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聽朱大山說這樣的撫恤都還不夠,便道“平虜候,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我們還要做什麽?曆朝曆代的撫恤都是如此,而且如果我們在增加撫恤的話,這對於我們的錢糧也是很大的壓力。如今大明經過多年的戰亂,天下百姓大量死於戰亂,就算躲過了戰亂的百姓,家裏已經沒有餘財。”
朱大山道“當然不能向百姓加稅,剛才張永全的事情讓我想到,我們可不可以給他們一份差事,讓他們能夠安身立命。”袁宗第眼前一亮道“平虜候這個法子好,有了一份差事,他們也就有了依靠。”
郝永忠道“如今各地無論是吏員,還是雜役都已經滿員,如果強行增加的話,對於地方上的負擔也很大。”朱大山道“那就讓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袁宗第和郝永忠都不懂朱大山所說的力所能及的事情是那些,都看著朱大山等他說明。
朱大山想了下道“我們現在的軍隊既要駐守地方,還要出征迎敵。這對我們的軍隊來說負擔太大。”郝永忠道“這不正是我們軍隊要做的嗎?這還能有什麽變化?”
朱大山道“我想在地方上組建地方的防禦力量,一般的盜賊,山匪不用出動軍隊的情況下也能自己剿滅。”袁宗第道“這地方衛戍軍隊,我現在駐紮的不就是嗎?”朱大山道“不一樣,後麵我們會有很多的俘虜會編進軍隊,這對軍隊的戰力和忠誠有很大的影響。但是我們自己招來的兵源又供給不上軍隊,而且訓練的時間也長。我想在地方上建立地方上自己的兵力。”
袁宗第阻止道“平虜候,這樣不妥吧,如此一來地方上,各處團練一旦勢大,必定導致各地軍隊混亂,相互攻伐。這是亂國之策啊。”就連在一旁不敢說話的譚新傳也道“侯爺,地方團練強大就會導致軍閥混戰,這確實是亂國之策。”朱大山看了一眼譚新傳道“你有這心是好的,但是你們沒聽我說完啊。以前的地方團練大多是由地方鄉紳主持操練,但是我現在要練的地方團練,是讓我們的傷兵去地方操練。”
眾人聽了都有些不解,袁宗第問道“讓傷兵去操練,這能行嗎?”朱大山道“地方團練由傷兵操練,歸大都督府兵房調遣。團練兵的軍餉按輔兵計算,日常在剿匪和緝拿匪徒的過程中,有功當獎,傷亡按戰兵撫恤。以後凡是有參軍者,都需先入團練訓練三月。然後再選其表現優良者編入軍隊,軍隊不需要直接再招入新兵。”
袁宗第點了點頭道“這樣一來大軍就有了備選兵員,也不至於臨時招來民夫訓練。還可解決了傷兵的撫恤退養的問題。”朱大山又道“各府成立千戶所,訓練團練。各縣要成立團練守備,設立守備所一處,縣城的日常守衛和剿匪等時由守備所負責。各個鄉鎮也要成立團練分隊,按總旗標準,各村要成立團練小隊,按小旗標準。以後各省成立衛戍總兵,等到那時,各府縣隻保留駐守團練,不在訓練新兵,新兵同意集合在省衛戍總兵處訓練。”
袁宗第沒想到朱大山連村都要設立團練,當即道“這有些過了吧,要是這樣安排的話,各地的團練軍隊都多過我們的正式軍隊了。”朱大山道“這樣才能保證我們自己招進來的兵,能夠完全壓住這些降兵啊。”
譚新傳道“這樣一來,恐怕地方上的鄉紳們,又要開始對著團練打起歪心思了。”朱大山道“所以我要用退下來的傷兵去做這件事。怎麽樣?如果讓你來做這事,你能做好嗎?”譚新傳沒想到朱大山會讓自己來做這事,有些意外的看著朱大山。醒悟過來後當即激動的道“侯爺能信任我,我一定把這事做好。絕不讓那些地方上了鄉紳把手伸過來。”
朱大山道“如今四川地方鄉紳已經沒多少了,我們要遏製住他們還是比較容易的。凡是下到地方的傷兵,你要讓他們都參與到遏製行動中來。對於那些在同一個地方團練,訓練超過一年還沒有進入軍隊的,要沒強製進入軍隊,要麽就讓他退出。我們不能讓我們的軍隊再前麵流血,後麵還被人挖了根。”
郝永忠以前就是李自成的農民軍出來的,十分仇恨那些鄉紳。道“對,不能讓他們把手伸到軍隊來。否則定會壞事。”譚新傳也道“這些事我一定會注意的,一定守好軍隊。”
朱大山道“那就好,新兵的訓練,還有新兵質量的保障就是我們軍隊的保障,有了源源不斷的新兵,我們才能打敗滿清,把他們給趕出中原。”說完,朱大山就帶著眾人有沿著軍營走下去。侯天賜等三人見軍營裏到處都是清算的現場,而且不少的降兵把目光看向三人,讓三人如墜冰窟,不寒而栗。三人立即緊緊的跟著朱大山,好像這樣才能有一點安全感。
幾人出了軍營後回到縣衙,朱大山讓眾人各自回去。一夜無話,第二天,朱大山就安排譚新傳回保寧,然後和周大柱一起籌備各地團練的事。然後朱大山自己則帶著定虜,靖虜和征虜三衛兵馬,馬元傑和蔣超帶來的六千人一起南下合州。剛剛組建的振明衛和興明衛則繼續在定遠休整,五天後返回南部迎戰集結在鹽亭附近的杜學,楊國明,武國用等人。
兩天後,朱大山帶著軍隊和宋高舉匯合,見麵後還沒來得急和宋高舉等人寒暄,就衝過來一少女。這少女就是萬縣譚詣的女兒譚雙華,本來她是要跟著宋高舉來找朱大山告狀的,誰知道宋高舉根本就沒有去與朱大山匯合,反而是一路急行軍到了合州。
本來譚大小姐以前也是騎馬射箭,舞刀弄棒不安分的主,但是沒見過宋高舉這麽不要命趕路的。所以到了合州,腳上生了泡,隻好看著蔣超帶著軍隊去定遠,她則留在了合州,一直就再合州等著。現在終於把這個傳說中的平虜候給等來了,所以剛一聽說平虜候來了,頓時就衝出來要找平虜候告狀。但是譚雙華不認識朱大山,隻看見有一大群人拱衛著一位青年,便上前直接走到朱大山麵前,一臉嚴肅的道“哎,你就是平虜候朱由棟?”
朱大山見到合州衙門大堂上,突然衝出位姑娘,頓時臉就拉了下來。還以為是宋高舉當了一段時間的將軍,就開始受不住誘惑,開始找女人了。本來複明軍裏也不禁止找女人這一項,但是把女人帶到軍營或者官衙是絕對不允許的。現在聽到這少女發問,便道“對,我就是朱由棟,你找我有什麽事?”
譚雙華一聽,原本還不確定平虜候會有這麽年輕,但聽見朱大山承認,當下也不計較,道“你是平虜候就好,我要告狀,平虜候可要為我做主啊。”
朱大山眉頭一皺道“你要告狀?你告狀怎麽不去知州,知府衙門,去那裏找主事的官員就可以,找我這管軍營的告什麽狀?”譚雙華道“被告的人是侯爺軍隊的將軍,當然要找你來告狀。”朱大山聽到被告的是一位將軍,便道“那好,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你狀告是誰?告他何事?”
譚雙華見朱大山接受她告的狀,得意洋洋的用手往宋高舉一指道“我告的是他,他欺壓百姓,還抄了我的家。我現在無家可歸了。”說著還有些傷心的要哭泣。聽見這少女要狀告宋高舉,在場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眾人再看眼前這個傷心欲哭的少女,隻見她娉娉婷婷如韶華,楚楚可憐比西施,雙目含情似水漾,淡唇未笑已帶春。明眸皓齒,麵若桃花,要說她是個如江南女子般柔弱吧,但其出身武將之家,曆來舞刀弄棒卻又似乎自帶一股英氣。
這一看,眾人才發現這少女竟有一副絕美的麵孔,加上她落落大方的體態,眾人心中想“古時妲己,褒姒,今之陳圓圓,柳如是也不過如此吧。”雖然在場的眾人根本就不知道妲己,陳圓圓是何人。
再看一旁的宋高舉一臉苦笑,眾人也明白這是宋高舉惹上風流債了,定是宋高舉為了這女子才下此手段,然後趁機收在身邊。朱大山也想道宋高舉闖了禍,這樣的場麵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來。
朱大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當即冷哼一聲直接進來知州衙門。其他眾人見狀都紛紛搖頭看著宋高舉,跟著朱大山一起進了衙門。宋高舉先是一副無所謂的看著譚雙華來狀告自己,然後就看見朱大山生氣的進了衙門。後麵跟著的眾人都露出了惋惜的麵容,這時宋高舉才醒悟過來大家誤會了,忙追著朱大山進了衙門。
譚雙華本來還想把自己說的悲慘一些,突然就看見眾人都匆匆進了衙門裏去。當下也顧不得再裝可憐,轉身就跟著進了衙門。眾人剛剛進到大堂,宋高舉也不敢耽誤,忙道“誤會了,侯爺,你誤會我了。”朱大山沒好氣道“誤會?現在人可就在你的這裏,還有什麽誤會?”
當下宋高舉隻得把萬縣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所以譚雙華就一路跟著,說是要找你告狀來著。”朱大山一聽宋高舉並沒有違反軍紀,當下也就放心了,然後對著譚雙華道“宋高舉說的是真的嗎?”
譚雙華瞪了宋高舉一眼道“大部分說的是真的,但是他憑什麽要抄了我們譚家。我奶奶可是把譚家的軍隊都交給了你們,一點感恩圖報的心思都沒有。”
朱大山見譚雙華也認同宋高舉說的話,當即便道“好了,姑娘你會去吧,你的事情我知道了。”譚雙華瞪著雙眼看向朱大山,道“什麽?你就說一聲知道了就算了,你不打算把譚家的家產還回來?”朱大山等了下才道“你不清楚這裏麵的事情,所以你想不明白。你奶奶看的很透徹,所以他沒有找宋高舉要什麽條件就把軍隊交了出來。”
譚雙華大怒,對著朱大山道“你這是強搶民財,你們這是擾民,是害民。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朱大山見譚雙華發怒,便道“你也不要發怒,你應該感謝宋高舉,他給你們留了一些家產。這可能也是看在你奶奶交促軍隊的份上吧,如果當時是我在萬縣,你們譚家能活著就已經很幸運了。”
譚雙華沒想到這位年輕的侯爺,怎麽會這麽恨譚家。問道“譚家犯了什麽罪?已經獻出了自家的軍隊,還被抄了家,還不能讓你這位平虜候放過譚家?”
朱大山道“譚家或許在你的眼裏,根本就沒犯罪。但是對於天下漢人來說,對於大明來說這就是罪在不赦。但是宋高舉已經做了處罰,我就不會在作更改了,所以你該感謝他。”
譚雙華之前假裝可憐,不是她不懂害怕,譚家本來在大明是一門三個侯爺。就算投降了清廷,那也是一門兩個侯爺。在當地那個官員不敬重譚家三分。原本以為用他們譚家的家世,不管是大清還是大明,隻要在這四川為官的,誰敢不給譚家三分薄麵。如今確實被朱大山給嚇著了。道“怎麽可能,我們譚家怎麽就罪在不赦了。”
朱大山道“你知道因為你們譚家,大明死了多少將士嗎?你知道因為譚家又有多少百姓從此不能為人?本來十三家共同攻打重慶是為了拯救大明朝廷,結果就是因為你們譚家,讓朝廷陷入危難,如今朝廷還下落不明,皇上更是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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