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丁在程德群背後砍了一刀後,看著氣勢洶洶的明軍,嚇的吳一丁直接癱坐在民房的牆角邊。這時,明軍忙著逃命,清軍忙著追殺明軍,肅清城裏殘餘的明軍,一時間誰也沒空來理會吳一丁。如今看見明軍已經退出了南部城,清軍要開始大肆搜捕明軍。吳一丁立刻就起來去找盧光祖,現在這種情況隻有呆在盧光祖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吳一丁一路躲過了幾波清軍的巡邏,在縣衙門口看見了盧光祖,見盧光祖正要進入縣衙。朱大山任命的南部縣令黃伯元,已經被砍死在了縣衙門口。
吳一丁知道盧光祖一旦進了縣衙,再想見到盧光祖可就難了,忙衝出去大聲喊道“別射箭,別射箭,是我,我找你們總兵大人盧光祖大人,我是自己人。”盧光祖身邊的親兵見突然衝出一個人來,都十分緊張的要拔刀,還有弓箭手已經舉弓搭箭,準備把吳一丁射死。
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弓箭手還沒來的及射箭,就被盧光祖阻止道“不要緊張,他是自己人。”雖然盧光祖恨不得殺了這個言而無信的吳一丁,說好的是他打開城門放清軍進來,結果幾乎是清軍直接偷襲攻進來的。給盧光祖手裏的清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所以盧光祖把吳一丁是恨的牙癢癢。要不是還要用吳一丁去攻打保寧,又看在他最後還是打開了城門,還偷襲了程德群的份上,盧光祖還是也不想在理這個人。
吳一丁仿佛沒看見盧光祖臉上的嫌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道“恭喜總兵大人攻下南部,來日攻下了保寧大人一定平步青雲。”盧光祖揮了揮手讓手下人都退下,然後才道“區區一個南部,沒什麽功勞。”吳一丁立即道“總兵大人謙虛了,前次總督大人可是率軍三萬也未能打下這南部城,如今將軍僅用七千軍隊就輕而易舉的拿下了南部啊。”
聽吳一丁這麽說,盧光祖頓時也露出了笑容。這時大街上突然跑出一對母女來,兩人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撕破,現在正用手緊緊拉住衣服。那少女被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她的母親立即上前去拉。又見後麵跑過來幾個清兵,嘻嘻哈哈的靠近母女倆。那少女已經嚇的不敢說話,母親還在哀求著“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吧,她才十二歲,隻要你們放過她,要我做什麽都行,求求你們了。”
那幾個清兵聽著母親的話,笑的更加放肆,道“我們這麽多人,你一個人伺候的過來嗎?不如讓你女兒幫你分擔分擔啊。”其他的士兵聽了也是哈哈大笑。等到這些清兵伸手摸到少女的身體,少女卻隻是在地上不停的後退。然後那清兵一把撕掉少女的衣服,少女的身上再也沒有片縷遮身。眼看著自己女兒就要被玷汙,母親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撲上來推開女兒身邊的清兵,抬頭看到了衙門裏的盧光祖和吳一丁。
母親一把抱住女兒,不斷的向盧光祖和吳一丁磕頭,口裏哀求道“大人,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女兒吧,我天天給你們上香求你們長命百歲,多子多福。我在家裏給你們立長生牌,求求你們了。”
吳一丁見這位母親向自己求助,直接退出來,站到衙門前大聲嗬斥道“你這刁婦不知好歹,如今我大清王師把你們從殘暴的逆明賊子手裏解救出來,讓你們母女伺候大清天兵,是你們的福氣,居然還在這裏胡攪蠻纏。你要是不把大清天兵伺候舒服都是罪過,還敢想讓我為你開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吳一丁的一番話就連在場的清兵都愣住了,原來大家搶錢,玷汙女人還有這麽個理由,在場的清兵瞬間對吳一丁起了好感。
盧光祖對這些事也是司空見慣,當即讓那些士兵把這母女倆拖遠一點。幾個清兵原還有點害怕,畢竟是在上官麵前,現在得了準許更是放肆。上前拖著母女倆,就往旁邊房間裏去。
那位母親沒想到吳一丁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竟然呆在那裏,直到清兵過來拖拽母女二人才反應過來,頓時對吳一丁和盧光祖兩人大罵起來,幾個清兵怕她惹怒了盧光祖,忙用刀鞘打在母親的嘴上,頓時鮮血長流再也罵不出聲來,隻剩下嗚嗚的聲音和少女的哭聲。
如此一幕已經在南部縣城裏到處上演,盧光祖和吳一丁進了縣衙,不一會兒就用士兵給盧光祖送來了幾個樣貌不錯的女子,盧光祖看見吳一丁那熱切的眼神,分了吳一丁一個女人,然後就各自找了房間進去。
周林元帶著一百多人從北門退出南部後,看著手下的這一百多殘兵。想著白天南部還有兩千多守軍,如今不知道有幾人能活下來。但是現在手裏沒有軍隊,隻好往和溪關退。往北走出不到五裏路,突然聽見前麵傳來大量人走路的聲音,似乎走的還很急。周林元臉色一變道“清兵這是要把我們一網打盡啊,居然在這裏也埋伏了軍隊。”同行的總旗成禿子發了狠道“既然沒了退路,那就拚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
兩人正要讓大家先下手,就聽見對麵有人喝道“什麽人?從哪裏來的?”周林元一愣,暗想“清軍要是埋伏在這裏,哪裏會還先問問是什麽人,難道不是直接開打?”周林元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嘴上卻問道“你們是什麽人,這麽晚了還在這野外,就不怕賊人嗎?”
對麵來的正是苟興旺等人,在老鴉碰見了程德群的親兵。然後就急著去南部為程德群報仇的。苟興旺為了起到偷襲的效果,讓全軍都熄滅了火把。結果周林元匆忙從南部逃出來也沒打火把,一時間兩方就僵持住了。現在周林元一說話,苟興旺就聽出來是周林元,大喜道“對麵來的可是破虜衛甲字千戶所的周林元?”
苟興旺這出話來,周林元也就聽出來了,忙道“對,就是我,前麵來的可是破虜衛總兵苟將軍。”苟興旺帶著侍衛向前道“就是我,你們現在怎麽樣?”周林元看著走近的苟興旺,頓時一陣難過,道“將軍,我等無能把南部丟了,現在程德群將軍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馬騰雲將軍和姚子周也不見人。如今南部的兩千多守軍就我剩下這一百多人,其他不是逃散就是被困在了城裏。”周林元之前也隻是一個小旗,因為複明軍擴充太快,不得不提拔為軍官。朱大山想要模仿後世政委的職位和功能,才安排了副千戶這個職位。但是這些被提拔起來的副千戶並沒有經過訓練,甚至朱大山都沒有來得及,對著個職位的作用進行解釋和布置,就匆匆去了夔東。
現在周林元突然遭遇了這麽大的戰損,想到軍法裏的連坐,一時間竟急的哭了出來。而其他人不知道周林元為什麽哭,見他哭的傷心,頓時士氣也有些低迷。苟興旺見了皺了下眉頭道“男子漢大丈夫,敗了就敗了,哭頂個球用啊。有那時間哭還不如殺回去報仇,都給我閉嘴。”
有了苟興旺的嗬斥周林元也就不敢再哭。苟興旺接著問道“現在南部城裏還有多少清兵?”周林元想了下道“應該還有四千左右,咱們複明軍也不是吃素的,我們至少殺傷了他們兩千多人,”
苟興旺厲聲道“好,現在就和我們一起回去,然後找盧光祖那個狗日的報仇,再把吳一丁那狗賊找出來砍了他的腦袋。”
周林元和苟興旺合兵一處,又返回南部去,半路上又碰見一個夔東的團營守備蔣尚膺帶著兩百人逃出城來。周林元邊趕路還在四處打聽程德群,苟興旺見他到處問的心煩,一把拉過周林元吼道“你亂打聽個什麽?程德群已近死了。”周林元一呆還以為是苟興旺衝自己發火才說的氣話,道“這不可能,我明明看見程將軍的親兵把他救了出去。”但隨後看到了程德群的侍衛,低著頭站在大軍後麵,頓時心裏一驚,才發現苟興旺說的是真的。
主將被殺,無疑於軍旗被奪,頓時周林元的心中也燃氣怒火,雙目通紅的看著那些親兵道“程將軍是怎麽被害的?”程德群的親兵把程德群被害的過程說了一邊,然後也恨恨的道“要不是吳一丁那個狗賊偷襲,我們也不會丟了南部,程將軍更不會有死。”
周林元咬牙切齒道“等我抓到吳一丁那個狗賊,要將他碎屍萬段。”周林元在隊伍裏發狠,苟興旺卻在前麵一言不發,隻管帶著隊伍往南部趕。
由於大家都是抹黑前進,五裏的路程走了約一個時辰。苟興旺帶著董爾昌,江伯衝,周林元在南部城北門外埋伏,看著城牆上巡邏的人都很少。周林元對苟興旺道“苟將軍,咱們現在發起攻擊嗎?現在他們防守的人都沒幾個,這是攻城的最的時機啊。”苟興旺道“不行,現在他們是沒有準備,但是我們要是不能一鼓作氣的攻下南部,讓他們有了準備我們再想打下南部就難了。”
苟興旺看了下自己的軍隊,又看了看城牆,然後對江伯衝和董爾昌道“你們帶人去林子裏砍些樹來,做些簡易的梯子。小聲些,不要驚動了城上的守軍。”兩人忙答應然後就帶人走進林子裏去了。
苟興旺等人還在焦急的等待,這時候南部城裏卻傳來了大量的慘叫聲,不時還有女人的尖叫聲。以前經曆過清兵屠城的蔣尚膺對苟興旺道“苟將軍,要不我們現在就攻城吧,狗日的清兵在城裏屠城。”
苟興旺大吃一驚道“什麽?清兵現在已經站領了南部,怎麽還會屠城呢?”蔣尚膺道“那些畜生是因為攻城的時候傷亡太大,又為了激勵士兵攻城,就會許諾屠城。清兵為了能在破城後隨意的屠殺百姓,搶奪百姓的錢財。還能還能隨意的淩辱婦女,一般打起仗來都異常的凶猛。”
苟興旺道“他們如此做不是禽獸不如嗎?簡直就是畜生。”蔣尚膺道“清兵隻有這樣士兵才會舍命攻城,而且這也是斷後路的事情,屠過城的士兵就不會再想著投降了。等到清兵進城後,城裏隻能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苟興旺聽了這些,又聽見城裏傳來的慘叫和女人的尖叫聲,再也忍不住。轉身看了看還在砍樹的董爾昌和江伯衝,對親兵道“立刻叫他倆回來,馬上組織攻城,告訴將士們要盡快的拿下城門,讓大軍進城,否則大夥死的人就更多。”
不到一刻鍾,董爾昌和江伯衝就帶著人回來道“將軍,怎麽突然提前攻城了。”苟興旺道“等不急了,盧光祖簡直禽獸不如,他讓清兵在城裏屠城。”董爾昌和江伯衝嚇了一跳道“什麽?屠城。”
苟興旺道“對,所以我們等不了了,必須馬上攻城。”江伯衝是南部本地人,聽見盧光祖在南部裏麵屠城。頓時就焦急萬分,道“苟將軍放心,我親自去帶隊奪取城門。”苟興旺也知道江伯衝是南部本地人也不多說,就讓江伯衝去攻城。
江伯衝讓士兵帶著剛砍下來的十幾顆樹,就偷偷往城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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