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伯衝在城上組織起了陣地,防守在這裏的清將賈登立即帶著親兵殺了過來。江伯衝見賈登帶著人猛攻,頓時不少的複明軍將士被賈登帶人砍倒。當即猛攻兩刀,逼退對手轉身和賈登殺在一起。
兩人都是主將,兩人你來我往頓時顧不的得其他人。城牆上複明軍將士奮力死戰,不斷的接應後麵的士兵上城。城下的人也沒閑這,這時有一夥複明軍將士,約有二十人左右,帶著鏟子、鋼釺等工具進到了城門洞裏,在城門處努力的向要鑿出一個恐洞來。
城下李國英見複明軍勇猛道“這些人打著複明軍的旗號,看來不是從雲南逃竄回來的明軍,這朱大山能在短短的四個月內,訓練出這麽有戰力的軍隊,也算是一個人才了,可惜不能為我大清所用。”
程廷俊道“可惜他不自量力的想吞並夔東的人,那些人都是桀驁不馴的人,他把這些人弄到自己軍隊裏,怕是適得其反啊。你看後麵來的應該就是夔東的人,比起前麵的人可就遜色的多了。”程廷俊說的是第三波攻城軍隊,朱大山見陳輔義的幾波軍隊傷亡太大,就派出了第三波軍隊接應換下陳輔義。
第三波軍隊是征虜衛的鄧秉誌帶領的,他是原李來亨的手下,現在被編入賀珍手下任丙字千戶。鄧秉誌帶著軍隊出來,看見複明軍和清軍都是不要命的攻殺,城牆上到處是屍體。一見如此傷亡,頓時犯了以前保存實力的毛病,就見他帶著軍隊磨磨蹭蹭的不敢上前。
朱大山見了頓時大怒,直接派侍衛隊長彭昌寶過去督戰。彭昌寶到了鄧秉誌的隊伍後,直接對鄧秉誌道“侯爺說了,你如果不能一刻鍾之內殺上城牆,把破虜衛的陳輔義換回來,就直接用你的人頭換另外一個人去。”
鄧秉誌一聽,心裏大罵朱大山不是人。但李來亨現在都願意聽朱大山的指揮,他現在一個小小的千戶反對能有什麽用。鄧秉誌知道朱大山能說到做到,就算朱大山在這裏饒了自己,等回到夔東,李來亨也饒不了自己。隻好大喊道“是男人的就給我衝上去,殺了那些狗日的清兵。殺啊”說著直接就帶頭衝了出去。
之前是千戶鄧秉誌表現的怕死,現在鄧秉誌都不怕死了,帶頭衝了出去。其他士兵也就都奮力衝了起來。一時間殺聲震天,很快就衝到了城牆下。現在陳輔義的兩千人已經沒多少了,正在擔任主攻的是張永全帶著的靖虜衛。如今見鄧秉誌帶著人衝了過來,還在攻城的複明軍將士都士氣大漲。
眼看著鄧秉誌的人馬攻上城牆,陳輔義等人則被替換了下來,走到後軍暫時原地休息。隻是早上出去攻城的兩千人,現在還活著的隻要七百餘人。其他受傷的還有兩百餘人,可見戰事的激烈程度。
城上程廷俊剛說完夔東的兵比較遜色,就見剛剛還拖拖拉拉的夔東軍隊,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的衝向城牆,一時間臊的一張臉通紅。李國英也看見了城下複明軍的情況,回頭瞪了程廷俊一眼道“你帶人上去,不把這波明軍打退,不要來見我。”
程廷俊也覺得十分丟臉,狠狠用力的向李國英一抱拳道“總督大人放心,要是不能打退他們,我程廷俊把腦袋摘了給大人。”說完就帶著親兵直奔城牆上去。
已經在攻上城有一個時辰的江伯衝,已經累得有些提不起刀了,但是後麵的人來換他時,他卻不願意退下去。之前和江伯衝對戰的賈登這時已經倒在了血泊裏,沒了氣息。
江伯衝實在是不甘心現在就退下去,他們已經在這城牆上占領了一塊陣地,但是隨著清兵的反攻,這快地方備雙方的將士反複的爭奪,可就是不能擴大,清軍無法把複明軍趕不下城去。
這時聽見城下傳來將士的喊殺聲,江伯衝又戰了起來,大喊道“殺,為南部的百姓們報仇。”喊著就舞著刀又殺了出去。隨著後麵複明軍的將士不斷的上城,清軍的防線也在一步一步的退。
程廷俊剛在總督李國英那裏受了氣過來,看著凶猛的江伯衝。直接就對著江伯衝殺來,江伯衝這時殺的興起,那裏顧得到旁邊衝過來的程廷俊。好在旁邊有一個侍衛發現,但是想救援已經來不及。
眼看江伯衝就要被砍死,那侍衛直接舍命一撲。一下把江伯衝撞倒在地,而那侍衛則緊緊抱住程廷俊的刀,自己已經被砍到脖子,脖子處鮮血直冒,嘴巴一張一合的說不出話來,眼瞧著是活不成了。
江伯衝在地上一個翻滾爬起身來,看著為救自己喪命的侍衛,朝著程廷俊大吼一聲“納命來”。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打法,程廷俊見江伯衝拚命,隻得舍了被那侍衛抱住的刀,從左手邊順手抽出一杆長槍和江伯衝打了起來。
城下的鄧秉誌被朱大山派來的侍衛一激,這會衝到城牆下,也不等張永全的人讓路,直接搶過梯子後,帶著侍衛就往城牆上爬。後麵跟著的士兵也都紛紛不要命的往城牆上湧。
本來還在城下指揮的張永全見後麵來的都直接衝上去了,也是二話不說讓副千戶王阿七指揮,自己抽出腰刀就往城牆上衝。剛才還有序的攻擊隊形,頓時就亂了套。複明軍這邊是全都不要命的往城上衝。
定遠縣城城牆本來就不高,連續的攻擊了已經快兩個時辰,城下的屍體都快堆得有人高。這時士兵見梯子不夠,甚至幾人合力開始搭人梯往城牆上爬。城上的清兵還好點,那些百姓民壯看著這些明軍突然都不要命的往城上爬。不少人都被嚇的往城下跑,清軍的防線一陣動搖,看著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在一旁觀戰和指揮的李國英也有些發蒙,這些明軍怎麽突然間這樣凶猛不要命。旁邊的鄧希明急道“總督大人,這些明軍如此瘋狂,光城牆上的守軍怕是守不住啊,要不調城外的大軍從側麵攻擊攻城的明軍吧。”
李國英也看出城牆上防線危急,當即道“傳令趙三才,霍光先帶三千兵馬從左側攻擊明軍。在從其他各門調一千守軍過來支援,我就不信這明軍是洪水猛獸,區區幾千人就想攻破定遠城。”不一會駐紮在城北的清軍出動三千人,出營攻向複明軍的右側。
清軍軍營裏大軍剛有調動,朱大山就知道了,當即對郝永忠道“定虜衛派羅大牛帶兩千兵去擋住城北來的清兵。”郝永忠見朱大山隻派出一個千戶的兩千人,道“這,是不是有點少了,清兵可是有三千人啊,而且大營裏都還有兩萬多人。”
朱大山道“沒事,隻要構築陣地擋住清軍不成問題。”郝永忠也就不在勸說,讓羅大牛帶著兩千人去右側擋住清軍。
這時定遠縣的城牆上越發的危急,隨著鄧秉誌和張永全的全力猛攻,雙方的傷亡也是直線上升。看著攻城的傷亡,朱大山不得不把退下來還沒多久的,破虜衛第三千戶的七百人又繼續投入攻城中。就連一旁的靖虜衛袁宗第都來求情道“這,陳輔義他們才休息了這一會,怎麽又讓他們上呢?而且他們都帶著傷。讓我們去吧”
朱大山道“我們的兵力本就不多,如今已經被牽製的將近一萬了,不能在讓其他人上。”朱大山想了想又對馬騰雲道“我記得你的千戶還有將近一千人,你們也立即投入攻城,用最大的力度攻城。”馬騰雲一愣,他所帶領的千戶,之前咱南部傷亡太大,連新兵都還沒來得及不充,他沒想到朱大山會點他出戰。但是又看了陳輔義帶著的七百人,滿身是傷的情況下還義無反顧的去攻城。當即道“侯爺放心,我們就是死,也一定是死在定遠城牆之上。”說完朝朱大山一抱拳,就轉身到自己的軍隊離去了。
馬騰雲回到軍隊後,看著將士道“將士們,現在我們要去攻城,我們已經有三個千戶六千人在攻城。就在剛才,退下來休息了不到半個時辰的破虜衛第三千戶,又帶著僅剩的七百將士去攻城了。我現在就問你們怕不怕死,不怕死的跟我去攻城。有不願意去的你們就在這裏等我們,要麽我們活著在定遠城裏等你們,要麽你們進城給我們收屍。”
聽見馬騰雲這樣一說,當即隊伍裏的士兵就炸了窩,憤怒的吼道“將軍好瞧不起人,那個龜兒子才留下。”馬騰雲手下守備蔣尚膺道“將軍這不是羞辱人嗎?死就死,何苦來說著些挖苦的話。”然後又轉過身對士兵道“各位兄弟看著,我姓馬的要是後退一步,我是婊子養的,你們直接用刀把我砍死就是。”
其他的士兵也都群情激奮的怒吼著,馬騰雲道“好,既然大家都不怕,那現在就和我一起去攻城,定遠縣城一定是我們打下來的,走。”說完就帶著手下的士兵從想城牆。
城上李國英看著城牆上的明軍越攻越猛,反觀清軍裏麵百姓民壯比較多,如今被打的逐漸開始退縮。李國英吼道“督戰隊呢?後退者殺無赦。”鄧希明向李國英道“總督大人,是不是再調集些精兵入城啊,剛才城外的大軍還沒有攻到明軍的左側,就被擋住了。現在明軍攻勢越發的凶猛,還請總督大人速派援軍啊。”
李國英看著搖搖欲墜的城牆,也有些動搖。他還有兩萬大軍可以調用,不想跟朱大山一樣冒險。便對侍衛道“去大營讓侯天錫帶三千人入城幫助防守,再讓鄧九韶帶兩千精兵支援趙三才他們,要他們盡快衝過明軍的阻攔,攻打攻城明軍的左側。”那侍衛立即領命去傳令。
就在這時,防守南門的戴鬱派人來向李國英稟報說“城南有一支六千人的大軍,是敘州提督陳稀賢,瀘州總兵曹純忠領兵來定遠聽出總督大人調遣。”
李國英一聽大喜道“好,來的好,正愁無處調兵,有他二人的兵到,我大清的兵將就可以少許多傷亡。快去讓他們進城。”這時鄧希明道“總督大人且慢。”李國英疑惑的看著鄧希明道“怎麽,有什麽不妥嗎?”
鄧希明看了下四周道“大人,如今我大軍盡在力戰,突然讓六千大軍入城,城中已經隻有百姓也無軍彈壓。現在已經到了午時末,想來陳、曹二位將軍不會在路上給兵將埋鍋造飯吧,他們要是鬧將起來,如何彈壓?”李國英聽了這話也有些猶豫。
鄧希明又道“而且總督大人剛才已經調了三千大軍進城,我看如今讓陳稀賢將軍領三千入城,曹純忠帶另外三千去軍營最為妥當。”李國英沉吟了下道“你說的有理,就按你說的辦。”隨即有人去城南的傳令,讓陳稀賢帶三千入城,曹純忠帶三千士兵去大營。
城下的二人也被這樣的安排弄暈了,但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說。當即曹純忠一人就帶著三千人繞城去了軍營,來傳令的人帶著陳稀賢和他的三千大軍入城。
這時,江伯衝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要不是手裏的長槍杵著,已經不能站立。旁邊侍衛也隻剩下三個了,他自己更是像在血水裏泡過,整個人已經全身暗紅,那是血液幹涸後的顏色。隨著後麵馬騰雲的加入,現在城牆上複明軍的陣地越來越大。攻上城的張永全斷了一隻手,被侍衛抬了下去。手下守備已經戰死兩個。副千戶王阿七也已經衝上了城牆,因為城下已經沒有要指揮的士兵了,士兵不是陣亡就是衝上了城牆。
馬騰雲帶來的士兵也全部上了城牆,現在已經不用梯子就能上城牆。城下的屍體已經快到城牆一樣高了,大軍右側的阻擊戰場也是異常的激烈,殘酷程度不下於攻城。羅大牛的手下不止一次的要羅大牛向朱大山求援,但羅大牛隻有一句話“侯爺讓我帶兩千人守住。”聽了這話手下的人也隻能咬牙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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