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前朝,你敢忘記
「別嚷。」長孫一澈對小傢伙比了個噓的手勢,又看了眼背後迷迷糊糊的女子,目光溫柔,「她累了,我們只是多繞了幾條路。」
才離開沒多久,剛才巷子里的人就一直追在他們身後,而且那人的目標似乎是離墨,他不得已兜著圈子繞了好久,才甩開他。
他一說完,背上的離墨突然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眼底氤氳著一層霧氣,像是浸在水中的黑瑪瑙,此時正愣愣地盯著即榮,然後沖著他一笑。
小傢伙一見她衣衫不整,還半眯著眼,神色怪異地打量著自己,驚得連忙後退幾步,「你別笑!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孩?」見離墨還是醉醺醺地沖他傻笑,即榮急的瞪大著眼道,「別這麼痴迷地看著我,我可對壞女人不感興趣!」
長孫一澈哭笑不得,這小傢伙真是越來越臭美了,長大了也是個禍水呀!
恰此時,離墨從身後掏出一樣東西,遞到即榮嘴邊,「送你的。」
她手心裡是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上面裹著香甜的糖衣,如雪中紅梅,嬌艷欲滴。
「這是?」即榮眨巴著大眼,獃獃地看著離墨。
「你爹爹不是說,你很喜歡吃糖葫蘆嗎?我路過,就順便給你帶了一串回來。」
她笑了笑,黑瞳如夜空中星辰綻放。
即榮的小肉手接過那糖葫蘆,張開小嘴輕咬一口,那霜白的山楂入口,帶起一股子酸勁,可剛入喉,又是一股甜甜的暖流奔向心口,真好吃。
看著小傢伙連吃了兩顆山楂,離墨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又趴在長孫一澈迷迷糊糊地睡去。
「去準備一桶熱水送上樓來。」
長孫一澈小聲對魏清吩咐道,便腳步無聲地背著離墨上了二樓的一間廂房。
而寬敞明亮的大廳里,一個小包子立在燈火中,一邊含著顆冰糖葫蘆,一邊盯著那紅衣女子的背影,傻傻地笑著。
一直覺得這個壞女人心狠手辣,但是那晚爹爹隨口說了句自己喜歡吃糖葫蘆,她當時只是哦了聲,表情冷淡,沒想到,卻是記在了心底。
還有,校場那晚,她擁著自己入睡,最後自己卻睡的比他還香,那時候他已經醒了,軟軟地靠在她懷裡,靜靜地看著她,那一刻,像是感受到了親人的懷抱。
「小世子,我們也進去吧。」
魏清拉起即榮的小手,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忙邁著小短腿跟了上去。
滿滿一桶水放在屏風后,氤氳出層層水霧,離墨躺在床上一副酒後不省人事的樣子,閉著眼睛,睡的四仰八叉。
「墨兒?」
長孫一澈蹲在床邊,輕輕喚了她一聲,沒聲音,他又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臉蛋,但她嘟起嘴,依舊睡的死沉。
屋子裡燭火曖昧,她長發鋪開在雪白的床鋪上,卷長的睫毛有些濕潤地伏在臉上,眉目寧和,面色酡紅,因為醉酒,她小小的雙唇如被胭脂暈染,微微啟著,露出裡面瑩白的貝齒,嬌艷的誘人,一點點撩撥著他小腹處的灼熱。
「咳咳……」長孫一澈清了清嗓子,但還是口乾舌燥,趕緊偏過頭去不敢再她的身子,「我替你寬衣吧。」
良久的沉默,對方居然還微微打起了小呼,一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模樣。
「你不說,就是默認了,我問過你了,醒來可別再咬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生氣,就喜歡咬他,這是什麼怪毛病?難道以前她也是這樣對待明川的?不不,她應該不捨得咬明川吧?那為什麼偏偏就咬自己?
長孫一澈抿了抿唇,伸出手慢慢解開她裙子上的腰帶,腦子裡還在胡思亂想,可對方卻像魚兒一般,不聽話地扭來扭去,就是不安生,他只好脫了鞋子爬到床上,繼續專心致志地解起了她的衣帶。
「別亂動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褪去她的外衫,那緊閉的房門猛然被人一掌拍開,旋即一個小包子笑嘻嘻地闖了進來。
魏清手裡端著一方食盤,跟著即榮進了屋子,剛要開口,就被那屋內景象給駭的大驚失色,隨即少年清俊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後開始發青,總之,五彩斑斕!
天!他……這是看到什麼了?
向來沉默寡言的主子居然半跪在尚離墨雙腿間,整個上半身居高臨下地撐在她面前,就像是渾身充滿爆發力的一匹獵豹,而他身下的女子蹙著秀眉,小臉通紅,更重要的是,主子的手在……在脫她的衣服,而且還是在脫裡面的中衣!
這小姑娘還醉醺醺的呢,主子居然就如此等不及了?
魏清腦子裡立刻開始天馬行空起來,但是下一刻長孫一澈頓時面色冷的像覆了層霜,一個眼刀狠狠地向他甩去,魏清驚得渾身一顫,才意識到自己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端著托盤傻了傻,他立馬反應過來,就要叫住即榮,但是小傢伙渾然不在意,已經屁顛顛地蹦到了長孫一澈面前。
「爹爹,你們在玩什麼?即榮也要玩!」
「……」
長孫一澈面色更難看,幾乎是狼狽地跳下了床,飛快地放下床邊的帳子。
「咦,爹爹你怎麼不說話?」
小傢伙睜著大眼愣愣地盯著他,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跑到已經石化狀態的魏清身前,從他手裡取過托盤上的那隻碗,又小跑到長孫一澈面前,像個小大人一樣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
「爹爹,這可是用漁民伯伯剛剛出海捕回來的銀魚,做的銀魚粥哦。」小傢伙端著碗,憨憨地笑著,自豪道,「這個,本來是店裡的大嬸熬給我吃,但是我看壞女人好像精神很不好的樣子,大嬸說這個銀魚粥很補的,所以我就省下來,留給她吃啦!」
長孫一澈看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和孩子懵懂的小臉,突然一腔火氣怎麼也發不出來了。
他嘆了口氣,俯身蹲在即榮面前,疼愛地揉了揉他細軟的頭髮,笑道,「即榮真的是長大了,懂得關心別人了。但是,這銀魚是海鮮,她現在不能吃的,有沒有什麼酸的東西?」
離墨現在醉的那麼厲害,給她喝銀魚粥,還不知道得吐的如何昏天黑地了!
「酸的?為什麼她不能吃海鮮?為什麼是現在?唔!難道是……」
即榮收回碗,愣愣地看著爹爹嚴肅的臉,盯了幾秒,小東西突然騰地跳了起來,不停地連聲驚叫道,「啊啊……難道是壞女人肚子里有小寶寶了?」
他聽宮裡的嬤嬤們說過啊,女人一旦有了小寶寶,那就要吃些酸的東西啊,還要忌口,忌海鮮!
「恩?」
「恩?」
他這一嚎,長孫一澈和魏清直接就懵了。
「啊啊……」尖叫還在持續。
小東西趕緊把碗擱到一邊,然後趁長孫一澈沒反應過來,小手一掀,蹭的一下就竄進了那帘子里,然後緊緊抱住離墨的肚子,又放開盯著她的臉,很快又低下頭把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表情極為認真地確認著。
「你!你給我下來!」
長孫一澈將趴在離墨身上的小東西給揪了起來,提著他的衣領帶到了地上,直接賞了他一個爆栗,「才多大點小破孩啊,你知道些什麼?」
他下手不算重,小傢伙完全沒放在心上,只是一臉茫然地坐在地上,大眼珠一轉,又一把抱住長孫一澈的腿,好奇道,「爹爹,這個娃娃,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告訴即榮的那個小妹妹?開心的時候,可以陪我玩,不開心的時候,就可以把她一口吃掉?」
魏清一個頭兩個大,簡直想立刻逃離這個隨時會硝煙爆發的戰場,但他兩條腿已經僵住了。
這都是哪跟哪?一眨眼間,一會主子和尚離墨一起睡在床上,一會即榮又說她懷孕了,現在居然還要把那個小娃娃給吃掉!
這一家人……太可怕了!
小傢伙咚的一下屁股蹲,直接將昏沉的離墨給震了個半醒。
「恩?」
離墨捂著太陽穴坐了起來,透過紗簾看到自己床前正杵著三個男的,一老一小,一個叉著腰站著,一個無辜地坐在地上,正玩著大眼瞪小眼,而另一邊,魏清臉上跟放煙花似的,一片五顏六色,不由驚問,「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爹爹他……」
「沒什麼!」
長孫一澈一口打斷即榮的話,旋即大手一抓,將地上的他帶起來丟到魏清懷裡,「今天他跟你睡。」
「屬下會照顧好小世子的。」
魏清抱著即榮領命,心中卻是暗自叫苦,這苦差事又落到了自己手上,一會要是小東西問起來男女之事,他該怎麼說?
「魏清叔叔,爹爹今晚為什麼又不讓我跟他一起睡?」身後房門被牢牢實實地關上,小東西抱著魏清的脖子,嘟著嘴兒,一臉的不平,「剛剛爹爹還想反悔,明明說好有個妹妹,我就可以一口吃掉的呀?」
「……」魏清簡直要抓狂,滿頭的黑線,又見即榮抓了抓頭,盯著他認真地問道,「魏清叔叔,到底什麼是吃掉呀?」
「呃……」魏清幾乎是從胸腔里蹦出了幾個字,「就是你餓了,就可以……咬、咬她一口吧!」
「真的可以吃啊!那從哪裡下口啊?」