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前貴陽被明軍攻占的消息,勝境關守將劉之複和朱世爵也不敢大意。關牆上的守衛明顯多了不少。
羅仁見狀,對郭李愛道“郭指揮,如今勝境關戒備森嚴,我們冒然強攻的話,軍隊怕是損失過大,看來我們要等到後半夜在攻關,隻有可以減少攻關的傷亡。”
郭李愛看著關牆上來來往往的巡邏,也有些頭皮發麻道“我也覺得後半夜攻關是最好不過的。”
郭李愛和羅仁在勝境關下,商量著要後半夜再攻擊。但是在平夷所外麵的王興,可不這樣想。
當晚朱守全趕到平夷所,將郭李愛的話轉述給了王興後。王興頓時大怒道“好你個郭李愛,當初在貴陽城裏,我們見你可憐,又念在同僚多年的份上才放你離開,如今到是羞辱起老子來了。”
王興之前是大明的伯爵,職位和爵位都在郭李愛之上,現在被朱由棟安排在郭李愛手下,本來就很不服氣,如今被郭李愛別有用心的一激,頓時心中無名之火就亂竄。
也不顧朱守全勸阻道“兄弟們,那姓郭的不過就是先碰上了侯爺,撿了個便宜。要論打仗的本事,他姓郭的給我提鞋都不配,如今還敢嘲笑我等。我們可不能給他姓郭的看扁了。”
王興手下的人頓時都紛紛叫著,要好好打一仗給姓郭的一些顏色看看,也讓平虜侯看看誰才是能打仗的人。
王興見軍心可用,當即對朱守全道“我們也不用等到天亮了,就趁現在清軍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攻打平夷所。”
朱守全道“這怕不合適吧,我們說好的是等到天亮以後發起攻擊。如果我們現在攻城,會不會影響到郭李愛他們攻打勝境關?”
王興大手一揮道“不行,現在攻城對我們這裏非常有利,清軍沒有防備,而且現在清軍十分鬆懈。再說了明天攻城,清軍一眼就能知道我們的兵力。雖說你帶著三千人來,但是我們這點兵力對攻下五千多守軍的城池,還是有些困難。而且還不知道城裏,有多少真滿洲。”
朱守全之前對郭李愛也有些不滿意,見王興這樣說,想了一下道“也好,現在趁著黑夜我們還有些優勢,如果等到明天,有滿洲人在城裏壓著,估計也就不好打了。”
王興笑道“對嘛,你看看郭李愛小人得勢的那個樣子,真當自己就是你我的頂頭上司了,說起話來盡打官腔。等我們攻下了平夷所,要是他攻不下勝境關。到時候看他還有什麽臉麵當這個指揮使。”
朱守全卻不樂觀道“還是不要壞了大事的好,我看這平虜侯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對軍隊裏的事清楚的很。”
王興道“管他呢,隻要我們立功,他還能怪罪我們不成。”說完就開始部署軍隊,讓各部準備攻城。
朱守全道“不管怎麽說,我搜覺得這次讓郭李愛領軍,恐怕沒那麽簡單。平虜侯不是不知道郭李愛的本性,可是這次確偏偏讓他做了主將。”
王興一邊安排人,一邊道“你當平虜侯是真相信他郭李愛?你看看手下的軍隊都是些什麽人?多數都是苗人,而且就算是漢人也都是複明軍以前的老人居多。要不然郭李愛能領著大軍出征?”
朱守全搖了搖頭,道“是啊,可不管怎麽樣,他還是讓郭李愛領軍,郭李愛有那本事嗎?真是看不明白。”
王興道“你別看郭李愛現在爬的快,他能指揮的了這些軍隊嗎?複明軍其他的將領都是平虜侯一言而定,唯獨這郭李愛是用軍令調任。這句好比是立軍令狀,事情沒辦好是要軍法從事的。”
朱守全道“先不管了,你的軍隊現在都分開到幾門去佯攻了,這主攻就留給我,你帶著剩下的軍隊在後麵給我壓陣。”
王興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我給你壓陣,你也想的出來。算了,也不說誰壓陣誰主攻的話了,你主攻西門,我繞去東門。然後我們東西兩邊同時攻城,這樣既能分散清軍的兵力,也能打擊守軍的軍心。”
朱守全道“那好,你將西門的人也全部帶去,我們半個時辰後同時攻城。”王興也不客氣,當即就帶著一千人趕往東門。
朱守全等王興走後,看著平夷所的城牆,對著士兵道“把我們的偽裝加多些,然後在周圍找藤蔓在做些爬城的工具。”
周圍的士兵一聽頓時就忙碌起來,如今已經是冬月二十五,眼看著就要進入臘月了,天氣已經是十分寒冷。城上的守軍前幾天還有將領督促,巡邏也是十分勤快,幾天下來士兵受不了,將領也不願意巡邏了。
見到將領都沒有來巡邏,城上的巡哨也都偷起懶來。大多是躲在城樓裏烤火,就算巡哨也是很久才出來一趟。
朱守全眼看著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一聲令下就帶著複明軍將士,慢慢的靠近城牆。由於城上巡邏的人稀少,複明軍有全部都帶著偽裝,在黑夜裏根本就看不出有大軍在靠近。
這時城上有一隊巡邏打著哈欠,慢悠悠的出來巡邏。朱守全見狀頓時讓所有的士兵停下,然後全部蹲下去。這樣一來遠遠看著就是漆黑一片,就算有眼力好的人看見,也隻是一大片樹枝樹葉。
那隊巡邏裏有人抱怨道“這麽冷的天,還說有明軍來攻城,明軍也是人,怎麽可能就來了呢。”
有人應和道“是啊,當官的都在屋裏烤著火,我們卻出來受這罪。”這時那隊長道“少說兩句吧,這圈巡邏完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下了。要等大半夜的時候才有滿洲人過來查崗。”
先去那人道“我說隊長也是,你看看人家那些人都沒出巡邏,你偏偏就讓我們出來。你說說著滿洲人來了,我們多出來多少事?”
另一人道“是啊,以前大明的時候,就是天下亂賊鬧的最凶的時候,也沒這樣日夜不斷巡城的。眼看著就要臘月了,餉銀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發呢。”
先前那人道“是啊,以前大明的時候,晉王好歹給我們發幾個子,現在到好,清兵直接不管我們了,隻天天催著我們幹活。”
那隊長聽了頓時,低聲喝道“馬大臉,你亂說什麽?現在能叫晉王嗎?得叫賊子李定國,你一家老小不想活了。”
馬大臉賠笑道“哦,隊長你可別認真了,我這不是說溜嘴了嗎?”那隊長道“別多話了,趕快巡邏一圈,會城樓裏去吧。這天氣要凍死人啊。”
餘下眾人見狀也就不再說話,都籠著手,抱著長槍快步的走了過去。朱守全這對巡邏走遠才讓複明軍的將士起來,繼續往城牆下靠去。
朱守全帶著人走到城牆下,朱守全看時間也差不多,就對周圍將士一揮手。複明軍將士立即就把帶來的梯子靠在城牆上,不斷的有人往上爬。
剛爬了幾步,剛才過去的巡邏隊又走了回來。其中一人道“隊長,我們走快點吧,聽這聲音是起風了,明天說不定要下雪啦。”
那隊長道“亂說什麽,你感覺到吹風了嗎?”這時之前的馬大臉道“隊長,你聽這沙沙的聲音,不就是風吹樹葉的聲音嗎?一定是在吹風準沒錯。”
那隊長道“不對啊,我怎麽一點也感覺不到風呢。”說著還把帽子給摘了下來,感受了半天確實沒有風。趁著感受風的時間,這隊長也聽見了城外沙沙的聲音,道“確實有沙沙的聲音,像是風吹的聲音。”
朱守全見偷襲要被發現,頓時緊張了起來,讓離這巡邏隊遠的地方加緊往上爬。心裏還想“這王興說著裏守衛森嚴,如今被自己輕易的摸道城牆下,這還算森嚴?”
但是現在來不急思考這些,聽見城牆上拿隊長道“拿個火把來,看看城下是什麽狀況。”那個叫馬大臉的人,立即把手裏的火把伸了過來。
那隊長接過火把伸出城牆去,然後自己也把頭伸到城牆外麵一看。那隊長立即就愣住了。城牆上密密麻麻都是樹枝,在仔細一看,樹枝下麵全是人。
就在那隊長發現情況時,他自己麵前的樹枝裏麵,突然往城外一倒,伸出一個腦袋,同時一把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時這隊長看清了,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好像是穿的明軍軍服。城下還有一大片的樹枝,看不道頭。隊長頓時就全身僵硬,遍體生寒,腦海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明軍攻城了。
但是現在這隊長卻不敢有絲毫亂動,他知道隻要自己敢出一點聲音,自己馬上就得去閻王爺那裏當差了。見自己麵前的人示意自己慢慢的退,這隊長不敢動作太大,要是讓眼前這個明軍誤會就麻煩了。
城上的其他人見隊長趴在城牆上就不動了,都覺得好奇,但又不敢催促,隻好幹等著。不一會兒就看見隊長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然後就是一聲跳躍的聲音,就看見一個全身披著樹枝的人用刀架在隊長的脖子上,走了過來。
其他人見了還想上來救援,這時城牆的其他地方突然冒出大量的樹枝。眾人在一看,樹枝下麵全是人,有穿大明軍服的,也有大量的苗人。
眾人頓時就慌了,這是有人來偷襲啊,而且現在還全部都上了城牆。剛才拿刀架住巡邏隊長,攻上城牆的明軍,是一個總旗。現在見複明軍已經上城了很多人,有的人已經開始結隊下城牆去開城門了。
這總旗問道“這城上守將是誰?有多少人?現在守將在哪裏?”一連就是三個問題,這巡邏隊長看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刀。不敢亂說,隻好一個一個的回答道“守將是劉芳聲,城上隻有兩百多人,其他的軍隊都在城裏,滿洲人讓把城裏的婦女都送到他們營裏去了,其他的軍隊都在軍營裏。如今守將大人受不得嚴寒,在城樓裏烤火。”
這總旗也不知道劉芳聲是誰,聽說他受不得嚴寒,躲在城樓裏烤火,頓時就有些輕視,道“你隻要聽話,我大明王師不傷百姓,也不殺降兵。但是你要是敢亂喊亂叫,我立刻宰了你。”
那隊長頓時連連點頭道“將軍放心,我不亂喊。”然後還對其他巡邏的人道“你們也好好聽大明將軍的安排,不要亂動。”
這些巡城的兵丁都是本地人,聽見隊長這樣說,當即都表示自己會乖乖聽話。這總旗見狀將巡邏的眾人,交個後麵上來的人看好,自己帶著十幾個人就往城樓跑去。
剛道城樓外麵,就聽見裏麵一人道“馬田你找死啊,讓你去巡邏一下,你就這樣敷衍我,外麵有狼追你啊,居然直接就跑回來了。”
這總旗在外麵不敢答話,直接就推門帶著人進去。就看見一個滿清馬褂的人,頭帶著一頂清廷管帽,坐在火堆旁烤著火。卻是一身文官打扮,複明軍總旗看的也是一愣,怎麽也沒想到這守將是個文官。
那文官見自己開口了,巡邏的人居然不聽,反而闖進屋裏來,頓時發火道“你們看來真是活膩了,居然敢違抗軍令。”說完抬頭一看卻不是剛才派出去的巡邏隊,頓時驚訝的看著複明軍眾人。
半響才反應過來道“你們是什麽人?如今城裏已經戒嚴,你們還敢亂跑,居然還跑上城來,來人啊,將他們全部拿下,明日處斬,震懾全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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