一鼓作氣攻下勝境關,頓時讓王屏藩帶著三千人到關下,等大門一開就殺進關去。可是王屏藩等了半天也沒見大門打開,好不容易等到大明動了一下,卻又不見動靜了。
王屏藩忙叫人上前去推門,結果推開一個縫隙就看到,裏麵大量的明軍正在反攻關寧軍。王屏藩知道關內的情況後,頓時讓自己的三千軍隊也都立即爬城攻擊。
王屏藩更是自己身先士卒的往關牆上爬,王屏藩幾下就爬上了關牆。正當王屏藩剛剛爬上關牆,就被攻上關牆的胡一青碰了個正著。
胡一青之前投降的時候,就是王屏藩接收的,一見胡一青便大吼道“好你個胡一青,接納你投降,讓你撿了一條命,這才幾天你就又反叛大清了。”胡一青見的王屏藩,頓時也不好下手,道“王將軍,你要活命就趕快走吧,如果你能投降最好,如今整個貴州都已經被侯爺光複了,你們沒有退路了。”
王屏藩呸了一聲道“你當我是你這樣反複無常的小人,要我王屏藩投降,你做夢去吧。”胡一青也不勸說,隻是道“王將軍,你不想投降,就趕快走,否則等到侯爺大軍過來,你就走不了了。”
這時朱守全也殺上了城牆,見胡一青還在和王屏藩說話,頓時大聲喊道“胡一青,你狗日的在做什麽?你要敢放吳三桂的人走了,侯爺繞不了你。”說著就直接衝過來和王屏藩打在一起。
王屏藩剛和朱守全打了幾招,就聽見一陣爆炸聲在耳邊響起。王屏藩也是跟著吳三桂大戰十幾年的人,這點爆炸聲當然嚇不著王屏藩,但是王屏藩轉頭一看,卻愣住了。隻見剛才爆炸的地方,無數的關寧軍將士正在地上痛苦哀嚎。
朱守全乘機上去一道砍在王屏藩的左肩上,差一點將王屏藩的一條胳膊給整個砍了下來。王屏藩頓時慘叫一聲,整個人就往後退,結果王屏藩忘了他身後就的關牆。王屏藩往後退了幾步,直接就從關牆上摔了下去。
周圍的關寧軍見王屏藩摔下關牆,頓時大驚,而這時石階上的吳國貴和胡國柱,已經陷入明軍的包圍之中。關牆上的關寧軍見狀頓時心驚膽戰,紛紛爭先逃下關牆去。不少來不及逃下城的關寧軍,便各自結成團,拚命抵抗。
但是如今衝上關牆的複明軍,數量比關寧軍多處太多,城下的張勇等人也已經重新將關門關上,反過來將吳國貴和胡國柱等人團團圍住。
朱由棟見關牆上,已經徹底擋住了清軍攻上關牆的勢頭。便轉過身來想吳國貴道“怎麽樣啊,我說過你們走不掉了。”吳國貴和胡國柱都不接朱由棟的話,隻是冷哼一聲,握緊手裏的刀。
胡國柱道“要殺就上來,看你胡爺爺會不會皺一下眉頭。”吳國貴也道“對,今日陷入你的包圍之中,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想我們投降絕不可能。”
朱由棟道“你們投不投降,還要看我願不願意接納你們呢。”這時城上的清兵在複明軍的包圍裏,不斷的有人慘叫著被殺死。朱由棟道“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也不要你們投降,隻要你們放下武器,算是我們的俘虜就行。”
胡國柱和吳國貴看了一下周圍的關寧軍,還有關牆上不斷慘叫的人。兩人對望一眼,吳國貴道“你真的不要求我們投降?”朱由棟道“當然,你們有沒有做下殘殺無辜的事,我還不知道呢,怎麽肯就讓你們隨便投降了。”
胡國柱和吳國貴頓時臉色難看了,要說關寧軍沒有做下殘殺無辜,殘害同胞的事,天下沒有幾人能夠相信。聽朱由棟的口氣,似乎還要算舊賬。朱由棟一看兩人的神情就知道,這些清軍肯定是滿手都沾滿了漢人的鮮血。
這時,安陽過來道“侯爺,如果將凡是沾有無辜鮮血的人都排出在外,那清軍在雲貴的幾十萬大軍都將被全部殺光。”朱由棟一聽,頓時就為難起來,如果將這些清軍全部殺光,複明軍又將死多少人呢?如果不對他們進行懲罰,那些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的百姓有將如何呢?
丁雲福看出朱由棟為難,便對朱由棟道“侯爺,我們也不是接受不了降兵,我們軍隊裏也有大量的降兵,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呢?如果真要將他們全部殺死,我們恐怕也承受不來這個傷亡啊。”
朱由棟看了看丁雲福和安嶽,然後又看了下關牆上還在戰鬥的複明軍。歎了口氣道“好,隻要他們放下武器,我接受他們的投降。”聽著朱由棟的語氣雖然有些無奈,但朱由棟還是說出接受這些清兵的投降。
安陽頓時就向吳國貴等人道“吳將軍,投降吧,你們沒有出路了。”吳國貴看了看安陽,有轉頭盯著胡國柱。胡國柱苦笑一下,他是吳三桂的女婿,恐怕朱由棟是不會放過他的。
見吳國貴看過來,道“國貴,你投降吧,我的身份是不可能的。”吳國貴一聽,知道胡國柱在擔心什麽。便向胡國柱一指,向朱由棟道“他是吳三桂的女婿,你也能饒了他?”
朱由棟聽見這人是吳三桂的女婿,不但沒有為難,反而有些欣喜道“好,可以,隻要他投降,我保證他的性命無憂。”吳國貴頓時大喜道“好,我們投降。”說著就將手裏的武器丟在了地上。
其他清兵見吳國貴都丟下武器投降了,也都紛紛丟下武器投降。吳國貴又對胡國柱道“他既然保證了不傷害你,我看就投降吧。我們現在也出不去了。”
胡國柱道“我們就算投降了,我們的家人呢?如果我們投降了,王爺恐怕。哎!”胡國柱長歎一聲。吳國貴道“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啊。再說了,本來我們不用這樣的,還不是那些滿洲人逼的。”
朱由棟聽出兩人的擔憂,道“至於吳三桂,他死不死,我不關心,就算他沒有被滿清給殺死,我也不會讓他活在世上,不過既然你們投降了,我到是可以保住你們家人沒事。”
胡國柱好奇的問道“你還能左右大清?”朱由棟道“左右滿清暫時沒有辦法,但是保住你們的家小還是有辦法的。”說完,朱由棟就對安陽道“去找兩個和他們相貌相同的屍體,相近的也可以。然後把他們的頭割下來,把吳國貴和胡國柱的頭盔給他們戴上,掛到關樓上,就說這二人已經戰死。”
安陽一聽,頓時大喜,轉身就去找屍體去了。吳國貴和胡國柱一聽,也都放下心來,朱由棟這樣一做,清軍那邊就會認為他們已經戰死,再也不會知道他們投降了。
關上的清軍見吳國貴和胡國柱都投降了,頓時也都紛紛投降。複明軍又重新控製住了勝境關。之前守關的郭李愛等人來到朱由棟麵前,向朱由棟請罪道“侯爺,我們沒有守好勝境關,要不是侯爺來到及時,恐怕這勝境關就失守了。”
朱由棟也知道當時勝境關已經傷亡殆盡,郭李愛等人在隻剩下幾百人的情況下,才準備退出勝境關的。這也不能怪郭李愛他們了,隻好好言安慰他們。讓他們先去休息,今天大戰幾個時辰,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朱由棟然後走上關牆,看著城下正在收兵的清軍。中午的時候,清軍士氣高昂的來到勝境關下,如今卻有些低沉的離開。唯獨留在關下的大量屍體沒有人來理會,夏國相帶領的關寧軍更是沮喪。
夏國相本人也很想發火,本來之前羅可鐸要是聽了他的話,將軍隊撤下來,這對大家都好,就算這次沒有攻下勝境關,明天,後天都有機會,現在倒好,王屏藩手臂斷了,人也殘廢了。攻進城的吳國貴和胡國柱已經戰死,人頭都被掛在了勝境關關樓上。
看著率先撤往平夷衛的滿洲八旗和漢八旗,夏國相的眼睛裏就像要噴出火一樣。然後看著身邊被人抬著的王屏藩,想當時王爺派出的四位將領,如今僅僅一天,就剩下隻有自己一人。
夏國相有看著身後的軍隊,兩萬大軍,現在隻剩下一萬人了,而且過半都帶著傷,這哪裏還是王爺手裏的關寧鐵騎啊,這比烏合之眾都不如了。
看著逐漸遠去的清軍,朱由棟突然有個想法,忙叫人到關下去將那些受傷能治的清軍也都抬進關裏治療。這把剛走上關牆的吳國貴感動了一把,對朱由棟道“多些將軍。”
朱由棟見是吳國貴,道“不用謝我什麽,我救他們是想讓他們去做事的,準確的說是讓你去做事,最好是能讓胡國柱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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