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財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內訌的嚴重性,不確定道“三日前,保寧知府吳一丁念叨著要去南部縣巡視,說的考察今年冬小麥的種植情況,好像前天就去了南部縣那邊,你們說會不會和這又關係?”
周大柱驚的站了起來,顫聲道“你怎麽不早說,這吳一丁和吳宏融一直都十分親密,如果吳宏融起了要顛覆保寧的心,一定會和吳一丁密謀。”胡吉江這是也十分後悔,道“快去控製住吳宏融,然後派快馬趕往南部縣控製住吳一丁。”周大柱急道“胡大人你去派人控製吳一丁,我去抓吳宏融。”胡吉江也知道這是非常時刻,立刻就派人去南部。
這時周大柱也緊急萬分,直接就回到了大都督府,然後帶著人直接來到按察使衙門。進門一看,哪裏有吳宏融的影子,派去監視的人也來報說吳宏融家裏同樣沒人。周大柱一把抓過差役為道“說吳宏融去了哪裏?”那差役見周大柱等人明火執仗的闖了進來,好不害怕。被周大柱這一喝,嚇的渾身發抖,小聲道“吳大人,一個時辰前出去了就沒有回來。”周大柱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那差役道“不知道,吳大人沒說。”
周大柱見差役確實不知道,便放了他,對和自己一起來的侍衛彭昌寶道“你帶人去立即封鎖城門,要是發現吳宏融就直接抓捕。”彭昌寶道“大人,這吳宏融要真是想跑,早就跑了,哪裏還會在城裏等著被抓啊。”周大柱也知道如果吳宏融要跑,自己現在肯定是抓不到的,但是還是讓彭昌寶去封鎖了城門。
周大柱在保寧當然沒有抓到吳宏融,既然吳宏融跑了,周大柱不得不對保寧的防守做出調整,重新對保寧各處關隘和城門的守將做出調整。讓周大柱沒想到的是,第三天的時候,吳宏融居然自己從北門回到了保寧。
周大柱聽到這消息後,立刻就趕到了北門,見吳宏融從容的被幾個複明軍將士看管著。見到周大柱過來,吳宏融笑著道“周都督,你這是做什麽?卑職隻是去劍州巡視了下防務,怎麽就派兵來抓我呢?”周大柱怒道“你自己知道你做的事情,再說了你一個按察使去巡查什麽防務?。”
吳宏融道“我做了什麽事情?我一直兢兢業業的做這我自己的事情,當日見周都督為軍情煩惱,還為周都督出了主意。周都督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麽還恩將仇報反倒要抓吳某。到時候平虜候回來周都督怕也是不好交代吧,畢竟你是武將,我是文臣啊。”
周大柱恨恨的看著吳宏融道“你叫我去找慶陽王,你是想要顛覆保寧,想要毀了我們抗清的基業。”吳宏融一跳立即反駁道“周都督這話可不要亂說,我給你出了一個主意,聽不聽在你,做不做也在於你,怎麽就成了我要毀了保寧。周都督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吳宏融也沒想到周大柱會看出自己的計策,心裏急速的盤算道“糟了,沒想到這莽漢看了出來。不對,周大柱一個泥腿子怎麽會看出來呢?上次他就莽莽撞撞的,居然敢直接召集全體將領,不像是這麽精細的人啊。不對,哎呀,我怎麽忘了馮雙禮那個老狐狸,他在昆明經曆的政治傾軋可不少,失策啊。”
就在吳宏融不停的盤算的時候,周大柱道“你少說這些廢話,你做的事我現在看的是明明白白,現在跟我們走吧。等到平虜候回來,看他怎麽收拾你。”吳宏融眼見自己被十幾個士兵給圍著,跑是跑不掉了。便道“哼,走就走,你周大柱在平虜候不在的時候殘害文官大臣,你這才是在顛覆保寧,你簡直就是狼子野心。你要抓我不過就是想把保寧據為己有,破壞抗清大業而已。”
周大柱見吳宏融現在還倒打一耙,看著吳宏融道“你不用多說,等平虜候回來後,他自有決斷。”吳宏融也沒打算憑這兩句話,就能讓周大柱把自己放了,不過是想引起躲在暗處的清軍探子把自己的消息傳出去。
吳宏融說完後就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和周大柱走了,不知道情況的人確實被吳宏融的一身正氣給唬住,當真以為他是冤枉的。隨著吳宏融被抓,周大柱又在保寧大肆搜捕吳宏融的同黨和清軍的暗探,這一波事情下來,到是真像周大柱要把保寧據為己有的架勢。但由於軍隊沒動,大家也就隻有在背後暗自議論。
這邊周大柱正在處理吳宏融的同黨,兩天後朱大山的軍令就傳了回來。周大柱不敢耽誤,立即就召集所有在保寧的將領到大都督府集合。這兩天周大柱在保寧做的事情,本來就很微妙,現在突然召集所有將領,一時間不少的人都認為周大柱有奪取保寧自立的想法。一時間保寧城裏議論紛紛,但不管怎麽議論,將領們都得遵守大都督府的命令到大都督府集合。
眾人到了大都督府後,隻見大都督府大門一關,周大柱走到主位上,道“我知道現在保寧城裏有不少人議論紛紛,而且大多的是對我不利的言語,但是對於這事,我不想解釋。而且現在平虜候的將令也來了,並且叮囑所有軍中之人不得有任何人參與流言之事。平虜候會對一切做出判斷,現在我布置平虜候的調令。”
在場的人聽見平虜候知道保寧的事情,也不再如剛進來時那麽擔心了。周大柱道“平虜候有令,滅虜衛到南部協防,破虜衛駐守各處的人馬立即調回,同征虜衛一同南下到南充和平虜候匯合,共同對戰清軍。”聽到周大柱念完朱大山的命令,劉迎南道“這不可能吧,這樣都走了這保寧城這麽辦,保寧不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周大柱道“平虜候調了平虜衛回防保寧。對了你們去南充的時候,還可以把大都督府衛隊的火器隊全部帶走。”苟興旺搖頭道“不行,這樣一來保寧就更加空虛了,要是保寧有失我們可就沒了落腳之處了。”
周大柱笑道“苟興旺你不用擔心,本來平虜候要在平虜衛調一個千戶去青林口協防的,但是前兩天我已經讓岐候他們向青林口派出了援兵,所以平虜衛的將士就可以不用派往青林口了,這樣保寧也就用足夠的軍隊防守。”
苟興旺見周大柱的安排也沒什麽問題,也就不再說話。賀珍和黨守素也道“既然平虜候有了安排,我們也就遵令便是。”周大柱見大家都沒有異議,就然給大家速去準備去。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賀珍、黨守素和苟興旺三人都留了下來,賀珍向周大柱道“平虜候真的就讓我們兩衛人馬去抵擋李國英的八萬人?”周大柱笑道“岐候過慮了,平虜候還帶著兩衛人從夔東趕過來呢,這就是整整四衛大軍了。”黨守素道“這也不夠啊,四衛人也才兩萬多人,還不到三萬呢,怎麽和八萬人打?”
苟興旺一聽鄒起了眉頭道“岐候過慮了,就算他李國英來十萬,二十萬不是一樣打嗎?怕什麽,我們一樣要砍下李國英的腦袋。”黨守素見苟興旺一點都不擔心道“我覺得我們應該集中兵力防守保寧就可以了,怎麽還能主動出去和李國英打?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周大柱也道“二位侯爺不用擔心,相信平虜候那邊早就安排好了,明日二位率軍前去南充就行了。”賀珍和黨守素見狀隻好不再說了,再說下去就真成了畏敵了。兩人隻好提心吊膽的回營去準備,將二人走了,苟興旺才道“就這樣還侯爺呢,和咱們侯爺一比他們能有個什麽本事?”
周大柱道“你也少說兩句,畢竟現在侯爺要借助夔東的力量,光我們保寧能有多少軍隊,總共才三個衛,兩萬人馬。”苟興旺道“好了不說這些,等到打上幾仗,讓他們看清清軍啥樣子就不會這樣。老周,你跟我說說,你真想自立還是怎麽的?”
周大柱嚇了一跳道“你胡說個什麽?你可不能亂想啊。”苟興旺道“我亂想什麽,我是怕你胡思亂想來著,你想想從南部起事開始,哪次不是侯爺再謀劃,就你我的這腦袋能和清軍幹嗎?所以我才勸你不要以為看著如今這保寧輕輕鬆鬆的就打了下來,就洋洋得意。要換成你我來試試?我反正是不敢想這些。”
周大柱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然後才趴到苟興旺的耳邊道“你不要管這些,平虜候早知道保寧的情況了。”這才反倒讓苟興旺嚇了一跳,道“什麽?平虜候知道好讓他們這樣亂搞?”周大柱道“你不要出去亂說,你看看這個。”說著周大柱就走袖子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苟興旺。苟興旺道“你給我念念,平虜候要咱們學字,可你知道我這腦袋學不好。”
周大柱隻好拿著紙條念了起來。等到念完後苟興旺道“這麽說是平虜候故意讓他們鬧的?”周大柱道“當然,要不我早就開始抓人了,但是平虜候能知道的這麽快,我卻又些意外。”苟興旺不以為意的道“當然,林壯的軍情司專門為平虜候傳送消息,現在軍情司那邊傳個消息可快了。”周大柱沉吟道“就這段時間我的觀察,恐怕平虜候不隻軍情司在傳消息。”
苟興旺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三個字道“錦衣衛?”周大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從這次保寧流言事情看來,平虜候肯定有另一個打探情報的勢力。所以我們不需要做什麽,隻要做好直接的事情,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了。”苟興旺道“我還害怕那些狗日的一天亂說把保寧給搞的人心惶惶,現在平虜候能控製局麵就好了,而且侯爺能把這消息給你,可見你沒有那些心思,我也就放心了。咱們從南部出來的人不多了,我前幾天算了下,當時一百五十人,現在就五十人的樣子。以後還不知道要打多少仗,死多少人呢。可別在這些事情上傷了大家的情誼,讓咱們的人死在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
周大柱道“是啊,侯爺還是信任我們的,當初從南部出來的這些人,基本上都當了官,侯爺這是要讓我們給他把軍隊牢牢的看住,所以我們得給侯爺爭氣。這幾天在議論的人大多是投降過來的文人,所以一定要把軍隊給看好了,隻要軍隊不亂他們就翻不起什麽大浪來。”苟興旺起身道“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這兩天還擔心保寧千萬不能亂,好了,我去準備去了,明天還要帶大軍去南充。”
周大柱遲疑了下道“今天的情況來看夔東的那兩個侯爺不像是能打硬仗的人,你要小心點。就像你剛說的,咱們從南部出來的人不多了。”
苟興旺大大咧咧的道“這些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說著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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