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天保始終沒有想明白萬興隆的意思,也沒有想出能解決的辦法。看著自己軍隊裏的人和降兵打成一片,塔天保可就不敢再出門攻擊了,隻好和徐石頭一起駐守在璧山。
兩天後,宋高舉一樣帶著分不開誰是降兵,誰是軍隊的隊伍來到了璧山。宋高舉一樣和塔天保束手無策,在收攏俘虜的時候,還想著強行將召集軍隊和降兵的分開。結果命令還沒去執行,之前投降已經編進軍隊的人聽見要重新分開,差一點讓宋高舉自己軍隊的人夥同降兵一起鬧出亂子。嚇得宋高舉也隻好先任由軍隊和俘虜混雜在一起趕往璧山,等到複明軍大軍到齊後再強行整編。
塔天保和宋高舉等人在璧山縣憂愁的等了五日,就見道朱大山一樣帶著大量的降兵混雜的軍隊來到了璧山縣,一時間璧山縣駐紮足足四萬多大軍。同來的袁宗第,郝永忠等人無不愁眉苦臉,如今的軍隊不要說打仗了,如果重慶的清軍攻來,能不能給你守住璧山縣都還是問題。
原來當日,朱大山派宋高舉帶著鎮虜衛和合州的降兵,與塔天保一起走向南走璧山攻重慶。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大軍走安居,銅梁一線,然後到璧山匯合。兩地守軍見複明軍勢大,不敢抵抗都紛紛開城投降,但隨之投降過來的降兵也一樣困擾著朱大山,朱大山短時間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隻好帶著降兵一起來到了璧山。
無奈之下,朱大山隻得召集所有將領商議,結果辦法還沒商議出來,各個將領就不斷的抱怨。蔣超道“侯爺,這些四川兵不能要啊,我們之前的軍隊隻要一聲令下,沒有一個不往上衝的。”趙雲也道“是啊,可是現在這些兵不向前衝也就算了,看見對麵有熟人,居然還攔起了自己人。你說咱們這仗還怎麽打?”其他如羅大牛,楊洵等都紛紛開口要求,把這些投降的四川兵剔出去。原先投降過來的李廷明,衛都則沒有開口。
朱大山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袁宗第,郝永忠等人礙於身份沒有開口,但麵上的表情卻也是十分的讚同。朱大山道“如果我們把這些四川兵都提出去了,我們還有多少軍隊?我們能打下重慶城嗎?”
眾人聽了朱大山的話,都紛紛閉嘴。朱大山道“大家都知道,就憑現在咱們的這點人,根本就打不下來。如果咱們複明軍現在把這些四川兵剔出去的話,我們就隻有一萬多兵力,不要說去攻打重慶了,光看守這兩萬多的降兵就夠我們折騰了。”
這時塔天保道“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麽收著他們啊,這樣的一來,要是重慶的清軍來攻,我們還怎麽抵擋?”蔣超道“是啊,侯爺,我們在這合州,璧山打了勝仗,可是我們的軍地卻再也打不了仗了。”
朱大山道“所以今天召集大家就是要想個辦法來解決件事情,如果這件事情解決不了,我們的覆滅就在眼前,所以大家要盡快的想出辦法來,如今已經到了複明軍生死存亡的時刻了。”眾人都想不出辦法,郝永忠道“要不我們隻要一部分降兵,這樣一來我們就不會因為降兵太多,導致軍隊指揮不暢的問題,還可以壓製住這些降兵。”
羅大牛也道“是啊,我早就不想要這些四川的降兵了,不聽號令不說,還老是拉幫結派,連軍法隊就被影響。”張雲,張洵等人也紛紛大吐苦水。
一直坐在角落裏不曾說話的徐石頭小聲道“這四川的兵也不是一無是處啊,他們也曾經打死了蒙古大汗。要說也不會這麽上不了台麵。”由於眾將聲音太大,根本就沒人聽見徐石頭的話。但是坐在他旁邊的塔天保卻聽見了,轉頭大聲駁斥道“你不要聽了那個狗屁縣令胡說八道,就信以為真,他那是自吹自擂。”
這一來大家都聽見了塔天保的話,頓時都安靜了下來,朱大山坐的遠沒聽見,隻見大家都看著塔天保和徐石頭,便道“塔將軍,你們說什麽呢?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塔天保道“沒什麽,就是一瘋子亂說的話。”朱大山道“沒事,反正現在大家也想不出辦法來,瘋子的話也聽聽,該怎麽辦不還是我們說了算嗎?”
塔天保見朱大山一定要聽,便扯了一下徐石頭道“你來說,都是你惹出來的。”徐石頭也有些擔心道“這其實是璧山縣令說的,他說四川的軍隊很厲害,打死了幾十萬的蒙古兵,還把蒙古的大汗給打死了。”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都笑道東倒西歪,蔣超道“我說徐石頭啊,你怎麽這話也信,你看看那些投降咱們的四川兵,能上戰場嗎?還打死幾十萬的蒙古軍,還要打死蒙古的大汗。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啊。”宋高舉也道“他們要真有這能耐,能讓咱們一萬多兵力俘虜兩萬多人?”
這塔天保和徐石頭都下屬於征虜衛,賀珍也覺得徐石頭有些糊塗。當些就嗬斥道“你好歹也是一個副千戶,這種毫無根據的話怎麽能聽信呢?居然還拿到這大軍議事的地方來說,你太不知輕重了。”
見眾人都哈哈大笑,徐石頭也鬧了個大紅臉,現在被賀珍一頓訓斥,更是覺得羞愧難當,當即道“是總兵大人,屬下糊塗,亂聽亂信。”由於這副職都是朱大山安排的人,賀珍也不好過於指責,當即隻是道“以後注意些,不要再鬧出這等笑話,先坐下吧。”
眾人這時見賀珍嗬斥徐石頭,當下也就不好再笑。等到賀珍訓斥完徐石頭轉過來,卻看見朱大山低頭沉思,聽見朱大山獨自道“這蒙古大汗不是被打死在襄陽嗎?怎麽會死在四川呢?”可惜在座的沒有一個是知道曆史的人,個個都是粗魯的將軍,能認識幾個字已經是很為難的事了,誰還有空去讀史書去。
沒有人能回答,朱大山也就不想計較,向徐石頭道“既然這事不成,你也不要過於的計較,以後多注意點就是了。”眾人都也當是朱大山不想讓自己安排的人過於難看,才和徐石頭說這麽一句。徐石頭頓時很是感激,就要起身答謝。
這時門外傳來守衛的聲音道“譚姑娘,你不能進去,侯爺們正在議事呢。”然後就是譚雙華的聲音道“議事?議事也該叫我啊,我怎麽說也是你們的將軍了。”
原來那日譚雙華在合州被朱大山一通罵。當時譚雙華是哭的傷心欲絕,朱大山等人都以為過兩天,譚雙華就該乖乖的回萬縣了。誰知道這譚雙華想了一晚上後,第二天早上就來找朱大山,說是要參軍還要當將軍。朱大山昨天心裏的壓抑勁已經過了,現在見譚雙華又來,也就不好再罵她,隻是好言相勸道“譚姑娘,你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在這大軍之中行走,還要參軍當將軍,這哪有女子參軍當將軍的。”
可譚雙華人家家世好,讀的書也多,道“怎麽沒有,古有木蘭替父從軍,後有唐朝平昭陽公主組建娘子軍。”朱大山沒想到譚雙華知道的還挺多,當即道“這木蘭替父從軍不過是民間雜說,也當不得真。這平什麽公主那都上千年前段事情,誰能說的清楚。”譚雙華道“是平昭陽公主,人家是唐高祖的李淵的第三個女兒,怎麽就說不清楚了,你到底讀沒讀過書啊。”
朱大山什麽都不怕,唯獨這讀書的事情還真沒法說。後世剛讀完九年義務教育,這一世更是連私塾門都沒見過,要是不大家都是逃難移民來的,相互不知道底細。朱大山現在說自己識字,可能都不好解釋。見譚雙華說自己沒讀過書,當即道“這和讀沒讀過書有什麽關係,讀書再多能把滿清給說回遼東去?就算你說的這個平什麽。”譚雙華沒好氣道“平昭陽公主”
朱大山道“好吧,就那個平昭陽公主,那也是上千年之前的事情了,你看看現在還有女子參軍和領兵打仗的嗎?”譚雙華搖頭道“哎,看來你是真沒讀過書啊,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今天的,還說自己是大明宗室,還是個侯爺。”
朱大山見譚雙華把自己說的活著都隻有浪費糧食的份,沒好氣道“你讀書多,那你說說看,都有那些女人當兵了。”譚雙華這時也不生氣了道“看你昨天罵我的那股神氣勁,似乎天下就沒你不知道的事,你聽好了本姑娘隻說一遍。”
朱大山對這個世界了解確實不多,也沒有人給他講過這些發生的事情,以往的行事都是遇事做事。外麵發生什麽,形勢怎樣變化都隻有靠自己一點一點的問和打聽,但朱大山遇到的這些人都不是很了解這些的人,加上朱大山一直都忙於征戰和軍隊的事。所以朱大山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有一種渴望知道的心情,如今聽譚雙華願意說,也不在乎她的嘲弄,當下道“好你說說看,我好好記著。”
譚雙華見朱大山也不生氣,便道“要說著女子參軍,可是很多,宋朝時有楊門女將,樊梨花你總該知道吧。”朱大山點頭道“這楊門女將我知道,楊八妹嘛。”譚雙華皺眉道“楊門女將你就記著一個楊八妹?還有韓世忠的夫人,梁紅玉也是抗金英雄。”朱大山道“這些知道是知道,但年代太遠了。還是不能答應你。”
譚雙華氣道“好,我不說遠的,我就說說大明朝的事。”朱大山大驚道“大明還有女將?”譚雙華昂著頭,像隻高傲的孔雀道“當然有,唐賽兒我就不說了,戚繼光大帥的夫人王瑛那也是能領軍作戰的巾幗英雄。崇禎年間,山東衡王府的姽嫿將軍林四娘,可是實實在在的帶領娘子軍作戰。李自成營中的紅娘子也是帶兵打仗的。你說說還少嗎?”
朱大山道“這些也都是傳說,也就這紅娘子有些眉目。”譚雙華見朱大山還是狡辯道“好,你要實實在在的,那我就給你說一個咱們四川的女英雄,就在重慶府的。”朱大山嚇了一跳道“什麽,就這重慶府?你不是要說段飛紅吧,她不是在夔東大寧嗎?”
譚雙華不屑道“段飛紅我知道,不過一山賊而已。和我說的這位比起來,她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這時袁宗第和郝永忠走了過來,聽這譚雙華說段飛紅給人提鞋都不配,頓時就來氣道“好大的口氣,那你說說是誰有這麽大本事。”
譚雙華見二人過來也不懼道“當然是石柱土司忠貞侯秦良玉將軍。”朱大山還沒想起這人是誰,也沒覺得這人了不起,但是袁宗第和郝永忠兩人,瞬間閉嘴不敢說半個不字。朱大山好奇向袁宗第問道“這個秦良玉他很厲害?”
袁宗第有些尷尬,剛才還牛氣哄哄的說要看看是誰,如今一聽這名字哪還敢說話。譚雙華更是盛氣淩人的道“二位將軍剛才很不服氣?”袁宗第和郝永忠不斷搖手道“不敢不敢,我們也佩服的很。”雖說二人是大順軍的將軍,但對於這位忠貞侯卻是佩服的緊,當下說著就紛紛落荒而逃,連和朱大山打招呼都沒來到及。
朱大山奇怪的看著逃走的袁宗第和郝永忠,轉頭的向譚雙華道“這人忠貞侯是誰?他們怎麽都很怕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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