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隴勝自吹自擂,熊彥聖也不揭穿,道“隴將軍神勇,清兵見了當然立即就投降了,我們打這勝境關可就吃了苦頭咯。”
隴勝道“正想問問你呢?你們打下了勝境關,怎麽也不給我們去個信?”熊彥聖搖頭道“哪裏是我們不給你們送信去,我們根本就沒時間,昨晚我們進城後,指揮使和羅仁將軍就帶著大軍追去了平夷衛。”
隴勝道“怎麽樣?他們攻城厲害嗎?”熊彥聖當然知道隴勝問的是複明軍,因為隴勝也是在水西才投降複明軍的,而且還是被俘虜後投降的。
熊彥聖道“說不厲害吧,那是假的。他們打起仗來根本就不要命。而且我看這指揮使大人根本就指揮不動軍隊,這些人根本就不聽他的。”
隴勝道“怎麽會?他可是平虜侯親自任命的指揮使。”熊彥聖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來到勝境關的時候。發現關上根本就是戒備森嚴,就算我們等到後半夜,你們都在攻城了,我們才開始攻擊的。可是這關上的守軍,依然沒有絲毫鬆懈。”
隴勝道“這樣很好啊,說不定這關裏的守軍,看見我們在攻打平夷所,就出關去救援平夷所的清軍。怎麽?難道他們沒有出關去救?”
熊彥聖道“平夷所裏有滿洲韃子,這裏的守軍當然不相信你們能攻下城池,哪裏會出關去就平夷所。指揮使帶著軍隊在關外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出關來,隻好讓人去詐門。”
隴勝道“這也好啊,隻要關門被詐開了,攻打關隘也輕鬆不少。”熊彥聖苦笑道“哪有那麽容易,人家守將根本就不相信,直接一頓亂箭射下來,前去詐關的幾人,都受了傷,連忙退了回來。”
隴勝道“這守關的將領還真小心,那你們是怎麽攻下關隘的?”熊彥聖道“眼看著詐關不成,就隻能硬攻了,隻是我們帶的攻城器械不多。如何攻打就成了問題。”
熊彥聖帶著隴勝走道辦公大堂,讓隴勝坐下,然後又叫人送來茶水。然後道“真在指揮使大人發愁的時候,就在這時,你們那邊突然殺聲大起。而且到處都是喊殺聲,守關將領可能也急了,不斷的派探子前去查看。”
隴勝道“這守將也是昏了頭,明知道如今城外大軍在側,居然還敢派出探子打探情況。”熊彥聖道“是啊,我們不斷的截殺清軍的探子。指揮使覺得這樣很好,等你們打下了平夷所就能趕過來幫我們了。”
隴勝道“可是你們沒有等我們來啊。”熊彥聖道“你聽我說嘛,這時羅仁將軍卻不同意了。他說等你們來支援,功勞就這麽點,還要這麽多人分,到時候還有什麽功勞。”
隴勝一聽苦笑道“這羅仁將軍還真是個火爆脾氣啊。”說著想起了安坤在水西被羅仁追著跑了幾天。
熊彥聖道“是啊,指揮使和羅仁就吵了起來,兩人誰也不讓,最後羅仁一氣之下,直接帶著自己的軍隊就去攻打勝境關了。指揮使見狀,也隻好帶著軍隊上來強攻。”
隴勝皺眉道“如此攻打勝境關不是太過兒戲了嗎?”熊彥聖道“我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當時大軍已經出發,誰也改變不了,隻好硬著頭皮攻打。”
隴勝道“這不是讓手下將士白白送死嗎?羅仁跟著平虜侯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麽會如此魯莽?”說完又覺得不可能,頓時搖搖頭表示不相信。
熊彥聖也道“我們先也是這樣認為的,都認為羅仁是為了爭功才讓大家出去強攻的。但是等我們攻打了半個時辰後,我們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原來早在到達勝境關的時候,人家羅仁就單獨派了一支軍隊有五百人左右,爬山去了勝境關後麵。”
隴勝不可思議道“他敢不經過指揮使同意就單獨調兵?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恐怕平虜侯以後也容不得他,他這是在自尋死路啊。”
熊彥聖“哼”了一聲,道“這哪裏是人家羅仁擅自調兵啊,這支軍隊是平虜侯直接下令派出來的,就連指揮使都不知道。等我們在勝境關下得到有人接應的消息後,個個驚得說不出話來。”
熊彥聖似乎還對著事耿耿於懷,道“羅仁通知我們的時候,說是平虜侯要求我們必須在天亮前發動攻關戰事,否則就軍法從事。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城上的守軍也發現了我們,我們那裏還有退路,隻好開始攻關。”
隴勝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朱由棟居然在大軍之外還派了一支軍隊。然後聽見熊彥聖道“我們雖然是正麵強攻,但是這些複明軍攻城是真的不要命,就算是被城上守軍的檑木滾石砸中,隻要能動的都要往城上爬。”
熊彥聖邊說,想起前天晚上的攻城還有些心有餘悸。隴勝在平夷所也見過複明軍拚殺,對這些已經有些免疫了,但是看熊彥聖的表情還有些心驚肉跳。
熊彥聖接著道“城上守軍見前麵攻城勢猛,僅僅半個時辰,就已經有大量的人攻上了關牆。城上守軍也急了,估計是把另一麵的守軍也都全部調了過來。這樣我們就被在了城牆邊,一時間也攻不上去。”
隴勝道“那勝境關另一麵的軍隊呢?他們就看著你們傷亡慘重?”熊彥聖道“當然沒有,看見我們被擋住,指揮使見勝境關另一麵的軍隊也不發起攻擊,頓時就想退下來。”
熊彥聖說到這裏,不由的有些佩服那些人。道“就在這時,那邊的五百軍隊,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已經進到關內。他們在關裏發動攻擊,關上的守軍頓時就亂成一團。我們這邊也就順勢攻上了勝境關。”
隴勝有些不敢想信道“就這麽簡單?輕輕鬆鬆就攻下了?”熊彥聖道“是啊,我們誰都沒想到,這勝境關僅僅一個時辰就被我們給打了下來,我估計說出去都沒有人能信。”
隴勝道“那打下勝境關後,你們詢問他們怎麽進的關嗎?”熊彥聖道“我們當然問過了,但人家不說,還說了這是平虜侯親自交代的,屬於什麽軍事機密。”
隴勝有些失望道“如此利器,當然不能讓人知道。”隴勝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卻十分失望的表情。
熊彥聖見到隴勝的表情,笑道“這算什麽,我跟你說個事。”說完四處看了一下,然後把四周的衛兵和仆人都趕了出去。
隴勝見熊彥聖神神秘秘道“你要說什麽話?怎麽還把人給趕走了。”熊彥聖道“我問你一個事,安坤家就真的願意丟下這一切?”
隴勝愣住了,等了一下才道“你問這話做什麽?如今安家老小都遷去了成都,軍隊也都打散了,不願意還能怎麽樣?”
熊彥聖道“我也就是看著咱們同在安坤手下幹過,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想那些。如今這個平虜侯不簡單,據說還是大明宗室之後,說不得就能等上那個位置,就安坤的那點手段不夠人家看。”
隴勝眯著眼睛想了一下道“你是不是聽見了什麽風聲?”熊彥聖道“風聲到是沒有,就他是大明宗室的這個消息,也是聽複明軍裏麵的人閑聊說出來的。”
隴勝頓時鬆了口氣道“那你說什麽,這不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瞎操什麽心。”熊彥聖道“你當我是說著玩笑的啊。”隴勝見熊彥聖不像是開玩笑,頓時也慎重起來。
熊彥聖道“我剛投降的過來的時候,指揮使跟我說,讓我跟著他,他保我榮華富貴。這明顯是想跟複明軍分庭抗禮,想要讓我站在他的一邊。”
隴勝道“這事我聽見朱守全和王興也說過,說不會這麽簡單。”熊彥聖道“可是等見了複明軍攻城的,還有那神秘的五百人的軍隊後。這郭李愛就向變了一個人,再也不說讓我跟他的話,居然配合起羅仁去攻打平夷衛去了。”
隴勝頓時起了疑心,道“郭李愛本就是投機之人,能讓他如此變化,定是有什麽原因。其他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唯獨就是那神秘的五百人不了解,看來問題出在他們的身上。”
熊彥聖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郭李愛才突然改變了。”隴勝想了下還是不明白,突然他想到大明的一個組織,道“他們不會是錦衣衛吧。”
熊彥聖道“就算是錦衣衛也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啊,他們是怎麽進才城?”隴勝道“看來我們還是小心本分些好,有這樣的一群人,看來平虜侯是真的在為那個位置準備啊。”
兩人正說著,關牆外一陣喧嘩。頓時就有人來報說指揮使他們回來了。熊彥聖和隴勝都立即起身到關牆上去,一看果然是郭李愛他們回來,不過還帶回來了大量的百姓。
熊彥聖見狀,立即讓人打開關門,讓郭李愛等人進關。郭李愛見道隴勝後,道“你來的正好,這些百姓都是平夷衛的人,你現在帶著他們趕往平夷所,然後就安排在平夷所,等我們打退清兵後再讓他們返回平夷衛。”
隴勝見郭李愛不斷安排,可是卻沒看見羅仁,也不好說什麽,隻得帶著大軍護送百姓前往平夷所。
就在隴勝返回平夷所的時候,昆明趕往曲靖的官道上,大量的滿洲騎兵正打馬如飛,根本就不顧及馬匹的生死。而且後麵還跟著大量的漢軍旗騎兵,就連吳三桂的關寧騎兵也在後麵不斷抽打馬匹。
一路上這些騎兵也不考慮雲貴的道路情況,隻是一個勁的趕路。不斷的有馬匹由於道路問題,崴腿倒地。頓時讓後麵來不及躲閃的騎兵也跟著一起摔倒,但是現在沒有人去顧及他們,隊伍停下來還有,有人上前查看,隻要士兵受傷嚴重的一律拋棄。
斷了腿的馬匹更是沒有人去管,沒有人去可憐馬匹,士兵也沒有人管,不管這士兵怎麽哀求,都沒有人再去搭理。
等到這些騎兵走遠後,道路兩旁才有當地的百姓出來,將這些受傷的清兵給打死。奔跑在山間道路時,一些騎術不精的士兵,由於控製馬匹不及時,連人帶馬的一起摔下山去的也不在少數。
身處昆明的洪承疇這時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昆明的布政使衙門裏來回的轉著圈。他身邊坐著的是,和他一同進雲貴的偏沅巡撫袁廓宇,同樣臉上也是十分焦急,嘴裏還念叨著“怎麽會這樣,前段時間不是都還好好的嗎?如今這形勢怎麽突然見就這樣了?”
這袁廓宇本來是偏沅巡撫,朝廷也沒有讓他進入雲貴。但是他的仕途本來就比較坎坷,如今眼看著大明就要完蛋了,自己要是在不撈些軍功,到時候這大清王朝還有自己的份嗎?
有這麽一份擔心後,袁廓宇直接就來找到名義上的老師洪承疇,讓他給出個主意。洪承疇見袁廓宇也有些唏噓,如今自己舉薦的幾個人都得到重用,唯獨這袁廓宇還隻是個偏沅巡撫,要是自己一走,可能這個偏沅巡撫都會被人給擠掉。
於是就讓袁廓宇以帶兵應援廣西一路清兵為由,帶大軍一萬多人,走廣西去會同線國安一同進入雲貴。本來是想到雲貴來撈點軍功,然後在高升一步,到時候就算洪承疇離開了朝廷。
袁廓宇憑著戰功也能在朝廷裏站穩腳跟,再和洪承疇舉薦的董學禮,李本深和林天擎等人一起相互聲援,也可以保住自己的官身。
誰知道本來好好的平定雲貴,永曆已經被趕出了國門,李定國也隻能在雲南邊境上垂死掙紮。突然間就如天塌地陷一般,噩耗不斷傳來,貴陽淪陷了。大清進入雲貴大軍的後路糧道被劫斷了,信郡王等人聽說後發瘋似的帶兵趕回貴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